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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兰各种各样的动物有各种各样的本领:猫能捕鼠,犭蒙能敌蛇,海獭会用石块砸开始蛤蜊壳,黑猩猩能用草茎“钓”白蚁。这形形色色的本领,是它们各自能在自然界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
动物行为学家常常探讨这么一个有趣的问题:动物的这些本领,究竟是先天就有的,还是从它们的父母那儿学来的?
大多数科学家同意这样一种说法:动物掌握某种本领的身体条件是先天生就的,比如牙齿和利爪等;而要掌握这个本领,还得靠后天的学习。
我在饲养熊狸的过程中,对熊狸的行为进行了长期观察,发现熊狸的行为正好可以证实上述说法,它们那出色的爬树本领,就是从它们的“父母”那儿学来的。
熊狸属于灵猫科动物,和大灵猫、小灵描、花面狸、椰子猫等是“亲戚”,分布在东南亚和我国云南的西双版纳。熊狸爱吃嫩树叶、野果和树栖的小动物,它们常年生活在树上,遇到强敌的时候,一溜烟地窜上了树顶,躲藏起来,速度之快叫人吃惊,爬树的本领非常高明。
动物园里有一对来自斯里兰卡的熊狸。它们身上披着浓密的黑毛,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对微微凸出的眼睛,耳朵上耸立着两簇毛,尾巴又粗又长。熊程上树以后,总是用尾巴缠住树枝,相当于它的第五条腿。这样就可以撑住全身的重量,不会掉下来。
研究熊狸的爬树行为,得从它们幼小的时候开始。我等待着熊程产仔。来到动物园的第二年,母熊狸终于怀孕了。在我们的精心护理下,它产下了一只小熊狸。
小仔刚出世,身上的黑毛已经长齐了,两只眼睛圆圆的,四条腿突然还支撑不起来,可它会把肚子贴着地面,腿像划桨似地,朝前爬动,样子很可笑。
母熊狸对小仔照顾得可周到啦。每次它走出笼箱去吃饭,总是要先把小仔安顿好。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地回头看看笼箱。稍有响动,它立刻一跃而起,跑回笼箱里去看小仔。
不久,小熊狸就会走路啦,可母熊狸不让它走出笼箱一步。一个月以后,母熊狸就叼起小仔,爬上大树,在树干分叉的地方走来走去。显然,这是在教小熊狸认识它们生活的环境。母熊狸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把小仔回上树,叼下树,几天以后,小熊狸就学会了在树干上走路。母熊狸在一旁蹲着,瞧着小熊狸在树干上慢慢走动,一面注视四周的动静,时时保卫小仔的安全。
开始,小熊狸胆子小,还不敢往高处爬,母熊狸就在屁股后头推它。小熊狸爬的方式不对头,母熊狸就上前去纠正它的动作。母熊狸好像一位严格而又细心的教练,在它的教导下,小熊狸的爬树本领一天一天地高强起来。后来,它上树已得很慢,妈妈要上前帮忙,小家伙反而不让它帮了。
熊狸的爬树本领,就是这样由妈妈辛辛苦苦教会的。母熊狸不光教爬树本领,甚至还要教怎么吃饭。
小熊狸最初吃妈妈的奶。一个月以后,学会了走路,就要吃饭了。每次妈妈吃饭的时候,它跟在妈妈身后,似乎想尝一尝饭菜的滋味。可妈妈不让它吃,总是把它叼回笼箱里去。两个月以后,母熊狸开始教小仔吃东西了。在动物园里,熊狸的饲料主要是肉末和水果。母熊狸把每样食物都嚼烂了,喂给小熊狸吃,好像在教它:什么食物好吃,怎样咀嚼食物。
小熊狸呢,这时也乖乖地站在一边,抬头瞧着妈妈,学妈妈的样子,嘴巴一张一合地咀嚼,吃得挺有味道。得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教学”,小熊狸才能学会怎么样吃食物。
小熊狸再长大一些,母熊狸就带着它上树找食吃。在树上,母熊狸教小仔怎样捕捉小动物,怎样找嫩树叶吃,这是在教它生存的本领呢。
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仔细观察母熊狸教育小熊狸的有趣情景。这些情景使我确信,虽然熊狸先天生就了适合爬树的身手,然而爬树、捕食的本领却是后天学会的。没有母熊狸的精心教仔,小熊狸是学不会这些本领的。
我想,熊狸教仔也是它们的一种生活本能,具有这种本能的动物才能在自然界生存下来,并且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