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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和南宫晴出了村庄,上了官道,南宫晴雇了一辆马车,现正走在去华州的路上。云剑道:“你怎么知道贤弟他会去华山。”南宫晴道:“因为那人捎来的是一封战书。”云剑奇道:“战书?”南宫晴道:“不错,我虽然不知道捎信来的是何人,不过却知道那人约了姑丈在今年的刀剑大会上一决生死。”云剑大惊道:“什么!一决生死!”南宫晴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姑丈当晚便遣走庄子里的所有人,我也被强行送回家,因此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云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不知道贤弟的去处。”他语气微顿,又道:“我听王兄弟说贤弟是被康叔带走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若说要待到安全之处,应该非你南宫家莫属。”南宫晴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因此便在家里等候了些时日,却总不见表哥来,这才借与二姑出来之机找表哥。表哥这人我了解,不管康叔带他到什么地方去,他终究会到华山来的。”云剑道:“你可知叔叔有什么仇家吗?现在想想,当时叔叔说过我爹爹助他逃过大难,只怕捎信找叔叔挑战的那人正是与那件事有关。”南宫晴轻摇粉颈,道:“我从未听姑丈说过。”云剑追问道:“那你爹呢?”南宫晴嗔道:“你有完没完,我爹怎么会知道!”云剑心知这位大小姐脾气喜怒无常。当下也不去计较。几日匆匆路程,这日已来到了西安。
云剑道:“前面有一处茶馆,我们过去歇歇。”南宫晴奔波了几人风尘,虽然心中急想与陈佩之相见,但终究是心神疲惫,听云剑道来,便即答应。两人走了过去,云剑道:“到里面坐吧?”南宫晴摇头道:“不了,在外边歇息就好,若是万一表哥路过,那可怎么办?”云剑苦笑一下,见南宫晴如此关怀陈佩之,心中不禁想起司徒玉,也不知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如何?南宫晴问道:“怎么啦?瞧你一面臭相,是在想什么女人了?”云剑还未回答,那店小二捧着茶碗茶壶过来,便凑着笑道:“不管什么狐狸精,西施貂蝉。喝了我们这碗鸳鸯茶,保管这位男客官不会想外边什么女人,你们两个鸳鸯成对,好不恰意!嘿嘿!”他只道云剑和南宫晴一齐来,定当是对情侣,岂料两个各有相念之人,这一句话便无巧不巧当即得罪两人。云剑和南宫晴一翻白眼,同起一脚,将那店小二踢得远远的。云剑伸手一接茶碗茶壶,斟了杯茶,道:“口可渴喝一碗茶解解渴吧。”见南宫晴满脸怒容,当即苦笑一声,将那茶泼了,高声叫道:“老板,换壶清凉茶来。”随手一指刚狼狈站起的店小二,道:“随便也换一个店小二。”南宫晴扑哧一笑,道:“这个该当换。”那茶老板忙不迭的赔笑,一拍那店小二的头,道:“还不快去伺候其他客人!”吩咐屋里另一个伙计急忙换壶新茶来,南宫晴这才浅喝几口。周旁的人见了这出闹剧,都转过头来看。南宫晴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狗眼挖了!”
云剑低声道:“刀剑大会在即,这些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豪客,你少惹些麻烦。”南宫晴怒道:“这又干你什么事了!”她几日奔波都见不着陈佩之的半点影子,心中本是焦躁不已,再给那店小二调侃,受这些人的眼光,实在是忍无可忍。云剑又低声道:“你自己大发脾气倒好,也不想想你爹爹,你爹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风神剑,你这样做难道不怕给他丢脸吗?日后人们指指点点,你爹多没面子?”南宫晴重重哼了一声,但她确实不敢给南宫家丢脸,只得闷着怒气。举起茶杯一口又一口的喝。在旁一位脸上横着刀疤的男子,转过头冷眼瞧了瞧,冷笑道:“这位姑娘看来喝的不是鸳鸯茶,而是销火茶啊,嘿嘿嘿!这么没口子的喝,只怕这肚皮子里的火气不小呀!哈哈哈!”与他同桌的两人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南宫晴怒瞪了那刀疤脸一眼,终究还是忍住。那人见南宫晴不敢发怒,更是张狂,正想开口侃道,云剑却抢先抱拳说道:“这位大哥,我这妹子脾气不好,还请你们多多见谅。”那刀柄脸上下一打量云剑,道:“看你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了,不过我告诉你,天下女人有的是,这女人虽然长得颇有姿色,但这老虎脾气,嘿嘿,只怕天下没几个男人能够销受!”云剑脸色一变,南宫晴更是大怒不已,随手一甩筷子,那刀疤脸还未笑够,左眼登时给筷子射中,鲜血顿时直流。刀疤脸捂着痛眼怒道:“你这泼辣娘,你,你竟然敢射瞎老子的眼睛。”南宫晴嗖的一声拔出长剑,立身而起,怒道:“你狗嘴子再胡说八道,看本姑娘把你舌头挑了!”
同桌的一个汉子立即拔刀而起,众人见有热闹可瞧,都放下手中茶杯,转头凝看。这茶老板似乎已见惯不惯,亦或许是知道自己无力阻止,索性闻也未闻。云剑急忙起身,道:“各位有话好说,千万别动刀动枪的。”那持刀的男子刀尖指着云剑怒道:“辣块妈妈!你给老子住嘴,你竟敢射伤我大哥!老子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着横刀劈向云剑。只见一束白光闪过,叮的一声将那男子手中的长刀打飞。那男子大吃一惊,只听一个人道:“我大哥叫你别动刀动枪的,你乖乖的听话也就罢了,否则!嘿嘿!只别怪少爷我手下不留情!”云剑大喜,回头笑道:“贤弟!是你!”只见陈佩之手执纸扇从屋里走了出来。南宫晴大喜,将剑往下一丢,扑过去抱住陈佩之,哭道:“表哥,想得我好苦啊!”陈佩之轻轻推开她,低声道:“我知道,晴儿,这些日子你也瘦了,不过这里人多,还是注意点好。”南宫晴心中纵是不愿,但她一向却是不敢违背陈佩之。陈佩之与云剑坐了下来,道:“大哥,这些日来过得还好吧。”云剑微笑道:“只可用一句话来说,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佩之哈哈一笑,但神色中显然有忧愁。那被打飞刀的男子空站在桌旁,处境好不尴尬,另一个男子看同伴处境难堪,也是一抽齐眉棍,喝道:“你们留下万儿来!日后我们鬼门三煞好再请教。”
云剑微笑道:“你们还不快去医治你们的大哥,我叫云剑,这位公子是陈佩之,这位姑娘呢,闺名可不能告诉你。”那持棍的狠狠瞪了云剑等一眼,夹扶着他们的老大走了出去。云剑道:“贤弟,叔叔的事我已听说过,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陈佩之道:“我也不知道,爹爹不告诉我,我问康叔他也不说。”云剑道:“那康叔人呢?我听仪之说你被康叔带走,你们怎么没在一起。”陈佩之道:“康叔把我带到我爹一个朋友家,自己去找我爹了,我等康叔走后,便溜了出来。”南宫晴微蹙秀眉道:“你怎么不来我家。”陈佩之看了她一眼,道:“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道:“爹爹当场撕掉那封信,但我还是看到了几个字,便是刀剑,还有生死。之后我用计谋套出康叔的话,才知道有人约我爹在今年的刀剑大会上决一生死。但康叔却怎么也不告诉我那人的名字,我心想算了,介时到了刀剑大会之时便知晓。却不料康叔竟将我带走,幸好我与爹那个朋友甚为熟悉,好说歹说才让我溜了出来。”云剑:“不错,你既然已出来,我们两人一联手,不管对头多厉害又岂会害怕。”陈佩之微微一笑,心道:“你武功纵然比我高,但却也高不过我爹,我爹既畏惧的对手,纵是我们联手又岂有胜算。”他却不知云剑此时的功力早已高过陈洛。三人正谈论着,只听得众人一声喧哗,云剑等人不禁回头望去,也登时呆了眼,只见从茶棚外缓缓走进来一位白衣少女,这位少女姿色容貌说冠绝天下绝不为过,她走在地上,但人们却看她像是飘在空中一般,肩上乌丝轻垂,肌肤白玉无瑕,用蜀后主的一词“冰肌玉骨清无汗”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这少女一走过,便留下淡淡清香,众人只是一闻便觉全身骨头俱已酥软,更是不敢直视那少女绝世的容貌。
云剑心下暗暗惊叹:“这世上竟然有这等美艳的女子!即便是玉儿只怕还要逊上几分。”那少女坐在了适才鬼门三煞坐的位子上,直到她坐下后,众人才发觉原来她身旁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虽然稚气未脱,但一股傲人的英姿却使人知道其必是个美男子。少女一坐下,一群人的目光通通围了过来,店小二颤抖着送来凉茶。那少女倒是毫不在乎,举起茶杯淡淡浅喝了一口,陈佩之看得呆住了,一颗心如鹿在撞,不能自已。云剑看了看,心下暗暗好笑。南宫晴见了陈佩之那副痴呆尊荣,心中更是气得不得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但陈佩之却闻所未闻,眼睛仍是呆呆的看着那少女。在那少女身旁的少年见陈佩之如此无礼的目光,当下冷笑一声,道:“请阁下喝茶!”举手一甩茶杯,急射向陈佩之,陈佩之待那茶杯射到眼前方才惊觉,但他反应极快,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捏住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微笑赞道:“好茶!”但那少女却似未看到,只是支吾着头摆弄着茶杯。陈佩之心中顿觉失望,其他的人看到这人两人这一手高明的功夫,心知自己惹不起,都强制移开双眼,喝着自己的茶。少女轻轻道:“钰儿,不得无礼。”那少年似乎极听这少女的话,当即点头道:“是,雪姐姐。不过这些人见你生得美貌,眼里不干净我才出手吓唬他们一下的。”那少女对陈佩之微微笑道:“少儿无礼,还望相公见谅。”陈佩之心下一惊,急忙道:“不,没什么,何况…”他望了少年一眼,续道:“这点小伎俩也伤不了我。”云剑心中暗道:“看这姑娘似乎文弱得紧,却竟然是身怀绝技,贤弟与那少年过招不过一瞬之间,她头也不抬便知其事。”要知她刚刚到来,未听过云剑等人说过话,低着头便知接杯子的人是谁,这份听力当真了得!
陈佩之毫不察觉,他见少女主动向他说话,心中当真受宠若惊,想再聊些什么,但见少女无意想要再与他说话,只得忍住不语。那少女自己斟了杯茶,给少年也斟了杯茶,道:“钰儿,这一路走来,你也渴了,喝杯茶吧。”语气温柔甜蜜,让人无法抗拒。少年微微一笑,捧起茶杯一口喝了,眼角无意似有意的睨了陈佩之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佩之何尝看不出来,心中满不是滋味。南宫晴给陈佩之倒了碗茶,柔声道:“表哥,你也和一杯吧。”陈佩之道:“哦,谢谢你,晴儿。”南宫晴垂下头,低声道:“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但陈佩之全心全意都在那少女身上,根本未去闻南宫晴说些什么。云剑心中暗叹:“当真是缘分自有天命,想那南宫晴与贤弟从小青梅竹马,看似已一半进了陈家,却不料世事难定。哎!”正在此时,茶棚外忽地尘烟顿起,只见两匹白马急急驰来,马上各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和一位青衣男子。两位男子走进茶棚,四下一顾,见棚内座位已满,只有那少女桌上还留着两个位子。两人对望一眼,走了过去。那白衣男子抱拳道:“请问姑娘可否赐位一坐?”少女淡淡道:“请便。”男子道一声谢,与同行的男子坐了下来,叫了些茶点。陈佩之一看那白衣男子,只见他长得颇为俊朗,年纪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同来的青衣男子面相一般,年龄也有三十来岁。显然那白衣男子是那青衣男子的长辈。青衣男子道:“师叔,你说师父到了吗?”白衣男子喝了口茶,道:“二师兄为人好管闲事,就那次师兄派他去岳州办事,他一去就是两年,成道,你是二代弟子中除了师兄的弟子成功外,就属你最有资质,你可千万别学你师父好管闲事的脾气啊。”说到后来哈哈笑起。青衣男子也陪着附笑几声,但终究心不在焉,显然是在挂念其师父。
众人谈谈笑笑,中午炎热时光晃眼即过。云剑一看天色,道:“贤弟,时候不早,我们现在赶路,晚上便可到西安城内打点。”南宫晴也催道:“是啊,表哥,我们走吧。”她实在不想再与那少女同在屋檐下。陈佩之一犹豫,见那少女和少年一起身,显然也是想赶路,当即便道:“好,我们走!”南宫晴两腮一鼓,瞪眼如珠。午时一过,很多人都收拾东西上路。白衣男子向那少女抱拳道:“姑娘告辞,我们先走一步。”与那青衣男子骑上白马,绝尘而去。少女望了望他们逝去是背影,向那少年笑道:“钰儿,你要学学人家如此有礼貌,以后才不会得罪人,俗话说嘴甜胜刀尖,总比动刀动枪的好。”少年微笑道:“我只待你一人有礼貌,其他人…”说道这里忽地一惊,道:“还有叔叔…”见少女神色黯淡,立即住口,低声道:“雪姐姐,你别伤心,叔叔武功那么高强,不会有事的。”少女微微一点头,两人并肩走出茶棚,往西安城方向去了。陈佩之等人随即也出了茶棚,朝少女方向走去。来这里的众多江湖客,有大半都是要到西安城去,这一路上热热闹闹,陈佩之双眼却始终不离那白衣少女。云剑见南宫晴满脸委屈,便想帮她解解闷,当下笑道:“刀剑大会如此盛会,贤弟你说南宫老前辈和南宫英他们回去参加吗?”陈佩之见云剑问话,也不好不理,便道:“姑父早已退隐江湖,英哥会不会参加我也不知道。”南宫晴道:“哥哥他说他要来的,只不过没说要参加。”陈佩之问道:“你怎么知道?”南宫晴低声道:“还不都是为你找你。”陈佩之微微一笑,算作是答谢,回过头,又望向那少女,只见那少女已走到甚前,当即快步走上。
南宫晴哎的叫了一声,顿了顿足,只得跟着追上,正在此际从旁疾驰来一匹骏马,那马嘶叫一声,跃过了云剑等人头顶,只觉头顶一黑,那马已到了前面,匆匆驰去。那马一路驰去,众人都纷纷躲避闪开。只见那匹马奔去后,又勒转回头,漫步走到那少女面前,云剑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腰间佩着一把长刀,虽然相貌一般,但锦衣裹身,显然是有钱人的身份,只见他垂涎着看着那少女。少年怒道:“你看什么!”那锦衣汉子也不去理睬他,只是盯着那少女看。白衣少女缓缓抬起头,淡淡道:“你是谁,干嘛拦住我们的去路!”锦衣汉子仰天哈哈一笑,咧嘴道:“小娘子所问,在下不敢不答。老子便今年的刀王,马天德!嘿嘿嘿!”少年冷笑道:“胡说八道,刀剑大会还未开始,哪来的刀王?”马天德冷冷道:“你还没听清楚吗?意思便是说今年刀剑大会刀王的胜者必将是我马天德,哈哈哈!”少年也跟着哈哈大笑,冷冷道:“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当刀王?别笑掉人的大牙了!”云剑等人此时刚好赶了过来,其他的人都绕开远远走了。马天德看了云剑等一眼,道:“你们干嘛还不走?”陈佩之一合折扇,道:“你拦了我们的去路,要我们怎么走?”马天德脸色一变,道:“你们没长狗眼吗?没看见旁边还有路走?”陈佩之道:“我们本来就走在这边,干嘛非要绕开?你要拦人尽可到一边去拦,干嘛非要拦在我们这边不可?”
马天德冷冷一笑,道:“看来你是要和老子作对了?哼!好汉不杀无名人,报上名来!”陈佩之正要说,那少年却抢先说道:“他们走是他们的路,不关我们什么事,你要找他们的麻烦尽管去找。但你若再想纠缠不清,可休怪我不客气了!”马天德嘿嘿怪笑一声,道:“好,老子收拾了他们之后再说。”说着举起长刀,那刀鞘立即射出,穿过少女和少年身旁,激射向陈佩之。陈佩之吃了一惊,不意他如此出招,他此时手中无剑,这刀鞘飞来势道猛烈至极,绝非他现在的万劫神剑所能抵挡。南宫晴惊呼一声,云剑突然伸出双指,轻轻夹住刀鞘,这一夹来得丝毫不费力,宛如取纸一般。陈佩之惊讶的望着云剑,道:“大哥,你…”云剑微微一笑,将那刀鞘扔回给马天德。马天德脸上无光,想要显摆功夫,待那刀鞘飞近时,忽地出手一刀,嗖的一声插入刀鞘,手法之准,力道沉稳,显然是一派刀术大家。他虽然成功插刀入鞘,却不料云剑射来暗传力道,马天德只觉一股巨力猛的一推,他死命夹住马,手直挺着刀,不让自己翻到,却不料连马也连退了好几步。那马长嘶一声,口吐了一阵白气。众人都瞧得一呆。少年回头一打量云剑,云剑道:“贤弟,我们走吧,来人那么多,时候一长只怕住不到店。”陈佩之只得应承,走过了少女身旁,陈佩之闻得她身上的幽香,心神俱醉。南宫晴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云剑走到马天德面前,只见他还手举着刀,云剑微微一笑,道:“阁下不累么?”马天德冷哼一下,他手臂酸麻无比,手中长刀几乎便要跌落。当下缓了口气,慢慢放下,道:“哼,还望阁下留下个万儿,这笔账迟早要找阁下算的。”云剑一个哈哈,一手指天,一手指着腰间佩剑,道:“在下云剑。”南宫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少女也掩着嘴轻轻一笑,陈佩之看得呆然。马天德重哼一声,勒转马头,急驰而去。云剑抬头一望天色,说道:“我们走吧!”迈开脚匆匆赶路,一路上时不时都有人骑马而来,都是往西安城去的。走了一阵子路,西安城已遥遥在望,不过多时便能到达。那少女从怀中取出汗巾,给少年擦了擦汗,陈佩之心下一酸,南宫晴见状,也取出汗巾,道:“表哥,我给你擦汗吧。”陈佩之道:“不必了,晴儿你自己擦吧。”南宫晴气得将汗巾一甩,大步走了前去。云剑低声道:“贤弟,你这样做可不太好吧?”陈佩之道:“我有什么不对?莫名其妙。”当下也是走了开去。云剑摇了摇头,急忙跟上,他时不时的回头,只见那少女两人总能跟上,心下暗道:“看了这两人的轻功造诣都甚为不凡,瞧那女子的轻功,应该还在那少年之上。”
太阳躲在山尖,日光已变得蛋黄,树木的影子被拉得好长。云剑们已经来到西安城,果不出其料,城中多家客栈已被占满。云剑等只好来到一处于湖畔的客栈,名为“碧涛楼”。云剑等要了三间上房,少女两人也随即来到,要了两间上房住。这一夜匆匆无话,次日清晨,云剑早早起来,清晨总是一个新的开始,云剑洗漱完毕,正走下楼去,转眼见陈佩之的门还未开,便走去过敲了敲门,云剑等了一阵子,却是无人应答,心想贤弟莫非早已下楼去了。正转身要走,却见门哎的一声推了开,正是陈佩之。只听他问道:“大哥,有什么事么?”云剑道:“我想叫你来吃早点,敲门后却不见应答,以为你先下楼去了,便正想离开。”陈佩之一笑道:“我在练功,并不知道你敲门,你等我一下,等我洗漱后咱们一起下去。”云剑等了片刻。陈佩之已洗漱好,走了出来,陈佩之敲了敲隔壁门,道:“晴儿,你醒了吗?我和大哥要下楼吃早点,你要不要一起去。”南宫晴本还在睡闷觉,听得陈佩之的声音,立即清醒,娇声道:“是了表哥,你等我一下。”但这一等便是快半个钟头。许久,南宫晴才从里面出来,她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胭脂淡摸,唇含朱丹,头上明月珠,腰间白丝带,显然是精心打扮一番,但陈佩之却未多看一眼,匆匆便下了楼。南宫晴嘟囔着小嘴,云剑心下微叹,安慰道:“晴儿小姐,你也别伤心了,我看你表…”南宫晴瞪了云剑一眼,嗔道:“你懂什么啊!”说着顿脚下楼。云剑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下楼。
云剑抬头一见,只见陈佩之正坐在门边的桌子上,离那不远,正坐着那白衣少女和少年。云剑走了过去,陈佩之已点好早点,正等着云剑二人。云剑坐了下来,道:“贤弟,这刀剑大会还有多久才开?”陈佩之道:“刀剑大会是十五中秋日开始的,早上是刀王盛会,下午是剑王盛会,胜者会来宾在晚上赏着中秋月庆祝。今日是十三,还差两日。”云剑点了点头,脑海浮现陈佩之说的场景,不禁脱口赞道:“如此恰意,就算是败了也不枉此行!”忽闻得身旁一声冷笑,云剑寻声望去,却见正是坐在那少女身旁的少年。云剑笑道:“这位小哥有何指教?”那少年冷冷道:“指教倒是不敢,不过阁下若是怀着赏月的心情来参加这刀剑大会,我看还是算了罢!免得糟蹋了这二十年一次的盛会!”云剑听他言词犀利,也不以为忤,依旧笑道:“在下本来就没打算去参加刀剑大会,这点自知之名在下还是有的。如此去增大些见识,赏赏风景,交交朋友,又何尝不可呢?”那少年还未回话,在一旁的白衣少女却道:“昨日见公子武功那么高明,如此说来,却是谦虚了。”少年接口道:“他内力的确很很厚,但却不代表他的剑术和刀法造诣如何,只怕他总是仗着这内力的便宜罢了。”陈佩之哈哈一笑,道:“你若说我大哥剑术造诣不深,那全天下只怕没几个人敢说自己剑术造诣深厚了。”云剑低声道:“贤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找叔叔,并不是为了争这劳什子称号。”
陈佩之不以为然,道:“大哥,你想一想,这刀剑大会二十年才一次,我们年轻时若不出人头地,难道要等要娶妻生子之时才去参加么?”云剑道:“话虽如此,但我却认为习来武功是用来行侠仗义的,这称号嘛,倒是无所谓。”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冷冷道:“说得好!只可惜江湖人并不像施主如此想,咱们江湖人拼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一个名号?你可知这剑王和刀王的称号每一届都激励了多少后生勇鼓拼劲,你可知这刀剑大会为何二十年才开一次,便为的是让那些后生有机会可参加,须知没有这二十年的苦功,岂能胜得过那些前辈高人?咱们中原武林一直长盛不衰,便正是有这刀剑大会来支撑!如此说,施主还认为这刀剑大会无所谓吗?”说着话的人是一位面容消瘦的道人,只见他双鬓已发白,见他右臂垂空,竟然是个独臂人,后背负着一柄褐色长剑,显得年代久远。云剑听他这番话后,心中顿生敬意,拱手道:“是晚辈无知,敢问道长道号?日后可铭记于心。”那独臂道人见云剑如此恭敬,心下甚为满意,点了点头,道:“贫道非尘。”云剑道:“道长是来参加刀剑大会的吗?”非尘嘿的一声,道:“不错,这是贫道第二次来参加了。”云剑讶然道:“第二次?”非尘望着空空的右袖,自嘲道:“贫道二十年前参加过,却丢了一条手臂。嘿嘿,嘿嘿。”云剑道:“道长的手是…”非尘眼中一闪精光,狠狠道:“贫道不会忘记,二十年前,那时正是与白非羽交手,这人狂妄自大,斩了贫道一条手臂不算,还大话连篇,说什么心不正则剑不正,要我好好反省,嘿嘿,道爷这仇是终身不会忘的,只可惜了他死得早,否则今年一定要报那一臂之仇!”那少年动了动嘴角,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那少女暗暗阻止。
云剑嘿嘿一笑,陈佩之低声道:“这非尘道长我听我爹说过,他说二十年前虽然他没有参加刀剑大会,但事后白非羽却来找过他,也曾也他说起过这件事,听白非羽说,这非尘道长虽然为人正派,但下手阴损毒辣,总是至对手伤残,白非羽告诫过他正派人士武功应该光明正大,但他非但不听,反而怀恨在心,出手阴招,才给白非羽斩了条手臂。”云剑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觉看了看那非尘一眼,只见他目光森严,正盯着那少年。云剑心头一凛,少年道:“你这老道看我作甚?”非尘不言不语,眼光诡异恐怖。少年微微皱眉,那少女道:“钰儿,我们出去,不见这老道。”少年一点头,跟着那少女出去,那少女出去,陈佩之自然也出去。少年余光一瞥陈佩之,皱眉道:“你怎么老跟着我们?哼,瞧你斯斯文文的,不想竟然是包藏色心的绣花枕头。”陈佩之脸色一变,随即笑道:“我出来街上逛逛难道也得许得阁下同意?”少年冷哼一声,和那少女转身走去。话到此处,他再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跟着他们,否则只怕要被那少女误以为是那种想入非非的侉家子弟。南宫晴在后旁暗暗好笑,心中终于出了口闷气,倒不是因为陈佩之被人教训,而是陈佩之以后便不能再跟在那少女的后头了,心中不觉对那少年多了几分好感。陈佩之心中暗叹一声,自己当真是没来由的招来一顿嘲讽,他自持家世,总是一副高傲的姿态,自从认识云剑后,他这才感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觉收敛了许多,与云剑结拜后,更是被他那份平常心影响。但自从出了家变后,他一直心里都存着阴影,心中想只有自己练成万劫神剑后,才能出人头地,走出阴影。与白衣少女相遇后,使他登时堕入情网,但如今看来,却似乎只是自织情丝,空招愁痴而已。
云剑走了过去,一拍他的肩头,道:“在客栈后有一处碧涛湖,闻说风景还不错,到那里散散心如何?”陈佩之微微一点头,跟着云剑走了去。南宫晴叫道:“哎,你们等等我呀!”这碧涛湖当真名不虚传,湖水碧绿波澜,如翡翠一般,这湖畔显然是有人整修过,整整齐齐,还种植了一排杨柳,给这里增添了不少韵味。湖中央有一处小亭,不过要乘着小舟方能过去,如此美景,在亭中吟诗作赋,谈歌论酒,最宜不过。云剑道:“我去小解一下,你们在这儿等我。”说着匆匆走回客栈,他其实是想借此时机让南宫晴和陈佩之两人好好相处一番,南宫晴心思细密,自然体会得了云剑其中深意,心里也不禁暗暗感激。陈佩之心情好了很多,不禁想开口吟诗,却忽听得一人吟唱道:“碧涛拍岸草,斜光依依转。风景总相宜,还是美人好!”吟声中一个少年书生手执折扇走了下去,径直走向湖边,陈佩之心道:“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个文人雅士。”不觉定睛望去,却是心头一跳,无巧不巧,那白衣少女与少年也同在湖边。陈佩之心中恍然道:“原来他作这首诗是对着那姑娘来的。”只见书生走近那少女,忽地将手中折扇一扬,冷不防的在少女面前打开。那少女正全神赏着风景,不意那书生唐突一招,心中不禁唬了一跳,转过头来。陈佩之心想这书生如此唐突佳人,只怕要遭佳人冷眼相待,却不料那少女见了书生,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陈佩之心中不禁一怔,莫非他们是相识。
那少年见书生如此无礼,不禁皱眉冷声道:“你是谁?”陈佩之心中一愣,暗道难道他们与这书生并不相识,但少女何以如此和颜悦色,莫非…陈佩之心中不再多想,那书生用折扇一指,道:“兀那毛头小子,你是何许人也,竟敢与小爷我如此说话?”少女抿嘴一笑,也不出言。少年虽知这位姐姐素来随和,但今日一反常态,自己也是头一次见,当即道:“我是谁与你不相干,总之别来骚扰我雪姐姐就是。”书生笑道:“原来如此。”口中说道,却竟然伸出手去搂住那少女,那少年和陈佩之都是大吃一惊,那少女轻轻一推,道:“别这样…怪难为情的。”陈佩之心头一凉,南宫晴却脸显鄙夷之色,心想这女子当真是随便,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此等亲密之事,看来不过是外表长得美,实则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心中暗暗为表哥不值。少年怒道:“你,你干嘛!”那书生一见那少年脸色,再看看少女,心中顿时明白,笑道:“我说好姐姐,你这少年待你不错啊,当真有趣。”他对少年道:“你没长眼睛么?是在抱我的亲亲好姐姐呀!”他嘴里没笑,但眼里都是笑意。少年怒道:“你再不放开你那脏手,休怪我不可气了!”书生见少年越是生气,心中便越是得意,哈哈一笑道:“你说放开便放开,那多没意思,好歹也得亲上一轻。”说着伸出嘴便要去轻那少女。陈佩之张大口,少年也惊得讶然。“玉儿!”—忽地听得一人惊叫道。那书生和少年同时一呆,少年心道:“是谁叫我?”那书生却觉这声音甚为熟悉,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一人站在柳树旁,那书生微一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中蛟珠滚滚。这人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书生,道:“玉儿,当真是你,可想煞我啦。”抱住书生的人正是云剑,他抱住的人不消说,自然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司徒玉。
只有那少女心中明白,微笑着站在一旁,但在上面的陈佩之和南宫晴,还有站在少女身旁的少年却是看得傻了眼。一会儿见那书生一上来便对少女又抱又亲,这会儿又见这书生和一男人又抱又哭,当真局中者迷,只有局外的少女方才心里明白。陈佩之快步走了过来,司徒玉也感不对,急忙推开云剑,道:“你这一大男人,对少爷我扯扯抱抱的成何体统?”云剑哈哈一笑道:“我何止要抱,还要亲上一亲!”说着伸过头去,司徒玉嘤咛一声,躲在那少女身后。少年一呆,愕然道:“你…”少女微笑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位少爷是女扮男装的大姑娘。”少年等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也明白了为何少女与这书生那般相好的关系。陈佩之笑道:“大哥,这位公子爷是…”云剑脸色一尴尬,道:“这位是和我几番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司徒玉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此时若非瞎眼之人,也瞧得出二人的关系。陈佩之凝眼一看司徒玉,只觉她脸上娇羞,更显可爱,心道:“大哥当真有能耐,到哪里都有佳人垂青。”想起自己一番痴心妄想,不禁微叹一声。少女笑道:“司徒妹子,你怎么来西安?”司徒玉当然不能说是要来见云剑,道:“好姐姐,我当然是来看一看刀剑大会的,这二十年举办一次,可不是轻易就能看的,如此盛会,岂容错过?”她顿了一顿,指着陈佩之道:“这位是…”她听陈佩之叫云剑大哥,心中有些奇怪。
云剑笑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有一个拜把兄弟吗?”司徒玉心下一恍然,才想起来。南宫晴心道:“哼,你居然到处说表哥是你的弟弟!”司徒玉看了看陈佩之,又看了看云剑,最后再看了看白衣少女,不禁拍手笑了出来。少女伸指一指司徒玉脑袋,道:“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司徒玉笑道:“二十年前刀剑大会四侠剑只来了两位,今年却来了三位后人。”少女奇道:“什么三位后人?”司徒玉笑道:“好姐姐,你不知道么,这两位也是四侠剑的传人。”少女心下一惊,司徒玉一指云剑,道:“这位呢,便的东剑云涯的后人,他是,他叫云剑。”云剑一手拍在陈佩之肩头上,笑道:“这里来头他最大,我这位贤弟便是有天下第一神剑之称的万劫山庄少爷,北剑陈洛之子陈佩之是也!我这做哥哥的也沾了不少光,哈哈哈!”陈佩之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南宫晴道:“这位是在下表妹,南宫晴。”少女道:“原来这位姑娘便是南宫家的千金。”南宫晴冷哼了一声,不去理睬她。陈佩之干笑数声,司徒玉扑哧一笑,道:“我看这里是雪姐姐来头最大才是…”她睨眼一看少女,见她并无不喜,续着笑道:“我这姐姐便是赫赫有名的剑王西剑诗万里的闺女,闺名诗若雪。”云剑和陈佩之几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少女竟然便是剑王的女儿。诗若雪脸上微一红,瞪了司徒玉一眼,显然是怪她好说出自己的闺名。陈佩之更是心中大喜,自己的父亲与她父亲同是四侠剑,关系自然匪浅,如此便更有话题与诗若雪相近。
司徒玉笑道:“你瞧,这四侠剑的后人不是来了三个吗…”却听少年冷冷道:“是来了四个!”诗若雪脸色一变,瞪了少年一眼,那少年不禁低下头。“原来如此,你这小子果然是白非羽的儿子!”众人吃了一惊,寻声一看,只见从柳树阴里走出一人,赫然便是那个独臂道人非尘!众人见他一出现,除了司徒玉外,自然都明白他来的目的。司徒玉低声问道:“这道人是谁啊?”云剑道:“这位道爷叫做非尘,与白非羽有段恩怨。”司徒玉点了点头,忽地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云剑接口道:“不错,他是来找白非羽儿子算账的。”非尘冷冷看着少年,缓缓道:“你是白非羽的儿子?”少年昂首道:“不错!在下白钰。”非尘冷冷一笑,诗若雪缓缓站了出来,道:“你待怎样?”非尘看了她一眼,道:“贫道不跟女人动手,你还是走开吧。”诗若雪淡淡道:“你想动我的钰儿,我可不答许。”白钰心头一热,脱口道:“雪姐姐…”陈佩之听她那句“你想动我的钰儿”,不禁心头一酸,南宫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甚为不好受。非尘冷冷道:“你别仗着自己父亲便是剑王,对长辈便如此无礼!”他与诗万里是平辈,自然是大诗若雪一辈。他既不想与诗若雪动手,自己是目标又只是白钰,因此便想以长辈身份令诗若雪不敢出手。
白钰冷笑道:“我管你长不长辈,要动手只管来就是,雪姐姐,你先站到一旁,我来和这老道较量。”非尘怪笑道:“自当如此!”诗若雪轻轻道:“钰儿,你退到一旁去,这老道功夫厉害得紧,你不是他的对手。”白钰急道:“可是雪姐姐…”诗若雪道:“钰儿,你不听我的话了?”白钰一咬牙,道:“雪姐姐,对不起,他既然是栽在我爹手里的,就算败给了你也不会心服口服,他不过便是不服气我爹当年斩了他一条手臂,老子欠下的债,做儿子的自当要还!”诗若雪看了白钰一眼,微叹一声,道:“那也好,不过你可不能乱来。”她轻轻的退到一旁,以备及时出手。非尘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出手如流星般快,待到这妮子出手之时,那姓白的早已人头落地。非尘左手缓缓拔出后背长剑,道:“你是后生,你先出招。”白钰腰间并无带剑,云剑本想将剑借给他,但碍于陈佩之,便作罢。诗若雪轻轻解下腰带,陈佩之脸上一热,心中猛地一跳。司徒玉却微微一笑。只见她从里面抽出一条明晃晃的软剑,道:“这软剑也不知你使用得合不合适。”说着递给了白钰,白钰一接过软剑,心中想起这剑是缠在诗若雪柳腰上的,不禁脸上一红,心头一热。抬眼望去,只见非尘冷冷盯着自己,心知他想杀自己而后快,当下集中精神,排除心知杂念,冷冷道:“你少了一条手臂,还是你先出招罢。”
非尘闻言大怒,他这条手臂正是给白非羽斩去的,如今教他的儿子来数落自己,当真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好哇,那你就接道爷一招吧!”一把剑忽地脱手刺去,晃眼间便刺到白钰眉心间。众人都是心中一凛,不想他出手竟然如此迅疾,快到连眼睛都看不到。云剑看得明白,非尘的剑不是脱手飞出,而是他的出剑太过,以至于让人以为他是将剑飞出去。云剑对陈佩之道:“贤弟,你可瞧出他的剑路来了?”陈佩之一点头,道:“瞧倒是瞧得出来,不过我们站在局外自然看得清楚,若是真正交起手来,只怕不易看出。”云剑颔首道:“不错,这人出剑之快,实属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快的。”陈佩之看了看,道:“或许姑父出剑还要快些。”南宫晴心中一喜,毕竟自己是一家人,笑道:“那是当然的了,不然爹爹怎么会有个追风神剑的称号?”云剑看了他一眼,道:“快是够快的,不过却决计没有这老道狠!”白钰在他们谈说中已避开了一剑,这还是仗着诗家的独门轻功“飞雪点鸿”。白钰顺手还了一剑,但非尘却在白钰还剑的时候已刺出了一剑,剑法狠急,所点之处不是面目五官,便是身体要穴。司徒玉低声笑道:“这位老道人当真是名符其实,果非尘世中人,否则是人的话哪有出手这般狠的!”云剑莞尔一笑,眼中却是不离白钰他们。诗若雪微蹙秀眉,白钰一上手便毫无还手之力,总是处处挨打,不过几招便被非尘逼得退了一丈多。比武重要的是勇气,自己每被对手逼得后退一步,心中便少一分勇气,无论是比武,还是拼杀,只要有一方心虚,那他便必败无疑。
陈佩之看诗若雪微微蹙眉的样子,总是说不出的清秀动人,也不再去顾两人比斗。南宫晴一拉陈佩之,手指叫道:“表哥,你看,那老道…”她转眼才知道陈佩之正看着诗若雪出神,一甩陈佩之的衣袖,气起了腮帮子。司徒玉看了他们一眼,不禁噗嗤一笑,云剑瞪了她一眼,自己与她分开一段时间,本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也就没多余的时间去想,此时乍然遇见司徒玉,心中不禁爱怜不已。如此,陈佩之一一眼不眨的看着诗若雪,云剑一眼不眨的看着司徒玉,却只剩下三个女的在注视场中比斗。非尘手中一把长剑使得如闪电般,不断迫白钰退步。白钰一咬牙,忽地长剑连转三圈,剑招飘忽如云,不见痕迹。非尘心中一凛,知他使出了家传的白云剑法,虽然他当年是败在这部剑法之下的,但这却使得他更为了解这部剑法,白钰使出的剑法自然高不过白非羽,他不使这套剑法还好,一使出来便全掌落在非尘手里。司徒玉低声道:“这老道当年和白非羽比过一次,多少熟悉这部剑法,这白钰使出来岂非是羊撞虎口了。”云剑微笑道:“不过换做是我的萧雁剑法,就算和他斗个几百次,他也决计瞧不出破绽来。”司徒玉低声一笑,用指刮羞他道:“好不要脸,自吹自鼓。”南宫晴见他们俩打情骂俏,心中满不是滋味。云剑回头一看,却见诗若雪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满不担心,不禁心中微微一愣。
非尘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白钰已如甍中之鳖。但却不料事与愿违,白钰的白云剑法使出来,正如其名,白云无踪无迹,可看而不可碰,变换末端,飘忽不定,纵然非尘多少熟悉他的剑法,但岂料得了他的下招?云剑瞧得奇怪,忽地惊道;“原来如此,这套剑法想来最厉害的便是其剑路。”他凝神看了一会儿,仍是摸不清白云剑法的剑路,不知道剑路,纵然料得其剑招,却又有何用处?白钰嘴角一冷笑,他手使的是把软剑,运用起来更显得让人诡异莫测。见他长剑忽地平平刺去,剑径走中门,非尘一愣,他自以为白钰手执的是把软剑,不敢与他硬碰硬,见他刺来,倒是一呆,随即一剑刺出。他出剑比白钰快得多,虽然是白钰出剑为先,但非尘的剑却先刺到其咽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难下。诗若雪微微蹙眉,显然甚是担心,陈佩之心中暗暗叹息,心想何日诗若雪也能如此为自己担心,那死了也值了。白钰手腕一翻,软剑叮当作响,攀上了非尘手中的长剑。白钰就势一拉,伸指一点非尘握剑手腕。非尘一惊,本来他是有一招能够化解的,以他出手速度,左手放开,右手迅速握上剑柄便能破解此招,但他右手已被斩断,无法使用这一招,情急之中便只能松开剑柄。白钰心中一喜,手腕一震,松开软剑,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从非尘手中夺来的褐色剑,非尘手中失了剑,算是没戏了,正得意间,却听得非尘冷声一笑。
白钰一怔,只见非尘一脚迎面踢来,白钰心中大怒,左手一剑刺了过去。非尘立即收住脚,右边衣袖一拂,白钰只觉一阵疾风扫过,双眼登时剧疼,急忙闭起眼睛。云剑一惊道:“不好!”非尘身子迅疾探前,握住白钰左手手腕,往内一扭,托势将剑反刺白钰小腹。这一招歹毒至极,已是想至白钰死地!诗若雪挥手一扬,只见好几束白光闪过,非尘心中一惊,伸手夺回长剑,当即舞了一个集密的剑花,只听叮叮数声,非尘身下掉落了好几根细细的银针。白钰惊得连退了好几步,诗若雪走了过去,挡在他面前。非尘冷笑道:“飞雪神针?嘿嘿,看来你倒是得了你爹爹的真传啊!”诗若雪轻轻道:“钰儿,你把剑给我,我来教训这老道。”白钰脸上一闪愧色,把剑交给诗若雪,道:”雪姐姐,你要小心点,这贼道出手无耻得紧,他若是敢出招轻浮,我便和他拼命!”他怕诗若雪是女子,多有吃亏,才出言关心。诗若雪轻轻一笑,道:“我没事钰儿,你且先下去吧。”白钰点头应承,站在一旁,不肯远离。陈佩之看此等情景,心中一阵阵酸楚,他此时方得体会情字之苦,但他能想到自己,却想不到他表妹对他的情也是这般的苦!诗若雪一扬剑,道:“你出招罢!”非尘心中一气,他以长辈身份,却要两个后辈出招让礼,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白钰本是自己想杀的,因此算不上正式比试,自己先出手也想一报前仇,但诗若雪可不同,她是剑王的女儿,非尘也不想平白无故便杀了她,终究剑王不好惹,他当年败给白非羽后便负气下山,并没有看白非羽与诗万里的决战,心中也委实没有把握。当下冷冷道:“你也别太嚣张,否则道爷一怒之下若将你杀了!那可对不住你父亲。”
诗若雪淡淡道:“放心,我爹爹决计不会怪你的。”非尘心中一愣,不禁问道:“为什么?”诗若雪道:“因为你杀不了我。”云剑心中一动,非尘的武功他是瞧过了,若不是输在缺臂上,还不至于给白钰得逞,而白钰能坚持这么久,也是非尘还没明白白钰的剑路,因此不敢贸然出手,若是非尘不顾及那么多的话,只怕白钰早败下阵来了。云剑心中暗暗比较,非尘的武功,恐怕便连陈佩之也有所不如,诗若雪如此托大,想来自是有把握胜得了非尘,如此看来,她的武功只怕要高过陈佩之。非尘心中大怒,脸色一沉,已起杀机,阴丝丝道:“好,就你所愿,贫道成全了你!”其实非尘本来虽为人心胸较为狭小,出手比较狠辣,但行事还是比较正义,但自从被白非羽斩掉手臂后,心中积怨日益加深,为人也变得更为狠毒起来,一心只想要把瞧不起自己的人全部杀掉,方才痛快。白非羽当年的本意是想要他好好反省,改过自新,却不料招来了非尘二十年的怨恨。
诗若雪道:“你那般欺负我的钰儿,这会儿要你好受。”非尘冷笑道:“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南剑白非羽,他的儿子却要个女人来护长护短的,当真好笑至极!”白钰心中一紧,握紧了拳头,非尘说中了他一直潜伏在心底里的心病,他骨子里本就是流着高傲的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心中其实极是不愿,但一来诗家恩情极大,二来诗若雪又对自己极好,这个心病便一直被他压得几乎连自己也忘记,非尘一针见血,让他勾起了过往心痛。诗若雪淡淡道:“这是我和钰儿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的,嘴巴长在你身上,要怎么说随你的便。”非尘冷哼一声,诗若雪不嗔不怒,倒使他极难对付,心中真想不透诗万里怎能调教出这样一个女儿,定力之深,连身为出家人的非尘也望尘莫及。白钰听得诗若雪那番话,心中先是一怔,随即一阵暖流涌上心头,自己这番屈辱早已消干殆尽。非尘索性不说,当下长剑一挑,迅疾刺去,诗若雪娇躯一闪,回剑一截非尘手腕,出手之快,丝毫不逊非尘,令人咂舌难下。非尘剑法以快见长,剑招以刺为主,似诗若雪这般半途截斩的招式,倒还真不好应付。这正是非尘剑法中的弱处,想来是诗若雪在一旁观看非尘与白钰的激斗后觉察出来的。非尘心头一凛,剑王的传人名不虚传,不容小觑。他心生邪念,忽地身子虎蹲,回剑一招疾刺诗若雪下腹,诗若雪使这一招截斩式时,身子半空,只一脚尖掂地,如此一剑来甚难躲避,但非尘却也难逃诗若雪一剑,但他算计好,自己中剑不过受伤,诗若雪被自己刺中,却是性命难保,他故意拼上挨剑的风险,也要把诗若雪刺死剑下。
众人见此情景都是一惊,陈佩之不禁骂道:“你这臭道士,出招如此阴毒下流,当真枉为出家人,白修了这些年的道了!”白钰转过头冷冷看他一眼。诗若雪心中暗怒,心道:“看来得让你这老道吃吃苦头。”诗若雪娇斥一声,手舞起处,剑花纷落,银光闪闪,如雪花纷飞,令人眼花缭乱。司徒玉拉着云剑叫道:“云郎,你看!雪花剑法!”话一出口,方知不对,脸蛋登时羞成红霞。云剑也不禁脸上一红,毕竟这是出自一位“公子爷”之口。只见诗若雪玉手扬起,一阵剑花飘来,非尘心头大骇,他纵横江湖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剑法。非尘惊得急忙后退,诗若雪喝道:“哪里走!”软剑一卷,漫天的剑花如她掌控一般,随她所使,登时激射向非尘。非尘心中骇然,但性命要紧,急忙使出自己的杀手。只见他手中一柄长剑嗖嗖作响,想来集聚了不少真气,非尘沉声一吼,长剑刺了过去,叮当—叮当—叮当!诗若雪的剑花虽然厉害,但非尘剑法极快,一时倒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诗若雪白衣飘渺,掌中软剑如丝带一般,剑花似雪,寒光闪烁,犹如让人身临雪花飞舞的雪景之中。云剑也不禁瞧得一呆,道:“诗姑娘当真厉害!”司徒玉笑道:“那当然,若是若雪姐是男子的话,今年的剑王必定是他。”云剑叹道:“幸好她不是男人。”司徒玉瞪了他一眼,道:“为什么?”她只道是云剑是怕了诗若雪。云剑看了看司徒玉,低声笑道:“要是他是男子,那还有我的份么?”司徒玉愣了愣,方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羞红了俏脸,伸手捶了他一下,幸好因为人们见到有人打斗,因此纷纷退避开,否则教人看到此情此景,不知该如何作想。
司徒玉看了陈佩之一眼,只见他看得怔怔出神,而南宫晴的脸色可想而知,不禁暗暗摇了摇头。诗若雪每出一剑,必洒下一片剑花,纷飞如雪。手中软剑更是时鞭时剑,变化莫测,招数繁多。不过多时,非尘便吃力不住,脚下一步一步的退,心也随着一步一步的退缩。诗若雪娇喝道:“着!”玉手扬起,非尘只觉头上落下了一阵集密的雪花一样,登时寒意满头,头皮一麻,倒抽一口凉气,暗道今日完矣!不料寒光稍纵即逝,却是诗若雪手下留情。白钰急道:“雪姐姐,你干嘛不宰了这贼道?”诗若雪收起软剑,朝白钰走了过去,微笑着说:“钰儿,爹爹不是常告诉我们么?不可仗武欺人,我纵然杀得了他,但他心中不服,也是白杀,杀人容易,要人心服却是难。”白钰还想说些什么,但陈佩之却大叫道:“小心!”两人回头一望,却见非尘和剑扑来,他败在白非羽手下便怀恨二十年,这番败在一个少女手下,要他咽得下这口气,还不如叫他把剑吞了。诗若雪惊叫一声,待她反应过来,非尘的剑已刺到她的咽喉。陈佩之纵身扑了过去,啵的一声,却是刺在陈佩之手臂上,陈佩之怒道:“天下哪有你这等无耻之人!“左手一点,一束白光疾闪而过,嗤的一声,非尘手腕被划了道伤口,这道伤口乃是内力所伤,而非寻常金属之物,非尘只觉手腕一阵剧烈的热痛,手中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非尘呆了呆,失声惊道:“万劫神剑!”颤抖着退了几步,也不顾掉在地上的剑,转身便狂奔而去。陈佩之听诗若雪之言,因此没射向非尘的咽喉,其实他射向非尘的咽喉,只怕却什么威力也没有,只因他的功力还射不到那么远。
诗若雪道:“陈公子,你没事吧?”南宫晴惊叫一声,跑了过来,忙问道:“表哥你没事吧?”这一句话与诗若雪几乎是同时发声。南宫晴狠狠瞪了诗若雪一眼,白钰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非尘在刺中陈佩之时微微愣了愣,因此陈佩之伤得不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当下笑道:“没事,那老道没下重手,因此我也饶了他一命。”云剑和司徒玉也都走了过来,云剑道:“我看还是回客栈包扎一下罢?”陈佩之道:“也好!”当下众人回了客栈,云剑给陈佩之包扎好了伤口,要他在房里休息,自己先出了去。司徒玉道:“怎么样?”云剑道:“没什么事,只是点皮外伤。”司徒玉道:“我,我们到外边走走?”云剑笑道:“我正有此意。”想了想,又道:“你不去陪陪诗姑娘么?”司徒玉抿嘴笑道:“若雪姐她说她要出去转转,要我今晚再来陪她。”云剑点了点头,道:“她好像有什么事?似乎在找她的父亲。”司徒玉道:“我今晚去问问便知。”她看了看云剑,突然道:“你自己关心你去问好了!”云剑苦笑一下,这妮子到头来还是没改那醋坛子脾气。两人并肩走出了客栈,信步来到了城郊,云剑笑道:“还是这里安静的好。”司徒玉微微笑道:“云郎,这些日子来你去哪里了?”这里四下无人,司徒玉便直接叫上了昵称。云剑听得心头一阵暖窝,道:“云郎我呢,这些日子来可想煞你了。”司徒玉娇嗔道:“人家问你去干什么事了?”云剑见她一身男装,说话却女孩子般娇嗔薄怒,心中不觉总是奇怪。司徒玉见云剑表情,便知其意,当下狠狠摧了他几下,顿脚道:“不和你说了!”转头便又走回城里。云剑难得与司徒玉相聚,哪甘心让她就此回去,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拦住她,陪笑道:“对不起,司徒公子,云某口出无心,你切莫见怪。”
司徒玉嗤的一笑,一打折扇,道:“好吧,本少爷就原谅你一次,不过你给我记住,不准有下次了!”云剑只得赔着笑脸称是。司徒玉道:“好了,你说说你到底去干嘛了?”云剑叹道:“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可多了!当真一言难尽,一纸难书。”司徒玉道:“那你慢慢说,慢慢写,本少爷有的是时间。”顿了顿,道:“今日见你真是开心,我心中一直担心你那夜逃不逃得掉,后来心中实在担心不过,便又回去。”云剑啊了声,道:“什么?你又回去了?”他当初便是不想让司徒玉让雁北天他们见着,才冒死引开他们的,但听司徒玉说来,心中却也不禁暗暗感动。司徒玉点头道:“我很小心,不过却没遇着他们,我抓了一个小沙尼来问,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实无他法,便只能寄望能在刀剑大会上与你相见。”云剑当初会说在刀剑大会上再见,也是心中急迫,临时编造出来,自己能否逃脱,实无把握。司徒玉笑了笑,道:“不过还好你逃得了。”云剑道:“其实那晚我没逃得掉。”司徒玉惊道:“你和他们对头了?”虽知云剑没事,但闻言还是不禁一惊。云剑道:“我和雁北天交上了手,不过那厮练了天钟神功,竟然不怕我的九龙归宗,我自己功力却几乎被震散。”司徒玉睁着秀目道:“真有那么厉害吗?”云剑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夸大其实。司徒玉道:“我也听师傅说过天钟神功,虽然知道这这门功力极其厉害,却也想不到有这么可怕!”
云剑眼中放出光彩,道:“不过,凭现在的我,却和他有得一拼!”司徒玉奇道:“什么?”云剑继续道:“那晚我拼死和他碰了一掌,功力被废去,你猜你是救了我?”司徒玉道:“我哪知道?要是我那晚在的话…”云剑忙道:“你那晚不在的好,不单是雁北天,丘不仁叶超风这两个老家伙也极难对付。”司徒玉嘤咛一笑,心中甚是开心。云剑道:“你做梦也想不到,那晚我被李幕颜救了!”司徒玉吃惊道:“你说什么?李幕颜?”云剑颇为得意,这个连神仙都难见上一面的人,却救了自己。当下道:“不错,李公子武功与雁北天不相上下,他一人独战几人,最后将我救出。”当下把之后一干事与司徒玉款款说来,司徒玉听得到王秀丽受辱之时,也是顿脚痛骂,但得知万戒传授了云剑四十余年的功力,却忍不住芳心大喜,难怪云剑说自己此时与雁北天有得一拼。司徒玉道:“剑郎,你此时功力如此深厚,为何不去夺那剑王之称?”云剑道:“我这功力纯是奇遇而来,并非自己苦修所得,纵然获胜心中也不开心,何况我是来找叔叔的。”说到这里,拉起司徒玉的手,笑道:“能和你在一起我便已满足了,什么称号名誉我倒是不在乎!”司徒玉脸上一红,道:“你就只会骗人开心。”司徒玉低着头,脸上像沫了层朝霞似的,看得云剑勃然心动,若非司徒玉此时男装打扮,倒真忍不住想去亲她一口。
两人信步走了回去,正要上道,却从旁疾驰来一匹骏马,云剑全心全意都在司徒玉身上,待得那马即将撞到方才发觉。那马上乘客似乎也心事重重,待得快要撞上时才急拉马缰。云剑一手揽住司徒玉的纤腰,往后一翻身跃了过去,那人只觉头上一黑,云剑便已在后面,云剑一定神,与来人一照面,一人道:“云兄!是你!”一人道:“吴兄!是你!”马上之人居然吴英豪。吴英豪知道司徒玉,只是还不知她是女儿身,当下拱手道:“原来是夏兄,久违了!”司徒玉不禁嗤的一笑,吴英豪一怔,道:“怎么了?”司徒玉忙转开话题,道:“对了,吴兄,你怎么这么赶路,可有什么急事?”吴英豪道:“是这样的,我师父传信要我急忙过去,说是事关重大,我这才急急忙忙的赶来。”云剑道:“究竟是何事?毕前辈堂堂刀王,难道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了他?”吴英豪一犹豫,但还是说了:“我师父说他接了一人的挑战书,扬言要在刀剑大会上大败自己。师父倒不是怕了来人,不过信上并无细说,我也知道的不多。”云剑惊道:“如此说来错不了了!”吴英豪奇道:“什么错不了?”云剑道?“我叔叔北剑陈洛也接到一封挑战书,也是要在刀剑大会上对付他。想来不是同人,便是一伙。”吴英豪心头一凛,道:“那究竟会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好了云兄,我还要赶路,先告辞了!”说着拱了拱手,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