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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抬头一看,日已近中天,心道:“得快点回家吃饭,莫让爷爷久等了。”他一想到爷爷,随即一怔:“酒?对了,我还没打酒!真是蠢得要命!”说着敲了自己额头一下,摇了摇空空的酒葫芦,苦笑一下,心想待明日再打吧,只好委屈爷爷一日了。他心中忽的想到:“听那大娘说来,我的确不是爷爷亲生的。但,这件事要不要问爷爷,他瞒了我十七年,想来是怕我长大后离他而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如此说来,我的亲生父母或许还尚在人间。”他一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激动,他从小虽得林秋的百般爱护,但这终究代替不了那份父母爱。他自小未体会过父母亲的浓爱,从不知这是什么样的滋味,他十七年来虽过得无忧,但内心中有一片空虚,这份空虚是每个失去父母爱的孩子所拥有的,这一份空虚也是其他情感所无法代替的。林剑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内心极为迷茫,也不知找到父母后便如何,心中竟有一阵惧意。他叹息了一声,正跨步要走,不意瞥眼之间竟又见到那只白兔,只见它在离林剑四五尺间的草丛中悠哉吭草,林剑愣了愣,他上过这只兔子的一次当,心中老大不舒服,此时再见到这只兔子那松懒的模样,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好哇,你这小畜牲,大爷不忍伤害你,才放走你的,你竟这般不识好歹,又回来给爷威武!”当下一抽树枝,悄步靠近,林里树木繁多,倒是给林剑有了不少遮蔽。
林剑大喝一声,立身飞起,正举着树枝将要打下去。忽然眼前金光一闪,一阵刺辣辣的风从脸颊旁拂过,刮得林剑隐隐生疼,林剑大吃一惊,急忙立定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条金色的长鞭,适才那一鞭看来便是她发的了。只见她一身如雪般的白衣,在风中轻轻的飘动着,林子里树荫浓厚,清晨的雾还散透未尽,那少女远看来便直如下凡仙子般,一张和雪一样白的娇脸透着红润,那样子要多清秀便有多清秀,当真应了剑宫成那句话:“难以笔绘其殊,仙女媲之不凡”,林剑今日始知其意。林剑呆呆的看得痴了,望着她那晶石般的眼睛不由得脸上一红,心跳得猛烈。只觉自己两耳红的要命。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心下暗暗惊奇,自己为何会这样。那少女给林剑瞧得竟有些不好意思,发口道:“你瞧什么!再瞧休怪本姑娘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这少女声音甚是甜美,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骄横刁蛮之气。
林剑赶紧转开目光,呐呐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实在是无意的…还请原谅。”那白衣少女怒道:“你是无意,我明明看见了还说是无意!”林剑难以自说,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被人生气怒骂倒也无可话说,只得点头道歉:“真是失礼了,在下因见姑娘天仙美貌,故而忍不住多看几眼,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白衣少女脸上一红,嗔道:“你这人油嘴滑舌,瞧来也不是好东西。你看我几眼也就罢了,却为何要来伤害我的雪兔!”林剑一怔,道:“雪兔?”心中顿时暗叫不妙。白衣少女绣花鞋一移,捉弄林剑的那只兔子正稳稳的待在少女身后。林剑心中倒抽了口凉气,心想打狗遭见主人了,这下被抓个正着,当真是抓奸在床,无话可说了。林剑万没想到,这偌大森林里的一只兔子也会是有人家的,他强笑道:“姑,姑娘,在下是瞧你家雪兔生得可爱,才,才想要出手抓它回家养的。”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少女更烧怒火,少女指着林剑手里的树枝,怒道:“你用这个抓它回家养吗?”林剑急忙将树枝藏在身后,还自嘴硬:“没,不,不是,我,我是想…想,若不是它狡狯,我,我不用这树枝也抓得住它的…”少女大怒,不待他说完,一鞭便朝林剑扫了过去。
林剑吃了一惊,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白衣少女使鞭有些能耐,玉手一抖,鞭头翻下点向林剑面门。林剑朝旁一滚,少女一个扫地鞭又堪堪打到,林剑单手撑地,翻身跃起。但少女占了先机,长鞭一招紧接一招,连绵不绝。林剑心下暗怒,他最讨厌的便是得寸进尺之人。这少女出手毫不客气,稍一松懈,身上便即起一道红红的鞭痕。林剑忍不住道:“喂,姑娘!你再不住手我可要不客气了!”说话间又躲了四五招。那少女见自己的长鞭碰也碰不到林剑,心中烦躁至极,听得林剑说来,心中更是增怒,她娇声怒道:“好哇,你敢和本姑娘不客气,那就来吧!谁怕谁了?”林剑自小遇到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便是可蔼可亲之人,从未遇到过如此刁蛮无理的姑娘,心中被说得也是火气上头。林剑道:“好!莫怪在下出手无礼了!”说罢,翻手抽出树枝,少女此时正一招“游龙夺珠”,鞭头左右晃动,朝林剑卷来。林剑手中树枝一翻,绞上少女的鞭,这鞭和树枝皆是软受之物,绞上一处树枝不会被打得断开。林剑仗着男生力气大,手上提劲,将少女拉了过来,少女鞭法狠辣,但力气终不如林剑。不过她身法倒是十分灵活,武功也甚为正宗。只见她横身连翻几个跟头,手中长鞭迅速转动,林剑不由得也跟着转动。少女轻功身法极为了得,身子越转越快,到后来变成白白的一团,形极似一朵急速漂移的白云。
她只道这样便可逼林剑撤手,却不料林剑练那“非雪凌波步”,身法之快只在那少女之上。林剑心中暗暗好笑:“今日就让你这不讲理的姑娘尝尝苦头!”他握紧树枝,身子转得立即加快,少女不禁吃了一惊,她内力不及林剑,如此转下去,自己纵可勉强跟上,但时间一长便坚持不住了。两人转眼之间便转出了数丈,一株树正挡在中间,如此下去两人势必缠上。但两人此时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林剑猛地大喝一声,手中内力一透,竟将那树枝硬是震断。少女手上一松,长鞭一抖收了回来。林剑暗松了口气,望着那少女,白衣少女胸膛起伏,白白的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是惊魂未定。林剑道:“咱们这就算平手罢,不再打了。”他若是自动认输,那少女还有可能罢手,但林剑明知自己已胜了一筹,说成是平手,心中已感委屈,再要他认输,那是万万不能的。白衣少女自幼养尊处优,养成了个“只得她赢”的性格,但听得林剑这话,当下秀眉一竖,微翘粉颌道:“哼!今儿非分出个胜负不可!”林剑微怒道:“你这姑娘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我还有事回家,不想跟你耗了!”说罢头一甩便直接走了。
白衣少女大怒,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娇声喝道:“小贼!你给我站住!”金鞭一抖,“嗖”的一声射向林剑脑后。林剑鞭在后头,不得不接,当下脚步一错,向左横移三尺,反手一抓向金鞭。少女手腕巧转了个圈,鞭头几个晃动,“啪”的一声缠上了林剑的手腕。林剑一惊,想再次仗着气力大将白衣少女拉过来,不料白衣少女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有了准备,不待林剑使劲,手上加劲,长鞭立即一收紧,这金鞭外皮粗糙,便似小刀片一般锋利,只把林剑的手绞得一阵剧疼,林剑丝毫使不出力气来。白衣少女甚是得意,嘴角不由得挂起一丝微笑。当下金鞭一收,林剑立即被带了过去,似乎这样便能报得了适才被林剑反拖之仇。林剑一咬牙,他若是照白衣少女适才化解他一般,旋转起来的话,只怕这只手便不保了。林剑倏然伸出左手,紧紧抓住长鞭,往后一拉,与白衣少女扯平。那少女也一咬玉齿,双手紧握住金鞭,奋力往后拉去。林剑起了牛劲,不管那手腕上的伤痛,左手猛一运北斗神功真气,沉喝一声,将那少女连鞭带人给拉了过来。长鞭一松,林剑右手立即抽出,正见那少女扑向自己身旁的一块巨石。白衣少女强运真气与林剑硬拉,结果内力终究不如林剑给他拉了过去,她此刻正是气力不济之时,眼见着要撞在石头上。林剑见她紧闭凤眼,表情楚楚可怜,心中竟不由得生起一股冲动,脚下急速一移,伸手拦腰抱住那少女,但来势甚大,林剑脚下一软,竟往后仰倒下去,后脑重重撞在石头上,头一阵眩晕,便即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却见星光透顶,已是沉沉黑夜了。林剑一动身,后脑一阵痛楚,才想起自己是为了救那少女才撞上石头昏去的。一想到这里,随即四周一望,只见自己身处在一间柴房里,而那少女也不知所踪。林剑摇了摇头,拍拍脑勺,让自己清醒一些,但听得一阵阵脆耳的响声,林剑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手被人锁上了铁铐。林剑一呆,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给人锁住了,林剑双手使劲一拉,听得“当”的一声铁链倏然而止。林剑借着通过窗口上的月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是一个四丈方圆大小的柴间,房间角落处放置有一些干柴,而自己却是睡在干草上,。自己双脚被锁在两颗五十斤重的大铁球上,而双手的铁链则是连在房子两旁两条半人粗的柱子上。这种阵势看来,自己要走只怕是不可能。林剑心想:“这定是那少女所为,我救了她,她却如此来报答我。”但心中隐隐觉得像她这般美丽的女孩子是不会这么狠心如此恩将仇报的,但除了她,却还有谁?心下不再多想,这个柴房空空荡荡,连盏油灯也没有。林剑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挂念爷爷,他一想到爷爷下意识的摸了摸酒葫芦,幸好那葫芦还在。林剑心中稍为放松,一阵寒风袭来,他不禁缩了缩身子,林剑大声喊道:“来人呐!来人呐!有没有人啊?”他嘶喊了几声,却无一人回应。心想这会不会是个深山孤茅,他们把我锁在这里后,便不再理会,任着我在这里活活饿死!他心中越想越是发毛。当下定了定心神,心中默念着北斗神功心法,心意渐渐定下来。
北斗神功为道家内功,休养心性,林剑不久便入定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已远远听见鸡鸣声,心下大慰,想道:“能听见鸡鸣说明这附近便有村庄,说不定还能来救我呢。”他想得沾沾自喜,当下喜洋洋的躺在干草上,肚子虽已饿得直打擂鼓,但却是无可奈何。时间随着日影渐渐移向中午,忽听见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林剑当即坐起,他此时内力已有小成,耳目比寻常人聪敏得多。林剑心中暗喜:“莫非是这柴房的主人,他来是要放我出去的?”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变得沉重许多,细数来共有三四来人。那脚步声在门口处便停了下来,显然是冲着这柴房而来的。林剑心中砰砰直跳,“咔嚓”一声,林剑的心猛跳一下,门“呀”的一声,一道光线射了进来,照得林剑难以开眼。待得适应之后,林剑定睛一看,只见门口处站有三个人,两个仆人打扮,一个管家打扮,其中一个仆人手里托着一个方盘,林剑坐在地上,瞧不见上面乘着些什么。那管家与仆人径直走了进来,林剑一跃而起,怒道:“你们是谁?好好的干嘛把我关在这里!”那管家冷笑道:“这是小姐的命令,小姐就是要宰了你,你也怨不得旁人!”林剑大怒,他双手虽被锁着,但锁链甚长。倒也不是动弹不得。林剑单掌一画,猛地拍向管家。那管家侧身一闪,林剑左脚跟出,踢向管家右肋。管家倒踩两步,身形闪动又避了开去。林剑右腿弹起,身子横身往左跃起,一个盖天掌式照管家猛压下来。
管家避了林剑那一弹腿,却正逢上林剑这一气势如虹的铁掌。管家吃了一惊,正在此际,突听得“碰”的一声,林剑身子一震,往后重重跌倒。却是林剑跃得太远,铁链终有尽头,这一掌未打到管家,自己反被铁链牵制,力量反弹向自己,才摔个龟仰天。林剑疼得咬牙摸了摸屁股爬了起来。那管家暗松了口气,林剑道:“你为什么不还手!”管家道:“小姐吩咐过不能与公子动手。”他领教过林剑的功夫,心中对其颇为赏识,故而改了尊称。林剑哼道:”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管家道:“这是小姐吩咐的,还请公子见谅。”林剑气道:“我胸襟倒是大得很,这样都能见谅!”管家装作不知,林剑又道:“你们快放我回去!我要回去见我爷爷,免得他担心!”管家道:“公子暂且委居在此,你告诉我你爷爷的住处,我们替你稍个平安就是。”林剑冷笑道:“就怕你们稍的不是平安!”管家自是听得懂话中含意,道:“公子既然不放心,那也无可奈何。这是小姐命我送来的饭菜,请公子慢用。”说着一仆人将方盘放下,上面果然乘放着一碗饭,一碗菜和一碗红烧肉。管家挥挥手,几人当即走了开去,林剑借此机会,往门外一看,只见外面高墙围立,是个庄园,而不是孤山野地,心中稍稍放心。
林剑心想他们不放,自己也出不得去,而他们既然送来了饭菜,也不能害苦了自己。他肚子早已饿扁了,也不去理会饭菜有没有毒,举起筷子便努力吃了起来。那管家站在一旁,静侯林剑吃完,林剑大口粗吃,没多少功夫便将饭菜吃完,他生在农家,极少吃猪肉,逢年过节才有的一顿吃,此时吃得那是津津有味。林剑吃饱心情也好,那仆人收拾碗盘后正待要走,林剑忽问道:“管家先生,你这儿是哪儿啊?你那小姐又是何许人也?”管家回过头笑道:“这个公子不久自会知晓,小姐没吩咐,我可不敢多嘴。”林剑道:“那好,那你代我谢谢你家小姐,请我吃了顿这么好的饭。”管家笑道:“是了,我会替你转达给小姐的,公子你安心待着吧。”林剑心道:“我一时不走,一时便不安心。”他又想道:“此间小姐想来便是那少女,那是不会有错的了,但她却为何要囚禁我在这里,我虽和她有过些过节,但终究还救了她性命,她终不能恩将仇报罢?”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于女子心思的确是琢磨不透。那管家又道:“如此告辞了,公子好生休息吧!”说完一挥手,一行人走了出去,“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林剑心道:“他们待我如此客气,想来也不会为难我。”他一厢情愿,左右无事,便又运起北斗神功来,只觉全身舒畅,精力充沛。
管家走了出去后,绕过一条长廊,走到了一间客厅中,那少女正坐在那儿,她换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裳,看起来更加动人。管家走了前去,鞠躬道:“小姐,他吃饱了。”少女左手一挥,道:“王管家,真是劳烦你啦。”王管家忙道:“不敢!不敢!姓王的深受老爷小姐大恩,就算是为了小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少女笑道:“王管家言重了!”顿了顿,又道:“王管家,你看他怎样。”王管家心中一打鼓,问道:“小姐指的是…”少女道:“我说的是他的武功,你可别想到别处去。”王管家偷眼看了看她的脸色,只见她脸颊竟有些发红,心中已有些了然。当下道:“这位公子倒是有些不满,我去时他还动了手…”少女插口道:“我早就猜到他要发脾气,才叫你不还手的,否则他哪是你的对手。”王管家摇了摇头,道:“不然,这公子武功招式确实是平平无奇,但其出手劲道,练的显然是门上乘内功。我见他器宇轩昂,神色中透着一股英气,想来内功修为也有些小成了。”
少女问道:“这又怎么样?他招式不厉害又岂能打得过别人?”王管家道:“老爷常说,一个人的内功修为若达到一个境界,那时他要练什么高强武功都是顺手拈来,毫不费颈,这位公子弱冠之年便有此修为,实是了不起。”少女心中老大不满,撇嘴道:“我和他交过手,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厉害,只不过仗着自己男子力气较大而已。”话语中充满不屑。王管家问道:“小姐和他交过手么?这位公子究竟是怎样被小姐抓来的?”少女道:“不错,昨日我在林中散步,恰巧见着他要伤害我养的那只雪兔。但他被我捉个正着,还想抵赖,我当时大怒,便和他动了手。”王管家细心听着,此时问道:“小姐,他当时是空手和你对打么?”少女哼道:“他可没那能耐!不过他倒是狂傲得很,竟用一根树枝来和我的金龙鞭打。”王管家道:“那小姐赢了吗?”少女道:“他的步法的确是很奇怪,任凭我如何出招,他都能躲得过去。”王管家心下大奇,问道:“怎么个奇怪法?”少女道:“他步法很快,身子闪动得让人难以琢磨,但看起来他却是像散步一般,毫不费劲。”
王管家思索片刻,实是想不出武林中有此怪异的步法,当下道:“小姐,王某学识才浅,猜不出这步法的名堂。老爷学识渊博,他定会知道。”少女道:“只可惜他老人家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王管家问道:“话又说回来,小姐是怎样把他捉回来的。”少女脸显淡淡的愧色,微一犹豫,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王管家,王管家听得点了点头,道:“即是这样,那小姐却又为何要捉他回来?”少女狠狠道:“我就是要他认输!”王管家知这位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学了武艺后更是不可一世,长这么大还未有人敢违背过她的意。女子心胸较小,这类千金小姐便更甚。当下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后,问道:“那小姐要如何对付他?”少女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道:“我自有办法,我要慢慢消磨他的锐气锋芒,到底要他臣服!”语气略微一顿,又道:“王管家你去时他说了些什么?”王管家便将林剑的话重复了一遍,少女听完后“咯咯”一笑,道:“他真的这般说?”王管家道:“我一直在察看他的神色,不会是作假的。”少女倾首一想,道:“好,明日我去会会他。”王管家道:“那么今晚要不要送食给他。”少女道:“不用了,得饿他一饿,才能消磨他的锐气!”
这晚,林剑左顾右盼等不到送食,心想:“这位小姐只怕是想饿我又不想饿死我,哼!姓林的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伸了伸懒腰,便到地睡了一会儿,半夜风寒露冷,林剑被冻得醒来,便运气北斗神功来抵抗寒冷,但觉这门功夫愈练愈深,似永无尽头般,每每练完一周天,总觉自己的筋骨都似乎有了增强。这一夜便这样匆匆过了。初阳斜照,林剑无事,便又练起北斗神功来,他修习北斗神功后,饥饿感便不再那般明显。转眼已至中午,林剑心想他们会不会送来饭菜,心念未停,脚步声便起。林剑细心听来,却有三四来人,脚步声沉稳不露,显然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林剑心道:“不知是那少女来了吗?她是来折磨我,还是来放我出去的。”他心中想到那少女,不由得满脸通红,心窝里一热,暗暗回忆那少女的容貌。林剑这种从未有过欲与人亲近的感觉又徒然而生,他自己心中诧异:“真是怪哉,我究竟是怎么了。”正思绪间,门“呀”的一声开了,他望了望门口,只见门外边站着四人,脸上又是一红,不禁低下来,全身好像很不自在,又不禁抬头望去,只见那少女也正看着自己。林剑脸上又是一红,幸好屋内光线有限,那少女倒也看不清。少女今天穿了件白衣,与那日在林中相见时一模一样。少女一挥手,命两个仆人守在门外,自己与王管家走了进来。王管家脸色沉重,眼神偷偷望向林剑,林剑心中暗觉不妙,适时的羞感刹时化为乌有。
少女看了看林剑,林剑喃呢道:“不知姑娘所来有何贵事?”少女凤眼一转,微笑道:“也没什么事。”林剑心中打鼓,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少女道:“你说,是你武功高还是我武功高。”林剑微一思索,王管家偷偷给林剑使了个眼色,似在叫林剑认输,林剑见那神色,已然明白,那少女心有不服,要自己认输才愿作罢。林剑心道:“我林剑好好男儿,又未做甚亏心事,干嘛要向一个蛮不讲理的姑娘认输,哼!这样只会纵烧她不可一世的气焰!”林剑微微一笑,道:“这事仅在前天,姑娘正当年少,应该不会这么快便忘怀吧?”少女脸色微变,道:“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哪来的这么多话!”林剑道:“武功谁高你不知道么?”少女道:“我要你亲口说出来!”林剑道:“不错,我承认你的鞭法的确是厉害,只可惜未能打得着我。”少女冷笑一声,道:“此话当真?”林剑笑道:“那是…”话说到一半,脸色顿然变了变,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见那少女自袖中缓缓抽出一条金鞭,在手里扬了扬。
.少女道:“你猜我打不打得着你?”林剑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大话大说,惹毛了这姑娘,当下干笑数声,道:“姑娘,你这个大可不必试了…”少女怒道:“不必!哼!我看你这油嘴滑舌的贼相,口气倒是大得很,我打你不着?好,今日就叫你好好吃我一顿金鞭!”说完扬手便要抽下,林剑一惊,他吃过这金鞭的厉害,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还未痊愈。忙道:“等等!先别下手!”少女道:“还有何话,快说!”林剑道:“你这般打我,怎叫我心服?”少女狠狠道:“不叫你心服,也要叫你口服!”说完不由林剑分说,一鞭狠狠抽下,这一鞭来得好快,“啪”的一声林剑手臂上顿时起了道红红的鞭痕,林剑忍痛不吭声,少女又抽了几鞭,虽打得厉害,但终未向林剑的面门、要害处打去。只打他的手脚,但这也够林剑受的了,林剑吃了几鞭,实是忍无可忍,不由得怒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长得天仙美貌,行事却如此蛮横!”少女正要挥鞭再抽,听得林剑在愤怒之余还说自己美丽,不由得一阵窃喜,但听得他后面句话,又狠道:”好!我便是这般蛮横!”边说边手挥金鞭,不断抽打林剑。
林剑苦于无法双脚被锁,避得了这一鞭,却避不了下一鞭。手脚被抽得伤痕累累,但却未皮破肉绽。林剑喝道:“你再不罢休,我可不客气!”少女受了言激,大声说道:“不客气便不客气,我看你有何能耐!”说话间手中金鞭丝毫没有怠慢。王管家领教过林剑的身手,自己尚且没有把握能胜得了他,听得林剑这一话,心中一惊,“小心“二字还未出口,林剑便以一招“翻云锁雾”,手背一转,手腕顺着长鞭一绕,伸手抓住鞭尾,再借势一带,将手女的金鞭给夺了过去。这一招乃是他学得金梭蛇手秘籍的,是一招夺人武器的精妙招式。林剑一得势,手上毫不停留,左手握住鞭头,右手放开鞭尾,往少女脸上抽去。王管家离少女最近,但林剑这几手招式实在太快,未来得及出手,只得听“啪”的一声,少女脸上煞白,却是林剑只在她脸旁抽了记响鞭。林剑见她那嗔怒的娇容,反而心生不忍,心中暗叹:“何必惹她这般生气呢,要打就让她打个够罢,最多便让她打死好了。”但少女此后却未再打他,而是想尽其他办法折磨他。随即把金鞭一扔,那少女也不去接,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管家双手一揖,道:“多谢…”他本想说“手下留情”,但却随即住口,知道这只会火上添油而已。那少女重“哼”了声,一甩秀发,扬长而去了。王管家苦笑了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俯身拾起金鞭,丢了一瓶小药给林剑,道:“这是金疮药,你擦拭一下伤口罢。哎,你若好生给小姐道歉,便不会招来这顿苦打了。”林剑拿起药瓶,道:“多谢。”心想道:“她将金鞭藏在袖中,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即便是道了歉,她便不会打我出气么?”但他心领王管家的好意,这话便不说出口。
王管家挥了挥手,命人关上门后,也都拂袖而去。林剑坐在地上,抚摸这手上腿上的鞭痕,狠狠的道:“这姑娘也忒不讲理了,行事这般任性,不把人看。”但心中回思,那少女下手虽狠,却也不是不近人情,出手并未用上真力,林剑暗叹一声,不再多想,拔开瓶塞,用药擦拭了鞭痕。林剑望着窗外飞过的小鸟,心道:“不知爷爷这会儿怎么样,是不是在四处寻我,哎!我真是不孝顺,从小到大都要爷爷担心。”想着伸手拍了拍脑门,又想道:”我不知究竟多久才出得去,这姑娘心胸狭小,不知明日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哎,我好好的怎会惹上这么一个骄横霸道的姑娘!”他身躺在干草上,心中思念无常,时间渐渐的过去,转眼已至黑夜。林剑睡意正浓,忽听得窗外出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声,林剑立即惊觉,暗道:“会是谁呢?三更半夜搞什么鬼?”林剑静躺在干草上,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隐隐约约从外边传来了声音,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你说…是不是真的不在?”另一个声音也是个中年男子,他道:“应该不会有错的…调查清楚了!”前一个声音道:“那…为何还要我们再调查?”后一个声音道:“或许…不放心,才…一次的,没关系,这只是探一下…而已!”前一个声音停顿了片刻,才道:“也是!”林剑听他们讲话极为小声,有一些话他的说得极低,听不清楚说些什么。林剑心想:“这两人是谁?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样。”
窗外“窸窸窣窣”声又响起,显然是他们有所行动。林剑心中好奇,想道:“他们是谁?莫不是要来对付这姑娘的?如是这样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他似乎忘记了少女还要对付他。只听得响声片刻后,便又恢复寂静,四下只有虫鸣声。林剑吁了口气,暗想:“想来是对盗贼,看看此间主人在否,看来他们已去了。”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在那柔和的月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位少女的容貌,林剑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林剑熟睡中隐听得一阵响动声,不觉如梦乍醒,慢慢睁开眼来,昨晚月光中的少女霎时出现在他眼前,林剑一笑,道:“你来啦!”那少女微微一怔,见他满脸堆欢,哼了声,道:“你倒做的好梦!”林剑一惊,翻身坐起,原来已是高日中天,自己饥饿疲惫不知不觉竟睡到了中午方才醒来,林剑望着那少女,不知自己此时是否尚在梦中。那少女道:“看来你倒是睡得好香。”林剑道:“姑娘又出什么奇招要来对付林某?”那少女微微一笑,遥遥走开,只见两个仆人各提着两个木桶,林剑眼见情势不对,心下惊惧,暗想这个木桶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莫不成是粪便!他越想越是害怕,那少女却越发得意,笑道:“你害怕了吧?还是乖乖的认输,本姑娘尚且可以考虑放不放你。”
林剑哼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除死无大事!天塌下来林某也敢来扛!”少女拍手笑道:“好!好大的口气!伙计们,给他尝尝我为他专门准备的好东西!”那两个仆人应声将手里的木桶往林剑身上一泼,林剑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护住头,只觉身上一凉,一股骚味顿时生起。林剑大怒,道:“你,你竟敢对我泼,泼…”说着将手臂伸到鼻子边一闻,怒道:“你,你…你敢泼我尿!”少女笑得如花枝招展,道:“你服不服?”林剑喝道:“我不服!我不服!”身躯摇摆,将铁链震得叮叮作响。少女娇声道:“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人又走了。林剑身上已湿,到了晚上寒风阵阵,身子哆嗦个不停,林剑抬头一望,只见满空星光,林剑叹道:“若不是我手脚都烤着铁链,这小小的柴房岂能困得着我?”他虽然此番受辱,但他并不会气馁,还是强打精神运功抵寒。他运功后身子暖和起来,小睡一会儿后又被冻醒,只得再运起功来,如此反反复复,这一夜几乎没有睡过。早晨起来但觉身子累得不堪,爬到阳光下暖暖身子。
林剑休息了一会儿,他肚子饿尚且可忍耐,但口渴却是难以忍受。林剑取出酒葫芦,希望能在里面,哪怕只找到一滴水也好,但葫芦里空空如也,便连颗沙子也没有。林剑躺在草上,忽地灵机一动,翻身坐起,扒开几层草,取出里面的草放在嘴里咀嚼。原来深山夜寒露重,在贴近地面的草往往会残留有露水,此时天刚破晓,露水还未被蒸发掉,虽然只有很少,但总能湿润一下干渴的喉咙。林剑正嚼着草,忽听到身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林剑一怔,回过头一看,只见那少女正站在窗外,玉手掩着樱唇嬉笑着。林剑道:“你笑什么!”他嘴里还含着草,说出来的话也只有他才知道。少女晃了晃手里的水壶,道:“我不知道你竟还有这一招,本来想带些水来给你,但看你这副啃草的摸样,想来一天两日渴不死你的。”林剑急道:“姑,姑娘!我是吃着玩的,没有水我哪挨得过一天两日!”他说得很快,嘴里的草随着张嘴闭嘴四处纷飞,待到他将嘴里的草吐完后,那少女早已去远。林剑呆了一呆,苦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抓起一把草,又塞进嘴里。
如此一日便过,窗外的时光总是消逝的那么快,但对于林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苦苦难挨。隔日初早,林剑已是有些虚脱了,幸好他内功精纯,倒是还顶得住,只是无水终究难挨。他忽然内急想小便,当下起身走到墙边,正解腰带,心中忽想:“这姑娘如真不来送水,那我岂非得活活渴死。”他想了想,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喝一次尿又算得了什么,总比这样窝囊的死去要强过百倍。何况这尿也是自己的,我喝了又放,放了又喝,看她能渴死我不。”心想要将尿放在哪里,这柴房简陋得可怜,连一件器皿也没有。林剑忽的想起腰中的酒葫芦,伸手摸了摸,低头望着葫芦,叹了口气:“哎!想来酒尿的味道不会相差太远,多装几次爷爷也就喝不出来。”心中不禁愧疚,却苦于无他计。当下取出酒葫芦,装了半壶新鲜的尿,他凑近闻了闻,不禁打了个哈欠,眉毛皱成八字,咧嘴道:“原来尿这么难闻,想来味道也好不了哪里去。哎!爷爷却为何总喜欢喝这玩意。”此时在他的心底酒与尿已然脱不了干系。林剑口干舌燥,只得硬着头皮。捏紧鼻子喝了下去,他喝得很快,几乎没让尿在嘴里停留,但那味道却还是让他忍不住要作呕。林剑强咽下去,心中回想自己小时候喝爷爷的酒,那副摸样也是这般。心下更是坚定不移。此后林剑一生不酗酒,也正是因为此事。
林剑喘了口气,生怕尿不新鲜,只得再硬着喝下去。喝完后林剑已是满头大汗。林剑将酒葫芦系回腰带,自己坐下运功调息,他喝了半壶尿,这尿虽是难喝,但总是水,也算能解渴,林剑喝完后也恢复了些精神。这一天又随着日落渐渐消逝而去,今天那少女并没有来,林剑也无心去推测。隔日一早,林剑便被匆匆的脚步声惊醒,他探头望向窗外,只可惜这柴房偏僻,什么也没看见,只听得遥遥的铜锣声,和匆匆的脚步声。那声音混杂,显然是极为匆忙,林剑心想:“莫非是庄子起火,我,我被困于此,若无人来相救,那岂非要被烧死!”心中暗叹一声苦也。忽地有人朝柴房跑来,林剑大喜:“是来救我的了!”只见门迅速被打开,王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瓶子,他走到林剑面前,将瓶子放下,道:“公子,这是百花露,能大补元气。”他似乎很是焦急,一句话还未说完,放下瓶子转身便走。林剑倒是吃了一惊,王管家来时匆忙,去时也匆忙,连门也未及关上。林剑但觉此时颇为蹊跷,但他无心多想,拿起瓶子拔了开来,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林剑精神一振,喝了一口,只觉全身清凉透底,说不出的舒畅。林剑一个牛饮将这瓶来之不易的百花露喝完。他运功调息一下,身子已然恢复。
正闭目养神间门口匆匆跑来一人,林剑心下好笑,心想定是那王管家忘记了关门,此时又回来关上的。当下一睁开眼,不觉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不是王管家,而是白衣少女。她仍是身着着白衣,脸色苍白得比衣服还白,左肩头受了伤,血已染红了她半边白衣。白衣少女气喘吁吁地跑到林剑身边,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林剑双脚上的铁铐。林剑一惊,忙道:“你怎么了啦!”那少女见他满脸关心的神色,心下甚慰,道:“你,你快走就是了!”林剑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少女急道:“你别问那么多!”说着取出一柄剑塞在林剑手里,道:“你,你武功很高,自己逃出去吧!”林剑问道:“逃?好好的为什么要逃。”少女碰到林剑手腕上的铁铐,又拿起钥匙给他打开,但她手颤抖得厉害,始终拿不住,显然是内心极为恐惧和矛盾。林剑忽地伸出手握住她润滑如油的玉手。那少女微微一怔,却没有挣扎。林剑心中暗喜,少女反手握住林剑的手,低声道:“不管如何,你,你莫忘了我。”林剑心中一怔,少女又续道:“你出了门,就一直逃回村里,莫要再回来了。”林剑还未答话,少女已伸出手正要打开手铐,忽听得一人粗声喝道:“哪里走!”两人都吃了一惊,这人来的无声无息!
林剑和少女齐齐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不高,浓眉大眼,满脸胡腮,挺着个大肚子。林剑微微蹙眉,对那人喝道:“你是谁?”那人不禁一怔,他还没喝问对方,反倒被对方喝问。只见他眯着两只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剑,道:“你这小鬼是何许人也,敢对大爷如此说话。”林剑也看了看他几眼,却不回答他的话,反而说了句没来头的话:“果然都是你的错!”那人不禁又是一怔,奇道:“什么都是我的错?”林剑道:“你这幅摸样连鬼都吓得到,莫说我们这位天仙般的姑娘了。”那少女“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林剑心中甚喜。那人怒道:“好哇!你竟敢取笑我!你可知我是谁么?”林剑摇了摇头道:“在下学识浅薄,不知你这位仁兄高姓大名。”那人冷笑一声,道:“大爷成名之时,你还只不过是个爱哭鼻涕的小鬼。告诉你,大爷就是江湖人称劈山刀、虎山寨四大高手之一的胡俊胡四爷!”林剑差点笑了出来,道:“你爹给你起个好名字!”胡俊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而不是我娘。”林剑道:“一定不是你娘。”胡俊道:“为什么?”林剑微笑道:“因为你娘怀着你的时候就知道你长得这般鬼模样,哪敢给你起个这么亮的名字?”少女一听,又忍不住笑出来,林剑逗得少女开心,心中也甚是欢喜。但胡俊却气个半死,他虽在江湖上声名不算显赫,但出道以来却还没人敢拿他开玩笑。胡俊爆喝一声,手持腰刀劈向林剑,林剑全心全意在那少女上,没防着胡俊突然出招,况且他双手受缚,也无法逃避。
少女眼见情急,袖手一挥,一条金鞭如龙出洞,刺向胡俊面门,胡俊只得撤招,单刀一转,挑开金鞭。少女鞭转下盘,一招“海底捞针”急攻胡俊。胡俊身材肥胖,但身法了得,几个闪躲便避了开去,少女长鞭连绵不绝,一招“毒龙出洞”未及使老,另一招“横扫千军”便即使来,使得端的是密不透风。但胡俊左右闪避,单刀挥舞,也是游刃有余,泰然自若。林剑见他刀法沉稳,仅在周身之处变招,是一套极为保守的刀法,忽地想到:“原来如此,他是想用这刀法来消耗白衣姑娘,姑娘已受了伤,使这鞭法又相当耗费气力,照这情形来看,只怕姑娘撑不了十几招。”如他所料,白衣少女不过十来招已身形见拙。胡俊哈哈大笑,道:“你这妮子还是乖乖跟爷回去做老婆吧!”林剑吃了一惊,怒道:“开什么玩笑!”胡俊笑道:“这个你管不着,待爷收拾了这妮子后,再来解决你。”他看林剑双手铐着铁链,便似板上之肉一般,等着他来宰割。林剑怒道:“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胡俊哈哈笑道:“你这小子瞎操这份心,这妮子不是要嫁给我,就算是我也不敢要。”林剑道:“那她要嫁给谁?”胡俊道:“自是我们虎山寨虎大寨主的少爷虎连城公子,只有他才配得上,你这小子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忽然鞭势一变,顿时凌厉无比,使得全是拼命的招式。林剑看得惊心肉跳,胡俊却不禁节节倒退,他一面要注意不能伤害到少女,一面却还要拆解躲避少女拼命般的招式,当真是手忙脚乱。少女激战中一招:“长河落日”,手腕巧转,鞭头盘向胡俊脖子,这一招正是当日在林子中缠住林剑手腕的招式。胡俊身子一仰,单刀从下往上一挑,缠上少女的鞭头。接着身子如陀螺般一转动,将鞭子像拉线般收了过来,少女身子顿时扑向胡俊,胡俊刀柄一翘,敲在少女肩头,左手一拉,将金鞭卷在手中。那少女扑到在地,胡俊道:“好了,快乖乖跟爷回去。”说着走近那少女。少女肩头被敲了一下,半身麻木,一时难以动弹。林剑大怒道:“你若敢碰姑娘一下,我定决不饶你!”胡俊笑道:“哦?是么,那我便碰给你看。”说着竟伸手往少女脸蛋上摸去,少女早已泪流满面。林剑气血上涌,身子剧抖,猛地爆喝一声,绑着铁链的两条粗柱竟在林剑的爆喝声中被硬是扯断。听得一阵轰天响,两根柱子应声而倒,少女和胡俊惊得呆了。林剑卷起铁链,砸向胡俊,胡俊一惊,单刀一挡,“叮”的一声,胡俊被震退两步,林剑得势不饶人,双手握紧铁链不住挥舞,一道道劲风将烟尘刮得满屋子飞舞。
林剑一招“毒龙出洞”,所使开来竟是少女的鞭法,原来林剑几次与少女交手,于少女的鞭法多少有些熟悉,何况他悟性极高,也领悟得一两层。胡俊怒喝一声,单刀一进,刺向林剑小腹,林剑铁链一转,反打胡俊后背,他本想迫胡俊撤招,不料胡俊反手刀柄一磕,身子一转,横刀削向林剑腰部,这一招变化突然,林剑铁链在外,不及回守,这一招正是胡俊成名绝技“回风一刀斩”。眼见林剑绝难逃避,少女忽地金鞭一出,绞上胡俊的脖子,奋力往后一拉,胡俊不禁撤手。林剑大喝一声:“去!”铁链一甩,将胡俊远远扫出门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少女用力过大,身子虚脱,不禁软绵绵的倒下,林剑一惊,急忙过去扶住她,那少女头靠在林剑胸前,娇躯依偎在林剑身上,不禁脸上一阵火热。林剑将手贴住少女后背“神道穴”,输了一阵内力给她,少女脸色渐渐变为红润,呼吸也粗得多,当下轻轻站起,林剑心中一跳,叫道:“不好!有人来了!”少女内力不及林剑还未听到脚步声,但却也隐隐闻到吆呵声,不禁脸色大变。林剑道:“咱们快先逃出这里。”将剑插在腰间,少女拾起金鞭,点头道:“好,那快走吧。”两人出了柴房,林剑回顾四周,只见此地是个后院,极为荒凉,而离柴房不远的地方便有个后门,门后便是深山。
林剑心想见这形势须当逃亡后山为妙,侧身与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立即会意,与林剑一同往后门奔去。林剑将铁链卷在手中,狂奔起来毫不费力,待到门口,转头看看少女是否跟得上,一看不禁心头一凛,只见那少女已被人围住,正跌坐在地上。林剑此时若是冲出后门,便即可逃走,与林秋团聚。但若回去,可能救人不成反倒送了性命。心想:“我先逃回去,养足精力,细商对策后再来就她。”但转念一想:“我若此番一去,她必遭人逼迫不可!”却又想到:“我与她非亲非故,她先前总是折磨我,我却总念着她的好,我又何必枉送了性命呢?何况我死后谁来照顾爷爷?”他心想至此,不禁胸口一酸。抬眼望向那少女,少女也正望着他,那凄凉的神色便似在做最后的道别一般。林剑心中一凛,把心一横:“罢了罢了!死便死,男子汉大丈夫连一女子也保护不了,何有颜面立于天地?”林剑热血上涌,长啸一声冲了上去,那围住少女的十来人不禁吃了一惊,胆小的不禁后退几步,却也有几个彪悍的持刀迎了上去。林剑喝道:“通通给我滚开!”铁链一个横扫,几人通通倒地。另外几个被吓破了胆,林剑冲上来,两条铁链不住挥舞,碰者即到,当真是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林剑几步抢到少女身旁,但见她满脸喜色,胸口不禁一热,心中热血翻滚。那少女强撑身子站了起来。林剑心中担忧,柔声道:“你还是莫站起来的好,待我料理这些人后再负你逃走。”少女微微摇了摇头靠在他身旁。林剑定了定神,见这些人皆都面显惊骇之色,也拦他不住了,心中刚松了口气。但回过头一看,却不禁又提起。只见又有一批人赶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位身穿黄黑相间服色短袄的人,面容黝黑,气势霸道。他眼见这般情形,不禁吃了一惊,抬眼望向林剑,只见林剑粗衣简布,全然一副农家子弟摸样,实在不信他有这般能耐。待他转眼见着胡俊的尸首时,又不禁吃了一惊,只见他对林剑喝道:“胡俊可是你杀死的么?”林剑道:“这个胖子欺人太甚,杀了有什么好可惜的。”那人怒道:“好大的口气!”但转念一想:“这小子竟杀了胡俊,身手定然不错,他这一农家子弟有此功夫,多半是退隐高人所授,得想法子问清楚来头,莫要招惹上惹不起的角色。”他生性谨慎多虑,当下压住心中一股怒火,对林剑道:“在下虎山寨总管虎大威,阁下好俊的功夫!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是哪位高人门徒?”
林剑道:“我不认识你,你也别认识我,咱俩各不相干,但求你放了这位姑娘罢!”虎大威冷冷道:“阁下想得倒是挺美,你杀伤我们这么多兄弟,便想轻轻揭过这条梁子。只怕我这众多兄弟要不答应!”他话语一落,身后众人便立即起哄,高举手中武器。林剑想了想,道:“你这些兄弟都是我打伤的,你放这位姑娘走,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来好了!”虎大威冷笑道:“说得好,只可惜你们二人谁也走不掉了!”当下手一挥,喝道:“围住他们!”那帮人早已按耐不住,听得号令,立即冲上去围住林剑二人。林剑暗叹一声,心想能与她死在一起,也不枉今生了。少女轻轻在林剑耳畔道:“咱们能死在一起,我也无憾了。”林剑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我无论如何也要保她周全。”心念至此,手紧紧握住铁链。虎大威抽出大刀,正在此际,忽地有人高声喊道:“少寨主到!”余人一听,急急散开,站在两侧。从人道中走出一队人,当先的是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想来便是那少寨主。此人长得细眉小眼,脸长而白,一副趾高气昂、高人于顶的神态。林剑心中暗暗发笑,此人倒是长得和胡俊是个反对儿。
林剑在再看那少寨主身后四人,不禁吃了一惊,其中一人他却是认识,那人身穿一身白衣,后背负着一柄铁剑,此人正是林剑那日在林道上遇到的那个书生。那书生也瞧见林剑,心中微微一怔,想道:“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竟在这里遇见这小子,那也只怪你走了霉运,自认倒霉了。”他瞧着林剑微微一冷笑,心中打定注意要好好教训林剑。那日他应虎猛之邀前来助拳,要急着赴约,才放过林剑的。此人生平最为记仇,此时再见林剑,自然不免要报上一报。林剑见其他三人,那三人均穿着黄黑相间的服色衣裳。林剑心中恍然:“原来如此,他们号称虎山寨,因此衣服上也穿着与老虎一般的颜色。”林剑见那少寨主身后另外三人,皆是有武功之人,想来便是那另外的三个高手。再看那身后二人,林剑暗吃了一惊,那两人竟是当日打伤林秋的两人,林剑心中忽地恍然,暗道:“原来如此,昨晚那来偷探的两人便是他们。”那位少寨主只是冷冷地斜睨了林剑一眼,目光便停留在白衣少女身上,一副垂涎贪婪之色,只把少女给瞧得心中发毛,急忙躲在林剑身后。林剑心头有气,对那少寨主道:“你便是虎连城么?”那少寨主虎连城一愣,身旁一位长得彪悍的男子便喝道:“你小子是谁?少寨主的名讳是你这等下人可随便叫的吗?”围住林剑的那些人更是挥刀欲上,虎连城一挥手,对那男子道:“巴天商,你且退下,我知道你护主心切,不过这乡下小子我可还没放在眼里。”那巴天商被虎连城赞赏,心中喜洋洋的,说道:“是,只要少寨主一声令下,我旋风刀巴天商义不容辞!”虎连城点了点头,林剑心中冷笑:“一群拍马屁的狗奴才!”虎连城道:“你这小子是谁?也知道少爷我的大名。”林剑道:“从死人口中得知的。”虎连城大怒道:“你开什么玩笑?死人怎么会说话。”林剑笑道:“说的时候还活着,说完就死了。”虎连城道:“是谁说的?”林剑一指胡俊,道:“是他。”虎连城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道:“胡俊怎么死了?”虎大威道:“是这小子打死的!”
来者都吃了一惊,虎连城有些不信,指了指林剑道:“就凭他?”那书生斜眼看了看胡俊一眼,忽地纵身跃起,手腕一转,铁剑已在手。林剑一直防着他,此时见他突然动手,立即甩出铁链,砸向书生。书生身在空中,忽地一个转身,手中长剑转动,只听得一声声脆响,林剑手腕上的铁链碎成数十块,那书生长剑一送,刺向林剑手臂,林剑手腕一个曲转,从铁剑旁擦了过去。左手铁链一摆,扫向书生。书生一矮身,双脚一弹,纵身跃开去。林剑手刚放下,手腕上的铁铐“呛”的一声变成两半掉了下来。林剑暗吃一惊:“这把剑好生锋利!”不禁凝眼一看,只见这把剑长四尺,宽四指,剑上刻着一圈铭文,色泽铜黑,瞧来是把古剑。林剑拔出腰间的剑,手腕一晃动,“呛”的一声,另一手腕上的铁铐随声而落。书生赞道:“好剑法!”林剑道:“你也不差。”虎连城见自己风光被占,不禁有气,走前几步,道:“哼,不想你这小子也会武功,今日本少爷要好好领教一下。”站在他身旁的一个高手出列道:“少寨主,还是由属下来吧,对付这种角色,不必少寨主亲自动手。”虎连城心中一想,心想让别人先去试试林剑的武功如何,自己出手时方有底子。便道:“好,难得你忠心,本少爷便给你这个机会。让这小子知道咱虎山寨飞天刀曾平泰的厉害。”
这人名为曾平泰,使得一手快刀,江湖上人称飞天刀,还有一位兄弟,便是另一个高手,叫做曾平山,以一手地堂刀在江湖上立下万儿,号称绝地刀,他们与旋风刀巴天商,还有死去的劈山刀胡俊号称为虎山寨四大高手,他们四人武功虽然在江湖上只属二三流角色,但均有一手高人的刀法,才在江湖上闯下名声的。曾平泰抽出两柄短刀,走上前去,大声道:“虎山寨飞天刀曾平泰前来领教,说出阁下的名号罢!”林剑长剑一抖,道:“在下林剑,请出招罢。”曾平泰道:“哼,好大的口气,曾某不欺后生,你只管出招好了。”林剑心道:“我还要面对其他的对手,特别是那书生,那一手剑法当真了得。我能占便宜便占便宜,能尽快解决一个便一个。”他手中长剑一翻,道:“如此在下有僭了。”左手剑诀一引,一招“淮水三分”刺向曾平泰“膻中”“鸠尾”“巨阙”三大要穴。林剑想速战速决,是以一上手便下杀招。那曾平泰显然也不是弱手,他反应极快,林剑剑未到身,他人已变招撤走。只见他双腕转动,两柄短刀“嗖嗖”作响。林剑一招不成,随即变招,长剑一挑,刺向曾平泰小腹,曾平泰双刀一架,左腿踢出,林剑左移二尺,长剑突然一折,划向曾平泰右腿,这招变化突然,曾平泰左腿已出,双刀架空,无法避招,右腿被林剑划了道长长的口子。
曾平泰一咬牙,他也是个狠角色,左腿挨了刀竟哼也不哼一声,手上一紧,双刀舞动,一圈圈刀影卷向林剑。林剑长剑抖动,一声声“叮当”声不绝于耳。那曾平泰刀法甚快,只见他上砍三刀下砍三刀,转眼只见左右又砍来六刀,当真让人目不暇接。虎山寨人无不纷纷赞绝,少女却不禁为林剑暗暗担心,但她自己身子虚弱,自保尚且不可,更不用说要帮林剑了。林剑对敌经验不足,他招式精妙,却错失了许多至胜的机会,旁人尚且看不出来,那书生却瞧得明白,他心中暗暗惊奇:“这小子到底是谁?到何处学来的如此精妙的剑法!那日在林中也只见他身手好而已,却不想其剑法也如此之绝。”他自忖剑法上自己犹能胜上一筹,但论剑招之精妙,却是万万不敌,此时林剑剑法尚且疏生,若让他融会贯通,自己到时一点胜算也没有。他为人阴沉,心中打定要将林剑除之而快,以绝后患。两人滚滚拆招已过数十,林剑变了许多招,只是自己还无法悟得诀窍,否则早不过十招便能把曾平泰解决。那少女也看得暗暗惊奇:“我先前总以为他只是步法精妙而已,没想到他的剑法也是如此之高。”曾平泰忽地单刀脱手,削向林剑的脖子,林剑刚一矮身,曾平泰手中另一刀又极快射出,刺向林剑小腹。林剑暗吃一惊,脚下一滑,往后溜了开去。曾平泰左手接刀,林剑身形未定下,又射出去一刀,如此反反复复,曾平泰双手不住交换出刀,每一刀都是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对手要害,刀刀连绵不绝,不给对手机会喘息反攻。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连环燕双刀”,也正因这套刀法,他才有了“飞天刀”的名号。这套刀法是他学自洛阳双燕门的,他们兄弟二人自小离异,又各自拜不同门派为师,但均是学刀法的,兄弟二人是因虎猛才有得团聚,所以便投身虎山寨,做了四大高手之一,对虎猛忠心不二。
只见曾平泰跃上纵下,身法轻巧,接刀出刀一气呵成,便是耍杂技的老江湖也难望其背。林剑左右闪避,仗着“非雪凌波步”精妙的步法,纵然能躲避开来,但要再出招反击却是不能,他自个暗暗为自己担心,却不知曾平泰更是为自己担心,原来他如遇强敌,仗着这套飞刀绝技总能在三十六刀内打到对手,但不料林剑步法如此奇绝,晃眼已过三十六刀,却还刺不到林剑,他在学这套刀法之前,其师曾对他说过,这套刀法一过三十六刀便不能再使,只因那时对手已能看清刀路,自己再使无异于自跳火坑。曾平泰欲罢不能,他除了这套刀法外,实在没有其他功夫能打败林剑。林剑对敌经验不足,但这数十刀已过,自也看出了曾平泰已在重复使用刀法。林剑心道:“原来他刀法终究有限,此时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只见曾平泰一刀射向林剑左肩,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刀柄向下翘,林剑忽地记起:“他这一刀是要削我右腿,接着他第三刀应该是要刺向我咽喉。”他心中想通,不觉心里有了底,多了几份把握。当下将剑微微一压,曾平泰手里的刀已经发出,果然是削向林剑的右腿,林剑大喜,一招“清风拂柳”“当”的一声挡了这一刀,曾平泰一惊,手里已接住刀,正待要发,不料林剑长剑一挑,将曾平泰手里的刀挑飞了,林剑长剑就势一送,指向曾平泰咽喉。
众人不禁都吃了一惊,绝地刀曾平山大喝一声,抽出纲刀,一个滚打,欺近林剑。众人都知道他使的是地堂刀,因此看他这般滚打也不觉奇怪,但林剑却不知道什么是地堂刀法,见他如此滚来,反倒吃了一惊,急忙撤剑跃开。他这一跃众人却吃了一惊,见他这么好的机会竟如此错失过,此番是生死拼杀,对敌时应不该手下留情才是,但林剑却就此轻易的错过杀曾平泰的机会,他们却有所不知,林剑既无心杀人,而他也毫无江湖经验,才如此轻易放过曾平泰的。曾平泰暗送了口气,他只道这次必死无疑,却不料林剑竟如此轻易便放过他,心刚放下,见弟弟曾平山正与林剑缠斗,心中数转念头,他虽明知两人夹攻林剑于江湖道义不容,但他亲身试过,知林剑剑法奇绝,怪招难躲,生怕曾平山不是对手,念及兄弟情深,也不顾江湖道义,武林规矩,当下拾起双刀,杀了近去。虎山寨人皆是要斩林剑而后快,更不会出声阻拦,只有少女一人苦苦担心,她一人势单力薄,所言毫无所用,只得在旁暗暗祈祷。曾平山道:“大哥,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咱们这样还像不像话!”曾平泰道:“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剑法奇绝,我怕你有所闪失。”曾平山架开林剑一剑,道:“大哥,咱们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虽投身山寨,但岂能失了江湖人的本色,你走开,我死在他手里也是技不如人,怨不了旁人!”林剑听他兄弟二人对话,心想:“这曾平山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看来盗贼窝里也有一两个像样的。”曾平泰见劝弟弟不动,索性不再言语,双手连出八刀,刀刀斩向林剑要害。林剑忽地长剑一转,挑开曾平山一刀,剑影舞动,身子突然一转,一把长剑从腰间穿出,疾刺向曾平泰咽喉,这一剑来得极奇极快,曾平泰只觉眼见剑影晃动,一眨眼之间那把长剑便已至喉咙,曾平泰心中一缩,呼吸顿时为之停止。
曾平山大吃一惊,长刀不及来救,竟整个人和身扑了过去。林剑吃了一惊,他心念未及转动,立即一个鱼跃,伸脚一弹,踢中剑柄,那剑空中数转,“啵”的一声插入柴房门中。曾平泰冷汗夹背,曾平山松了口气,他起身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林剑道:“你不必谢我,我学了武功不是要来杀人的,除非把我逼上绝境,否则我不会轻易下手。”他这话正是明显的在告诉虎山寨人,若要将他逼入困境,那只有死路一条。书生闻言冷哼了一下,对曾氏兄弟道:“二位暂且退下,待李某来会会这位剑法奇绝的小兄弟!”曾氏二人已无脸再战,只得灰着头退下。那书生走上前去,铁剑忽地脱手飞出,“碰”的一声打入柴门,林剑那把剑登时弹起,数转几下“叮”的一声插在林剑身旁地上。这手绝活一亮相,众人无不喝彩。连林剑也不禁暗暗佩服,心道:“此人好厉害的功夫!若被逼到绝境时,只得使一使金梭蛇手了。”林剑为显摆功夫,一运北斗神功,一脚踏在地上,那剑立即被震起,林剑一接长剑,手挽了个剑花,“嗖”的一声插入剑鞘。这一手功夫也极亮,只是过于花俏,不如那书生的实在。那书生道:“阁下剑法高绝,在下也是个使剑的,所以见阁下露了几手功夫,是以忍不住要来请教一下,还望阁下不要啬教。”林剑心道“此人真是虚伪,明明杀气重重,摆明是要来取我性命的,还说得这般好听。”林剑道:“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只是我不是子期,听不懂你那天籁之音,失教了失教!”那书生大怒,道:“你竟敢如此辱我!”林剑笑道:“岂敢岂敢?在下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呢?〞那书生傲然一笑,道:“在下便是江湖人称一剑封喉,铁剑书生李钰城!”他铁剑书生的名号在江湖上确实响亮,但林剑孤陋寡闻,却是没听说过,当下道:“在下没听说过阁下的名号,不过,阁下既要请教,那在下我自当是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