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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双手反复拖拉着逐影鞭,将柔惜雪一路拖去。柔惜雪失声惊呼,双臂发力回夺,可男子像座山般纹丝不动!
她反应奇速放开双掌,足尖在长鞭上一点,刺斜里飞去。男子功力高出她甚多,见状亦是弃了长鞭如影逐形,在柔惜雪花团锦簇的腿影中准确地抓住她足踝,屈指连弹!
柔惜雪心中哀叹一声,终于失去了所有气力落下。男子大笑声中将女尼横抱在怀,百忙之中还将捏过玉足的手掌在鼻间一嗅,赞道:“好香。”
柔惜雪被制了穴道提不起力,只能任由男子施为。她垂下眼帘,低声念起佛经,倒有些意外男子居然十分守诺,只是将她抱着并未借机大施轻薄。
“妙法莲华经?你还是很慌张啊。”男子一听则明,毫不客气地点破柔惜雪心中深埋的情绪。一篇经文颂完,柔惜雪才道:“我佛法修为不够,遇事难免心绪不宁,故而颂一篇经文。”
“嘿嘿,有礼。”男子一路飞奔,不时与柔惜雪调笑几句,换来的都是一本正经的应答。他丝毫不觉得没趣,反倒兴致勃勃谈天说地,居然博古通今。柔惜雪心中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心中苦叹:“今日栽在这里了。
当时没有选择自密林里脱身是个大错,密林幅员较广,被撞上的可能要小了许多,终究是心计与经验都不够,可惜
人,有时候要认命,不是么?此人学问渊博又不像是个好人,若要做起恶事以他的武功岂不是予取予求?也不知已祸害了多少人。他日若修行有成,当寻机除掉这个大害!”
男子将她抱至一处山间庄园。庄园共有五进,装饰用料不凡,却不知多久没人居住过,颇显破败老旧。
男子将她带进一间新近打扫干净的院子里,顺手解开柔惜雪手脚道:“本座虽封了你的丹田真气,不过在庄园之内,你可随处走动,只是不要想着离开,本座虽答应了你不用强,但你若动歪念头,吃了苦头可莫怪本座。对了,本座叫忧无患。”
柔惜雪冷眼旁观默不作声。男子望着她一撇嘴角,又搓了搓手指,似乎指间仍留着佳人身上温腻的触感与余香,才哈哈大笑着闭上院门,渐渐去得远了。
“忧无患?好大逆不道的名字!江湖中总有不少暗香零落贼匪祸乱、残害女子的传闻,这人莫非是贼首?可观他行止言语虽轻佻,倒也守诺,与贼匪的作为大相径庭,却又不像”既来之则安之,柔惜雪暗自思量。
试着提一提内力,可丹田里空荡荡的,以两人的武功天地之别,这一条路毕竟是走不通。打开院门,只见门外守着两人。左边的一双桃花眼生得十分俊俏,见了她只冷冷打量一眼,这人柔惜雪略觉有些印象,一时又想不起来。
右边的则满脸刀疤,一双虎目毫不掩饰贪婪之意,盯着她直欲生吞活剥了一般,柔惜雪被狼一般的目光看得满身不适,一皱眉返回了小院。一日三餐都由桃花眼送来,若要沐浴自可去小院后头,想要在庄园里闲逛也无不可。
只是看守的两人就寸步不离,防她逃走,其实也不必防,柔惜雪修习内功,如今内力全无与平常弱女子无异,就算出了庄园,在荒郊野岭之处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就这么过了四日,晨间柔惜雪醒来便觉被封的丹田略有松动的迹象,她并未觉得庆幸。
而是在想:那个忧无患该回来了吧?不知他到底要使什么手段折磨于我?被囚禁于此,每日除了诵经与揣摩这一战的得失之外,不时也在想忧无患的种种怪异之处。忧无患既猜中她的身份,又迟迟不动手,料想是要以自己为质对师门不利。
她自问心智坚定,便是以性命相迫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更不说师门待她恩重如山,岂能为贼匪所利用?再说暗香零落虽闹出不小的动静,总是一干蛇鼠之徒见不得光,又能拿天阴门怎么样?
大义面前,门派师长岂会因自己一人,而陷门派于不义?唉,既知贼匪下落,这一番就是忍辱负重,待他日再来报仇,替天下的弱女子们讨一个公道吧。
“不会的。祝师妹遇难,师门也只能袖手旁观,抽身自保。一干贼党,师门岂会妥协了?只是,只是”
柔惜雪低头蹙眉,一个近日来不敢细想,却总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他们莫不是真有什么手段能拿捏于我?是有什么古怪下作的药物么?”
念头既起就再也控制不住,柔惜雪默然半晌,又颂起妙法莲华经来。到了黄昏时分,房门被推开,忧无患又露出身形。柔惜雪自顾自地颂完一篇经文才睁眼道:“你要干什么?”“带你看一场好戏。”忧无患很绅士地伸出手,欲携她起身。
“不用。”柔惜雪摇了摇头起身道:“你们每做一件恶事,苍天都在看,有朝一日终有恶报。若要以此吓唬于我,更是休想。”
忧无患并不强求,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神情,目中却露出诡异的笑意道:“不好说,不好说。有时候本座心情好起来,也会做些善事的。”
柔惜雪无力抵抗,默默地随着他来到一处小院。院中五花大绑着两个男子,全身无一伤痕,只是被制住了穴道无法动弹。“你认得他们么?”两名男子面相凶狠,却都透着惧意瑟瑟发抖。
柔惜雪指着一名太阳穴高高隆起,右脸有一块红色疮疤的男子道:“认得他,是疤面修罗占天河对不对?既然占天河在这里,这个就是黑鸦林无地了?”
“好眼力!”忧无患赞了一声,指着两人道:“这两人满手血腥,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对么?”“饶饶命”占天河与林无地向来是亡命之徒,一听忧无患之言居然抖如筛糠,求起饶来。
“你们为圣教出力不少,不过为讨柔仙子欢心,再出力一回也算还了圣教之恩。”忧无患向柔惜雪道:“柔仙子看他们该不该杀?”“恶贯满盈,该!”柔惜雪一撇忧无患道:“圣教?果然是暗香零落么?”
“不错。”忧无患嘻嘻一笑赞道:“柔仙子玉雪聪慧,不愧是天阴门高足。”“既让我知晓了身份,最好莫要给我机会。”柔惜雪心中更惊,忧无患有恃无恐的样子实在令人不安。
“你?不急,不急。”忧无患哈哈大笑,指着占,林两人道:“像这等恶徒不知残害了多少条人命,本座虽说他们百死莫赎,可一个人只能死上一回。柔仙子认为要怎么做才能死一回,和死一百回一样苦不堪言呢?”
“折磨人的本事我不懂。”柔惜雪摇头淡淡答道。她可不认为忧无患要杀人单纯为了讨她的欢心,或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身为贼首的忧无患就要弃恶从善。多半是要在自己面前将二人折磨得苦不堪言,杀鸡儆猴。
“柔仙子是不是认为我要对他们施以酷刑?哈哈,错了,错了,柔仙子恐怕不知道,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不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是这里。”
忧无患点了点左胸,露出神秘的笑意道:“柔仙子且莫着急,容他们再活半月,半月之后的黄道吉日,本座带柔仙子看看什么叫苦不堪言,饶他是刀口舔血的恶汉,也要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柔惜雪沉默着被带回小院,忧无患补上几指封上丹田穴道,再度施施然离去。半月时光不长,柔惜雪也未受折磨,她精修佛法,即使忧无患偶尔才来一回,平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但日子并不难熬,甚至说得上清静。
只是半月的时光足以让人习惯初成,日子过得太过平静,在天阴门里清修尚需各种劳作,这种平淡无事的日子,不仅人会变得迟钝与麻木,各种奇怪的想法也越发频繁。
比起初来时的淡定,认为左右是一条性命,柔惜雪的恐惧与日俱增。人总是这样,若是狠下一股劲儿,便是被一刀断头也就是片刻功夫的事情,狠劲未散,恐惧自也被压抑。可一旦没有丢命,甚至无事发生,就会变得惜命起来。
柔惜雪也不例外!虽远超同侪,终究只是个芳龄十九岁的少女,会害怕,会爱惜,也会慌乱。
她惊惧于忧无患的老神在在,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段。忧虑于想起本该走向鼎盛的天阴门已走了祝雅瞳,若是自己再出了意外,将不可避免地没落下去,长枝派不会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一连串地打压下来,天阴门永无翻身之日。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师门的罪人?慌乱于这一趟出门无人知道她的路线,指望人来救像是镜花水月没有希望是最可怕的事,柔惜雪忽然发现,自己现下唯一的希望,居然是半月的时光早些到来。
好早为这件事落下一个结局半月之期,忧无患如约而至。夜色降临时他推开房门道:“走吧,本座带你去杀两个恶徒,让他们恶有恶报。”戏谑的话语并未让柔惜雪动怒,她昂着头道:“你也是贼匪,你也会恶有恶报。”
“哈哈。”忧无患大笑着道:“天道无常,贼匪未必没有翻身之日。岂不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柔惜雪并未听说过这两句话,可她蓦然发现,这句话居然十分有道理。栾家不就是窃国才荣登九五之尊的么。她默默无言,随着忧无患前往囚禁占,林两人的小院。无论忧无患出于什么目的,能让两个恶人授首,也算功德一件。
“这半个月来本座还抓了名女子,很不错。让本座更期待柔仙子的滋味了”忧无患说得轻佻而得意。柔惜雪心中一沉,哀叹又有女子遭殃,急喘让好看的鼻翼微微开合,愠怒道:“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