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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祝雅瞳也能用离幻魔瞳逼问,可对刘荣施展的效果不佳,祝雅瞳料想这门功夫源自临僖宗,贼党定然有抵抗的法门,对索雨姗施展也未必有用,反正不忙于一时,不如留着看看。
“那成,明日我去金銮殿面圣之后,午后在南门外等你们。”“急什么?”祝雅瞳掩去忧色莞尔笑道:“快去把新的官袍换上给我们看看,人家想看,妹妹想不想看。”
“想,当然想。”陆菲嫣向吴征宽慰地投去目光,频频点头。晨光初开,吴征身着崭新的五品官袍到了午门外,说不尽道贺的同僚们一顿艳羡。
上了朝堂也不再是站在个犄角旮旯里,跟在右散骑常侍岑光济背后,正与另一侧的韩归雁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岑光济正因原散骑常侍朱宏才倒台而上位,掀翻朱宏才的也正是吴征,对着吴征寒暄几句,甚是亲善。
朝中政事议论纷纷,吴征新官上任不急于表现,低头默不作声。待政事议完,秦皇道:“吴爱卿。”“微臣参见陛下。”吴征赶忙出班,年轻俊秀穿着五品官袍,当真卓尔不群。
“北城令一职至今空缺,爱卿久在北城理事,不知可有适宜人选递补啊?”秦皇和颜悦色,对吴征的功劳只字不再提,可这一问直接跳过了吏部与京兆府,分量巨大足显荣宠。
吴征吓了一跳,愕然抬头正要推辞,秦皇皱了皱眉,屠冲忙沉声道:“吴侍郎,你现下职责在此,只需忠言直谏!”
“是。”吴征清了清嗓门道:“北城府衙主簿张六桥,熟知北城政事,为人耿直,做事勤勉,微臣举荐张六桥为北城令。”“唔爱卿不提,我几乎忘了此人。苗爱卿,张六桥在北城府衙多少年了?”
“二十一年,担任北城府主簿九年。”吏部侍郎苗弘毅对官员们如数家珍。“就依吴爱卿吧,其余递补人选,两位爱卿商议着办。”散了朝会,吴征咬了咬牙亮出蟠龙金牌又进了后宫。
此前被贬官连皇城都不敢进,这一去虎贲军又不知多久能回,不去见一见玉茏烟,实在放心不下。先拜会了屠冲,又去见赵立春。赵立春此前正为吴征被贬官心焦不已,生恐吴征起不来,自己也失去了在屠冲面前最大的凭依和作用。
不想吴征短短两月又一飞冲天,再见面时险些哭了出来“赵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吴征指着他哈哈大笑,心下多少有些感动,患难之交,总是有些真感情的。
“哎,此前吴兄遇坎坷,小弟真是急的团团转,可惜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忙,更不敢给兄添乱。见兄神采飞扬,实在喜不自胜,见谅,见谅。”两人寒暄一阵,吴征挑了挑眉毛,赵立春会意。
这一回答应得异常爽快。跑去做了一顿安排,就和吴征一起慢悠悠地向天泽宫逛去,只提醒了一句:“那人近来很怪异,小弟帮兄守着门,兄小心些。”
吴征轻手轻脚地进了天泽宫,比起两月前这里无甚变化。吴征先将大殿门口松动的砖石揭开,里头空无一物,正如自己猜想的玉茏烟两月来未想过要与他联络,否则赵立春必然知会。
心头不爽地塞回砖石,吴征不敢再惊吓玉茏烟,放重脚步踏入大殿。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当也是玉茏烟唯一有印象的脚步了。
或许她听见了会惊喜,会担忧,还会羞怯?脑中的畅想全然不中,宫中传来桌椅倒下,盆瓦落地的声响与女子凄厉的尖叫声,玉茏烟似乎碰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吴征皱了皱眉向声响传来处疾奔而去。
只见玉茏烟面色煞白,应是慌不择路被绊倒在地,见了吴征闪来更是恐惧得双足连踢向墙角退去,双手连连摇摆推拒着胡言乱语道:“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吴征见她状若疯癫,一时不敢逼近,皱眉沉声道:“姐姐怎么了?是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害陛下,我没有”语声戛然而止,吴征使诈装作停下,又忽然惊雷般掠过点了玉茏烟身上几处大穴,连哑穴也一同封了。
顺手将她垂软的身躯抱在怀里。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旁的原因,居然直接晕去。天泽宫有了赵立春照料之后光景已好了许多,玉茏烟不再短衣缺食,上一回见她时气色已十分好。
可两月不见,她不仅面色惨白,双颊陷落,连身子一抱之下都觉有些瘦骨嶙峋。吴征皱了皱眉。玉茏烟不比韩归雁与陆菲嫣等人习武,身子健康结实。
她体态本就丰腴柔软,吴征点穴分寸拿捏极佳居然也会晕去,身体太过虚弱。赵立春不敢敷衍自己,导致这种结果只会是连月来担惊受怕,生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将玉茏烟抱上床,吴征双掌一按背心一按胸口,透入两股柔和的内力助她推宫过血。半炷香过后玉茏烟才悠悠醒来,吴征怕她乱喊惊动外人,并未松开她的哑穴。
只见玉茏烟醒来后不再疯魔似的乱挣,口不能言,只流下两行清泪。“姐姐是不想我来?还是怕我?还是厌了我?这两月我被贬了官进不得皇城,不是故意不来。”
吴征百思不得其解,埋怨一句后柔声道:“我现下放开姐姐的穴道,莫要再乱喊,惊动了外人不好!若是谁欺侮了姐姐,慢慢与我说,若是我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慢慢地说。”
放开玉茏烟的穴道,她果然不再乱喊乱叫,只是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认命相,啜泣着道:“你为什么骗我。”
“啊?”吴征一头雾水,被连着没头没脑地责骂心中不郁,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自从认识姐姐以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骗你干什么?几时又要骗你!”
“你不是陛下派来找证据的么?”玉茏烟冷笑一声,凄然道:“罢了,罢了,来吧,我也不想活了,你现下就抓了我去报功,也恭喜你又立大功,飞黄腾达。”吴征腾地起身,心中也是火冒三丈铁着脸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让你给我传讯,两月多来杳无音信就罢了,好不容易冒着风险来一趟,还要百般怪罪。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
“呵呵。”玉茏烟像是豁了出去冷笑道:“我给你配毒药的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出去,说了便是害我。可怜我当时还信你,担忧牵连了你,真是瞎了眼!”
“谁说出去了?”吴征从愤怒里瞬间冷静下来,出了一背的冷汗。坑死杨修明本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到他擅闯后宫的大罪,再扯到与玉茏烟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与不臣之心,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听玉茏烟的意思居然被人知晓,怎不让他惊慌。“还要装傻?你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到现下还要做戏,何苦为难我一个没半分作用的弱女子?”吴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又坐在玉茏烟身边柔声道:“这件事我是绝对不曾。
也不会说的,你不信也暂且由你!这两月来是不是有人来过天泽宫?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我现下一概不知,但此事极为重要。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来人是一伙儿的?
若是一伙儿的我又何必再来问你?不是我说嘴,以姐姐现下的模样,谁都能让你就范!我无需多此一举再来骗你。”即使心绪动荡,吴征还是迅速捉住了其中关键处。
自家既未透露蛛丝马迹,玉茏烟忽然态度大变定然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天泽宫人迹罕至,除了自己以外应该还有旁人来过,且缘由与玉茏烟配置的药物有关,否则难以解释。
“如果不想我们都出事,姐姐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事情都已发生,再说一遍与我听又有何妨?”
“呵呵,好啊。”玉茏烟仍是不信,但吴征的话也不错,遂道:“你上回来的第二日入夜,我洗漱刚回,那里就坐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也不敢去问仆妇。”
“他?”吴征皱了皱眉头,后宫里的男子可不多见,像自己一样胆大包天又不得不来天泽宫的,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男子。”“是寻常男子还是额太监?”“我不知道,声音像是直接传到我的耳朵里,若有若无,我听不出来,”玉茏烟续道:“他问我当年下的药是什么配方,呵呵,你还装傻么?”
“什么?当年下的药?那是什么事情?等等等等。”吴征脑子里一团乱麻,抚着额头思虑一番道:“传音入耳,好高明的内功!
那个男子什么模样?多高?是胖是瘦?可有什么特征易辨识的地方?”“很高,身形我也不认得,但是他头上戴着副面具。你真不认得?”玉茏烟见吴征实在不像作假,此前所言若是认得,也确无必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什么?”吴征大吃一惊,拉起玉茏烟的手道:“姐姐,此事非同小可,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副面具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张鬼面,很淫邪,舌头长长的从嘴里伸出,又在嘴角勾起。”“像舔起嘴角的垂涎那样,对吗?还有四颗獠牙,你细细地想一想。”“没错。呵呵,你果然还是认得他!”
吴征没有心情争辩,转念一想又安抚玉茏烟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回了成都之后,曾与你说过要去剿灭一帮贼党?
这张面具我见过的,正是贼党首脑,当时曾偷袭我不成!此前种种线索我已有猜测他是朝中臣属,现下一看他居然出现在这里,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