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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儿对吴征视若己出,吴征也待她如母。陆菲嫣现下已有了肌肤之亲恩爱甚笃,何况吴征身边还有韩归雁这等绝色,昆仑派亦有不少出色的女弟子。吴征是绝不会坐等这帮防不胜防的杂碎找上门来,百密一疏,一旦稍有大意必将是终生大憾。
而暗香零落那帮贼党每一个都是死上一百回都不够的渣滓,甚至这帮人的冷血也不会对同伴的死亡有任何怜悯不舍。是以吴征回到成都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着手调查暗香零落!
除了提醒师门之外,祝雅瞳遣来做吴征随从的拙性大师他也毫不客气,直接下令调用祝家在秦国的势力摸底这帮贼党。
相比于师门借助朝廷的力量如今诸事繁杂难以在此事上尽力,与一帮城狐社鼠交道极深的生意人祝家反倒效率极高。短短一个半月不仅已摸出些门道,连吴征要求的所有资料都一丝不苟按时奉上。
其中所需花费的人力物力必然巨大,也让吴征暗暗感激。那位远在燕国的祝雅瞳想来给了拙性极高的权力方能效率显著,甚至可能已调用了整个祝家的力量在倾力办理此事。虽不明所以,祝雅瞳待他确是极好。像长枝派那样虎头蛇尾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除恶务尽,我吴征不会与贼党同立在一片天空下!吴征暗暗发狠想道,骤然握紧的右掌正掬起一团肥美臀肉,惹得睡梦中的陆菲嫣咿唔一声朝堂上的争议渐渐都有了定论,官员升迁贬斥也始终未曾停止,率先遭殃的便是京兆尹于康德。
战事尘埃落定之后,前期导致大秦一众高官遇刺的重责终究躲不过。一个个空缺出来的官帽子自也引来一系列有功之臣的封赏进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京兆北城令于之群为京兆尹,封符宝郎吴征为京兆北城令”品级未升仍旧是六品,能在成都城里执掌北城一地,比起更像虚职的符宝郎来地位与权势天差地别。
这一轮升迁亦是到了尾声阶段,乃是俞人则被圣命为侍中之后方才颁下的旨意,如今悬而未决的仅剩下韩家兄妹三人。韩归雁仍在韩府中禁足未出等待尘埃落定,吴征心中虽思念万分也只能压下前往探视的欲念。
无力感着实令人不爽,可现下更重要的还是走马上任并着手布置对付暗香零落。京兆要职是吴征明确向师门提出并得到许可的,也是与胡浩谈妥的交换条件之一。进入军方无异于痴人说梦,那么入主府衙便是能聚集力量处置暗香零落贼党的最佳选择。吴征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昆仑派的强大势力!
圣旨刚下,一大叠信函便摆上了吴征案头,内里详细记载了北城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民生的详实信息,北城衙门里官吏的人事调动也一同进行。昆仑派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运转开来,力争为大弟子创造最好的条件。
如今想来奚半楼虽袒护弟子,倒也不是一味地只知偏帮,先前刚入京时吃的苦正是极好的磨练。
“好看吗?”吴征一身黑色官府,戴着六品官帽摇头晃脑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陆菲嫣连连点头,细心地帮他翻折袖口抚平衣角,心中喜悦又空落落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般的朗月时光犹如一场梦境,如今这时光已过,梦境已醒,一切也该结束了。
吴征享受地任由她服侍自己穿戴整齐,起身装模作样地踱了几下官步,摇头笑骂道:“他妈的好累人,还是随意些好!”陆菲嫣被他逗得展颜一笑,轻声嘱咐道:“今时不同往日,到了府衙切莫嬉皮笑脸。
北城令可不是小官,每日迎来送往可不少,该当威严些才是。粗俗的话儿更不可说,可丢人!”
“尽量!”吴征认真点了点头道:“我先走了!”陆菲嫣面容一黯怅然若失,不防吴征忽然回头在她脸上一吻,捏着她下颌道:“乖乖在家等本官回来。咳咳咳,你现下是本官的人了,未得本官允许不准离开后院。
要是敢偷跑,嘿嘿,我就辞了官去找你!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阴曹地府!可听清了?”“听听清了。”陆菲嫣又羞又喜,怯生生道。“那你今日该做什么?”吴征不依不饶。
“安排好府上的事务,修炼完了等你回来。”“乖!”吴征携起她双手轻抚着坚定道:“安心修炼莫要想些有的没的,更不许离开我!至于外面的事情无须担心,万事有我!”
“嗯!”陆菲嫣不敢对望吴征热辣辣的目光垂首回应,心神皆醉,待吴征离去后再止不住泪水洒落,也不知是苦是甜。
“大师兄真是精神!”早早等在前院的杨宜知一见吴征立马迎上前来,一脸羡慕地赞叹道:“大秦国上下,论英俊帅气又年轻有为的舍大师兄其谁?二师兄你说是不是?”
“额这个”戴志杰为难地挠头不知如何接下去“你想我死是不是?”吴征毫不客气给了杨宜知背心一掌,打得他连连咳喘:“志杰别理他!”
戴志杰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师兄勿要见怪。三师弟的问题里论年轻有为,大秦国历代您能排第二是绝无争议的。小弟为难的是论英俊帅气,这个这个着实不好排位”
吴征抹了把脸无语凝噎!师门将这两位派在他身边做随从,一来存了见识世面加以栽培的心思,二来也是吴征初上任缺乏可靠的人手。
可现下吴征相当怀疑这俩货的靠谱程度还没出家门呢,一个满嘴跑火车马屁连天另一个傻愣傻愣地较真,简直就是俩智障,当真令人绝望
北城令新官上任自有马车接驾,北城衙门口更是齐齐站定了两排衙吏迎迓。成都城向来有西贵东贫,南富北乱之说,是以北城衙门在四城里小吏差役最多。
吴征下了马车见面前跪了一地人,得亏此前有过领兵支援亭城的经验,倒未曾表现出不妥,颇具淡定见过世面的风度。他举重若轻地一挥手:“都起来吧。”目光从今后的属下面上一一扫过,凭着苦苦记熟的记忆力对号入座。
虽有堪称活地图的戴志杰相助,然而开府坐衙的毕竟是他,事事都要相问受制于人不是他的风格。待见了领头一人吴征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笑意居高临下道:“瞿捕头。”
瞿羽湘本为京兆尹麾下三大总捕头之一,捕头不是官只是吏,总捕头虽无品级但地位尊崇,只是也受了燕国刺杀一事牵连,纵有事后的将功补过仍免不了降级处置。
听闻她亦是费了不少银钱打点才来了北城府衙,自是因为北城事多,立功的机会也多,多攒集些功劳好早日恢复总捕头的身份。
“吴大人!”瞿羽湘板着脸面无表情躬身施礼,低头时目中怒意怎么也忍不住如火喷吐。俞府本就位列大秦最为尊贵的豪门,如今则更为显耀。俞化杰艰难又顺遂地跨出了如愿以偿的一步,升迁侍中位极人臣,成为大秦国最为重要的四位权臣之一。
喜庆的大红灯笼绕着俞府的院墙挂了整整一圈,昼夜不息。天光放亮,俞府大门处一前一后走出两位翩翩公子。
当先的一人器宇轩昂身着六品官服,背在腰后的双手极显气派威风。随后的一人仕子装扮手持折扇,一派儒雅气度。
“俞大人,吴征今日上任去了。”仕子自是白云书院的首徒张彩谨,他也到了出仕的年纪。有了白云书院在背后使力,他又向来与俞化杰走得甚近,这一回厚积薄发,料想是一片坦途。
“你不会真以为他可以和本官相提并论吧?若非他身后有昆仑一系撑腰,本官要收拾一个北城令不费吹灰之力。”俞化杰微扬着头神态傲慢道。
虽同为六品官,北城令至多是个地头蛇,着实难与吏部员外郎这等考评官员,掌管迁贬的重权实职相媲美。然则张彩谨心中暗暗好笑:若不是有个了不起的老爹,你一个吏部员外郎又何曾放在人家眼里?
“大人说的是,吴征不过运气好而已。”腹诽归腹诽,恭维话说起来张彩谨却没半分犹豫。“他们那一系青黄不接,也该到头了,张公子还请落力些,本官必不亏待。”俞化杰冷笑一声道:“韩铁雁不明形势又不识抬举,当真愚钝。可惜,可惜。”
张彩谨神色一黯,复又愤愤不平道:“前回文武会友吴征仗着圣旨狷狂无耻,在下心中始终不忿。韩铁雁也是瞎了眼方才拒绝大人一片美意,在下亦为大人不忿。”
俞化杰顿住脚步一字一句道:“本官方才说过,该到头了。”张彩谨露出迷茫神色道:“这个在下不解,还请大人明示!”俞化杰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张彩谨的无知,还是对昆仑一系的不屑:“上车吧。”
“大人先请!”马车缓缓而行,俞化杰随口道:“到头便是到头了,无需理由。”张彩谨皱眉纳罕,他嘴上虽对吴征百般贬低,心底可是知道此人有大才。
自离昆仑进京后从个被扔在犄角旮旯里的羽林卫到简在帝心,又一路升迁直至北城令,发迹的速度在大秦国历史上也仅次于栋梁之才霍永宁而已。
昆仑派一系朝堂上有胡浩,边关有奚半楼,军中还有韩家。即使骠骑大将军迭云鹤得了圣上撑腰也不过堪与匹敌,远未到压倒的时候。
且燕秦一战,韩家与吴征军功显赫,说青黄不接有些道理,要说到头可就太过牵强了些。俞化杰自得笑着打量混沌不明的张彩谨,忽然道:“张公子方才说韩铁雁拒绝了本官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