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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怜躺在瑟斯的怀里,满足地轻喟一声。
瑟斯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手指轻轻地爱抚著她裸露的背脊。他们之前又缠绵缱绻了一次。
“嗯。”她性感地低吟一声。
听到她这热情的低吟声,瑟斯微笑得更放肆了。
“把你自负的笑容收起来吧!”她又羞又气的说。
“睡一会儿吧,我相信你一定累了。”他柔声的建议道。
“你不累?”她抬手轻轻摩挲著他的下巴,细微的胡碴扎著她手心最细嫩的肌肤,有点痛但她却很喜欢这样碰触他。
“就精神来说,是有点累了,但如果你问我生理上还可不可以再来一次?那么我可以回答你,再来几次都无法满足我的。”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上,引来她全身一阵阵兴奋的战栗。
“先生,你似乎满有自信的嘛。”她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拂过他。
“要试试看吗?”
他的手臂滑过她背部和臀部的曲线,落在她光滑的大腿上。
她明白他的暗示,他还要和她做ài,两抹红霞扑上脸颊。
他亲吻她的脸颊和睫毛“不用害臊,其实你应该要习惯的,因为做ài本来就是男女间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一个男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或者说他们彼此需要对方,所以他们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表示。”
他把她搂在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拿披风裹着她,以免夜晚的凉风使她著凉了。
君怜在他深邃的眸中迷失了,让自己的思绪随处游荡,但是每一个念头都和瑟斯紧紧相关。
他不只是她的导游,也不仅是她的爱人。
他在她心中的份量,远比这些还要重要。
她用手抚著他深黑的头发,想起从前坚定的理念——读书和研究将能满足她一切的渴望。现在,她发觉自己不再是那么确定了。?黎明时,有人踩著树叶的声音吵醒了瑟斯。
他张开眼睛,站起来面向声音的来处。
“嘘!”当君怜欲出声询问时,他赶紧发声警告她。
一个娇媚,又甜腻腻的慵懒笑声从树林后传来,君怜看见一名有著一头美丽金发的美女从树后走出来。
“你好啊。”她看着君怜打了声招呼。她警觉地坐起来,紧抓著披风挡在胸前。
“噢,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没穿衣服。”金发美女噗哧一声地笑出来。
君怜连忙拿起衣服手忙脚乱的穿起,瑟斯也无言地一把捞起裤子穿上。
“真不愧是主人,连这样难搞的人间女子都能搞定。”伊莲撒娇道。
君怜正在扣上最后一颗钮扣,听到女夜叉所说的话,她抬头看着瑟斯,发现他的表情突然冷峻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柔情。
“伊莲!”瑟斯斥喝了一声。
伊莲咬了咬下唇,跺了下脚。
“她在说什么?瑟斯,为什么你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那么多。”
“你在撒谎!”她对他大叫。她知道他瞒著她一些事情,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是她应该要知道的。
“你别对我发脾气。”
“是你先对我说说的!”
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主人!”伊莲冲上去前,纤纤十指攀著瑟斯裸露的胳臂。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就是不准你这样侮辱地狱之王。”
“什么地狱之王?”君怜看着她,声音颤抖著问。
伊莲笑了一下“当然就是你面前的男人了,他是地狱里最有权势和财富的国王——撒旦。”
“她说的是真的吗?”君怜转向瑟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瑟斯并没有说话。伊莲的出现证明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身份,并且害怕他!
不用等他证明,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事实。君怜忍不住踉跄后退好几步。
“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而你也只是我梦中的一个角色!”她激动的吼著。
“有谁告诉你这是梦吗?”伊莲冷笑一声。“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君怜捂著嘴巴,只有这样才能不教自己因为太过震撼而叫出来。
“你现在懂了吧!你知不知道主人为了你的灵魂,费了多大的精神,除了要安排故意和你相遇,还要忍受你的臭脾气,一路上对你百般容忍,连我看了都为主人叫委屈,堂堂地狱之王纡尊降贵的服侍你。”
“是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君怜讥笑一声,眼眶里却含著一层薄薄的水雾。“只是为了要我的灵魂。”
“君怜”瑟斯低语。
“那么你达到目地了吗?你现在应该要感到高兴,因为我心甘情愿的和你上床!”
最后一句,她是用吼的。
“喂,你有没有毛病啊?我的主人和你上床,是你的福气,更何况主人的床上功夫了得,多得是女人想获得主人的青睐呢。”
“这么说你也和他上过床!”她口吻虽然平淡,但已经听得出来她怒火填膺了。
“我是主人最疼爱的女夜叉,想当然耳一定非常受主人的宠幸,你这个人间的女人真笨。”伊莲嗤笑道。
君怜并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她转向瑟斯,痛苦的眼神直扯著他心好痛。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嘘,别哭,我的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句话,脑中顿然一片空白。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酷而无情。他告诉自己:他爱她,所以要她离开,因为她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充满黑暗和贪婪欲望的地狱里!
“瑟斯,求你对我说,她说的并不是真的”她的语气变得落寞。她才不管这里是哪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这里真的是地狱她也觉得像天堂。
他的下颚肌肉抽动,青筋暴起,黑眸里闪著熊熊的冷酷之火,阵阵的冷风也不能冷却。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反对?”他口吻淡淡的道。
听到他无情的回答,君怜笑了起来,但眼泪却无声地滑落脸庞。“是吗?我真笨,我应该知道撒旦都很无情的。”“你现在才知道吗?愚蠢的人类!”伊莲讥笑道。
“好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把我的灵魂拿走?”君怜冷冷的看着他说。
瑟斯不发一言,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没办法下手,他无法不去理会她眸子里的凄楚。
“你有没有爱我?”最后他还是痛苦的说了。他知道即使君怜真的爱上他,但她也会为了报复他而否认。
果然,君怜笑了出来“我怎么可能会爱你。”上天明鉴,她的心在淌血。
“那么你走吧。”他毫无感情的说。
“我会走的。”君怜僵直了背脊,高傲的抬起下巴。在从来没有爱过她的男人面前,她的教育告诉自己要以最大的尊严面对他。
唉,这就是死要面子吧!
瑟斯上前一步,眼眸里掠过一抹心碎神伤但又随即隐去。
他抬起右手,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一扇黑色的门并缓缓地打开,一股强烈的黑色漩涡赫然出现。
“经过这道门,你就能回去你的世界。”他强忍心中的痛苦与不舍,语气平板的说。
她冷冷的看着他。
“快点回去!你要记得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只是想得到你的灵魂!”他把心一狠,将话说得更绝。
君怜强忍著在眼眶里打转快要落下的泪水,紧咬著下唇直至泛白。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天哪,他的无情把她最后一抹的感情毁灭了。她不会再留恋了,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体贴,还有他所有的一切她毅然走向那扇门,与瑟斯错身而过时,他倏地一惊,张开嘴巴欲开口唤住她。
但是门已经缓缓的合上,逐渐将她单薄的身子隐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瑟斯流泪了,在心里无声地哭了?
在人间君怜的公寓卧室中,像从阳光里筛落的点点光芒突然从空气中慢慢地出现,然后聚集成一道光圈,而在刺眼的白光里有个女人趴俯著。
白光像是有知觉似的,它缓慢地降落在地板上,接著再沿著女人身躯的曲线呈放射线般的散去,升华融合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鹅黄色的夕阳从乳白色的窗帘外透进来,流曳一室。柔和的光芒拂上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轻轻地吻著她熟睡的脸庞,又长又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君怜缓缓地睁开眸子,她看着地板上的木板条纹和放在脸颊旁的十只粉红色的手指。
她试著动了下指尖,一股微微的酸麻感由指头传到大脑,她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慢的爬起身。
“这里”她看着四周的家具,脑中空白几秒钟,接著她突然忆起这里是她家,她回来了!
她迅速站起身,冲到客厅翻找著那本带她到地狱的书——那本恶魔启示录!
但是,没有!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不见的啊!冷静下来,白君怜。想想看你可能把它放在哪里?你最后一眼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只要找出那本书,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自言自语著。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映寒哼著时下流行歌曲走了进来。
她看见蹲在地上的姐姐,笑着说:“姐,你终于回来了。”
“映寒?”
“没错,就是你美丽的妹妹。我放一个月的长假,觉得无聊就下来找你玩。”她吊儿郎当的说。
“映寒,”君怜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抓著她的肩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本书?”
映寒偏头思索了半晌,然后突然拍了下手说:“是不是那本黑色书皮的书?”
“没错!它在哪里?你是不是拿去看了?”
映寒笑了起来“我才不会看那种复杂的书呢,要我看那种厚厚的英文原文书或科学研究的书,我倒宁愿去看小说、漫画。那本书被一个自称是书店老板的人拿回去了。”
“是不是个老人?”她的声调又急又不安。
“宾果,答对了!送你一颗糖果。”
听到她说的话,君怜突然坐在地上,脸色倏然变白。
“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如果那本书对你非常重要的话,大不了我去帮你要回来。”映寒紧张地抱住她说。
君怜沉默了半晌,强忍哭泣的冲动“不,我没事。算了,他拿走就拿走吧。”
“姐,你是不是要哭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敢惹你生气?我去找他算帐,替你出一口气。”
“不用了,我只是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君怜强颜欢笑的说。
映寒还是不放心,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把事情往心里藏,不让人知道,不管它是苦的,还是酸的,她永远都装出最坚强的一面,该说她傻得可以呢,还是笨得要命?
映寒微叹一口气,虽然很想骂她,但见她如此凄楚的神情,终究软下心来。“姐,我扶你上床睡吧。”
君怜没有说话,失神地让她扶起。
“姐,你没事吧?”映寒担忧的看着她。
沉默了半晌后,君怜微微一笑。
“是的,我没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把它当作只是个梦,一个清醒了便不会留恋什么的过往云烟。”她声音平板的说。?几个星期过去了,学校也开学了,君怜又戴上粗黑框眼镜,梳起发髻,又重新过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白老师,早安。”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跑过来向她打招呼。君怜点了下头“早安。”
女学生笑了一声,转身奔回那群躲在走廊转角的同伴,然后扯开喉咙大声嚷道:“我向老处女打招呼了,你们输了,快赔钱,快赔钱来!”
接著他们一哄而散。
君怜微叹一口气,她应该已经习惯那些学生的冷嘲热讽,怎么心里却觉得有一股想好好教训他们的怒气在燃烧?甚至还希望把他们吊在校门口展示如果不尊重长辈就是这种下场。
她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变得不能清心寡欲了呢?她问著自己。自从和瑟斯相遇之后,她似乎整个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太匪夷所思了。
很明显的,她还在想着他。不,不行!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白君怜,你为什么还苦苦想着那个把你甩掉的臭男人呢?他是个混蛋,他根本不值得你爱。不管他是什么恶魔,还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伤了你的心就是冷血动物!像这种男人,你趁早把他甩了,丢到路边让车子辗过他,你根本不需要为他流一滴眼泪,因为那是他自己活该!说不定你还要额手称庆,因为你从此除掉一个祸害,免得他危害世间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才好过些。
“白老师。”一名地中海秃头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陈老师。”君怜口吻平板的唤道。
“那些学生也真是的,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他似乎在替她打抱不平。
“习惯就好。”她口吻还是淡淡的应道。
一般人见到她一副臭脸时,应该会非常识相的走开,可是这名已经四十好几,还没结婚,皮包骨的体格活像刚从衣索匹亚出来,却自以风流潇洒的文弱书生,顶上毛发则是稀稀疏疏的欧吉桑,却像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地绕在她身旁飞。
“怎么可以习惯呢?像那种学生就是要打!想当初,我还不是被我的老师打出来的,你看看,现在我还不是成了颇富盛名的超人气老师。”他大言不惭的说。
君怜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像这种附和他的谎话,很抱歉,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那不仅会侮辱了她的智商,也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想当初,我是我们学校里的第一才子,有多少人争著和我做朋友,啊,白老师,你别误会,我所说的朋友只是心灵上的,完全没有现在什么‘性’灵上的同好,你可别误会啊。想当初,我们一群人在一起画画图、写写书、听听音乐,对了,听说你也喜欢巴哈的音乐,我也是耶,倒不如改天到我家”
君怜越听越觉得他真的很唠叨,一个大男人话还那么多,即使是聋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陈老师,”她举起手阻止他继续“想当初”下去。“我要去上课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下课再聊。想当初,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嘛!”他对她挤眼弄眉一番。
拜托,谁跟你谈恋爱?君怜恶心在心里。但是她没有反驳,当场给他难堪,因为她认为不必和这种人解释,更何况将来还要做同事,凡事留给对方一点颜面比较好。
“对不起,我下课后还有事。陈老师,我先走了。”君怜也不等那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打上红叉的男人反应,迳自抱著书离开。
一踏进教室,看见座位上小猫两三只,再翻开点名薄利落的勾起缺课的学生,算了算竟然有一半以上。其实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了,她并不觉得意外。
她拿起粉笔“现在我们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