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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迷地看着沉沉睡去的埃尔,雪芙蓉悄悄地爬起身来。在散乱的衣物堆中找到早已被随意丢弃在地的发夹,雪芙蓉迅速地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夹子上的药物足以让他昏睡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了。
不舍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平睡梦中他微皱的眉头。近似贪婪地凝视着他的脸庞,雪芙蓉幽幽地叹息着“埃尔,我知道你醒了之后一定会很生气。可是你放心,从今以后,井上晴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就像雪芙蓉早已经永远消失了一样。再见了,埃尔,我的王子殿下。”眷恋的手指抚过他的胸膛,雪芙蓉轻轻地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嘴唇。
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雪芙蓉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本应沉睡的埃尔却敏捷地抱住她因发软而跌倒的身躯。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埃尔贴近她的耳边呢喃:“忘了提醒你,我的蓉儿。同样的招数,千万不要用两次,尤其是用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虽然很想毁掉眼前这张越来越模糊的笑脸,但在完全地丧失意识之前,雪芙蓉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该死的姬百合,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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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长久的昏睡中苏醒,眼前的景象却让雪芙蓉忍不住悄悄地祈祷,还是让她继续昏迷下去算了。可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公主,公主,你终于睡醒了!”随着甜脆悦耳的阿拉伯语,雪芙蓉只好放弃当一只鸵鸟的打算,重新张开双眼,牵动脸部肌肉露出一抹自认为友善的微笑。
撑起身子,雪芙蓉努力地想要爬下床来,可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地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认命地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上来扶自己,雪芙蓉开始考虑一旦脱困以后要怎样报复姬百合才算对得起自己。除了花雨阁姬百合亲手调制的软骨香,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昏睡之后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宽敞得吓人的卧室,有着华丽宝石的壁毯装饰着墙壁,脚下厚厚的纯毛地毯让人倍感赤脚的舒适。扯了扯身上薄如蝉冀的真丝睡衣,雪芙蓉忍不住咒骂出声。
“公主息怒!”随着声音,雪芙蓉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跪了满地的侍女,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只留下身边扶住自己的小丫头。一个忠诚于你的仆人比一群不忠的仆人更可靠得多。
“你先扶我去沐浴更衣,然后带我去见埃不,见你的主人。”雪芙蓉友善地打量着她,用阿拉伯语吩咐道。
“是,公主。我这就叫她们去准备。”因为雪芙蓉的注视而羞红了脸,她连忙传下令去。
“你叫什么名字?”雪芙蓉和善地问道。
“我叫苏利娜,公主。”低下头,苏利娜小心地回答道。
“苏利娜,好名字。我以后就叫你利娜吧。这几天就你来侍候我好了,我不想要见太多人。”雪芙蓉状似随意地说道,主人的权威语气和尊贵气势却浑然天成。
“是,公主。”利娜喜不自胜地回答道。能够成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是她的福气和荣耀,也是她地位提高的标志。
扶着利娜的肩膀走进浴室,宽大的浴池早巳放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的厚厚一层玫瑰花瓣却让雪芙蓉皱眉不已。
她的职业注定让她不能够拥有过多的自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身上的气味也就一定要像才行,谁见过一个街头乞丐身上飘着名牌香水味的?洗澡水里放这么多的花瓣和香精,恐怕身上的玫瑰花香味谁都认得出来,她还怎么开溜啊?
“公主是不是不喜欢玫瑰花?”利娜有些紧张的询问让正在神游太虚的雪芙蓉回过神来。
“没什么,下次什么花瓣都不要放,给我准备一些不带香味的浴液就行了。”连忙阻止又要跪下请罪的利娜,雪芙蓉平静地吩咐道。
“是,公主。”利娜连忙屈膝回答道。伺候过主人那些争娇斗艳想要夺去主人注意力的侍妾之后,这位公主的喜好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沐浴过后,猛然看见梳妆镜中的那张脸,雪芙蓉竟然有着陌生的感觉。习惯了面具的遮掩,突然之间看见真实的自己,竟有些不习惯了。
无奈地笑笑,好奇地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雪芙蓉习惯性地站在客观的角度观察。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条微微上挑的柳眉,宣布了主人坚强而又执着的性格,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灵活闪亮,搭配上不算太挺直的鼻梁,和一张大小适中的嘴。雪芙蓉知道自己长得不算丑,可是和自己千变万化的扮相相比,这只能算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如果埃尔看见的不是千娇百媚的面具,而是自己这张真实的面孔,恐怕也不会如此着迷了吧?
反正易容的材料早巳不知被抛向何处,雪芙蓉干脆顺从地任由利娜摆布,直到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薄纱遮挡。
“公主,身份尊贵如您,是绝对不能够让不相干的男人瞧见脸的。”看出雪芙蓉的焦急,利娜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雪芙蓉不甘心地嘟囔着。不过,埃尔不是当王储了吗?什么时候变成酋长了,她怎么不知道?
“好了,公主。”随着利娜大功告成似的欢呼,雪芙蓉立刻自动放弃脑中的问题,一切总得先见到人再说吧?
“费沙?哥哥,怎么会是你?”雪芙蓉惊喜地叫道。虽然站在的眼前是个衣饰华丽的男人,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衣着褴褛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可雪芙蓉还是一下子就叫了出来。除了费沙,谁还拥有那么强烈的气息?那种强烈的只属于优秀刀客的气息
“芙蓉,你还好吧!”费沙迟疑着问道。看着她扶着侍女走路,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三年前初见比刀时的强势?如果不是她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恐怕他都不敢上前相认了呢!
“当然没事,只是睡了太久,身上没有什么力气罢了。”疑惑地看着费沙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雪芙蓉连忙出言安慰。一失踪就是三年,竟然连回来看看费沙这个干哥哥过得好不好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她这个妹妹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挥手让利娜退下,放任自己斜斜地倚在柔软舒适长沙发上。顾不得询问其他,雪芙蓉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这是哪里?埃尔呢?”
“这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家里了!怎么,刚刚分开就想他了?”费沙善意地取笑道。
“哥哥。”羞红了脸的雪芙蓉第一次感谢起脸上碍事的黑纱来。
“王储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把你送到我这来了。怎么,不高兴回家吗?我们兄妹都三年多没有见面了,恐怕下次再见面时芙蓉?穆斯塔法?阿布德就要加上别人的姓了!”费沙突然有些感慨似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哥哥。”勉强压下心中愧疚的感觉,雪芙蓉连忙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对了,芙蓉,你今年已经二十多了吧?”话锋一转,费沙突然间问起雪芙蓉的年龄来。
“是啊,哥哥不会这么快就嫌我烦,要把我嫁出去了吧?”雪芙蓉调皮地笑道。
“芙蓉,你也是我们部族中的一员,族中的规矩不能够因你一人而改变,你明白吗?”收起笑容,费沙严肃地问道。
“知道。”雪芙蓉连忙点头不迭地回答。
“你好像还不知道,族规规定,族中年轻女子如超过二十岁仍未婚配,将由族长指婚,当事人不能拒绝。”费沙苦笑着对雪芙蓉说道。看着瞬间激动的雪芙蓉,费沙连忙补充:“你放心,你是族里的公主,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准备最最丰盛的嫁妆”
费沙还在说些什么,雪芙蓉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嫁人”两个字就仿佛是一颗炸弹在她的脑中爆炸,炸得她魂飞魄散。她知道,在沙漠中这样古老的部族里,现代法律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酋长的话和族规,就是不可违背的真理,无人可以违反。她根本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够无条件地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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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花雨阁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的存在!结婚?见鬼去吧!抗婚?她才不会用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套招数呢!不准反抗,她难道不会开溜吗?
仿佛不经意地和每一个人聊起整座房子的格局和周围的环境,一天下来,脑子中逃跑用的路线图也差不多画好了。硬要利娜翻出房间里所有的华贵衣饰,找出最具保暖效果的放在身边,雪芙蓉一扫刚从昏睡中醒来时的悒郁,积极地做着逃跑的准备工作。
夜,终于降临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警惕地看了一眼睡在床下地毯上的侍女,雪芙蓉整整身上有些碍事的衣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二楼的高度对一个国际大盗来说是不是简单了一点?轻盈地落在院子里绿色的草坪中央,雪芙蓉得意地微笑着。
小心地让自己的身形消失在月光下建筑物的阴影里,顺着女仆们描绘过的道路急奔,雪芙蓉谨慎地避开一切暴露行踪的可能。平时恐怖的沙漠,现在对于雪芙蓉来说却是重返自由的希望。
“再见了,哥哥。”潇洒地冲着身后的房子挥手告别,雪芙蓉头也不回地投向沙漠的怀抱。
“什么,失踪了?”埃尔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逃婚!“费沙,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你要我不要告诉芙蓉她要嫁给谁的,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她竟然半夜就溜了!”费沙没好气地回答道“这回怎么办?难道要取消婚礼吗?”
“派人去追了吗?”埃尔突然沉思着问道。
“当然,可是没办法,总不能把每个女子的面纱都撩起来看看吧!再说,见过芙蓉的人也就是几个侍女而已。”费沙无奈地回答。
“立刻取消一切搜索行动。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的。你就等着嫁妹妹给我吧,费沙!”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埃尔自信满满地对着费沙保证。
“需要我的配合吗?”费沙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缺了你这个主人,戏怎么会演得逼真呢?”埃尔大笑着,霹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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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这句话虽然人人知道,真正照做的人却不见得有几个,所以往往被人们所忽略。
可惜,雪芙蓉就是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
随着夜幕的再次降临,喧闹了一天的大厨房重新归于宁静。灵活地从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钻出,雪芙蓉动作迅速地打开冰箱,取出早就垂涎三尺的烤羊腿来。虽然是剩菜,而且早已经凉掉,可是对于一个已经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无上的美味了。
蹲在地上习惯性地保持着警觉进食,以便随时可以躲开不必要的危险。雪芙蓉突然想起年幼时在街上流浪的日子。不管什么东西,抢到了就往嘴里塞,否则就只能饿肚子;稍大了,学会偷钱之后,更是因为技术不佳,常常被人抓住打个半死。直到遇到了师父,练功虽然辛苦,却再也不用过那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饥饿,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种滋味;流浪,她知道自己不喜欢那种生活。可是,她是个没有自己身份的人啊,又怎么能够选择想要的生活?
耳畔传来的细小的脚步声提醒她的警觉,伴随着猫一样灵活地贴地翻滚,雪芙蓉瞬间之内把自己的身体隐藏了起来。
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相互之间默契十足代替了一切语言的手势,有如野狼般剽悍迅速的身影,还有突然之间的寒光一闪——雇佣兵!脑中即时闪现的字眼让雪芙蓉忍不住地暗暗摇头,难道这就是身为皇室继承人的附带品?永不间断地暗杀和偷袭,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意外。
断续传来的几声闷响让雪芙蓉迅速地做出了决定,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何况,埃尔和费沙也在其中,他们都是她真爱的人,她怎能看着不管?
随手抓起一把银色的餐刀,仅仅依靠刚刚听到的足音判断出落单的敌人所处的位置,雪芙蓉的动作敏捷而精准,大猫一样地突然发动袭击,毫不留情地割断猎物的喉咙。
取下死人身上的匕首和枪支,雪芙蓉迅速取下枪口上的消音器,朝天就是一枪。清脆的枪声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响彻天际。几乎是发枪的同时,雪芙蓉一脚踢起地上的尸体,让他在地上翻滚,自己却立刻呆在原地不动。在地上尸体被打成筛子的同时,雪芙蓉也用精
准的点射向发枪的人还击,解决掉隐藏在身旁的敌人。
等了一等,雪芙蓉冒险从隐身处一跃而出。密集的子弹打在身边的土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雪芙蓉焦急地看着迟迟不肯亮起的灯光,估计着双方的形势。看情况,敌人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电源绝对是被切断了。可是费沙呢?难道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吗?埃尔的警卫队呢?那群白痴,怎么还不能组织起有效反抗?
顾不得那么多了,雪芙蓉小心地移动着身子,慢慢向每一个房间摸索着,寻找着埃尔和费沙的身影。比起姬百合杀人不见血的手腕,火玫瑰银枪夺命的干净利落,雪芙蓉手中的匕首丝毫不会感到逊色。花雨阁不是杀手组织,也不喜欢夺人性命,可是身为花雨阁的一员却必须掌握出色的杀人技巧,因为如果有必要,她们不会放弃以暴制暴的手段。
穿着黑衣,戴着黑色的面纱,雪芙蓉宛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敌人,在最恰当的时机,选择最适当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
红色的鲜血溅在黑色的纱衣上,为她增添了几许带着血腥的邪恶。脸色惨白,紧紧抿着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雪芙蓉的眼睛冷酷,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对于身边的惨叫声充耳不闻,早已染得血红的手上,泛着乌光的匕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准确而凶狠地咬断敌人的喉管。
“该死,这些佣兵到底是哪来的?”借着房间的沙发做掩护,费沙轻松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努力拖延着时间。再等上一会,救援部队就会赶过来了。
“当然是派来杀我的,杀了我再把罪名扣在你的头上。咱们两个一起倒霉。”埃尔一副早已习惯了的表情。
“原来现在的佣兵组织就这么差劲,怪不得你能活这么久!”费沙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笑道。
“想让我死,还没这么容易!”埃尔自负地笑道。
“我只是奇怪,就算咱们歪打正着的有了准备,他们也不会冲得这么慢吧!”费沙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可不希望死得不明不白。
“当然不会,快,芙蓉在下面!”埃尔的微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该死的,他怎么会到现在才想到。他知道芙蓉没有走远,甚至就藏在这座房子的某个角落。可是他却忘记了,刺客今夜的偷袭她当然也会听到,可她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定下的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计划。一想
到芙蓉要独自面对数十个久经战场考验的雇佣兵,他的心就忍不住地颤抖。
脑中突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不会的,不会的,埃尔忍不住安慰自己,芙蓉的身手很好,她绝对会平安无事的。
不知何时,房间的地毯已经被点燃,有了火的光芒,四周不再是漆黑一片。雪芙蓉恨恨地甩掉手中已经没有子弹了的枪,耐心等待着进攻的机会。
门口突然间闪现的身影让她忍不住地分神,敌人举起的枪口更是令她心惊。
“芙蓉!”随着他的呼唤,雪芙蓉毫不犹豫地向他扑去,脱手而出的匕首射中他身后的敌人。
用力推开雪芙蓉的身体,埃尔自己却再也躲不开飞射来的子弹。
“埃尔!”猛地转头,只来得及看见埃尔高大健壮的身躯缓缓倒地的一刻。刹那间,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雪芙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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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眼前一片熟悉的雪白让雪芙蓉心惊,刚想爬起来,病房外隐约传来的声音却让雪芙蓉停止了动作。
“医生,我妹妹她没事吧?”费沙有些焦急地问道。
“她只是疲劳过度加上突然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昏过去的,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医生笑笑回答道“她的运气可真好,和她一起送来的那个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子弹射穿了肺部,你们有什么话一定要赶紧问才行,他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谢谢你,医生。”费沙礼貌地向医生道谢。转过身来,却正对上脸色惨白、满身血腥的雪芙蓉。
“告诉我,埃尔在几号病房?”雪芙蓉疲惫地问道,她累了,真的累了。
“你需要休息,芙蓉。”吓了一跳的费沙连忙回答道。
“告诉我。”雪芙蓉坚定地重复着。
“芙蓉”还想说些什么的费沙却被突然出现的杰萨拦住了。
“王储现在正在顶楼的病房接受治疗,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都是因为你,王储殿下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杰萨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冷冷地说道。
“我的事恐怕还用不到你来操心,先借你的令牌用用。”随着冷冷的声音,魔术一般,她雪白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块黄金雕成的令牌,稍微整理一下头上的黑纱,雪芙蓉头也不回地离开。
凭借着手中的令牌,雪芙蓉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埃尔的病房前。不知何时医生已经离开了,房间里静悄悄地,埃尔躺在雪白的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的平静。无声地推开虚掩着的门,再轻轻地关上。雪芙蓉慢慢摘掉蒙在脸上的黑纱,蒙不蒙面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泪珠慢慢地沿着腮边滑落,再一颗颗地溅落到雪白的床单上。雪芙蓉无言地呜咽着,回忆中的甜蜜和痛苦有如潮水般在脑中涌现,却让痛苦攻占了全部。
“埃尔,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会好好活下去,为我活下去!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残酷?为什么让我真心爱上他,现在却又要夺走他?为什么?”雪芙蓉难过地大叫,发泄着自己的心痛。为什么直到当她亲眼看见他倒下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爱他如此之深。
“蓉儿。”一个听起来很虚弱的声音让雪芙蓉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蓉儿,真的是你吗?”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埃尔轻声地问道。透过窗帘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穿着黑纱的瘦弱身躯美得好不真实。
“埃尔,你没死!真的吗?”雪芙蓉不可置信地猛地睁大了眼睛,该死的,害她白白伤心了那么长时间。
“当然,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埃尔皱了皱眉头,刚刚撑起的身体又向下倒去。
“小心!”随着一声惊叫,雪芙蓉迅速地扶住他的身体。
顺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埃尔满足地叹了口气“你终于有点在乎我了,蓉儿!”
“我才不管你呢?”雪芙蓉有点底气不足地反驳着。
换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埃尔得意地轻笑“蓉儿,嫁给我吧!”
“不要。”雪芙蓉干脆地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自寻烦恼去当他的不知第几个小老婆呢!再说,以他遭遇危险的速度来说,用不了几年她就得英年早逝,她是聪明人,聪明人从不玩危险的游戏。
“是吗?蓉儿,或者我应该叫你井上晴美小姐。我可不认为你有做避孕措施。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埃尔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象出一幅小孩子在屋中嬉戏的情景来。自己的房子这几年的确是太冷清了点,也该是有个女主人来照管的时候了。
孩子?该死,她怎么会忘了这回事!孩子,一个他和她的孩子。雪芙蓉的手指忍不住抚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说不定这里现在就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就算埃尔为了孩子而娶了她,她能够忍受和不知多少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吗?而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又怎么能够幸福?“不会的,一定不会那么惨的。”雪芙蓉霎时脸色惨白地喃喃道。
“怀了我的孩子就那么可怕吗?”埃尔的脸色阴沉起来,这个该死的笨女人,自己都主动开口要娶她了,她还要怎么样?
“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雪芙蓉掩住眼底的忧伤和不舍,坚定地回答道:“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话音未落,雪芙蓉就用力地向埃尔的后颈劈去,凌厉的掌风划破空气,唤醒埃尔的警觉。想要躲闪,可惜,已经太迟了。
打晕了埃尔,雪芙蓉不再停留,拿起令牌从容不迫地走出门去,再次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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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皿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咒骂声不断传来,几乎所有的仆人都知道,主人最近几天的心情正处在沙漠中的风暴期,还是离得远些会比较安全。
看着满屋价值不菲的古董碎片,还有情绪有些失控的主人,杰萨开始考虑要不要逃到南极去避难,免得成为他下一个泄愤的牺牲品。
“出去。”动作矫健地躲开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杰萨心有余悸地看着深深插入墙壁的弯刀。锋利的刀锋有着浅蓝色的美丽光泽,却泛着丝丝的冷气。好可怕!幸亏自己的条件反射能力不差。
“我不想说第三次,出去。”埃尔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只想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抓回来好好地打一顿。他都要娶她了,她还要怎么样?什么叫“不会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不会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该死的,难道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她还不知道他爱她?不再摔东西撒气,埃尔开始认真考虑这个乌龙透顶的可能。
“杰萨,马上给费沙酋长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谈。”迈着轻快的步伐,埃尔迅速走出有如风暴过境的房间,只留下还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杰萨一个人善后。“爱情的力量可还真是伟大啊!”无奈地看着埃尔留给他的烂摊子,杰萨却也只有叹气的分。唉,谁让他是王储的贴身侍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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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夜,平静又热闹,风吹动沙子的声音轻轻的响着,就像是一曲美妙的催眠曲。
一身黑衣的雪芙蓉依偎在窗前的躺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她偏偏还留在这,住在哥哥费沙亲自安排的一所僻静的小别墅里,只留几个老仆人伺候。雪芙蓉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彻底地享受着难得平静的生活。
也许,太平静了吧?过着和以往完全相反的日子,不用化妆,不用伪装,甚至不用刻意去防备什么。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审视自己的内心,雪芙蓉突然发觉,留在花雨阁并不完全是为了报恩!冒险,其实只是自己的选择。
至于埃尔,应该算得上是冒险中的珍宝了吧?
翅膀扇动的声音让雪芙蓉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群经过训练的信鸽总是能把费沙精心准备的消息准时传送过来,让她可以不使用任何现代化的通讯设备也能不与现实社会脱节。
推开雕琢精美的木窗,鸽子咕咕叫着落到雪芙蓉的身边。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小小字卷,点起灯来,雪芙蓉惊讶地看着纸上方方正正的方块字。费沙不可能会用中文的,难道迅速地拆开纸条,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她感动不已。“蓉儿,我爱你。”那个骄傲的男人竟然开口说我爱你。看来她的沙漠之旅终于等到了最后的结果。
气流的改变让雪芙蓉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阳台上站着埃尔。一身黑衣的他,就像是只黑豹,带着掠夺的气息,矫健优雅却也十足危险。
“埃尔!”雪芙蓉忍不住轻呼,却已不再想逃。
“你是我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埃尔轻轻地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通往阳台的门。雪芙蓉却突然觉得呼吸不畅起来。穿黑衣的他,太危险,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和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黑豹眼中的猎物,怎么也逃不开的牺牲品。
“为什么是我?”既然上天注定要她爱上他,怎么也逃不开,那她只求死个明白。
“因为,”看出她的无奈和挣扎,埃尔干脆改用她最熟悉的语言倾诉。“我爱上你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却浪费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弄明白。我爱你的聪明、你的自信、你闪烁在眼中的永不退缩的光芒。爱上你的狡猾、你的调皮,甚至爱上了你的身体。我爱你,我的蓉儿,嫁给我吧!”抛弃身份的外壳,丢掉暂时无用的骄傲,埃尔终于肯说出最最甜蜜的告白。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来了,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埃尔手中的戒指上,一条盘蛇形状组成的戒身,通体镶嵌着近乎完美的钻石,蛇眼的部分则由两颗火红的红宝石镶嵌而成。
“埃尔,我的王子殿下。”满足地叹了口气,顺从地让埃尔把戒指套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雪芙蓉猫一样地窝在埃尔的胸前“埃尔,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埃尔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地上铺着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躺上去的话应该不错。
“我也爱你,从你跌到我身上的那刻起。”雪芙蓉调皮地贴近埃尔的耳边呢喃。
“我知道,芙蓉。穆斯塔法。阿布德,我的公主。”良久的感动化作深深的甜蜜,融化了恋爱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