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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学院。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教导主任对司徒御影和萧瞳的按时回归已不抱希望。麦可乐市长大人正和高二六班的学生们一道位于化学实验室里,教导主任当然也随行到了这儿。上课前几分钟,学生会秘书长火急火燎地跑来办公室,告知主任会长他们无法及时赶回学校的消息,焦头烂额的教导主任于是听从了学生会秘书长的建议,将高二六班下午的数学课临时改成化学实验,这样最起码不至于看到教室里连空着四个座位。
气温不太高,还是让地中海出了一头一背的汗。这上课铃都响过五分钟了,怎么还不见任课老师来?
班上近四十个学生围着十多个实验台无所事事,这时门外鬼鬼祟祟探进一个脑袋,是教学秘书。预感到又有状况发生,教导主任不得不苦着脸从凳子上起来,还没等他想好个借口出去,只听旁边正翻课本的麦可乐体贴地问:
“又上厕所?”
“啊,是啊是啊,年纪大了”丢脸地应着,地中海连忙溜出实验室。
门外,教学秘书一脸慌张地上前:“主任,到处都找不到许老师!”
“什么?那家伙去哪儿了?!”
“办公室的老师都不知道,不过我听门卫说,似乎他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
“混账许失忆!”地中海一掌拍在墙上“难道他失忆到连自己下午有课都忘了吗?!”
男秘书无辜地承受着主任冲冠的怒火:“那个,主任,这节课”
“去找别的化学老师!”
“可是,王老师这会儿也在上课”谁叫高二年级一共就两个化学老师。
“那就找高三的!高三的没有就找高一的!这么大个学校连个化学老师都找不到吗?”
最后从洗手间里拽来了正得闲的高三化学老师。班里人抬头再次看到生面孔,也早已心照不宣。地中海悄悄回到实验室后面,刚一坐下,麦可乐就凑过来:
“奇怪,我明明记得上午的时候有一个栗色头发的男生的啊,怎么不见了?”
教导主任心头一个激灵:“啊,您一定是看错了!可能是光线问题。我们学校是严禁学生染发的!”
麦可乐纳闷地瞅着他,正巧上面开始讲解实验步骤,市长大人便没再追问。
实验分组为一男一女两人一组,由于班上男生较多,所以个别的是两男一组。林菲本来是和萧瞳一组的,小薰的搭档则是尹洛威。但由于会长和情报女王今日双双旷课,第一女人便得偿所愿与尹洛威凑成一对。不过同爱慕的对象一起做实验,过程远没有假象中幸福。以前的实验课,安心地托付给会长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尹洛威(豪迈地甩熄火柴):“ok,上酒精灯!”
林菲(见尹洛威一手握着烧杯,一手举着酒精灯就这么加热,十分疑惑):“不用固定在那个架子上么?也不用垫那什么网子么?”
尹洛威(一脸“包在我身上”的笑):“别担心,我以前都这么干。”
林菲笑得勉强。
她确信以前的对象是试管君
咔嚓。还确信自己听到了烧杯君破裂的声音
蠢,极蠢。不过还好有对面那两个垫背——
挑染着橘发的男生正上下挥着书本试图扇熄面前茁壮燃烧的酒精灯,在他旁边,蜜色长发的男生安静地靠在窗台边,垂着头,呼吸匀称,自实验一开始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猪!别睡了!快帮我找盖子啊!”满实验室都听得到北冥翔抓狂的声音“喂喂,洛威,把你们那个酒精灯的帽子借我一下”
“磅!”手忙脚乱间,少年的胳膊一举扫向实验台,生龙活虎地撂倒了铁架台。烧杯里好不容易得来的黄色液体在半空一阵雀跃,全体付诸东流。
北冥翔大受打击,一动不动地看着实验台边正滴答滴答的他泡了汤的心血,都忘了要接尹洛威同情地递来的灯帽。
连老师也看不过去了,走来问:“你的搭档是谁?”
北冥翔抖抖的手指唰地直指站着睡觉的某人,用近乎委屈的声音恨恨地道:“就是这只猪!”
似乎高三的老师大人也认得这全校闻名的睡神,只得无奈地拍拍橘发少年的肩膀,摇头而去。
北冥翔扑过去猛力掐住莱西的脖子,疯狂地摇来甩去:“你这头猪你这头猪我为什么要遇上你我为什么要遇上你!”
这是实验室里常见的光景,以致大家对于眼前这惨无人道的一幕都见怪不怪了。北冥翔下手从不曾留过情。莱西长长的睫毛依旧心安理得地扣着,漂亮的脑袋在北冥翔的蹂躏下前后左右晃得就像不倒翁,却任凭北冥翔如何折腾也不见有醒来的迹象。
林菲在心中叹气,你省省吧,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他也不会睁开眼,能够叫醒他的,只有上午和下午的最后一道铃声。
正感慨着,铃声响了,莱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无视身旁眼大似铜铃的北冥翔,抄上书本耷拉着脑袋顺着人流溜出了实验室。
在北冥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仰天哀号中,林菲怅然地望了望窗外,没有小薰和君舞的日子,稍微无聊了那么一点点。
许失忆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和司徒御影单独相处会是如此痛苦,就不该自告奋勇要跟着他。中途见司徒御影停下来查看洞窟位置,他抱着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好心愿凑过去搭腔,可是!想到这里,许失忆气得七窍生烟,死死瞪住前方沉默不语的背影,这个司徒御影,无视人的功夫未免太高竿了!
既然在你眼里我就等于不存在,那我干嘛还这么窝气地吊在后头!这么想着,许失忆不客气地大步追上前去,与司徒御影并肩同行起来。
走到某处时,司徒御影投射到前方的手电光束突然断了。栗发的少年谨慎地站住。许失忆也停下来,将自己的手电也朝那个方向射去,才看清原来路中央赫然有一处空洞,大约一米见方。真险,如果没有手电光的辅助,指不定就一脚踩进那空当里了。不过
“这下面好像有光啊?”纳闷地蹲下来,孰料脚底一溜,许失忆“哇”一声失去平衡,整个人顺着洞口就往下滑,急着找救命稻草的手却下意识地抓住上方人的脚踝。
司徒御影措手不及,被拽得也顺势下跌!“咔!”危急关头,伸出的右脚猛力抵在洞口边缘,亏得这样两人才没掉下去。
许失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没有从嗓子眼跳出来,不一会儿,听见下方传来微弱的碰撞声,是他落下去的手电筒,想必已摔成千片万片。热血又冒失的教师惨白了一张脸,这个坑不大,倒是很有“深度”啊“接接下来,怎么办?”知道自己连累了别人,再开口已是小心翼翼,不敢抬头看,更不敢往下看。司徒同学虽然没有出声抱怨,但脚上拖着个大老爷们,要说轻松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抱着我的脚我没法动弹。”难得上面的人没有怒火冲天,只是冷静地陈诉眼下的困境。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要他张开双臂放心去飞?
“你还能往上爬一点吗?”司徒御影低头问。
许失忆胆战心惊地抬起下巴张望,四面都是伸手够不着的地方,他茫然:“往哪里爬?”
“还能哪里,往我身上。”司徒御影冷冷瞪他一眼。
许失忆最大幅度地仰起头,看见双手支撑在洞口边沿的司徒御影。明白了,只有爬到接近司徒御影腰部的位置,对方才能伸手拉他上去。可是,司徒御影所处的地方本来就够悬的了,如果再要有人向上攀爬,他承受的负荷势必更重。许失忆不无担忧:“你能行吗?”
“那该我问你!”栗发的少年没好气地说“快点,趁我还有力气!”
许失忆不敢耽搁,连忙尽自己最大努力向上移动,速度却如蜗牛般缓慢。这会儿自己的样子一定活像攀在树枝上蠕动的毛毛虫。每一秒,司徒御影的负担都在加剧。但又没法子,牛仔裤毕竟不如石头一抓一个稳。结果许失忆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够到御影少爷的膝盖。真丢脸,再差一点,可就是道道地地的“抱大腿”了。
见许失忆已经没有力气再向上挪动一分了,司徒御影小心松开左手,埋下腰来:“把手给我。”
现在放弃任何一只“抱膝盖”的手都有可能面临自由落体的命运,但是如果司徒御影坚持不住,那便是两个铁球同时落地!许失忆抱着豁出去的念头,朝着司徒御影递给他的手迅速地撒开一只爪子伸过去!
“啪!”立刻便感到自己的手被一把牢牢握住。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待到许失忆手脚并用着从长满青苔的洞口爬上来,司徒御影才得以翻身而起。适时两人都已累得没力气说话了。洞口湿漉漉的青苔经过手电光束的照射,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方才引诱许失忆掉下陷阱的光源,便是这么回事。
许失忆糗着脸蹲在一旁。刚刚抓住司徒御影的左手时,瞥到他手指上佩戴的那枚银色戒指。说是戒指,其实不过是个简单的细指环。有点意外,因为他是认得这个指换的。吞下几口唾沫,待心情平复下来,热血冒失男才悄悄张口:“那个,是不是阿维的”
唰,没等他说完,司徒御影一言不发地起身,转过背朝洞窟的更深处走去。
他不想回答。许失忆只好一声不吭,识相地跟在后头。
小薰卡在岩壁狭窄的凹槽里,已听不见大圆石那头的动静,老师和墨行先生想必已经离开了。嗯,难办呢是自个儿找出路,还是等着老师来救她?毕竟现在只得她孤身一人,万一遇上危险根本没得指望,不过,君舞虽然是和墨行先生在一起,赖以寻路的打火机和记号笔却留给了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银色打火机,很粗犷的设计,一看就是男人或男人婆专用,小薰有点气馁,如果打定主意在这里等待救援,早把这些东西都给老师他们就好了。眼下工具全在自己手上,就这么等下去是不是太窝囊了?左思右想了一番,女孩费劲地蹲下去,提起地上的书包。
说过,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比老师和墨行先生他们更早找到出口呢。
然而通道太窄,只能螃蟹似的横着身子走,即便这样前胸后背还是紧贴着湿冷的岩壁。布满青苔的石缝处居然还有虫子出入,她能感到它们偶尔蹿上自己的衣裳,飞到头上及耳边。她不敢去看,闷头只顾挪动身体。有一两次通道窄到要咬牙切齿奋力呐喊面部狰狞才能挤过去的地步,她心有余悸地想象着自己被彻底卡死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也无暇去顾及这一刻究竟有多少生灵死在她庞大的身躯之下。
如果狒狒也在,起码不用这么寂寞吧。她总是会在需要“共苦”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起狒狒那张笑得大大的嘴和扩音器般的嗓门。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挣扎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终于豁然开朗。小薰迫不及待挤出夹缝,赶紧清理全身上下。书包君再度发挥作用,用书本用力拍打全身,裙子上还没来得及安家落户的虫子们满心遗憾地被一一抖落。
确定身上再没藏匿会动的异物后,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洞穴的尽头处,一道微光倏地一晃而过。
小薰眨眨眼,那是什么?
再看,又是黑茫茫的一片。是长期呆在黑暗中导致眼花?正要拨开手中的打火机一探究竟,那抹可疑的光又出现了。这次比上次看得清楚,呈射线状的光束,打在岩壁上留下一圈光晕。这光亮显然不是生物发出的,顿时小薰张大了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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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耳朵,继而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两步,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喊了一声:“有人吗?”
脚步声像是停下了,手电的光束移到她所在的方向,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
“小薰?”
这声音是会长?顾不上去想别的,小薰赶紧大声回应:“是我,我在这里!请不要把手电光移开!”
手电的光束贴心地停留在前方,几秒后又一道光并过来,像是都是从下面照上来的。
小薰忙抓起书本塞进书包里,朝着光源前进。
“小心你脚下。”途中听到会长的提醒。
她听话地留意地面,不久光线照在她拎着的书包上,及时收住脚步,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抹斜坡上方。光束就是从下面射上来的。一共两束。她虚起眼,只能瞅到光源后方两道模糊的人影。
光的强度被稍微调暗了些,这次她得以看清斜下方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衬衫的两名年轻人:
“会长?阿雅?!”在黑咕隆咚的地底看见这两人,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也有了终于安心的感觉。
“小薰,只有你一个人吗?”阿雅问。
“嗯,我和老师他们走散了!”她大声回答。
“你没事吧?”萧瞳问。
“没、没,呵呵,我好得很。”不晓得怎么搞得有点结巴。
老远的她看见会长对她笑了笑,当然也可能是自作多情幻想出来的
“小薰,你先呆在那里。”听见阿雅这么说,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小薰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然后看见萧瞳将手电交给了阿雅,自己来到斜坡下方。
“会长,你要干什么?”小薰凝视萧瞳的身影。
“你就待在那里,”纯白的身影右脚踏在隆起的岩石上“我上去带你下来。”
“哎?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小薰受宠若惊,连忙拒绝。这坡高是有点高,但坡度不大,哪用得着劳烦人家特意爬上来带她!再说如果会长上来接她,两个人一起行动反而麻烦。她才不想绊手绊脚的,尤其拖累的对象还是会长。
萧瞳仰头:“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女孩一面说着一面已小心跨下一步“我先把书包扔下来了!”
书包噗一声被阿雅轻巧地接住。小薰吸一口气,背过身一步步往下爬。没关系,就当玩攀岩,尽管没有保险绳为了帮下面两位松弛神经,她还开起玩笑:“就怕下来的画面不太优雅,请不要笑出声让我分神啊”“不会的,”萧瞳笑“我刚才也担心上去的画面不太优雅呢。”
才不会呢,只要是你,无论做什么都会很优雅很优雅的。小薰在心头小声说,只有岩石见证了她红着的脸。其实听到会长与自己搭腔,反而是她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她下得异常小心,全力避免自己一不当心摔跤滑落然后被下面两位舍身相救的情节发生。这辈子最不待见这般狗血的剧情安排。
脚踩到结实的地面,小薰大大松了口气。万岁,恶俗镜头没有上演。她从阿雅手中接过书包“谢谢!对了,这么说来,阿雅你当时就发现我们了?”
阿雅点头笑:“我们运气都不错。”
三人原地休息,顺便互通了有无。
“blackr。的通告出现在欧阳家?!”小薰闻言睁大眼,兴奋却又困惑。如果张贴通告的才是真正的blackr。,那么君舞又为什么会被那些黑衣人追踪呢?
幸好有话题可讲,否则,和两位柔情似水的帅哥在黑暗中相处,她还真有点局促。大概是都有些疲惫了,三人也不讲究(况且也没得选择),靠着稍干燥的岩石就坐下了。小薰抱着裙子,有点小小的感触。男生和女生就是不同,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坐立自在,就算是席地而坐,动作看上去也不会有丝毫不雅。女生嘛,不矜持就不行了(君舞当然是例外),尤其像她现在这样穿着裙子,怎么坐都放不开。
悄悄瞟了一眼,这两个人,腿都修长好看得令人羡慕呢。萧瞳和阿雅身高相当,笔记本和机密卷轴里记载的都是一米八,所以就连坐在地上也依旧显得如松般挺拔。会长就坐在她近旁,在山洞里走了一遭,他的衬衣早不是一尘不染,但是垂着头,沁蓝的发搭下来的样子,仍是白衣胜雪不落风尘的优雅。阿雅坐在她对面,这么久未见,还是同她印象中一样,细长的眼角,微微勾起的唇,绒绒的流苏般的黑发,像只出没在雪地中漂亮又狡黠的狐狸。看样子只有她一人,经过下水道历险、升降机事故和夹缝求生,不用看也知造型必定狼狈不堪。这么想着,她偷偷用袖口抹了抹脸。
“好了,”萧瞳起身,打断小薰的东飞西蹿的思绪“别的出去再说吧。”既然小薰说与君舞老师是被滚石分开的,看来他们这边即使再走下去找到另两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剩下的便要看司徒御影那边的情况了。
小薰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上路。
旅途比较长,如果不说点什么,挺让人尴尬的。和阿雅的交谈很愉快,大约因为对方也很健谈,她问他为什么不回学校,阿雅回答“作业啊,考试啊,导致我很早以前就厌学了”也不知道有几分是实话。阿雅问了不少关于莱西的事,小薰想起那个仿佛脑袋里结了个西瓜般不管在哪儿都趴着起不来的家伙:
“他还是很笨啦,但是也很可爱就是了。”
阿雅苦笑:“哪里可爱了”明明是很麻烦
“是很可爱啊,别看他平常脾气还好,怎么折腾也不冒火,一旦发现有人揉他的脑袋他就会非常生气。”
阿雅有点怅然地牵了牵唇角。还是这副德行呢,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除了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从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头:“不过你说的是很可爱啊,别人一摸脑袋就会很生气的话,应该一点也不可爱吧。”
“可爱啊!”小薰大大地点头“因为就算再怎么生气,最多也就瞪你一眼,把脑袋挪开,不过如果你一摸再摸的话,最后他只会跑掉!哈哈呃嘿嘿”赶紧收敛了笑容,说人家弟弟的坏话,还是不要笑得太放肆的好。
被一摸再摸,莱西该有多恼火啊。阿雅哭笑不得:“如果是被喜欢的人摸脑袋的话,那家伙是会很享受的哦。”
“那大概只有被阿雅你摸脑袋的时候才会很享受吧。”小薰不由有点羡慕。
阿雅仍兀自笑着:“会享受得眯起眼呢。”
不知是不是脑海中浮现了什么画面,这一秒阿雅的表情,从风情万种的酒吧少年变成了怜爱的哥哥,竟让小薰也移不开视线。
同阿雅说话时她忍不住老注意前方的会长。萧瞳很安静地带路,从不主动开口,只在被她或者阿雅搭腔时才会应答。就跟学校里的他一样呢,虽然温和,却很疏远。反正跟在后头也看不见他的脸,少了几分忐忑的小薰于是鼓起勇气捣扰会长:
“这阴森森的气氛大好!”夸张地一捶拳头“会长,不如我们来讲冷笑话吧!”
走在前头的萧瞳回过头来,有点头疼地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女孩。
“那么我就先开始了,”不等另两人发表异议,小薰已自顾自地讲起来“话说,有个记者为了考察企鹅的日常生活到南极采访”
光束蓦地朝君舞袭来时,她正走在一段崎岖的洞中小路,做着张开双手保持平衡的有点滑稽的动作。放射状的手电光明明是温暖的黄色,却不晓得乍的,一动不动照在她身上时,就好比水下探照灯一样,冷冰冰的活像要将她冻住。
搞什么名堂,既然来了人,至少也吱一声啊。表情不耐烦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墨行惊讶出声:“御影少爷?”
君舞回头瞅瞅墨行,再虚起眼望望光源处冰雕一样立着的身影。难怪呢,结果是那小子。既然是司徒御影这么闷骚的家伙,不出声就对了。那就是他的风格。
许失忆站在司徒御影侧后方,实在按捺不住,高声喊道:“君舞老师,是你们吗?”
君舞蹙眉,这嗓音蛮耳熟的,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啊,是我们!”她回应,半眯着眼伸长脖子“您哪位啊?”
“我是许十一啊!你们班的化学老师许十一!”
她的脑子里升起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印象。
四人顺利汇合,墨行将同小薰走散的情形告诉了司徒御影,许十一把之所以来这里的缘由交代一番,并一个劲强调自己和萧瞳一样是奉教导主任之命前来营救君舞的,绝非闲杂人等如此云云。寒暄完毕,君舞整理行装正准备往出口进发,然——
“等一等。”冷冷的声线止住三人的脚步“君舞老师,我有问题要问你。”
君舞回头看向栗发的少年,神情微妙。
墨行心知司徒御影要问的必定与blackr。有关,在下水道同君舞一道被神秘的黑衣人追捕时,对方的目标便是那个怪盗,如今他已不能算完全的局外人,此刻除了沉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有许失忆笑着打圆场:“什么事情等出去后再慢慢说吧。”
“何必呢,反正也没有外人。”司徒御影闲闲抱臂靠在岩壁上,好整以暇的样子看来是打定了心思要盘问到底。
“怎么没有外人?我啊!我就是外人啊!”许失忆指着自己的鼻子,尽管五分钟前才强调过自己不是闲杂游客“blackr。的事情我根本不感兴趣啦,拜托你不要任性地把老师我也牵连进去,万一那个blackr。杀人灭口”热血老师不遗余力地试图劝服司徒御影放弃探究。
司徒御影静静注视喋喋不休好似无辜受害者的许失忆,垂眼冷嗤:“演得真拙劣。”
“什么?”
不仅许失忆,连君舞和墨行都茫然不解这话的含义。
“组织居然派你来监视我,真是失策。不允许我调查blackr。,我便偏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作为对组织最好的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