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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马路上,如果说这十年来她在许多方面都改变了,那惟一不变的就是她对走路的热爱。
两旁的行道树已经从普通的白杨变成了银杏,道路两旁的商店也越开越多,门脸也更加漂亮。
“小姐,要坐车吗?”一辆黑色的宝马在她身边缓缓停住,车上的司机有礼貌地问道。
“不要。”别过头不去看那张讨厌的脸,多多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就像赌气的孩童般可爱。
“对了,你晕车,而且是除了自行车之外什么都晕。”车内的人了然地笑了,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你等着。”
骆扬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辆折叠式自行车,三两下便拼装成一辆完整的自行车“小姐上车吧。”
“你这样好玩吗?”停下了脚步,林多多直视着他满面堆笑的脸。
“好玩,而且你生气时比笑时更好玩。”望着她闪着火光的双眼和抿成一条直线的红唇,骆扬帆笑着道。
“无聊。”多多干脆转身疾走,不理这个混蛋加无赖。
“你变了”收起了笑容,骆扬帆叹道。
“你却没变,还是一样拿别人的痛苦当成欢乐。”多多并没有回头,怒火在她的心中狂燃着,如果不是顾虑现在这条路上走的很多人都是沁阳的老师和学生,她真的很想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她并不乐见的混乱,他总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你的痛苦吗?”放下手中的自行车,骆扬帆拦住了她。林多多抬头看着他异常激动的脸色,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今天怎么会
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骆扬帆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了她,却又在下一刻猛地放开她“你只知道你的痛苦,有没有想过被你丢下的我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上了火车却发现你根本没在车上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考的是h市的大学而不是s市的大学时我的感想?”
看着她怔愣的脸,发现自己好像流露了太多的心事,骆扬帆有些狼狈地返回车内,很快启动了汽车。
“那辆自行车是你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话音刚落,黑色的宝马便如箭一般绝尘而去,只留下多多和那辆崭新的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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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pub内灯光昏暗,男男女女们随着音乐摆动着自己的身子,闪烁不停的灯光和喧闹的声音几乎要压过了大功率音箱里传来的摇宾音乐。
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皱着眉头穿过人群来到吧台前,拍了拍正在那里玩着酒杯的老友。
“你怎么选了这种地方?”武子风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骆扬帆也大声喊道“哦,你是嫌这里太吵,可是这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是什么人。”
平日里整齐的头发早已经被抓乱,领带也不知到哪去了,衬衫的袖子卷得比一向随兴的武子风还高,衣扣更是解开了三颗。
“你越变越厉害了,我以为你离开了家会变得好一些。”武子风叹道,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音量。
“变好?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呢?”仰头饮尽怀中酒,骆扬帆似乎有些无奈地问。
“至少要做到坦然面对自己。”当一个人已经够累,骆扬帆偏偏要做两个人甚至三个人,永远戴着不同的面具,就连此时此刻的他,都不一定是真实的他。
“自己?我该死的已经忘了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了。”向酒保又要了一杯马丁尼,骆扬帆细细品尝着其中滋味。
“她呢?她难道不能够帮你找回自己?”也向酒保要了杯马丁尼,武子风说道。
“子风,你在心儿面前是不是总是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半天没有应答的骆扬帆忽然开口。
“差不多,而且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
“可我却总是把最恶劣的一面呈现在她的面前。”骆扬帆自嘲地一笑,面对不相干的人时,他总是会本能地表现出完美无缺的一面,而在面对多多时,他的形象只能用无赖至极来形容。
“那是因为你太在乎她,太怕失去她,也太怕失去自己在她面前的尊严。”武子风一针见血地说道。
“呵呵”骆扬帆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太了解我了,老友,了解到我狠不得杀了你灭口。”
“好,我现在给你机会。”拉起因酒精而面颊微红的骆扬帆,武子风笑着道。
“去哪?”
“柔道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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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自行车仿如梦游般地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大厦,多多推着自行车进入电梯,按下十楼的按键。
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多多这才注意到自家的信箱里露出白色的信封边,打开信箱取出信,多多进门后随
手把信放在了小客厅的茶几上。
“铃铃”就在她刚刚换上轻便的家居服,电话铃便催命似的响起来。
“喂?”
“妹,是我。”惟一在电话那头小声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她现在心烦意乱,实在是不想再知道更多的麻烦事了,但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让她头皮发麻。
“爸回来了,一下飞机就问你的事,知道了你回了本市却没回家住之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那上次的事他知道了吗?”上次幸亏爸爸不在国内,而且知道她是林跃的女儿的人并不多,否则非要闹翻天不可。
“谁敢告诉他呀,宝贝女儿的绯闻被翻出来了,而且是十年前的,他不气得心脏病发作才怪。”说到这里,又是一种差别待遇,从小到大,她和男孩子玩玩闹闹甚至谈恋爱都没问题,可是多多却被爸爸管得极严。
“不知道就好。”多多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快过来安抚一下爸,他现在正关起门来和妈吵呢。”
“他和妈又吵起来了?好,我马上回去。”多多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信,拎起自己的皮包,赶回家去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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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林家的战火终于平息了下来,杨柳被惟一拉到了楼上,林跃被多多拉进了楼下的书房。
“爸,我一回来你就和妈吵,你叫我以后怎么回家呀?”多多不停地劝着气呼呼的爸爸。
“怎么回家?这就是你家!”林跃吼道。
“我家?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上了大学,你就没在家里住饼。”多多不禁替母亲鸣不平。
“多多,爸老了,也会寂寞,你不在家,我总要找点儿寄托吧。”林跃低声说道。
“妈和惟一不能成为你的寄托吗?外面那些女人算了,我不说了。”爸的心事她其实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养在外面的女人身上都有她亲生母亲的影子。
书房内一阵静默。
“你知道了?”林跃问道,多多点了点头“我皮夹里的相片也是你拿走的?其实我早该知道,你为什么放着b市那么多学校不念,跑到h市去,还不是因为”
“爸,你别说了。”她想脱离开这个虚伪的家庭,才独自一人跑到h市去,才不肯拿爸爸寄出的学费,而是靠几年间攒的零用钱过日子。
不过也是因为她的零用钱够多,她才能完成四年的学业,就连她现在住的公寓,也是用当年的钱和几年间工作所赚的钱付房租。
“多多,你比以前开朗了,懂事了,也漂亮了,我让你走看来很正确。”林跃看着女儿的脸,却又好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你和她很像,都很漂亮。”
“胡说,我和妈妈都只是相貌平庸的丑女人罢了。”
“不,在我的眼里,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惟一呢?她比我漂亮百倍千倍。”成年后的林惟一更加明艳照人,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美人。
“她?她并不是我的女儿。”林跃冷哼道“你是知道的,咱们林家的产业当年姓杨,不过那时的杨氏不过是一个小鲍司,我在杨老板手下做特助,那一年,杨柳在外面被人骗了,未婚怀孕,硬栽到我身上,杨老板便要我负责。我当然不肯承认,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快和她结婚了,后来杨柳在私底下跪下来求我,说是如果被杨老板知道她在外面胡来,杨老板会杀了她的,还说只要答应和她假结婚救她一命,等孩子一生下来就和我办离婚,而且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
“你答应了?”多多问道。
“是的,我承认,当时的我充满野心,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助理,替他人做嫁衣,可是没有想到杨柳那么狠,在结婚当天通知了你妈,她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再也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过。”
“惟一出生的第三天,有人把你抱了来,还带来了她的信,信上只说你是我的女儿,要我好好抚养你长大。”
“你和妈妈到最后并没有离婚,而且还维持一个虚假的家庭这么多年。”多多自语般地说道。
“那都是因为你,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林跃拍了拍多多的手背。
“爸,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拿起自己的皮包,她现在需要时间去消化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多多,在家里住一晚吧,你楼上的房间还保留着。”林跃几近哀求地说道。
“不了,在这里我会睡不着觉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家这个字,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从十三年前她知道到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不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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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马路上,一辆出租车在急驶,坐在后座的两个男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不过两个人的情绪却好像挺高。
“怎么样?服了吧?若论打架你还是不如我。”武子风靠在椅背上说道。
“笑话,如果不是因为我喝多了酒,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将扯松的领带重新打好,骆扬帆一颗一颗地系着身上的衣扣。
“怎么?你家里还有人吗?”瞪着骆扬帆整理着西装,武子风奇怪地问道。
“没有,不过我不打算回家。”借着后视镜的一点点反光,骆扬帆仔细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喂,你不会吧?就算是整理得再干净,你脸上的伤也瞒不了人。”武子风指着骆扬帆脸上的累累伤痕。
“就是因为身上有伤,我才会去她那儿。”穿上西装外套,骆扬帆横了幸灾乐祸的武子风一眼,他脸上的伤大部分都是由他造成的,他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早知道这样,我就打得再严重点儿就好了。”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武子风举了举拳头。
“谢了,不用了。司机先生,把车停在这里就行了。”
从容地从出租车上走下,如果说上车前他是颓废的最佳代言人,那么下车的他,则像是一个标准的绅士,一个脸上有伤的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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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穿上旧睡衣,林多多躺在自己的床上,将自己密密实实地盖好。
“真是混乱又复杂的一天。”缓缓闭上眼睛,她放弃了思考,让自己沉浸在安适的梦乡之中。
床头的一盏小灯也熄灭了,白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木制的茶几上,窗外的城市也沉入了梦乡。
就在她将要恍惚入梦时,一阵尖锐的电铃声响起。林多多从床单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先是摸到了闹钟,又摸到了电话,在发现了铃声不是由这两个东西传出后,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到房门口。
“这么晚了,会是谁?”扭开床头灯,多多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快要一点了。她走进客厅,很快按亮了灯,懒懒地走到门口,边打哈欠边打开对讲机。
“谁呀?”
“是我,让我进去。”对讲机那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她猛然惊醒。
“我已经睡了。”多多含糊地答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长大了,摆脱了青少年时期的阴影,直到再次见到他,她才明白这些年她建立起来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尤其是下午的事发生之后,虽然她故意忽略他的话和他的吻,但是在重新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一种又酸又苦的感觉却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你想让我把整栋楼都吵醒吗?”站在门外的骆扬帆轻声威胁道。
在经过了长久的沉默后,房门终于被打开,骆扬帆扬起嘴角,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入多多的小世界“你这里布置得不错,比你原来的小屋好多了。”
浅黄色的墙面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柔软的乳白色沙发上摆着几个颜色鲜艳的抱枕,除了电视之外,客厅里没有多少电器,东面的一整面墙被主人的各种藏书所占据。
这间房间里充满着林多多的气息和习惯,比原来那间刻板豪华得如同样板间的房间多了些许人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她并没有关门,看来并没有留客之意。
“你很清楚。”骆扬帆理所当然地坐入沙发中,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他脸上只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动作颇大地关上门,多多走到橱柜前,拿出家里的葯箱,放在他面前,观察着他的伤口。他过去受的伤大都集中在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受伤极少,这次的情况倒比较特殊。
拿起棉签蘸上葯水,多多动作纯熟地替他上葯“过去你可以合法逃课,等伤养好再回学校,现在公司是你自己的,老板不在,你会损失惨重。”多多夹枪带棍地说道。
骆扬帆闭起了眼睛靠在沙发上,任她动作轻巧地处理自己的伤口“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些东西”
“学生们跑跑跳跳的难免受伤。”眸光闪了闪,多多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碘酒、双氧水之类的东西已经跟了她十年,每次一过期或是用完了她都会去补货,这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吧。
“我没想到你会当老师,过去你连和人交流都有困难。”终于睁开了眼睛,骆扬帆怀念地说道。
“这都要感谢你。”过去他整她的方法之一,就是强迫她和人说话,甚至强迫她站在大街上向行人兜售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你还认为当初我让你做那些事只是为了好玩?”按住多多的手,骆扬帆直视她乌黑依然的双眼。
“难道不是吗?”毫不迟疑地反驳,多多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变了。”虽然她的这种改变是当年他一手促成的,但改变的结果却令他始料未及。变得有勇气、有自信的她,首先把这两点发挥在了他身上,脱离了他的掌握。
“一个人在二十七岁时如果还和十七时没什么两样,那才是最大的悲剧。”装做没听懂他的意思,将葯水收回医葯箱,多多站起身来。
“葯上好了,你走吧。”站在电视机前,多多下了逐客令。
“老朋友光临,你难道就不请我喝杯茶吗?”轻抚自己刚刚被处理好的伤处,骆扬帆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这里没有你爱喝的红茶,你还是到别处喝吧。”十年了,他也变了,除了依然用俊美温和的脸来骗人外,眼神里也多了许多东西。
“你还记得我爱喝红茶?”骆扬帆站起身来,走到离她只有一步距离的地方,仔细地看着她脂粉末施的容颜“这好像是我回来后,你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认识的人里爱喝红茶的只有你一个。”别开了脸,在他灼人的目光下,多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变漂亮了”骆扬帆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描画她的眉眼。
“够了!”忍无可忍的多多挥开了他的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压抑了一整天甚至更久的情绪迸发出来,多多喊道。
“我想要你!”将多多不住挣扎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骆扬帆按住她的后脑,强迫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从一开始,我就想要你看着我,像过去那样充满崇拜和感情地看着我。”用几乎要捏碎她的力量将她抱得更紧,骆扬帆闭目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气息,心中长久以来的空洞,在这一刹那终于被填满。
多多停止了挣扎,僵硬地任他抱着,眼睛却投向远方“这是你的另一个游戏吗?”她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轻易地息了扬帆的热情。
“是,这是我的另一个游戏。”扬帆微笑着放开了她,他的眼里甚至闪烁着与过去一样的顽皮“但和以往每一个游戏一样,你都别无选择。”
“那我告诉你,你输定了,我在h市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他明天就要来b市和我订婚。”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但当他亲口说出一切不过是游戏时,多多还是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心疼,在看到他因自己的话而收起笑容时,一种报复的快感让她不禁有些得意了起来。
“那我也要告诉你,不管你的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是否存在,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订婚。”捧起多多的俏脸,骆扬帆又一次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红唇。多多任他吻着,对他的百般挑逗没有丝毫的反应。
当这个吻结束时,多多终于开口:“你的吻比他差多了。”
“是吗?那我回去要好好练习一下了。”针锋相对地说完,骆扬帆拿起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用力锁好门锁,多多喘息着靠站在门板上,无力地滑落在地面,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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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黑色的宝马不断地在高速公路上来回急驶,驾驶这辆车的人不断地加速、加速,将这辆跑车的性能发挥到极至。
一个漂亮的甩尾,跑车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停下,车里的人走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日出,又像是在等待别的什么东西。
“林多多,你是我的!是我的!”用力按熄手中的烟,骆扬帆宣誓般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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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准时走下楼,多多依照惯例走路去学校,只是今天她的打扮有点儿特别,除了套装之外,她还带上了一副太阳镜。
“上车。”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到了她的面前,坐在驾驶座上的骆扬帆像是和她约好了般,也戴上了一副太阳镜。
多多迟疑了一下,想要绕过去,像是了解她的企图,骆扬帆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将她拉上车。
“从h市到b市的飞机今天早上七点半到,火车也只有上午八点钟到的这一列,你想要去机场还是火车站?”
“我要去学校。”将眼光放在窗外的景色上,多多语气平静地说道。
“去学校?”骆扬帆不禁扬起了胜利的微笑,但这种胜利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
“我要去学校向校长请假,等一下到火车站接人。”
“好。”多多直视着前方,坐在她身边的骆扬帆忽然举起右手,夺去她脸的太阳镜“你哭过了?”
多多没有回答他,眼光依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你好像从来没在我的面前哭过,就算是过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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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的出站口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冰冷的铁栏杆将出站的人分成了四列长队,工作人员忙碌地检着票,多多站在出站口外,骆扬帆双手插入西装裤口袋,站在她的身后。
“他还没到吗?”骆扬帆极目远望,出站的人里只有几个比较称头的,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显然不认
识多多,其他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仅剩下的人里没有一个附合他心目中的情敌标准。
“他已经到了!王强!”多多提高了声音,拼命挥动右手。骆扬帆的身形紧绷了起来,眼睛直盯着那个也拼命向多多挥手的家伙。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那个叫王强的家伙,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穿着更是毫无品味可言,离他心中的标准太悬殊了。
“是,而且已经交往了两年。”冷冷地回了一句,多多快步迎上去,在骆扬帆莫测的眼光下投入了那个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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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附近的餐厅内人来人往,操着各地口音的客人们大声谈笑着,但在一间包房内,却十分平静。
点好了菜,骆扬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叫王强的家伙,一脸敦厚老实相的王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停地喝着水,多多则像是没看到这种情况似的,不断亲热地招呼着他。
“呵呵王先生真是一表人材呀,不知在哪高就?”半晌后,骆扬帆终于开口说话,而且展开了招牌笑容。
“我”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吧?王强搔搔头“我在h市的一家小鲍司里当小职员,哪比得上骆先生有成就。”
“你认得我?”知道比不上我就好,看了一眼温柔地看着那个混蛋的多多,这个没眼光的女人知不知道和他有天地之别?
“上次看过你和多多的新闻。”王强憨憨地笑着。
“你不介意?”笑得更加开怀,骆扬帆问道。
“不会,多多都跟我说了,你不过是在和她开玩笑,再说就算是有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当然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究竟有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竟敢在明知我和多多的关系后,还和她继续来往?骆扬帆咬牙切齿地暗想。
“你不介意我也就放心了,不知王先生的公司是干什么的?”骆扬帆笑容依然地说道。
“可是我介意,骆扬帆,你能不能不要再在公开场合开这种玩笑了?”多多笑里藏刀地说道。
“唉,多多,不要太小气嘛,人家骆先生事业有成,有这样的朋友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公司是做贸易的,还请骆先生多多提携。”王强按住多多的手,微笑着对扬帆说道。
“做贸易的?你来b市这里是”骆扬帆做出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
“我来这里是和武氏谈一笔生意的,唉,也不知道能不能谈成。”王强叹道。
“噢,这样吧,我替你说说看。”骆扬帆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般地说道。
“真的吗?”王强惊喜地大喊。
“他和武子风是老朋友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欠太多的人情,菜来了,吃菜吧。”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动机明显不纯的骆扬帆,多多招呼王强吃饭。
“不能这么说嘛,这次的生意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升职了。”没有理会多多,王强兴奋地和骆扬帆讨论起了生意上的事。
用得逞的眼光看了一眼多多,骆扬帆刻意引导王强把心思转到公事上,多多则被冷落在一旁。
“对了,我听多多说你这次来是要和她订婚的?”双方谈得正热络,骆扬帆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订婚?”王强疑惑地看了一眼多多“没这么早,我和多多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小职员,要奋斗个两三年才会考虑结婚的事。”
“是吗?”骆扬帆刻意拉长了声音“那就是打算订婚了?”
“呵呵,是。”一张粗黑的脸涨得通红,王强说道。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只怕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对不起,我要上洗手间。”从座位上站起身,王强向服务生询问洗手间的位置,很快走了出去。
“你喜欢的就是这种货色?”骆扬帆蔑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他是一个老实的好人,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一辈子生活在擅于伪装又极为优秀的所谓聪明人中间,她最想要的伴侣就是这种老实人。
“你在用他污辱我,也在污辱你自己。”骆扬帆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她。
“不,至少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舒服。”
“而我令你厌恶和恐惧。”自嘲地一笑,骆扬帆站起身来“我走了,而且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满意了?”
林多多不置可否地坐在原位,静静地看着他颀长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
“骆先生!骆先生?多多,骆先生怎么走了?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呢。”只看到骆扬帆的背影,王强惋惜地说道。
“他走了也好。”多多平静地说道。那你的伤心又是为了什么?你的难过又是为了什么?她不停地问着自己,但答案总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