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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儿,相信我,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曲密站在寝殿中,思索着昨晚应雅束对她说的话。
除了爹娘和兄长以外,应雅束是唯一一个喊她密儿的外人,她的心口有些怞痛,而酸软的四肢也不断提醒着她昨晚疾狂的一夜。
经过了昨夜,她的身体已经深深记住了他,好像自己的身体硬被嵌入了某种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正钻入她的血肉里,正慢慢淬入骨髓。
玉锁带着一群小宫女围在她身边忙碌着,为她穿上样式繁复的宫装礼服,披上华缎,接着在她乌黑的发髻插上排簪金步摇。
确定穿戴打扮妥当,玉锁小心翼翼在曲密的额上贴花钿,很仔细地将云母片、金箔、翠鸟羽贴成一朵小巧娇艳的花。
“娘娘今天实在太美了!”玉锁满意的打量着她。曲密微微一笑,打趣道:“只有今天美,可见美得只是衣裳而不是我。”“娘娘别开女婢玩笑了!”玉锁紧张得连忙摇手。
“咱们既然有缘在一块儿,开开玩笑又有什么要紧?难道你要我成日摆个架子给你看吗?”曲密笑叹。
“那当然不要了。娘娘若能像从前那样待奴婢,就是奴婢最大的福气了。”玉锁握住她的手,诚恳的说道。
曲密唇角的笑意渐浓,她轻轻用自己的小指头勾住了玉锁的。“你放心,我必不会亏待了你。”
有了曲密的承诺,玉锁这才安心了下来。
“时辰该到了吧?这身笨重的打扮可累死我了。”曲密转身缓缓跨出寝宫,朝举行册后大典的奉天殿走去。
“娘娘,你的头可得抬高一些,别老是看着地上,否则梳了大半日的发髻撑不住酒会松开了。”
玉锁紧紧跟随在后,低声叮咛。
“知道了。”电力还没开始,曲密就已经觉得脖子快断掉。“看在老天爷的分上,希望这个无聊的典礼快点结束。”
曲密的预感没有错,册封后妃大典礼仪繁琐,过程漫长,虽说是册封后妃的典礼,但真正的主角是童皇后,而不是她这个密妃,更不是以前应雅束身边的那两名侍妾。
那两名侍妾也都在今日一起分别封了康嫔和宁嫔。
奉天殿内设有香案,香案前设有皇后受册位及册节宝案,丹陛两旁有女乐,殿中列站着正、副史和百官。
时刻到,庄严乐音响起,曲密看见应雅束走进奉天殿,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穿着冕服,冕服上绣着日月星辰和飞龙,看起来贵气非凡。
应雅束刚坐下,视线立即搜寻到曲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凝眸盯着她许久,直到殿中百官发现异样,讶然的转头看向她,曲密飞快垂眸。只觉耳朵微微发热着,胸口漾起一阵甜蜜的羞涩。
童盈兰身着赭红纬衣,戴着九龙四凤冠,孤傲的立于应雅束身侧,她的打扮和她的神情一样,俱都华丽得令人无法逼视。那项九龙四凤冠美则美矣,但是看在曲密的严重,确实一项沉重至极的负担,那凤冠想必有七、八斤吧,何苦为难自己的脖子呢?
“奏请颁赐皇后册宝。”礼官道。
宣制官立即宣读册封诏书,接下来是一连串冗长的册后仪式,随后百官朝拜皇后,一直到仪式快要结束时,宣制官才随意的宣读曲密的册妃诏书。
曲密自己倒是无所谓那份诏书宣不宣读,她宁可宣制官不必宣读,好让她早先回宫去拆下头上那一排沉重的名贵排簪。
总算礼毕乐止,应雅束起身率先离开奉天殿,百官随后依次离开,见童皇后带着大批女官、侍女慢慢步出奉天殿时,曲密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心地转动着酸痛的颈子。
童皇后突然止步,回身朝曲密走去。
曲密谨慎地屈膝行礼。“本宫听说了。”童皇后冷然低语。
曲密疑惑不解,恭谨道:“不知皇后娘娘听说了什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童皇后藏不住眼中对她的厌恶:“这些日子皇上简直把你宠上了天呢?”
曲密早已知道后宫女人的嫉恨有多可怕,尤其是应雅束这样毫无节制地宠着她,早让她预期了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皇帝的宠爱是世上最没有保障的东西,谁知道这样受宠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曲密恭谨的淡笑。
童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眸森森然。
“你能这样想倒是看得开,下个月皇上就要选秀女了,你若想要固宠,可得多用点心了。”曲密微怔,心中又有冷笑着。
这么快就要选秀女了,皇帝的宠爱果真是世上最没有保证的东西。
“皇上若是喜新厌旧,那便是臣妾无福了,再怎么用心只怕也是惘然,只好随缘吧。”曲密平静默然的说道。
童皇后凝神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何况嫔妃众多的皇帝。历朝历代专情只爱一个女人的皇帝寥寥无几,你能看得开倒好,若是看不开,苦的也是你自己而已,”“皇后教训的是,臣妾会谨记在心。”
曲密低首敛眉,平和的说道。
“你如今正得宠呢,本宫也不敢教训你。”童皇后忽然笑了起来,神情分外喜悦:“这阵子本宫要好好安心养胎,没那个心力管你了,以你如今得宠的样子看来,皇上这段时间都会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可以霸占皇上,不过要拿捏好分寸,要是闹得后宫不安宁,本宫不会轻饶你。”
安心养胎?!曲密呆怔住,皇后有孕了!
“吓着你了吗?”
童皇后盯着她怔愕的表情,微笑问道。
“不,不是。”曲密定了定神,立即屈膝道贺:“臣妾恭贺皇后娘娘大喜了。”
童皇后轻轻一笑:“看你如今得宠之势,说不定你很快也会有孕了。”曲密见她和颜悦色,但眼神中却看不见半点温度。
倘若自己真有身孕了,皇后还会这样的有如春风拂面吗?
明知道皇后娘娘有孕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悦,莫非这就是妒意?她心中暗暗一惊。
“皇后娘娘有孕是宫中大事,安心养胎最为要紧,臣妾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令皇后娘娘担忧,请娘娘放心。”
这样虚情假意的应酬也该够了,她觉得好腻烦,为什么皇后不快点放她走?
“听你这么说,本宫也就稍稍放心了。”童皇后静默片刻,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皇上为曲大人一家在香积寺办了一场诵经超渡的大法会,听说你都去了。”
“是,臣妾每日都去。”
话题突然转向,曲密隐隐感觉奇怪。
童皇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道:“亲人们全都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们吗?”
曲密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只觉童皇后的眼神十分异样。
“据说是盗贼强钱财、见人便杀。”这是她仅仅知道的真相。“曾听我爹说起过,曲家财务一分都不少,若是抢劫钱财,盗贼怎么可能只杀人而不抢财物?”童皇后语气轻淡得似在闲话家常。
曲密惊怔住,嘴唇微微发颤,渐渐失了血色。
“盗贼指示幌子罢了。”童皇后诡异的笑了笑“可知道前朝新皇帝登基之后是怎样对待有功之臣的吗?能招安的便招安,不能招安的就赐死或暗杀。”她往前走近曲密,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爹以为退隐就没事,可他忘记了自己知道皇上的秘密,皇上能放过他吗?”
曲密的心重重的往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洞,那无边无际的惧怕渗透到她的皮肤里,几乎彻骨。
胸口是刺心的痛。尤其是看见应雅束出现在面前时,她的心更是痛到不能承受。
“密儿,你今天真美。”
应雅束走进她的寝宫,不管玉锁还在一旁,伸手就将她搂进怀里,玉锁立即低着头退出去,把寝殿的门带上。
应雅束见玉锁离开后,便收臂将她的身子拉近,头轻轻抵在她的额上。
“你今日有想我吗?”
和她单独在一起时,他已不在自称“朕”了。
是这个男人杀了她的亲人们!
曲密悲哀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容,心好冷,身体也好冷。
曲家一门惨死在他的手里,她应该狠狠掌捆他,撕裂他那张迷惑她的俊脸,她更应该控诉他,及时激怒他也要为亲人们讨一个公道,但是她却一句话都骂不出来,甚至还恋眷着他的体温和他坚实的臂弯!
她病了吗?她疯了吗?
她难道不知道他双手沾满着血腥吗?
她痛恨自己为什么害怕撕开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后,和他之间便会从此恩断情绝?
她应该要对他恨之入骨,但她却没有办法做到仇恨他,那是因为在恨他之前,她就已经先爱上他了。
她是爱上他了。
爱上一个杀了自己所有亲人的男人。
这个顿悟让她憎恨起自己,一颗心被沉重的罪恶感蹂躏践踏。痛出了血雨似地泪水。
“你今日累坏了吗?为什么哭了?”
他捧着她的脸,声音中满含深浓爱意。
曲密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双臂紧紧抱住他,泪水濡湿了他的肌肤。
“你杀了我,你杀了曲密!”她崩溃哭泣。
“你说什么?”应雅束惊愕地搜寻着埋藏在他颈间痛哭的脸蛋。
“曲密死了,她跟着曲家所有的人死了!”她哀伤的怞泣。
她可以杀了他为爹娘报仇,她可以的,但是要他死的念头才起,她就心痛得无法自抑,既然无法杀了他为爹娘报仇,那就让自己跟着一起陪葬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明明好端端的没死!”应雅束是何等敏锐的人,岂会听不出她话中古怪之处。
“以前的曲密死了,从现在开始,我是密妃,是你的妃子。”她软弱而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应雅束心中动了一丝狐疑,握住她的双肩,轻轻将她推开来,困惑的盯着她细看,想读出她眼中的波澜。
“曲密是一生,现在爱你的密妃是另一生了。”她幽幽的低诉震动了应雅束。
“你再说一次!”
他炙热的凝望着她,不敢相信听见她说出了“爱”这个字。
“臣妾爱皇上——”
“不!”他打断她“用你的名字喊我的名字!”曲密深深地凝视着他。
“密儿爱应雅束。”
初次喊出他的名字,竟有种盟誓的心情,她的一颗心从未如此软弱过。
他蓦然将她卷入怀里,俯首压向她的双唇。
爱和欲迅速引发滔天大火,一场暴风般激狂的欢爱席卷而来
他疯狂的占有她,不断的把自己送进她的灵魂深处。
被褥被他们的翻滚及激情弄得凌乱,寝帐内弥漫着浓郁的动情气味。
激情方歇,她躺在他的臂弯中,神思恍惚迷蒙、纤长的指尖无意识的在他汗湿的手臂上滑动着。
应雅束仍贪恋着她紧致温润的花径,不肯退出。
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确实第一个他在翻云覆雨之后还会舍不得松手的女人。
“告诉我,你今天听到了什么?”
他吻着她凝脂般白皙的肩胛,沙哑低喃。
曲密抿着唇,缓缓摇头。
虽然她感受得到应雅束对她的迷恋和真心,但她没有天真到仗着他的宠爱直接在他面前戳破真相。
这里是皇宫,应雅束是天子,古往今来的帝王大都是踩过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才能登上帝位,软弱善良的人想来难有统治帝国的能力,二历史上震古烁今的明君则几乎都是强悍而果敢的,倘若饮血才能生存,他们也必然毫不犹豫的去饮。
而应雅束正是后者,他绝不是慈眉善目的人。
她原本是那么位居他,可现在,他若是杀了人,她说不定还能够若无其事的替他擦拭满身血污吧?
原来爱上一个人会变得这般自私盲目,而她从今以后,将背负着深深的罪恶感过完属于密妃的一声。
“我来时,你的情绪明明很不稳定,老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抬高她的脸,神情认真的问。
曲密知道若不解开他的疑惑,他一定会追根究底的盘问她。
“皇上会将杀害我爹娘的凶手抓起来吗?”她淡淡的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抓拿凶手了,一旦抓到凶手,我会将他们凌迟处死。”曲密微微一震,心中掠过一丝不安,想要从他身下离开,他却不肯放她走,仍深深霸占着她。
“皇上”感觉到他再她体内缓缓苏醒过来,她的双颊迅速绯红。“明日还要上朝”
“我正努力给你一个孩子,你可知道?”他的语气逐渐浓重,情欲染上了他的眼眸“你该有我的孩子。”
曲密想起了已经怀有身孕的童皇后,知道他担心着她在后宫的处境,心口便暖暖的感动了起来。
“我怕皇上太累了.”
她虽这么说,身体却情不自禁被激情引导着。
“你觉得我累了吗?”
胀痛的欲望正吞噬着他的理智,他不再有耐性了。
“皇上”她深深怞口气。
“喊我的名字,以后别忘了。”
他紧紧扣住她的腰,狂猛的撞击着。
曲密震颤不已,敏感的轻声细吟。
“用你美妙的声音喊出我的名字,快!”他的侵袭渐趋沉重。
“雅束”
听见她颤抖破碎的叫喊,他纵声大笑,更加狂浪的激发她体内最深层的颤抖,再将她的意识用力冲击粉碎
用完早膳后不久,曲密来到前院的大瓷缸旁,看着缸内颜色鲜艳的金鱼穿梭在碧绿的莲叶下,便叫小宫女拿颗馒头来,把馒头剥碎了喂养金鱼。
两名小内监共提一桶水走进来,见到曲密先问了安,然后对她说起了沿路听来的消息。
“娘娘,听说皇太后得了急病,昨晚猝死了。”曲密闻言,诧异不已。
小内监所说的皇太后便是前太子应延束的亲生母亲,也是先帝极敬重的皇后,在太子死后,被应雅束幽禁在宜香宫内。
先前才听玉锁说,这位皇太后夜夜发疯,总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应雅束,不料才过没几天就得了急病猝死。
她怔忪呆立着,她实在不喜欢这个深宫后院,尽管阳光再炽烈,总还是会觉得处处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玉锁带着两名小内监,从内务府领了些干果和香饼子回来,曲密忙朝她挥挥手,把她唤过来问话。
“你听说皇太后的事了吗?”
玉锁点点头“已经有敬事房的人到宜香宫去了。”“皇上知道了吗?”
她实在不希望应雅束对这位皇太后不闻不问,毕竟他的儿子是被他亲手杀掉的。
“敬事房的人都去了,想必请示过皇上的,不过,听说皇上此时正在审问杀害娘娘一家的凶手,娘娘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曲密万分诧异,曲家灭门一案不是应雅束亲自下令的吗?
原以为他说要抓凶手凌迟处死是为了哄她的,没想到他真的抓到了凶犯,还亲自审讯?
“皇上在哪里审问?”她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在西苑。”玉锁答。
曲密立即把手中喂金鱼的馒头丢给了玉锁,满腹狐疑的走出寝殿,心急的往西苑奔去。
“娘娘皇上没有传唤,不能胡闯西苑呀!”玉锁慌张的追上她“我真要闯进西苑,皇上也不会拿我怎样!”她这么喊着,倒有点恃宠而骄的神态了。
玉锁怔了怔,然后笑道:“说的也是,如今娘娘宠冠后宫,皇上定然不会对娘娘怎么样的!”曲密没多说什么,此时,她只想知道那个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应雅束为了取信她或是为了安慰她而招来的替死鬼?她一点都不希望应雅束为了她而冤枉无辜的人。
到了西苑,曲密飞快的奔过汉白玉铺设的通道,上回走进西苑的记忆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时候应雅束杀了太子,率先高喊朝拜新君的人就是爹,持枪的禁卫军如潮水般淹没了整个西苑,那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此时再走进这里,竟恍如隔世一般
“娘娘怎么会来了?”
穆良一见曲密,惊讶的扬手挡住她。
“穆公公,我要见皇上!”她气喘吁吁。
穆良沉默片刻,便点点头。
“娘娘随老奴过来,先在外殿候着,待老奴通报。”玉锁托着曲密的手臂,轻轻跟着穆良的脚步来到大殿外。
这是曲密第一次走到西苑大殿,她抬头,看见大殿上方悬着一块匾,上写着“无极殿”三个字,而殿侧两旁分别站着御前侍卫。
不知怎的,曲密有些忐忑不安。
无极殿突然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御前侍卫迅速的冲了进去,曲密惊呆了一瞬,不等穆良出来,就快步走进无极殿。
“你好大胆!朕何时给你的密旨?”
她倏然抬眸,就看见应雅束黑眸怒瞠,瞪视着跪伏在他眼前拼命发抖的男子,眼神狠鸷得令人丧胆。
曲密从没有见他如此震怒过,一时吓得无法动弹。
那男子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微臣确实是接到皇上密旨要微臣带兵除掉曲氏满门”
曲密深深怞进一口冷气。不、不要说了
“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丰谁的旨?”应雅束的嗓音冰冷酷寒。
那男子再也不敢开口了,指示拼命地磕头。
“你想清楚再说,到底是奉谁的旨?”他的黑眸已被怒焰烧红。
那男子终于吐出了两个字。“皇皇上”应雅束忍不住暴怒,一脚朝那男子脸上狠踹过去,那男子仰面栽倒,鼻中喷出鲜血。曲密吓呆了,她挪动着虚软的双腿,朝应雅束伸出手想阻止他。
然而暴怒中的应雅束速度更快,他从身旁的御前侍卫手中抢下佩刀,发狠的往那男子颈上用力挥过去。
一颗神色惊恐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柱飞喷!
曲密仿佛听到尖叫声,但不是她的,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她看见应雅束朝她奔过来,在落入他怀中以前,她就已经晕厥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