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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谁
阮离熙折腾了很久,天澜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在他手上。
阮离熙的眼神清澈,他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思绪甚至比之前更加理智。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么,他情愿得到她的身至少身子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阮离熙从天澜的身子里褪出来,粗略地替两人清理了一番。没有任何的话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回到驾驶座上,一路沉默无声地开出酒店。
车子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阮离熙下了车,未看天澜一眼,急急走进药店。几分钟之后便拿着瓶水开了后座的车门。见天澜双眼紧闭,轻拍着她的颊,声音透着难掩的孤冷与漠然:“醒醒,把药吃了。”
天澜缓缓睁眼,艰难地坐直身子,就着他递来的瓶口将药吞下去。
阮离熙无意低头,却惊得一下摔了手中的瓶子。
车座上一片刺眼的鲜红。血水随着天澜的双腿蜿蜒而下,不断蔓延至脚跟。
阮离熙无措地唤着她。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快速上了驾驶座,风驰电掣般赶向医院
而此时的天澜,眼睛里没有泪水,没有责备。
有的,只是一地的心如死灰。
阮离熙焦急地等在妇科门诊外,手心里莹莹的都是汗。医生叫天澜的家属进去。阮离熙唰地坐起来。
医生抬眼瞄了瞄阮离熙,又低下头去写她的报告。
天澜检查完,已被护士从床上搀了下来,一步一缓地走着,被扶着坐到阮离熙身边。阮离熙不自觉地罩住她的手,冰凉碰着冰凉,寒意来的更强。
天澜脸色苍白。厌恶地抽回手,静静地撇过头。
医生僵着声音问:“你是她什么人?”“”天澜思绪奔腾。
什么人?
男朋友?情人?哥哥?还是嫖客?
见两人均沉默,医生自动跳过那一问:“一周性'爱几次?”“”医生放下笔,沉着声音:“希望你们能配合1
天澜倒是闷闷开了口:“随时随地”
医生憋起眉,给阮离熙看刚拍的片子。“知道为什么让你进来么?一般我们都不会叫男性家属过来你自己看看”
医师用笔指着光片:“阴’道有纵隔,子’宫左侧后壁横形破裂,所以才会出现搏动性出血。”“”“明白如果不及时就医会有什么后果么?!“”“都是成年人,做事情一点节制都没有”
阮离熙终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抱歉”
医生倒是一愣,着实有些不解:“这话别跟我说。”“”把病例单交给阮离熙,嘱咐道:“按要求上药,擦药。三个月之内避免性’事。”
阮离熙接过单子,向医生道了谢。扶着天澜坐到医院的回廊上。低头仔细研究着手中的片子以及医捡报告。
天澜拿回他手里的东西,努力站起来。艰难地迈开步子。
阮离熙紧跟着站起:“还没拿药”“药我会自己去领”“别逞强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
天澜转过身,坦然地面对着他:“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我这么残破不堪的样子,是不是丢你脸了?”“我不是这个意思1
天澜回得冷然:“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我贡献不出什么了现在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回过头,继续亦步亦趋地往前。
阮离熙却二话不说地横抱起天澜。看不见表情:“我说过的,放过你,那是异想天开”
她早已没了任何挣扎的心思,勉强牵起嘴角:“你要真喜欢我这副躯壳,那我就给你,你全都拿去好了。”“”
阮离熙拿了药,抱着天澜回到自己的住处。天澜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等清醒过来,竟见阮离熙蹲在床边出神地望着自己。
阮离熙看天澜有了反应才慢慢站起身,小心地从后将她搂抱在怀中,一起倚在床头。“咱们聊聊”
天澜点点头:“好”阮离熙搂紧了她。“我先道歉因为你说要我放了你,所以很生气。所以不择手段,失去理智。”
天澜摇头:“我不需要道歉,我只要你放了我。”“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莫名其妙的担心,莫名其秒的难过”“你以为我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担心!?莫名其妙的难过!?”“那天我看到你和沁莹在一起我很确信她没有忘记你,而你也一样”“不是的!我跟你说了几次了,我对她只是一种本能”“你看,她对你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曲解我话里的意思,她是我的本能,那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什么么?”“发泄的工具,就是这样1“对,我喜欢对你发泄,因为你总是不懂我,我想跟你解释,可你总不能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还是找懂你意思的人来陪你吧。”“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想再找第二个人懂我了。”“我永远都不懂,你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用你的下’体进入我的下’体,接着就是兽性般的发泄1
天澜挣脱开他的束缚,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阮离熙,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出你在乎过我的哪里,你想要就要,不管是我的身子还是我的人1
他双手不轻不重的回搂住她隐隐颤动的肩:“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放手,我就真的放手!?我做不到1
天澜降了声音:“慢慢就会习惯的,阮沁莹走了这么久,你不是也习惯了。可能你还会重新习惯上阮沁莹。”
阮离熙重重呼出一口气:“天澜,你好好听我说,这段时间我的确跟阮沁莹在一起,陪着她,哄着她。虽然也担心,也关切。可是我发现,之前对她所有难以忘怀的感觉都消失了。”“”“我天天想你,天天都想。可是又担心你觉得我一脚踏两船,窝囊废似地不敢来找你。那天晚上。没能忍住我才偷偷过来”
她听完,笑地苦涩:“阮离熙,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口才有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你的表现跟你所讲的话,从来就是分开的。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却这般的折磨,一边说对阮沁莹没感觉,一边却对她送上来的吻笑得比谁都甜。”
阮离熙怔了怔,认真地想。“你看到了?那天她问我那件衣服穿得好不好?我说好看,就要给她买。沁莹很高兴,就亲了上来。我没”“骗子1“”“我笑的甜是因为几天来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开心所以高兴,你不知道,那几个晚上她天天都哭,哭得喉咙都哑了”
天澜一把推开他:“所以你就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搂着她!?”
阮离熙比她还激动:“没有!我每晚都睡在隔壁那个屋子,只是她哭的时候会轻轻抱一下我可以发誓1“我不相信你1“天澜我现在只对你起反映我夜夜躺那床上一想你就起反映”“”阮离熙贴着她的背,一个人低低自语:“我比禽兽还禽兽就是想你”说着,又想贴上她的颊。
天澜绝望地闭上眼。等着他第二轮毫无休止的攻击。
阮离熙只轻轻放开她:“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待着,等下面的伤养好了,要走要留,悉听尊便”“”阮离熙替天澜盖上被子,急急出了房门。
片刻后却又推门进来,神色透着难以捉摸的诡异。推了推已躺下的天澜。出声询问:“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天澜翻了个身子,阮离熙绕着圈子走到她的跟前:“是生气我这么碰你还是生气我和阮沁莹?”“”她将被子整条撩起,盖住自己的头顶。阮离熙却还在那自言自语:“天澜,你是不是吃醋了”“”不要再等我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阮离熙端着饭菜走进天澜睡觉的房间。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着。
阮离熙敲敲门板:
“天澜?”
她正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听见响声,闷闷地回道:
“你别进来”
“你不吃饭了?”
“等等”
听着天澜怪怪的语调,阮离熙才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放下饭菜,又折回去。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别进来!”
他清清嗓子,劝道:
“你手指太短了够不着里面还是我帮你”天澜脸一红,更是不可能应他。
粗粗上完药,去厕所洗了手。阮离熙又咚咚咚地在那敲:
“好了没?”
“没有”
“你开门,我帮你”“”等着门外没了声音,天澜独自呆站在原地,睁着茫然的眼望向窗外。
明明刚刚睡过一觉,却还是累。
累得什么都不愿多想,累得再也无法逞强。
他说的那番话,可信度有多少,她不得而知。
只是这样三个人的世界,无论谁才是那个更重要的存在,到头来,总要有人离开。
这场战争里,没有谁胜谁负,只有谁伤谁痛。
阮离熙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沉默地站在门外,过了好久,才又开口:
“好了么”
天澜走上前开了门。阮离熙一进来,就将她抱起放倒在床上。轻轻分开那仍然僵硬的双腿。
天澜一慌,一个巴掌就冲着他的颊使劲扫过去。
阮离熙也一愣,不解地望着她。
“我只是想”
天澜冰冷的打断他:
“只是想什么?是不是又想上我?”
阮离熙神色阴霾,无力地解释:
“我只是想帮你擦药”
两人都陷入沉默,天澜坐起来,有些困难地走出房间。
阮离熙赶上去,疲惫不堪:
“你又要去哪里?”
“我已经好多了我要回家”
“不行!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我的伤在你这里永远都不会好”“你留下来我保证等你一好就放你走”
“阮离熙,你的保证现在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天澜开了客厅的大门跨出去,阮离熙快步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回到房间里,一起倒在床上。稍稍使了力压制住她费力挣扎的上半身。
“别闹了行不行你累不累”
“累!所以想走开”
他同样身心俱惫:
“总是这样蛮横地强迫你你以为我就不累”
“”阮离熙微微趴在天澜身上,与之十指紧扣。
“这样呆在我身边,不好么?”
天澜震惊:
“好?你怎么会觉得这样好?”
阮离熙牢牢圈起天澜,侧侧身子躺下来,对着她的耳朵不断地吹气:
“嘘别说话了我真的累你也让我睡一会儿”
天澜推推阮离熙,突然想起那次在阮家,他深更半夜的突然跑过来也是这么搂了她一宿。
等了片刻,听得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天澜极轻极轻地拉开他的手。
阮离熙突得贴紧了天澜的背,将她拉向自己。不依不饶地环上她的摇摆。
他睡得很沉,天澜静悄悄地转过身,对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阮离熙有很好看的眉眼,有极其妖冶的唇形,鼻子亦英挺的紧,温以安那个时候总开玩笑说他就是生来高人一等,专门践踏平庸男人。
天澜自认一向对漂亮男人免疫,可能和阮离熙也有关系。看多了他的俊俏,见了谁都只是扫一扫。
伸手抚上他线条分明的颊。天澜轻呼口气。总说他下贱,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贱。
一直无法轻易洒脱地放下。他看着自己的无辜表情,他吻着自己的认真话语,总那么汹涌地向心底袭来,怎么躲也躲不开。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他问她有没有吃醋,她可以骗他,却不能骗自己。
她的难过与受伤,是见了他对阮沁莹的温柔,见了他对阮沁莹的千般万般的哄。
天澜无比厌恶如此小肚鸡肠的自己。
从前的阮离熙和阮沁莹,就算在自己面前再怎样的亲热有加她都未曾在意分毫。
天澜想着想着,隐逸的火苗又熊熊地直串上来。狠狠地打醒睡梦中的阮离熙。
阮离熙被天澜从床上吵醒,挣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迷糊地望向她:
“怎么了?”
“你出去”
“不要再睡一会儿舒服”
“出去!”
天澜奋力推着他的胸膛,心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这么无理取闹过。折腾一次也好。
阮离熙朦朦胧胧,只重新抱紧了她,声音哑哑的,甚是难听:
“你干吗呀!”
“你起来!”
“”天澜说的很大声,也很认真:
“阮离熙,你起来!”
他下意识地箍紧怀中莫名生气的女人,威胁道:
“别闹!再闹就亲你”“”
天澜呆在阮离熙的住处,又没有再去上班。她想着,酒店的这份工作,因为这样而那样的原因,恐怕不会做的长久了。
趁着阮离熙难得不在家,天澜出了房间,推推屋子的大门。居然被他从外面反锁上了。
天澜坐回客厅。开着电视。不停地摁着遥控器,不出一会儿,阮离熙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
天澜一看,全都是她的衣服。也没有心情多想,只挡在他的身侧:
“把手机还我!”
阮离熙面无表情地回:
“前几天不是被我仍了,我明天给你买个新的。”
天澜摔了遥控器:
“阮离熙,你这样是非法拘禁!”
他却笃定:
“那去你报警好了,反正我们俩的名字在一个户口簿上,警察最多说我们兄妹骨肉相连,劝我们不要做的太绝。”
“”天澜没了话,阮离熙蹲下把遥控器捡起递还给她。
天澜刚阴沉着脸坐回沙发上。他的手机倒适时响起。阮离熙接起来。静静走到一边
她侧过头看她的电视,也不曾在意。可隐隐约约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悄悄地来到阮离熙身后:
“天澜是在我那里,她现在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她出了声:
“是谁找我?”
阮离熙只和那端说了再见,便镇定地挂上电话。放回口袋。
天澜又问了一次:
“谁的电话?”
见阮离熙没有反映,天澜走上前直摸向他的衣袋,伸手就要掏。
阮离熙眼疾手快,身子一闪便轻易地躲开。
天澜觉得这样不行,好声好气的:
“找我的电话你告诉我是谁”
阮离熙神色一变,回道:
“展诺。”
“把电话给我。”
“我跟他说过了,你在我这里很好。”
天澜放低姿态,轻声恳求:
“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跟他说。”
阮离熙见了她那可怜样,也不忍。掏了手机递给她。
天澜接过手机,按着号码拨了过去。
展诺本就焦急,看了回电忙地接起。
“展诺?”
“你还好吧?”
天澜神色一滞,阮离熙见了她那副抑郁的样子故意将头凑近了点。天澜厌恶地躲开,急走进房间里,把门锁上。
展诺又问了一遍:
“天澜,你好不好?”
她却答非所问:
“阮离熙没骗你,我是在他那里。”
展诺没了声音:
“我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见一面么?”
“嗯。”天澜洗了澡,换了件衣服,走到客厅见着阮离熙正百无聊懒地在看电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机递还给他。
阮离熙一下子抱起她放在自己大腿上,埋进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
“洗得挺香啊”天澜没挣扎,声音很平静:
“我要去见展诺,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要去见他。”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穿那么漂亮,和他约会啊?”
“随便你怎么想”
阮离熙的手指卷着天澜的发,轻轻啄了下她的唇:
“早点回来”
“”“你要是敢逃,我到哪儿都能逮到你”
天澜和展诺约在了追忆的包厢里见面,两人也是许久未见。真的碰了面,却也没了想象中的尴尬。展诺依旧似平日般淡定沉稳,只是盯着天澜的脸不自禁便闪现出一抹幽幽的挂念。
“你和他在一起了?”
“”展诺狐疑:
“为什么不回答我?”
天澜却笑地无奈:
“不回答,是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真的要说在一起,那就是身体在一起了。”
她说的诚实,他却听得悲哀。却依然问的淡然:
“为什么?你爱他?”
天澜静了好久,眼神里的黯淡让他心酸。
“天澜,你宁愿落得这样也不愿接受我?”
她的泪一滴一滴分明的落下,话语间却没有任何的哽咽:
“你都说了,我落得这般残破又不堪,怎么可能去接受别人?”
“那你就一直准备这样了?”
“”“天澜,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阮离熙这种人不可能会对你认真!”
“”“你根本就不快乐,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你曾经说想给他一个机会!?可是他又和阮沁莹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
天澜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他们一起过生日,一起逛街,传得很厉害,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阮沁莹,对他来说,再重要不过。”
天澜还是开了口,却分不清那是一种补充还是一种反驳。
展诺觉得说的坦白点会使她更清醒: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同出同进,虽然只是传言,但我还是疑惑,你既然说跟他在一起,人又在哪里?”
“我在自己家里。”
“那现在就不该再去他那里!”
“展诺我知道你对我发自内心的好但我真的已经不值得了”
“只要我认为是值得的,那就是值得。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天澜,我喜欢你。身子不身子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天澜猛的摇头:
“你不在乎我在乎!展诺,我很脏,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他轻轻擦掉她的泪。
“天澜,你很好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展诺我不能骗你!我爱上了阮离熙!你骂我傻也好蠢也好。我都无所谓!”
“”“我知道他天天和阮沁莹在一起,也知道他对阮沁莹好。我看在眼里,又能做什么呢?”
“天澜,你醒醒!阮离熙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她只点头。说的坦然:
“我明白,所以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但是请你别再等我了,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依然给不了你需要的爱只会毁了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展诺要送天澜回家,却被她拒绝了。天澜说想一个人走走。
展诺担心地望着天澜,最终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她。目送她渐渐远去。
天澜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一个人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之前和宁依颜的住处。
宁依颜见她完完整整的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班也不去上。”
天澜笑笑,抱歉道:
“家里有点事,所以赶着回去。担心了吧?”
宁依颜点点头:
“急死我们了。”
“这不是回来了么?”
“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么急?”
“也没什么”
天澜胡言乱语了几句,就匆匆进了房间。宁依颜进去的时候就见了她在收拾行李。忙凑上前问:
“你要走?”
“恩。”
“去哪里?”
“不知道”
宁依颜夺下她折叠起来的衣服:
“什么叫不知道?天澜你冷静点!”
“”她其实很冷静,抬手拍拍宁依颜的背:
“你别激动,孕妇一激动对胎儿不好。”
宁依颜真是急了,抓着天澜的手不放: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可能回老家,也可能四处去逛逛。”
“什么时候回来?”
天澜遥遥头:
“等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就会回来。”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依颜,我太累了真的累我想停下来”
宁依颜上前紧紧地抱住天澜,极力地挽留:
“你要走,至少至少也等看到宝宝出生再走吧”
“我也想看宝宝可是今天不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宁依颜掉下泪来,竟不知该说什么。
天澜抬起头,认真道:
“明天你还是让他过来吧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跟他,不可能了”
“依颜,试着给他一次机会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这句话,天澜曾经也对自己这么说过。她给了。最后看到的,却自己和阮离熙最真实的问题。
天澜让宁依颜告诉默安,酒店的工作,她可能干不了了。辞职报告她会及时打出来。又连夜赶回阮家,在离开之前,她还是想去见个人。
阮临之早已睡下,天澜站在床头凝望着他,突然就觉得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当年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换成了两鬓的根根白发。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将写好的字条放在床柜上。
然后平静地离开
阮离熙在家里等了天澜一夜。天亮的时候,客厅里还开着电视,他却不知不觉睡觉了。
阮离熙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帘子,阳光直直照射进来,心情莫名的好。
去房间里看天澜,没有人。去浴室找,空荡荡的。去了客房,也还是没有。
没回来?
想了想,打了电话去阮家,竟是阮临之接的电话。
“找谁?”
“天澜在不在家里?”
“家?你觉得她被你逼得还有家?!”
“你什么意思?”
“阮离熙,天澜走了不在阮家,也不在任何地方”
“”他睁着明亮的眼对上屋外明媚的骄阳,心底的惶恐奔涌得猖狂。
“就当我这个父亲请求你,别再去烦她,我求你了”
“”阮离熙没有去找过天澜,他很平静,开始正常的上班,然后按时的下班。偶尔去看看阮沁莹,偶尔和温以安喝喝酒,最后一个人开车回家。
他不清楚她走了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
反正他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日子一天天的过他觉得这样很好阮离熙一直记得那天她离开前,自己跟她说的话: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
呵呵,真是可笑!那个女人,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天澜,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在枫城近郊的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用自己几年来的积蓄开了一家礼品屋。因为开在学校附近,每天的生意都很红火,客来客往,大家渐渐都认识了这个很好说话的老板娘。
她没再回去过,生意的忙碌让她无暇顾忌更多,每天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洗了澡就倒头大睡。第二天醒来,闲闲地看看报纸。然后再慢悠悠地骑车去店里。
阮氏易主了。
天澜讶异这个新闻的轰动性,那段日子,网路上的新闻铺天盖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每天刊登着不一样的标题,上场的却是同样的主角。有时骑车经过书报亭,无意撇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便加快车速,马不停蹄地赶去店里
遇景觉得自己的老板实在很上镜,鼓励他要多笑笑。却招来了阮离熙的无情讽刺:
“笑给谁看?你觉得我要靠色相赚钱?当那些肥婆爱看的小白脸?”
遇景被嘲得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阮离熙出了公司回到家里,阮沁莹已经提着大包菜站在门外。阮离熙倒也不惊讶,只问:
“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阮沁莹笑笑:
“这时间,你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阮离熙帮她拎过菜,拿出钥匙开了门。
阮沁莹跟着进去,将菜放进厨房的水池里。扎起马尾,系上围兜,开始了锅碗瓢盆的工作。
阮离熙脱了西装在门外笑着看她:
“挺有本事啊,还会干这些了。”
“听说你天天在公司吃盒饭?宝妈要过来烧菜你也不让我不会干这些还真不行”
阮离熙一愣,走上前去,抢过她手里的菜,径自冲了起来。
“我来,你出去待着,看会电视。”
阮沁莹惊讶,笑问:
“阮少,你行不行啊?”
“当然行了。”
阮离熙极有信心的样子,水却已贱了一身:
阮沁莹看着阮离熙微微弯腰的背影,心底头的温暖满满地似要逸出来。拿了纸巾替他擦掉溅在脸上的水滴。阮离熙却下意识地躲闪开,阮沁莹身子一僵。伸手把纸巾递给他,沉默地出了厨房。
阮离熙真是不会烧什么菜,一个番茄炒蛋,两个荷包蛋。一碗番茄蛋汤还有一条焦糊糊的桂鱼。
阮沁莹直盯着他看,阮离熙替她盛了饭,坐下之后自己先拿起筷子吃起来。
阮沁莹也很给面子,舀了口汤。点点头说着:
“味道还蛮好”阮离熙也盛了一口:
“好喝不好喝不知道,吃不死你就是了”
阮沁莹笑起来:
“厨艺是需要天天磨练的,我以前也什么都不会,现在基本都能烧了。”
阮离熙倒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
“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整天呆在厨房里。”
“”两人没了话题,就做在那静静地吃。阮沁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
“宝妈说天澜前几天打电话给她了”
他夹鱼的手停顿在半当空,随即又自然的将鱼肚递到她的碗里。
“是么?”
“对”
“哦。”
“你怎么不问问我她说了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我没有兴趣。”
阮沁莹却瞬间提高了音量:
“阮离熙诚实点好不好”他若有似无地牵牵嘴角:
“诚实?什么是诚实?”
“就是你心底真正想的!”
他从裤袋里摸了根烟,夹在手上:
“那我诚实地告诉你,我想她了,很想很想想到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阮沁莹情绪激动: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
阮离熙却前所未有的淡定:
“她不需要我的关心,也不需要我的问候。更不希望我去找她。这就是事实。”
“阮离熙,你不痛么?你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
他笑出了声,像在笑自己的软弱。却听得阮沁莹差点掉下泪来。
“我痛到像行尸走肉,又有什么用?”
阮沁莹放下碗筷,没了声音。片刻才悲哀地开了口:
“我之前还奢望你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傻呼呼地想代替天澜。为了你学会煮饭烧菜,为了你试着擦地洗碗。可是却再也得不到你的爱。”
“”“我那么用心,你却无心。”
阮离熙低着头,静了后久:
“对不起我们已经过去了我对你再也不可能有之前的感觉”
“我知道,我依然坚信你对我存在着感情,只是它包含了更多的怜悯更多的同情,根本就不是爱!”
“你都明白,但是天澜不懂我之前对你的种种,她完完全全看在眼底,我根本就百口莫辩。”
“”“所以我失去理智地占有她的身子,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心”
阮沁莹点点头:
“谢谢你的诚实我希望你也可以这样诚实地面对天澜。”
她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宝妈千要万要问来的地址阮离熙,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天澜值得你去珍惜”
“”你就真的没问题?!
天澜骑着车从店里悠悠地晃回去。车篮子里零零星星的落着几片枯黄的叶子。
深秋了。她来到这个静谧的城镇。竟然也已过了一季温暖的春,一季炎炎的夏。
去超市买了点小零食,挑了些水果。出来的时候天色更加昏暗。好似快要下雨的样子。便加紧了速度往家里赶。
阮离熙的车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紧跟着。
才知道她给宝妈的不是家里的地址,而是礼品屋的地址。
阮离熙一路缓缓地开,望着那抹柔柔的背影急急地骑入街道左侧的小区里。他的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只能靠在路边。大跨步地紧紧跟着。
她一个转弯,自行车在一栋老式的住宅前停下来。
阮离熙见天澜上了楼,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听着她的步子在三楼便停了下来,然后就是窃窃搓搓拿钥匙的声音。阮离熙在她关门的一刹那冲了上去。
天澜突见一条手臂横在门框,惊得一慌,手里的东西齐刷刷地掉落在地上。
阮离熙斜斜地靠在那里。及其镇定自若地瞧着些许慌张的天澜。
两人均未说话,也没有任何眼神的交集。
他先悠悠闲闲地开了口:
“气色不错啊。”
天澜倒接得快:
“你看上去也不差。”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西裤,头发剪短了,更显得干净利落。看着倒是比报纸上神清气爽了不少。
阮离熙径自走了进去,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天澜蹲下捡起掉落了一地的东西。
他脱了西服,也跟着蹲下帮忙:
“有吃的么?我饿了”
“还没做饭”
阮离熙站起身,关上了门。
天澜抬头看他。不说什么,又低下去捡完了才转身去厨房。
阮离熙不声不响地进了唯一的一间房。整理得很是干净。没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在房间里呆了很久,这儿看看,那儿瞄瞄。
又去阳台站了一会儿,举目远眺,万家灯火。闪亮不熄。
天澜烧了菜,见客厅里已不见了人。独自盛了饭。动筷子吃起自己炒的菜。
阮离熙洗了澡从浴室里闲闲出来,见她已经吃了,走到她身后:
“你怎么先吃了?”
天澜回头,见他湿漉漉地赤着上身,一派悠闲:
“你怎么还没走?!”
阮离熙不说话,套上衬衫,一个人去了厨房。
没过几分钟又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没饭了?”
他提高了音量:
“怎么没饭了!?”
“我每天一个人,这么点绰绰有余了”
“那我怎么办?”
“你可以回家或是在外面随便吃点”
阮离熙没了声音,坐到她的对面,动起筷子夹起菜。
天澜看着他急急迫迫的样子,跑去冰箱前端出一碗饭:
“还有昨天剩下的,你要不要?”
“要”
天澜在厨房里热着饭,门铃响起。阮离熙放下筷子径自去开门。
来人见了阮离熙着实一楞。
“请问找谁?”
“天澜在吧?”
“在厨房。”
阮离熙让那位中年妇女进去。
天澜一出厨房,倒不惊讶。是房东李婶。
“天澜,在忙呢?”
“我不忙,李婶,你坐啊。”
李婶有意无意地看阮离熙。天澜顿觉尴尬,急急地解释:
“他是我在城里的亲戚。”
李婶点点头,一扫先前的阴霾,又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阮离熙替客人倒了杯茶。坐在一边不说话。李婶真以为阮离熙是天澜的亲戚,直肠子地开了口:
“天澜,我前天跟你提的事,你想的怎么样。”
天澜已经猜到了李婶前来的目的。李婶住在楼上,隔三差五的来。一来就拿她哪个哪个亲戚的儿子的照片给她看。说这个这个有多么优秀,那个那个有多么老实。
前天她说有一个某某的儿子是军区的部长,就喜欢天澜这种城里来的干干净净的姑娘。她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之前推脱了好多次。可前天连一向少言寡语的李叔都出面了,说那个孩子是他家的亲戚,从小就让人放心。人很忠厚。死劝活劝的要她去见人家一面。
天澜察觉到阮离熙探究过来的眼神,对李婶不好意思地笑:
“抱歉啊,李婶,我还是不去了”
“你别怕呀,天澜,没事的,就是去见一面。到时候你要是不称心就告诉我,我就替你回了。”
阮离熙坐在一边插了话:
“要她去见谁?”
李婶本就是热情的人,藏不住事。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阮离熙。
他脸色一变,笑嘻嘻的:
“谢谢啊,李婶,不满你说,其实我们家天澜,早有人了。”
李婶惊讶地盯着天澜看:
“不可能吧,我问过她的,她说没男朋友啊。”
他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一副“心疼”的样子:
“她跟男人吵了架,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我来,就是劝她回去。”
天澜条件反应地躲闪开。
李婶心一凉,有些嗔怪:
“天澜,你怎么不早说啊?”
“不是的,李婶”
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阮离熙生生打断:
“她脸皮从小就薄,跟人吵了架,就闷声不响地跑出来。家里都急得半死。那男朋友现在还在家等着呢”
阮离熙开始跟李婶一来一往地闲聊,天澜根本插不上半句话。任他在李婶面前不断搬弄“是非”然后见着他不断向李婶道着歉,客气有礼地将她送出去。
阮离熙一关上门,天澜沉着脸收拾起台子上的碗筷,对他说道:
“你也可以走了吧。”
“你就是这么赶家里的亲戚的?那个李婶还直说你好呢。”
天澜心一横,说话也伤人起来: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阮离熙倒平静,完全没有被她中伤:
“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以后会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抢过她手里的碗筷,自说自话地端着去了厨房。
已经九点多了,天澜见他还翘着二郎腿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隐忍的火焰腾腾升起。
“我要睡了,你什么时候走?”
阮离熙关了电视。脱了自己的衣服上了她的床。
天澜没有半刻的犹豫,使劲地拉起他。
阮离熙脚一勾,亦将她钓上了床。死死压着她的身子也不出个声。天澜有些喘不过气,轻轻地嚷:
“阮离熙,你走开!”
他稍稍退开些:
“天澜,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开家店,你回来。”
“我不要!”
他静了片刻:
“那行睡觉”
“你回去!”
“你要我回去?回哪去?”
“没有我的任何地方”
“我学不会你的狠心,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你说我狠心!?到底是谁狠心!?”
天澜突得坐起来,出声质问着他。
“你不狠心?会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丢下那么久?”
“孤零零的?报纸上随便一翻就是你那段难舍难分的艰难爱情。你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报纸上胡言乱语的你也信!?什么脑子!”
“我不信报纸,还傻头傻脑地信你?”
她拿了个枕头恶狠狠地向他丢过去。
阮离熙灵活地接住枕头,竟笑起来:
“天澜,你醋劲还真大”
“”她脚一踹,将他直愣愣地踢下床。
阮离熙狼狈的爬起,正色道:
“天澜,我跟阮沁莹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和她根本不可能了。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也从头到尾想了很多,为什么我们之间那么缺乏信任。当然,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但是,你就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从来没说过有没有对我上过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实在是被逼无奈,身子给了我心却跑到外面去了!?”
天澜瞪大了眼,气恼地望向他:
“什么叫跑到外面?!阮离熙,我跟了你就是跟了你,从来没有过二心。但是你呢?”
他楞了楞,随即便笑着搂抱住她。
“你说你跟了谁?”
天澜一下子僵在原地。反驳不出一句。
阮离熙放低了姿态:
“天澜,我们别吵了行不行。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没有心的”
“是!我的心在你那里,但是你却不知道将它摆到了哪里?”
他一急,就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摁。认真说着:
“全都在这里。”
天澜下意识地一甩:
“你恶不恶心?”
他凑过去:
“这叫恶心?我什么恶心的没让你见过?”
天澜双手使力一推。迅捷的躲开。阮离熙似笑非笑:
“大半年的,你怎么变那么凶悍了?力气也大”
天澜着实有些委屈,闷闷说着:
“我力气大,我凶悍,那你去找弱不禁风的好了”
“”他察觉了她的难过,讨饶道:
“别吵了行么,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呵呵,挺好。
现在倒是成了她无理取闹了。
天澜裹着被子,一个人去了客厅。
阮离熙也不管她。独自占着那个小床。心安理得的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