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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是人生当中最精彩、最动人,情感最丰富的一场舞台剧。不管是西方多么富丽、华贵、浪漫,充满情感表演的歌剧,还是东方赋予着生活、哲理、含蓄,善于表现内心真挚感情的戏曲;不论是西方莫扎特、威尔弟等音乐家用管号音乐烘托出来的恢弘气氛,还是东方产生于民间大众用竹笛、京胡、弦乐,吹拉弹拨出来的、直颤心底的南腔北调,都不能与每个人一生的婚礼剧目相媲美。因为,婚礼是人生这台长篇剧目的揭幕,是一个人从学徒走向演义生活主角的开始,是人生一幕幕思想情感表演的开篇。试想,其中的主人公曲折复杂的人生经历、变化莫测的思想情感,有那一个剧作家能够真实完整的设计和描述呢。
人的一生,谁都愿意在华美的舞台上扮演主角。仅仅过去了二十多年,昨天的华丽的演出服似乎刚刚脱下,脸上的粉妆还未洗净;可频频应邀出席的婚礼,已不是自己和同窗、战友、同事的婚礼场面,而是我们子女的婚礼。我们这一代人在岁月无情的催促中,俨然已成为了一场场歌剧、戏曲的剧务,一个个搭台人。好似一个个家庭生活的公司董事会上,自己已不是经理,而是成为了退居二线图挂个虚名的懂事长。
我们从主角变成剧务,从经理变成懂事长的过程,是一个充满着幸福、艰辛、奋斗、期望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历史的必然。是啊!大概每个人从自己举行婚礼的哪天起,就知道或者盼望着二十多年后会有第二场婚礼。为了这场婚礼比自己那场婚礼举办的更加恢弘和富丽堂皇,我们用幸福和甜蜜孕育未来,用艰辛和努力哺育未来,用奋斗和不屈塑造未来,用期望和理想追求未来。有人说未来是什么?其实抛开问题的思想性和社会性,未来就是生活不断提高和下一代人的幸福。而一代又一代人婚礼的举行和婚礼形式的变化,不正是社会发展变化最根本的体现吗。从这个意义上讲,主角变成剧务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也是对社会、家庭应当承担的责任。
每个人处于本能从主角变成看客时,也许总有些时光飞逝后的失落和感伤。因而,便生出许多言不由衷的话来。比如,在别人面前我就常常感叹自己“老了”其实,此类话语是对时光飞度、事过境迁后某中感伤的遮掩。也许在相隔二十多年后,第一次看到中学时代的伙伴们时,有过叶到初秋的感觉,但在每日清晨清水洗面后的镜子前,你感觉到了自己已时隔春夏的变化吗。说实话,从父亲一生的奋斗精神中,从自己言不由衷的内心里,我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老”
我的初中、高中同学大都比我大两三岁,而且他们大多生活在农村老家。记得大学刚毕业时,参加他们的婚礼是我的一大任务。每次参加他们的婚礼,看到那热闹的场面,看到荡漾在每个人脸上的笑容,看到一对新婚伴侣脸上挂着幸福的羞涩,看着双方老人疲惫的脸上露着安详的微笑(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丝失落),我都会很兴奋地梦想自己举办婚礼时的幸福时刻。当然,哪个幸福的时光在几年后我也经历了。
如今,时隔二十多年像人生的再一次重复、生活剧的再一次重演,我又一次次被邀请参加他们子女的婚礼。然而时隔二十多个春秋,婚礼上的主角已换成又一代人了。当然,我也和他们的父母一样,坐在长辈的席上谨言慎坐,等待着那对主角谦卑的鞠躬,真诚地敬酒,恭敬礼貌的称呼着叔叔。然而,我心中明白他们是场上的主角、明星;而他们的父母和我一样已是这场剧目的看客。
每次参加这样的婚礼,在喜酒的激荡下我依然兴奋。为孩子们的成长兴奋,为我们这代人完成了一项人生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向同学、朋友祝贺!然而,每一次参加完后都会问自己:我老了吗?难道我真的老了吗!尽管有时心里依然荡漾着一涟又一涟的春潮,但在同事朋友间不由自主生出了“我老了”的感慨!久之,也习惯了别人在自己姓的称呼前加上一个“老”字。比方说:嘿!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