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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时节,豫东平原上一片金黄。蓊郁青葱的麦苗经过冬之洗礼,春之浸润,夏之炙烤,凤凰磐涅后变成一片片金灿灿的麦子。风韵迷人,弥漫着一种成熟的味道。布谷鸟的叫声,传递着收获的喜讯。背井离乡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回来啦,准备迎接一场喜悦的麦收。
乡村的田野生机无限,充满希望。俗话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正宜时”到了秋分,人们把籽粒饱满的小麦种子播种到地里,肥沃的土壤,充足的阳光雨露,给种子成长提供了舒适的温床。柔嫩的麦芽探出头来,如小鸟般挨挨挤挤地住在一起。麦子们拔节吐穗、开花灌浆,一切都显得简单而又有条不紊,让人感受着生命的律动和丰收的希望。时而她们舞动春裙,尽显美姿;时而她们熟睡如处子,憨态可掬。她们尽情吮吸大自然的甘露,尽情接受阳光的沐浴,麦子们经历了一次次痛楚而又华丽的蜕变,从青涩一步步走向成熟,露出几多炫耀,终于把颗粒饱满的麦穗捧向人间,给农人们脸上涂抹上掩饰不住的惊喜。
麦随风里熟,梅逐雨中黄。行走在田间小道上,你会看到那一望无际的麦田,金色麦浪随风起舞,汹涌翻滚,前赴后继,那笔直的麦芒如钢铁战士,精神抖擞,气宇昂扬,小心呵护着一颗颗肥胖饱满的麦粒。在这里,你会静听到生命的跳动,你会体验到公平的内涵,麦子们一个个互敬互爱,相互鼓励,相互依偎,共渡风雨。互不妒忌,没有纷争,酣畅淋漓的生长着,与蝴蝶起舞,与昆虫共吟,把爱恋与缠绵升华成丰硕的果实。
不时你会看到身穿破旧但还算干净衣服的老农,点燃一支香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忘情地凝视着自己精耕细种的麦田,仿佛在检阅整齐的队伍,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吸完烟,使劲地用脚踩灭,然后哼着民间小调径真走向麦田,掐下三两颗瓷实饱满的麦穗,在手心中反复揉搓着,然后吹去麦壳,一仰脖将鲜嫩的麦粒倒进嘴里,咀嚼着麦子的味道。那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难有的笑容,盘算着今年的收成,打算着出售后给孩子和妻子购买点衣服。
麦收时节,烈日炎炎,热浪滚滚,但总阻挡不住丰收带来的喜悦,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不时打探着收割机的音迅。昔日吱呀的石磙、弯月的镰刀、高大的麦垛、沉重的架车早已被人们封存在记忆里,换之而来的是轻便的电三轮、一体化的收割机。到了麦收时,人们不动一刀一镰,只要点好地边,随着收割机突突地开过去,便在麦田里杀出一条通道,麦子听话地收在机仓里,减少了人们之前的劳顿之苦。看着机收后倒出的小山丘似的麦子,人们会认真做到颗粒收仓。热闹的田野很快变得空旷起来,农民们会趁着墒情做好秋节的播种,期待着新的希望的到来。
我敬佩麦子,是它维持着人类生命的延续,托起了农人们的美好梦幻。
(作者:刘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