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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要将骆睿智放回去?”
在城堡旁另一栋高科技的独立建筑物中,正在监看城堡内所有监视画面的艾斯,听到冷嵬岳下达将地牢内囚犯放回的命令,一脸错愕。
“没错,放了他。”
旋身落坐沙发,冷嵬岳手端着酒杯,悠闲的摇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可是”
“我看腻了他那张脸,换个人来关。”冷漠目光落在地牢监视画画上的骆睿智身上。
城堡内的地牢,和一般人想像的地牢大不同,一间小密室内有着全日空调,基于卫生条件,还附有一小间卫浴设备。
密室四周都是镜面玻璃,也就是说,牢里的囚犯看不到、听不到外面的世界,整日只能与四面镜中的自己为伍,自闭的人,或许会乐在其中,但一般人关入不到两天,可能就会发疯。
连饭盒都是由佣人按下输送钮,由一楼的密室内,搭乘仅容一个饭盒的“电梯”送到地牢内。
被关入地牢内已十天的骆睿智,先前两天还会发狂似的大吼大叫,但到今日已蜷缩在角落,整个人呈现呆滞状态。
“换人”虽觉囚犯换来换去,难免会有风险,但主人的决策,他们不敢说不。“主人呃,她”
艾斯正要请示冷嵬岳,下一个将关进密室的囚犯是谁,突然监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同时间,冷嵬岳也瞥见监视萤幕上晃进一个人,他放下酒杯,黑眸冷眯起。
“是金小姐。”艾斯给了他正确答案。
交叠的双腿分开,倏地起身,大步走向监视萤幕,确定了画面上的女人,的确是不该步出第三中庭的金晓丹,冷嵬岳低咒一声:“该死的!”
他骂的是自己!
她明显在找寻什么,若他没猜错,她许是看到骆睿智失踪的新闻,冰雪聪明如她,不难猜到是谁抓了骆睿智所以,她想救人?
该死的,如果不是他让她看电视,她不会看到这条新闻,也不会在夜里当鬼祟的独行侠。
“主人,她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艾斯的话一出,冷嵬岳冷着一张脸,和画面上的她赌气似的,瞪着她好半晌,确定她真的迷路走向马厩,转身,他大步离开。
一个倏涌的担心情绪,瞬间压下心头的怒气。
他急于去找她,不是想责骂她乱闯,而是担心她迷糊走进马厩,惊动马儿之余,反被马惊吓到——
偌大的城堡,有些角落地带,入夜后成黑暗一片,金晓丹藉此优势,顺利离开第三中庭,她常看刘嫂往这方向离开,以为一走出来就能看到刘嫂口中“佣人的厨房”未料,她庆幸的黑暗优势,令她陷入一阵迷惑。
原先她打算找到“佣人的厨房”在外头伺机等待,或许能让她等到有人送饭给骆睿智,到时她跟着去,再等适当时机,将人放了。
可,她非但没找到什么厨房,这会儿,连回她住的城堡方向,都分不清了,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空气中,弥漫一股动物的排泄物臭味,她住的地方没这个味道,心知走错方向,当下,她决定往回走。
回头,走了几步,却发现两个亮到刺眼的车头灯,直照着她。
举手遮住直射而来的刺眼光线,车声逼近,引擎声在她身旁嘎然停止。
车头灯不再刺她的眼,但是,当她睁眼定睛一看,一道冷厉的眸光,冷刺进她的眼。
“呃——”金晓丹明显的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
冷嵬岳坐在黑色玛莎拉蒂总裁系列的豪华轿跑车驾驶座上,冷瞥了她一眼,视线缓缓移向被车头灯照得通亮的马厩。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庆幸自己能在她误闯马厩之前赶至,但心头的些许怒气,令他话中带刺。“想洗马,也不用急于一时。”
闻言,往灯照处望去,她才发现前方是一处马厩。
“我”
视线落回他身上,看他的表情,听他说话声音,她想,他一定知道她半夜离巢,出来“散步”的原因。
不想找借口解释,她劈头直问:“是你抓了骆睿智,对吧?”不是质间,她只是想知道是与否。
她连一句辩解都没,就大剌剌的直问,心中赞赏她的坦率之余,某种不悦情绪也同时升起。
下车,他大步走向她,大手抓住葱白柔荑,拉着她,一语不发往马厩走。
牵出一匹黑色高头骏马,他将她抛上马背,继而跃至她身后,熟练的驾驭着马儿,往后山奔去。
金晓丹觉得他太疯狂,没有月光的夜里,夜色暗得连平地的路都看不清,何况是山路,虽然山路并不陡峭,但不时有大树挡路,她真怕马儿一个冲过头,不小心撞树摔倒——
但说也奇怪,这一人一马,仿佛对这夜路熟悉至极,马儿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又该闪大树,而她身后的人,完全信任他的座骑,任它往前直奔,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紧圈着她的腰。
上马时的战战兢兢,甫上山的惊惶,此刻全消弭,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浑身充满自信,一股安全感包围着她。
往前再行一小段路,马儿速度慢了下来,它似乎知道目的地已到——
他下马,再抱她下来,牵着她走进一间房间,当他点亮蜡烛,她才看清楚这是一间木造的小屋,里头,只有一张床,没有客厅和厨房。
如果这只是一个休憩之处,那他一定会在山下用过晚餐才上山来,所以,他常骑马行夜路——难怪方才他们一人一马,奔行途中,一派悠然自得。
只是,他为何带她来此?
“这是”当她转头,看到墙面挂了一幅好大的画,画中,他和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并肩而坐。“她是你的妻子?”
眼前这幅画,令她马上联想到,他常在夜里上山的主因,就是独自在这里怀念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许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他,或者红颜早逝?
定睛细望,画里的女子有一双很温柔的眼和美丽的脸蛋,足以和俊美的他匹配——
水眸半掩,她心头五味杂陈。
她从未想过他是否已娶妻这个问题,一味地认定他是单身一股小小罪恶感在心口泛开,但更多的是羡慕,羡慕画中的女子,能令他如此重视。
若有一天,她离他而去,他也会这般朝朝暮暮缅怀她吗?
或许不会
心口叹息方落,他却一语道出正确答案——
“她是我父亲的妻子。”瞥见她脸上的讶然,他扬唇“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我母亲。”
“你母亲?”眼底浮现的愕然,将方才过多的愁思全打散。
“我的父母亲。”望着那幅画,他眼里流露着骄傲、崇拜和敬仰。
这幅画,他找了近二十名的画师,才顺利完成。
他和父亲的容貌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画师可以依照他的样子去做画,但是他母亲
他身边没有任何一张母亲的照片,母亲的容貌,只能由他口述,可那些蠢蛋画匠,画不出他印象中的母亲,直到找到第二十位画师,他画出了母亲最真实的模样,画师照他的意思再加以修改一番,眼前这幅画,历经一年,方得以完成。
“你和你父亲如此相像?”她有些讶异,他完全是他父亲的翻版。
“就因为像,所以吓到了金永健。”
“我养父?他们认识?”
瞥了她一眼,半晌后,他冷然道:“我的父母亲,在我十岁那年——死了。”
“同一天?”她小声的问。她懂失去亲人的痛,六岁那年,她失去母亲。
闻言,他瞪视着她,黑眸中滚着怨恨。
“我只是猜测,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问。”
“是同一天!”眼底的怨恨之火熊烈狂燃,好似一喷出,就能将整间小木屋吞噬。
“我们在同一艘船上,他们两个死在船舱,我亲眼看见他们的死状,一把刀插在我父亲的胸膛,我母亲躺在旁边,船舱里血淋淋的——而凶手就在船上!”
他两手紧掐着她的肩胛,眼前怒恨缠身的他,像一头凶猛的黑豹,彷若只要一张嘴,就会把她啃得皮骨撕裂——
向来不懂恐惧为何物的她,被他凶狠的表情给震慑住,看到他眼里承受着太沉重的怨,那怨,压得她的心跟着沉甸甸——
“凶手,有两个,一个姓金,一个姓骆,很不幸的是,我们都认识他们,而你,是其中一个凶手养大的。”
压抑着怨恨的冷冽话语窜人她耳膜内,登时,她只觉整个脑袋被瞬间冻僵住,无法思考他的话——
他的话语,太冷冽、太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