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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贝贝放下电话,抬眼见门口没人,慌忙冲出门,朝楼下跑去。远远瞥见毛妮妮在天井边坐着,低头喝着矿泉水,随即跑上前问:“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认识我们的总经理梁仕达吗?”
妮妮见她面善和蔼,没有设防,低声说:“我叫毛妮妮,是梁仕达的同学,又是老乡,特地来找他商量要事,没想到他不在,我真傻,没有预先打个电话或发信息给他,白跑了一趟,好累哟。人要是霉运来了,办什么事都不顺心吶。”
张贝贝连忙说:“你别气馁,我刚才打电话给梁经理了,说不定他马上就回来喽。你晚上先住在我的宿舍,跟我搭铺,既来之则安之,好吗?”
毛妮妮摇摇手说:“麻烦你不好意思,我去外面住旅馆好了,要是他明天没回来,我明天下午就回家好嘞。谢谢你啦。”
张贝贝慌忙扯住她的手说:“你别急,梁经理的性格脾气,我清楚,说不定晚上就赶回来了,要是你二个人合铺睡不着,那我去跟同事睡,让你一个人睡在我的房间里,这样总可以了吧!”
妮妮见她一副诚恳焦急的模样儿,不忍心让她为难,点点头说:“行,就等一个晚上好了。谢谢!”
“那就带你去我的房间休息吧!瞧你累得浑身疲惫不堪,满脸倦容的样子,先带你去吃晚饭,然后就洗澡休息好嘞。”
妮妮慌忙摇摇手说:“时间不到五点钟,怎么好意思去吃饭呢?你管自己忙好嘞,我先去周边溜达一下回来找你,怎么样?”
贝贝不知她跟仕达是什么关系,怕仕达回来后责怪自己,急忙扯住她的手提包说:“姑娘,我带你去大门口吃拉面,然后去我的房间休息,别客气了。我先去办公室回个电话,你等我五分钟就行了。”
妮妮琢磨她会不会给仕达打电话,急忙推脱道:“我还是去旅馆住宿吧,给你添麻烦,仕达回来肯定要数落我一顿的,你管自己忙好嘞。再见!”
张贝贝早已离开了,没听见妮妮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兀自去办公室给仕达打电话。
“喂,梁经理,你好!”“你好!快点说,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找我何事?”
“她叫毛妮妮,说是你的同学,又是老乡,我叫她晚上先住在我的房间里,明天待你回来了再作安排。可是她死活不同意,去住我们的旅馆了。”
“噢,我知道,谢谢你的接待,谢谢!再见!”
梁仕达惊闻妮妮去了自己的单位,立马告别父母,踏上了回单位的旅程。
仕达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到云岭山庄,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他一刻也不想耽搁,停好车随即去找毛妮妮。
他来到总台登记处,查到了毛妮妮住宿的06房间,顾不上夜阑人静,急忙去06房间敲门。
毛妮妮一直没睡,在等梁仕达的到来。当听到第一声敲门声时,妮妮便急不可耐地下床去开门。门外的仕达温和地说:“你可来了,急死我嘞。”
妮妮刚打开门,仕达便张开双臂抱起妮妮朝房内走去。妮妮慌忙推开他的胸膛下地,温柔地问:“吃晚饭了吗?开了一夜的车累得够呛吧!”
仕达兴奋地说:“不累,不累,真的不累。一见到你所有的疲劳都一扫而光喽。你昨天的电话,听得我魂飞魄散的,灵魂都快要出窍嘞。妮妮,你为啥突然说不想活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不是华高灿欺侮你啦?”
妮妮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低头轻声道:“夜深了,你赶紧去洗澡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么?”
梁仕达盯着妮妮,满脸通红地说:“我能睡在你这里吗?有二张床,各就各位,怎么样?”
妮妮杏眼圆睁,瞪着他严肃地说:“不行,你又不是柳下惠,我可不想跳出狼窝又进入虎口,引色入室。请你快回去,明天我来找你好嘞。”
梁仕达涨得脸红脖子粗,鼓起勇气大胆地说:“你已经放我入室了,何不chéngrén之美呢?你想想看,有哪个男人愿意为你来回奔波几百公里的呀?你的一个电话,我就连夜赶回老家去见你,听说你来到了我这里,随即又连夜赶回到单位。我想,你即便爱了高灿几十年,高灿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吧!”
毛妮妮凄然一笑道:“让你辛苦了,可我无以回报,真不好意思哦。你睡在这里会影响我正常休息的,还是先回去吧!我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坐了八个小时的车,已经够累的啦。瞧你也累得直不起腰来了,眼睛都红肿了呢,也许为我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着,还有夜以继日地开车,我不忍心让你这么累,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快回去哟。”
梁仕达瞧她憔悴不堪的模样儿,仿佛老了十岁,心想肯定出了什么大事而非轻描淡写的事儿。急忙说:“要么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这样我回去才能睡得着呀!”
妮妮瞪着他问:“你真的想知道吗?听了以后千万别大发雷霆哟,抑或鄙视我,远离我,或者跟我绝交。我只有你一个好同学了,我好怕说出来后会遭受你的谴责和遗弃,那样我会生不如死的。”
仕达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极其温柔地说:“不会的,无非是你与他的那点事儿哟,我已经习惯与他争风吃醋啦,请你直言不讳吧!说出来也好商量嘛。”
妮妮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说:“仕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将从没跟别人提过的秘密告诉你,但请你不要嫌弃我,离开我。我已经怀上高灿的孩子了,至今七十五天啦。我昨天去医院打胎,可是医院妇产科主任说,不会给怀第一胎的大龄姑娘打胎,以防今后怀不上孩子而找医院的麻烦。可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爱情不在了,要孩子干嘛呀?岂非给自己找痛苦麻烦哟。以后每天看着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无非是拿钢刀刺向自己的心脏啊!我该怎么办呀?你能否在这里的医院帮我找个妇产科医生打胎呀?”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梁仕达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床沿上,紧皱着眉头,直愣愣地瞪着妮妮问:“你俩真的同居了,难道忘情到连最基本的避孕都抛诸九霄云外了吗?我真没料想,你也是个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女子啊!”妮妮瞅着梁仕达鄙夷的神情,痛苦万状地说:“我令你很失望,你打从心底里厌弃我,是吗?也许你不相信,我与他相爱了十几年,可是仅仅一个晚上的亲热,却埋下了痛苦的种子。我恨自己,蔑视自己,恨到想一下子结束生命,一了百了。可是转念想到无辜的父母,兄弟姐妹会因我的离去而悲痛一辈子,我于心不忍。爱情虽然消逝了,但亲情永恒,我要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以及从小一起长大且资助培养了我的手足们。我已经看出来了,从现在开始你瞧不起我了,爱已不复存在啦,对我的所有好感都荡然无存了,对吗?我明明知道男人们都是一副德性的,可我忍不住对你道出了心底的秘密。我埋怨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贞操,竟然鬼使神差地被他的甜言蜜语诱惑了。国庆那一晚,仅仅一晚,居然有了他的血脉,真是不可思议啊!我自己也未曾预料矣!你想骂我,就痛痛快快地骂一顿吧!想与我绝交,也请坦率地说出来,我立马走人,此生不再相见,永不联系,权当我死啦,好吗?那天离开医院,我来到医院附近的东河桥上,爬上铁脚架,想终身一跃,魂归西天的,却被过路的小伙子救下来了。然后,我就给你打了一个不想活的电话。救下我的帅哥,看我心事重重,满脸凄恻忧伤,便在身后盯着我,寸步不离的。我寻死无望,便慢慢吞吞地移步到车站,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你这里。最后对你一个恳求,我仅仅对你道出了此秘密,只要你不说出去,那就只有你我知道了,此生对你别无他求了。若是孩子难以打胎,我只好将他生下来,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将他拉扯大,但绝对不想被高灿和父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计划寻找一座适合我生存的寺院庙宇,父子相依为命之终老,此生绝不言嫁,更不会回到红尘遭罪。”
梁仕达两手挽住妮妮的肩头,面对面地注视着她说:“你别再说傻话了,勇敢地面对现实,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要相信高灿是爱你的,不要对他妄加猜测,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高灿的心中唯有你,你不要身在爱情中却不珍惜情。我明天就送你回去,找高灿说明真相,赶紧挑个黄道吉日完婚。已经二个多月了,别再拖下去啦。”
妮妮睁大眼睛,抹了一把泪,盯着仕达哽咽道:“你在心里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从心底里鄙夷我,歧视我,后悔等了我十几年,不想再见到我,恨不能立马将我送到高灿的身边去,是吗?只要你一句真心话,我自会立刻从你眼前消失,不会令你难堪的,不会让你送我回去的。梁仕达同学。”
仕达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闷声不响地站起来,踱步到窗前,仰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星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