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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去的安锦舒完全不知她与顾卿辰已经被木蓉蓉算计了,她坐在马车上扔了颗葡萄进口有些愤然道:“这区区一个丫鬟都敢如此猖狂,看来这安阳郡主私下里也不好相与,我看那游湖就拒了吧,指不定对方想整什么幺蛾子。”
“端亲王府的帖子可不是那么好拒的。”顾卿辰开口冷声道。
“又不是端亲王亲自下的帖子,有何拒不得。”安锦舒却丝毫不怕,可随即想到什么有些惋惜:“可惜我昨日送去的宝贝,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梁子怕是彻底结下了。”
顾卿辰瞧她有些闷闷不乐没有说话,沉默一下才道:“纵使是端亲王也拒得。”
他此话一出安锦舒笑了,若是搁在以后他说这话安锦舒还能信他有这本事,可现在嘛她全当顾卿辰在安慰自己,俯身把桌上果盘拿过来:“不想那些糟心事了吃点水果这凤梨可甜了。”
顾卿辰伸手拿过凤梨,却没有吃,他望着马车外满眼幽深,端亲王府,秋后蚂蚱罢了。
扬州城上好的酒楼为江春楼,而所有男人最爱之处乃是醉春风,一个灯火辉煌夜夜笙歌之处,一个叫所有男人进去便不愿意离去的销金窟。
里边有身段上等的美人,有扬州城最好的歌姬舞姬,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佳肴,还有赌不完的银子,乃是男人趋之若鹜的人间仙境。
贺元忠与安锦然匆匆分别后便立马赶往了醉春风,可他并非是去醉春风潇洒的,他神情有些急不可耐走密道直入醉春风阁楼之上。
一上阁楼阁便是无边死寂,此处完全隔绝了楼下的风月奢靡,如幽深的黑潭任何东西投进去都激不起一点动静。
他轻车熟路走至一门前,敲响了房门,门从里边打开时他已是迫不及待问道:“消息可准确,确认人就在巫山。”
里边白衣男子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一把把他拉进了屋中,关上了门。
“那么大声做什么,此处也并非真正安全,小心隔墙有耳。”
“哪里来的消息,可信否。”贺元忠目光逼人迫切追问。
白衣男子点点头:“可信,乃我私家暗卫传来的消息,那人确实在巫山显露过身影,他腰间挂了皇室信物,错不了。”
贺元忠一拍掌心,眉目紧锁在屋中来回踱步:“我曾在巫山那么长时日都无动静,为何我一走便传出来了消息,这里边恐有诈,我需要见你那暗卫亲自盘问。”
白衣男子自是了解他的脾性,早知晓他会有此一说,遂今日特意把通报之人带上了,这会贺元忠说要见他,他只拍了拍掌,一个人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屏风后的男子矮如侏儒,粗眉大眼塌方鼻梁,样貌丑陋无任何可取之处,贺元忠见此微微蹙眉,怀疑的看向白衣男子。
如此模样的一个人怎么当暗卫?
“此人是练了特殊功法这才成了如此模样,丑是丑了些但身手了得,你莫要小瞧于他。”白衣男子解释。
贺元忠这才稍稍散去猜疑,上前盘问于他:“刚才你家主子的话你也听见了,我问你,你在何处见到的那人,他衣着样貌年纪可有看清,那信物长什么模样,你可有确认过,对方最后去了哪里。”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那侏儒男人却丝毫不慌,他抱拳嘿嘿一笑信口拈来道:“巫山丰登米庄,对方约莫十四年纪,生凤眼星目潘安之貌,着布衣穿草鞋做贫民打扮,腰间信物只三指宽,通体黝黑篆刻麒麟之纹印,小人特靠近辨认过,的确为皇室纹印,对方买了米后回到了巫山上一个院子里,院中还有两个老者,似是一家三口。”
见他回答的这般顺畅贺元忠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目光如炬审视着他:“时隔多日,你为何还记得这般清楚。”
他目如饿狼,危险阴冷,那侏儒终是露出了点恐惧之色小心回道:“小人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且小人按主子命令四处寻人,若没点特殊本事如何能得主子信赖,担此重任。”
贺元忠瞧他面有惧色且所述之言皆条理清晰心头最后一丝疑窦也散了去,终归是自己人的暗卫,他信得过,且不论他所言真假,巫山他都必须去,宁杀错不放过,绝不能叫那人活着回到京都。
“我今夜就出城赶往巫山,白兄你的暗卫皆调配于我。”贺元忠朝那白衣男子朗声道。
白衣男子点点头赞同他:“此事确实拖不得了,此次前往巫山不论那人是与否,你都不能留活口,可明白。”
“我自是知晓。”贺元忠咬牙,扶案之掌青筋毕露:“那老不死的这么多年都不死心,千方百计寻那孽种,若非母妃大意,怎能叫他逃了,如今父皇登基大权在握,丝毫不顾母妃之感受竟大肆寻找那孽种,我定要先他一步,把那孽种斩杀于剑下,叫他也尝尝我母妃的痛不欲生。”
白衣男子瞧着他那恨意滔天的狠毒模样勾唇一笑,拍上他的肩膀轻声道:“我自是相信你的,以你的谋略绝对会成为最厉害的君主,你放手去吧,你要知晓,不论如何我白家永远支持你。”
贺元忠感激看了眼那白衣男子,重重点了点头,待贺元忠走后他执笔写出一封密信经由特殊手法处理了才叫人递了出去。
这天下顾家坐的时间太长了,纵使是要易主,也绝不会再是顾家人。
经由这三皇子的手除掉那最大的隐患,接下来的几位皇子便不足为惧。
白衣男子起身推开身后轩窗,入耳一片乐器觥筹之声,俯身望去,异域舞姬正在台上翩翩起舞,轻纱薄锦若隐若现间可见诱人春色。
四周男子无不面露痴迷,心神荡漾,白衣男子冷笑一声拿起手边烈酒仰头灌下,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快了,很快这天下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这美人,这美酒皆是我的!”
“痴人说梦。”
隔壁屋子内一头戴斗笠者正隐在暗中讥笑这旁边人的狂妄自大,他如鬼魅出现于暗中,消失于窗幔晃动间,直到他消失,那白衣男子还在喝着烈酒放着豪言壮语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