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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08年,魏主的亲弟弟元愉因妻子是于皇后的妹妹,多次受到高肇的打击和压制,心怀不满。他借故离开京城,先是起兵抗拒朝庭,声讨高肇。后来势力渐大,便自立为皇。魏主虽然念及兄弟之情,无奈国家分崩,只得调动重兵,派大将李平带兵前去镇压。李平临行时,魏主一再告诫他:“不可伤及元愉,只把他带回京城即可。”
李平很善于用兵,很快的时间就将元愉的兵马击溃,并活捉了元愉。魏主得知朝庭大军胜利之后,怕下面兵将害了元愉,先后两次紧急颁诏,并派出专人前往战地。明令下旨说要保住元愉的性命,还派出皇宫武官去亲自护送元愉回京城,李平也亲自押送着元愉回京。
可是,高肇却亲自带着军队在李平回师的中途,要把元愉截下。李平想要分辨,却因自己没有皇上的圣喻,无法拒绝高肇。而高肇口口声声说是代表皇上,前来为朝朝庭执行公务。李平被逼无法,只好把元愉交给高肇。高肇得到元愉之后,便趁着两个皇宫武官和李平说话的机会,指使手下刺客将元愉暗杀在囚车里。
魏主听到信息以后,心中十分不忍,深深地掉了几滴眼泪。后来,听元愉的妻子说:“元愉明知高肇不能让他活着进京,并且自己也确实无法活着来见皇上,所以自己心甘情愿地死了。”也就不再追问这事,李平的功劳也不管了。对这样的大事,最后只是个不了了之。
老臣元勰一直是高肇和高皇后的心头之患,高家叔姪两人宫里。宫外,内外勾结,编制谎言,网罗罪状,一心要扳倒太师元勰。
高皇后对皇上说:“皇上立皇后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有皇帝没有皇后的?老太师怎么还希望皇上不立皇后呢?再说,皇上连有没有皇后的事他都要管,这是把皇上放在何处了?我当不当皇后没关系,天下的皇上怎能没有老婆?这样君不君,臣不臣的,国家还能长久吗?”
魏主说:“这些事情,朕心中自然有数。”
高皇后不依不饶地说:“皇上只知元勰是前朝老臣,并不知道他与元愉相互勾结,图谋皇位的事。”
魏主说:“不曾听说。”
高皇后说:“此事宫中尽人皆知,只瞒着皇上一人。”
恰巧此时胡充华进殿给皇上送文扎,魏主便顺口问她:“你可曾听说太师与元愉勾结谋反之事?”
胡充华忙跪地禀报说:“奴卑整日在宫中,实在不知外面官场之事。”
躺在魏主怀中的高皇后猛地跳了起来,向着胡充华大声吼道:“你胡说,还不快点滚出去!”
吓得胡充华急忙退着出了宫殿。
终于有一天,皇上去宫外面游玩,估计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宫。高肇感到是他们行事的最好机会,急忙进宫来找高皇后商量。高皇后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迫不及待地向太监总管刘腾发布命令说:“立即传旨,就说皇上传元勰进宫。”
正在外厅办公的胡充华得知这个情况,明知其中没有好事,但又不能出宫去说明事委。便找借口说到太极殿提文件离开高皇后,在太极殿前找到四王爷元怿说:“高皇后下令,让太师即刻进宫,妾怕其中有些不妥之事,特来找王爷报知。请王爷快速定夺,早拿主意,报知老太师。”
元怿说:“我自知轻重,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刘腾不知事中原委,竟自出宫传达高氏的命令,让太师进宫,然后回复高皇后和高肇不提。
这边,元怿急忙出宫去元勰府上,元勰已经接到宫中信报,准备进宫。元怿忙对元勰说:“老太师且慢,今日之事多有蹊跷,还是不进宫为好。”
元勰也说:“老夫也知这道圣谕未必是真,然老夫坐直行正,天理昭昭,其奈我何?”
元怿说:“不然,今日皇上是出京游玩,临走之前我在身边。皇上并没有任何圣谕,怎么这一功夫就生出个圣旨来?依侄儿之见,定无好事。就连宫中胡充华尚以为其中不妥,报我早作打算,所以太师决不可进宫。”
元勰说:“我不进宫,他们会认为我怕他们,还会诬我欺侮皇上,再找机会坑陷我。看这光景,我是早晚躲不过这一劫的。莫若今天过去和他们较量一番,让他们知道老朽并非粪土,今后也好收敛一些。”
元怿说:“实在要去,也要带些人才好。”
元勰说:“万万不可,那样,反会被他们抓住把柄,说我带兵进宫不反即乱,倒成全了他们的口实。”
元怿百劝无效,又帮他不上,急得如浇油一般,突然他灵机一动,飞身上马出城去找皇兄。可是,这边的老太师已经起程进宫了。
元勰来到太极殿,想坐在那里等候,突见张晋带领两个太监从远处跑来说:“哎呀,老太师,皇上在宣徽殿等你好半天了,还不快快晋见?”不容分说,三个人拉起老人家就跑。把个老太师拽得喘不过气来,硬是连拖带拉地把元勰推进了一个无人办公,无人进的偏殿。
正在老人家喘息之机,高肇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对着元勰突然大喝一声说:“大胆反贼,还不束手就禽?”
没等元勰说话,早有几个武士冲上来把元勰按在地上,向他的嘴里灌鸩酒。可怜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自以为进入皇家殿堂能有言论可辩,岂不知进来之后连口气尚未喘均匀,就已经一命归天去了,哪里还有让他说话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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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皇上和元怿回来的时候,宫中已经一切如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魏主找来高肇问:“老太师可曾来过?”
高肇答说:“来过,他带着宝剑直冲内宫,声言要杀死皇后,为元愉报仇,并说还不如把大魏山河送给南朝。”
魏主又问:“他现在哪里?”
这时,高皇后披头散发地扑进皇上怀里,边哭边说:“皇上救命,元勰要杀我。被宫人张晋等拦住后,他看图谋不得,自己掏出鸩酒自尽了,真是死有余辜。”
张晋等人立即纷纷上前跪禀说:“老太师穷凶极恶,要不是奴才等拼死相救,皇后娘娘恐怕早已不测了。”
魏主听后连连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皇后还在哭闹耍娇,高肇却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折说:“皇上,这是元勰勾结元愉造反叛乱,阴谋篡国的罪证。”
魏主看了一眼说:“你先收好吧。”然后回头对站在一旁的四弟元怿说:“不管怎么说,老太师终归是咱们的叔辈,罪行暂且不去论他,还是厚葬为好。”
听皇上这么一说,元怿才忍不住地流出眼泪,咽噎着出宫去了。
噩耗传出,太师府中一片悲哀。七天过后出殡发丧,朝庭官员多有怕事不敢靠前者。行路百姓不管那么多,人们蜂拥护灵,个个号陶大哭,整个洛阳城几乎变成了哭城。随后全国上下许多百姓家中。门上挂起了灵幡,纷纷纪念元勰,就连南朝的一些官民也都为元勰哀痛。
年底,高皇后真的生了一个小皇子。可惜,小孩子出生就有病,不吃不喝,只几天功夫就夭折了。高皇后刚要炫耀,却弄了个空喜欢,如一盆冰水浇在了火炭上。可她自认为年轻貌美,还有再生皇子的机会,所以也不过分哀伤。唯一挂在心上的是,有没有宫中嫔御们趁她生养的机会和皇上偷情。她总是让张晋到宫中各处监视女眷们,并威胁她们不要自找苦吃。
胡充华见宫中美女众多,却无一人为皇上生一个皇子,心中虽有不平却也为皇帝担着些心思。她十分明白,如果这样下去,皇家有可能要在别人家选太子了。同时,她也明白,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最好机会。她决心不再躲避,是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宫女冯赢也常对她说:“高后心肠歹毒,总有报应。害人子者,己子难留。宫中女人唯你能有机会博得一个出身,决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裹足不前了。”
也许真的是上天有意,偏在这时发生了一起让胡充华为高皇后立功的事。那天傍晚,皇上告诉高皇后今晚在太极殿议论淮河大水的事,不能回来和她过夜。高皇后便让胡充华来陪着她在宫中闲谈。
还没到午夜,胡充华忽听房上有人走动之声,她忙把宫灯一一吹灭,示意高皇后不要乱动,自己便摄出门外,飞身上房察看情况。忽听房下有轻轻的门响声音,又忙窜下地来,飞身进殿。只见一个蒙面黑影飞快地向高皇后扑去,吓得高皇后嗥叫起来。胡充华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那人的前面。在黑暗中两人打斗起来,高皇后趁机屁滚尿流地爬走了。打着打着,胡充华发现那人是个女子,不觉手下留些情面。可那女子却不依不饶,只要能躲开胡充华的拳脚,便直奔高皇后杀去。那高皇后吓得滚过来爬过去,只恨爹妈生得她身子太大了,要不然躲进耗子洞里才安全。那女人终究不是胡充华的对手,打到后来,已是只有喘息的机会了。胡充华见高皇后已经逃远,就小声地对那人说:“还不快走,非要死在这里吗?”
那女人却说:“卖身的奴才,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胡充华又说:“一会人来多时,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何苦为这杀人的事情献身?快快走吧。”
谁知那蒙面女人不管这些,更不容胡充华劝说,一味地拼死相搏;纠缠着胡充华不放,像是要以她代替高皇后,不杀死她心不干一样。胡充华欲罢不能,欲杀不忍,两人的打斗终于引来众多宫廷武士把那女人团团围住。就在那女人要举刀自尽的时候,胡充华飞身上前用剑尖挑去她手上的刀,武士们一拥而上把她擒住。
魏主得信之后也赶到这边,才发现这个女子正是已故的于皇后四个女护卫之一。高皇后气得令人把她吊起来拷打,让她召出谁是主谋。那女子除了骂高皇后是杀人贼之外,什么也不说,最后被打得遍体鳞伤,便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高皇后令武士拿匕首来,对武士说:“用刀把她的嘴撬开,看她说不说。”
就在武士用匕首撬女子的牙时,那女子猛地向前一挺,那匕首趁势插进了女子的咽喉。好一个壮烈女子,就这样死在众人面前。胡充华看着她那悲惨地结局,心中升起无限的惆怅,她后悔自己不该和那年轻女子打斗。
高皇后被那场惊吓得了好长时间的大病,她那里也不敢去,躲在嘉福殿养病。经常让胡充华也跟着在嘉福殿陪她。宫中事务全都放给了胡充华管理,时间不长,胡充华就把宫中管理得井井有条。高皇后自此更加看重了胡充华,也是在这以后,她曾向胡充华哭诉说:“现在宫中嫔御个个恨我,把所有坏事都说是我做的,好点的人也都在看我的笑话,只有你才是真的忠实于我。”
公元509年4月,武川等地闹春荒,饿死很多人。一日,魏主正坐在内宫宣光殿的门前愁眉不展。偏逢胡充华来到宫中从这里经过,见皇上独自一人闷坐,便上前奏禀:“武川春荒可能是大灾的先兆,今年天旱,各地青黄不接,应及早用官中府库积存赈济灾民,保正农墒不误天时,也可免除民心紊乱。”
魏主觉得很对,又见旁边没有人,便拉起胡充华的手说:“你真是个有远见的女子,你若有总在朕的身旁就好了。”
胡充华答说:“奴卑这不是一直在皇上的身旁吗?”
魏主说:“你说的事,朕要令人立即去办,以后你要经常地这样提醒朕。”
从四月赈灾,到五月才有所缓解,魏主又按胡充华的建议:减少宫庭开支,撤消虚华用度,禁止民间屠宰耕牛和牲畜,鼓励百姓安心生产。这些事的社会效果都很好,魏主心中也觉得宽慰。
这天,魏主在华林园的都亭中设下桌案和笔砚,令人把胡充华召来坐在自己的身边。让她置笔,以皇上的名义,发布了大赦全国罪犯的诏令。全国在押人犯除死罪者以外,各减徒刑一个等级。
办完这些事后,魏主心里高兴。沾沾自喜之余见高后没在身边,只有帮他撰写诏书的胡充华一人在场。便将胡充华一把抱在自己怀中,结结实实的亲了好一阵,又连抱带拥地把胡充华带入园旁的宣光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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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久慕胡氏美貌,只碍着高后看管太严,一直不能得手,早恨得牙痒痒的。胡氏进宫多年,先是服丧,后又被幽禁,感情一直长期自我控制,至今未经人事。现在两人都是心中十分有意好久的,可算是终于得了这个机会。双方自然是干柴烈火,越依越紧,四目相视,难以控制,急急上床,拥抱在一起。
魏主把胡充华紧紧搂着,犹恐再遭朝思暮想的美人拒绝。对她软绵绵地说:“今日召卿,实为想念日久。朕这一国之主早就有心于卿身,只恨平常时日还要做个样子,今天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可否让朕满意?”
胡充华喘息着说:“皇恩浩荡,尚未实得,今日相召,是妾幸运。”
魏主一边摸索着她光洁的玉体,一边说:“多次有心,无奈天意不从。”
被搂得紧紧的胡充华挣扎着说:“承蒙龙恩雨露,现在也不迟。”
魏主早以忍耐不住,忙替胡充华宽衣解带,胡氏已经骨软肉松,随意摆布了。不一刻,这嫩嫩的女人便被剥了个精赤条条。魏主又三下五除二地甩掉龙袍兖服,双双搂在一起,互相融化给对方了。
魏主治国软弱,床上却是好手,尤其见胡充华玉肤嫩肌,肉感诱人,比起高后更多一层韵味。胡充华头脑灵慧,虽未经云雨,却也颇晓要领,再说这人间正道,不学自通,更兼倾情注入,尚未入巷已是下体流连,混身酥麻。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更惹得魏主急火攻心,硬邦邦地入得宫来,便有处子殷红沥沥下染。胡充华但觉疼痛,又不敢皱眉表现,由不得轻声呻吟,更撩拨得魏主烈火熊熊,青光无限。一会功夫,胡充华的快感超过隐痛,两人同入云霄之乡。——推交阵阵,喘息声声,风流过去,胡充华还在余味悠长,紧紧绞绕着皇上不肯放手,魏主却早已呼呼地睡入了梦境。
从此,魏主让胡充华住进宣光殿,并派冯嬴作宣光殿主事。胡充华还是日日维持着高皇后,料理着宫中的事务。待高皇后知道胡充华得幸时,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后日,高皇后召胡充华到中宫,对她说:“皇上日理万机,不可用女色勾引,况龙体珍重,国事烦忧,莫有罪于天下。”
胡充华明知是对她的限制,也只好喏喏而退。又一日,魏主突然降临宣光殿,正要搂抱起跪在地上迎接他的胡充华,却见门口闪过张晋身影。
胡充华忙对魏主说:“皇上辛苦,妾不能贪一时之欢,而让龙体受累,后宫粉黛无数,皆人间艳女,重情重义,忠心不二,妾也不能看这么多人垂泪,而独揽皇恩。”
高皇后闻之,也不得不赞扬:“胡氏乃仁义之女。”从此对胡充华更加另眼相看,但仍然时常派人监视,察看动静。她一边自己用美色勾引皇上,一边用威胁的手段严禁胡充华及其她的宫女们与皇上过夜。
这人间的事情说来也怪,男女间的事虽说是那么奥密,那么见不得人,可人们对这样的事怎么就有那么大引头?胡充华自从第一次与皇上沾了床褥之欢,怎么也忘不了那种人间的快乐,那种感觉简直就比上天堂还好受。她每天都盼望皇上来宣光殿,好把自己的那个一切都奉献给皇上。她要让皇上知道自己比别的一切女人都好,要为皇上生一个举世无双的小皇子,让皇上后继有人。
可是,张晋却总是不离宣光殿的大门,后来干脆来对胡充华说:“高皇后懿旨,让奴才进宣光殿持候贵人。”
胡充华明知是来看管她的,但又没有办法推辞。
偏在这时,宫墙外面的大事屡屡发生,皇上整日的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宣光殿来得少,就是嘉福殿也去得极少。真是愁坏了胡充华,恨死了高皇后。
边报传来,郢州司马彭珍等人叛变投梁后,反倒带梁兵北袭魏国,至使北魏丧失了郢。豫二州大片领土。魏主奥恼异常,每日与大臣商讨征战军机,虽然每日里皇上身边文武百官无数,说客能人不少,可真到紧要关头,这些人一个也用不上。皇上和满朝文武大臣翻过来调过去地琢磨能带兵出征的人选,始终不能满意。只好重新启用中山王元英,让他率领大军增援边关。
这倒也是朝庭用人的惯例,当高官的和得好处的人哪能去出力?更不用说去边庭那危险的地方。那些出力的人。围着转的人,才只配出兵打仗送死;他们要是不出力还不对呢,事情办好了不一定有功,办不好还有罪;还要由不出力的人把他们治得家破人亡,以警他人。这就是天理所说,吃肉的虎和吃草的牛不能一样对待。
婴城战事迫在眉捷,太守辛祥和高肇门人剌史娄悦两人意见不和。辛祥主战,欲以现有兵力与梁军决战。娄悦主守,欲等待中山王元英兵到,让元英与梁军打仗。后来辛祥自己率领队伍用计谋把梁军打败,收复了义阳城。娄悦见辛祥大功告成,唯独自己没有滴水功劳,立即派人给高肇送去一封密信。后来,高肇把前方战报压下来,淹没辛祥战功不表,只报娄悦领兵守城待元英兵到,收复了义阳城。
魏主见战事已平,便匆匆奔往后宫宣光殿,不想刚到凝闲堂便被高皇后截住,又是耍娇,又是亲近,直把魏主拖进嘉福殿享受去了。后来,高贵嫔又常召胡充华到太极殿等皇上办公处招引魏主,待魏主自侍不住时,便急忙支开胡氏,自己冲上去当靶子。胡充华只好与皇上眉目传情,画饼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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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那一次宠幸,胡充华竟然龙种生根,开花结果,怀上了胎孕。
高皇后此时反倒显得宽宏大量,把张晋找到嘉福殿说:“你从今天开始要保证胡氏与孩子的安全,如有闪失,我扒了你的皮。”
张晋自恃聪明,献媚地说:“奴才明白娘娘的懿旨,必让胡氏安安全全地生下孩子,若要生男,胡氏必死。若要生女,则她有负圣恩,除名逐出宫去。总之只要胡氏生育,从此皇宫再无胡氏。”
高后骂到:“奴才贫嘴。”
张晋叩头领旨,笑嘻嘻地回了宣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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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北魏有个传统,除皇后外,凡后宫所生皇子立为太子者,其生母赐死。就为这一条,很多宫人害怕生男孩。魏主现在没有皇子,胡充华若生男孩,必立为太子。若胡充华将来生的孩子立为太子,她必死无疑,这是明摆着的事,尽人皆知。
宫中李婕妤本是重臣李崇之女,因特别有才,被招入宫中,曾与胡充华一起在后宫整理文件。她找到胡充华说:“你我曾同室办公,皇家规矩都是知晓的,为什么不为自己着想,而把自己弄到这样没有后果的境地?”
胡充华说:“皇家后裔靠着我们这些人,如果我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置皇上和天下人于何处?”
贺婕妤和奚嫔也很同情胡充华,素知胡充华历来为人善良正直,宁可牺牲自己,不做人耻之事。两人决定向胡充华陈明利害,让她自己躲开这样明摆着的灾难,便相约来到宣光殿劝她说:“以你我身份,现在不如不孕,不孕虽然难活,却可以活。有孕者有幸,有光彩,却可能活不了,因为可能生下太子。”
胡充华说:“作为女人,既入宫中,岂能不为皇家生育?”
奚嫔说:“不是不育,是现在不能生育,待到太子已立,再育不迟。”
胡充华说:“夫人之言不无道理,你们对我的一片好心,妾在心中感激。只是怎能怕自己一个人身死,而令皇家不出嫡亲皇子,贻误宗祠呢?”
贺婕妤又劝:“人生宝贵,谁不惜命?”
胡充华慨然道:“子为储君,母被赐死,这原是特别苛条,但我不能为了贪生,而辜负了皇上圣恩。如果生子,宁死不怨。”
两人苦劝无果,惋惜而退。
冯赢也曾多次说:“宫中险恶,本来就不易生存,更不要把自己往死路推上。”
胡充华始终不听她们的劝告,言称对以后的生死已有精神准备。
几日之后,李婕妤与奚嫔偷偷地拿着堕胎藥来看望胡充华说:“以你的仁德,必定能得到众人的保护,我们平日关系较好,更不愿亲眼看到你为了这样的事而去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你不遭遇险事,还是请你用这些藥把胎堕掉吧,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事情。”
胡充华说:“我从心里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但我的主意已定。为了皇上的恩情,也为了今后不再有其他嫔御为立太子而死,我一定要留着这个孩子。”
她说完话,也不再理会李婕妤和奚嫔如何,躺回到自己的床幔之中轻轻地扶摸着自己的腹部,暗暗祈祷。奚嫔自感没趣,拉着李婕妤起身要出门离去。
胡充华忙起来送她们说:“请你们对我的举止给予原谅,是因为我自己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奚嫔说:“你不用解释这些,你现在的这个地步,是谁都会理解的。”
到了夜深人静时,胡充华令冯赢在庭院之中摆起香案,她自己一人由冯赢相陪,跪在案旁对着苍天祷告说:“苍天在上,神佛保佑我。一愿生下男儿,排行居长,立为太子,就是自己一人身死,亦在所不辞;二愿皇上福寿无疆,民富国强,文武百官保国安边,天朝魏国永立中华;三愿宫中盛世祥瑞,今后不再有嫔妃为立太子而身亡。”
众人,见她如此坚定,都替她担心,也有人暗中为她祈祷。胡充华自己反是安心度日,说笑依然。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内心之苦向谁述说呢?
魏主因无子嗣,特别地崇信佛。道。神仙,总是对他们顶礼膜拜,盼望佛祖赐予皇子。见胡充华身孕日显,十分高兴,吩咐宫中内外一律以胡充华的需要为主,不得有丝毫差错。那种劲头,真的是胡充华要冰上开花,皇上也一定令人去裁的。在这期间,胡充华也算是皇宫中最重要的人物了。
高皇后妒忌得要死,心中却也暗暗祷告,但愿胡充华生下皇子,也好除掉这个眼中钉子。她表面上缝人便说:“为皇室着想,希望胡充华生个皇子,皇室有幸,国家有幸。”她对高肇却说:“胡氏不过如昙花一现而已,她仅仅是个为皇室生孩子的活物罢了。”
高肇对她说:“一旦她生下皇子,你立即过去把皇子抱到自己宫中,认作自己的皇子。皇上将会对你十分满意,让你这个皇后主管皇子的一切。那时候,胡充华和其他任何人都将是你手中任意安排的活物了,何虑她的死活不能安排?”
高皇后听完笑得嘴都合不上,从此每天静待胡氏生子,就等着看那一幕她最希望看到的“好戏。”
皇上整天为不知是男女的“皇子”安排一切,还于十一月份,胡充华怀孕六个月时,亲自在式乾殿宣讲佛法维摩洁经,祈祷胡充华能生个皇子,也使皇室后继有人,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永平三年(公元510年)三月十四日,在宣光殿,胡充华没有辜负皇上和众人的希望,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心愿,真的生下一个小皇子。
这个小东西一生下来时,是那么召人喜欢,白净的小脸透着红润,呀呀的哭声给皇宫带来了无限的欢腾。无邪的小生灵就是这么天真地来到这个他未知的世界上,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将会被推向何处?他自己知不知道?不管怎么问,他是不可能回答的。
可朝庭却早山呼得“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声如海浪般响。举朝欢庆得皇宫巅倒,皇上和众官皆醉得一塌糊涂,尤其忙坏了那些歌功颂德的文人墨客,乐坏了高皇后和她的家族。为了北魏国家的荣誉,朝庭几经严肃地商确,终于为这个小龙子起名为元翊。“翊”字的意思是如天龙傲翔于高空,足见皇帝和满朝文武们对小皇子的重大期望。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去想小龙子的妈妈,更没有人去想小龙子妈妈未来的生死。对胡充华来讲,产下皇子的喜悦是那么兴奋,可又只是那么暂短。来给她贺喜的嫔御们也都带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心里,对她是用一种让人即喜又忧的语言来祝贺她的。他们全都知道,在皇家和国家庆幸皇子问世之后,必将是立皇子为太子的盛事,那将是胡充华生死的关键时候,是胡充华真正的期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