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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扬为他和真由在仙台选择的居所,位于一个宁静而又平和的生活地区。
虽然冬天还剩下一个小尾巴,但四周围却已经被大片大片自然和谐的绿色包围着。而且最棒的是,这里还有着一个虽然不大却非常美丽的湖泊。即使在严冬,这里的湖畔仍有着迷人的景致。
在这里生活了近二个半月的季枫几乎每一天都会带着穿得足够暖的真由到这个湖泊边散步,让真由多感受一下自然的美丽景色。
“真由,那边松树上有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你看见了吗?”
季枫轻轻地在真由耳边告诉他自己的发现,虽然真由那双美丽的紫褐色眼随仍是直直地望向前方,什么也看不到,但季枫感觉得出来,湖畔美丽的景色似乎多少对他有着一点吸引力。
“这里的湖水好象开始渐渐地变绿了,大概是春天要到了吧。”季枫牵着真由的双手,带着他慢慢地走到湖边。
“如果春天来了的话,这些在冬天里枯掉的美丽野花和色彩艳丽的水生植物就会重新发芽、成长,然后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就会重新展现它们漂亮的色彩。”
真由的目光无意识地慢慢移动着,或许这并不是因为听见了季枫的描述,而是一种对美的直觉在引导着他试电看清”些什么。季枫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心里不自觉地涌现出一阵喜悦。
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会到现在能够机械地吃饭、走路真由虽然进步得非常缓慢,但他却丝毫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引导着爱人的记忆。
“真由,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季枫细心地握住他已经开始有点冰凉的双手“我们回去了好吗?在外面待得太久的话会感冒的。”
真由当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怔怔地让季枫牵着他的手,慢慢地朝他们的家走去。快到家门口时,季枫的视域里蓦的闯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爸、妈,你们怎么会来的?”
“站在外面会感冒的,进去再说吧。”
“啊!好。”季枫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看着父母走进客厅,季枫轻轻地牵着真由的手,等他走进门后让他坐在置有软垫的椅子上,细心地帮他脱掉鞋子,换上暖和的棉拖鞋。
做完这一切,季枫又握住真由的手,专注地引他走上玄关,来到客厅,并小心地让真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最后在他的膝上盖上一条轻暖的毛毯。
季母和季父将儿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对真由并不熟悉,但从儿子那么用心地照顾他来看,他们就清楚地明白了这个孩子对他的重要性。
“他就是真由啊”季母仔细地凝视着儿子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男子“真是个令人疼惜的孩子。”
“你们已经知道了?”季枫将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矮几上。有点讶异地望着一脸了然的父母。
“我和你妈是在一月底才回家,一进家门就听你姊姊和姊夫说,你在十一月带着真由回来过,本来是想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只可惜那时候你妈跟我都在加州,而你姊姊和姊夫又临时有工作要赶往欧洲,所以我们都没有看到我们家的新成员是什么模样。
懊悔之余,你妈就跟我商量什么时候到日本来看看你们。当我们前天到达车示你们工作的公司时,你的老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并且还让公司的车把我们送到仙台。”
季父把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
季枫将杯子里的热茶吹得微微凉一些后,小心翼翼地送到真由嘴边,让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然后又细心地帮他擦了擦嘴角。
“这件事的确全都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只求能好好地照顾真由,让他慢慢好起来。”
“你以为你爸和我专程跑来是干嘛的?”季母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既然真由已经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当然也就有资格享受和你一样的待遇。”
“妈,你的意思是”季枫睁大眼睛。
“没错,我和你爸决定要留在这里照顾真由!”像是不满于儿子的迟钝,季母速速地接过季枫的话尾“本来你姊姊和你姊夫也要过来的,但不巧他们夫妻俩又被公司抓去奴役了,一时半会儿又来不成了。”
“现在你白天可以专心地去赚钱养活真由,不用每隔两个小时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陪他十分钟,而我们就负责帮你细心地照顾好他,不会让真由有一点点损伤,你看怎么样?”
季父替妻子补充道。
“也好。”季枫想了想后点点头“不过,爸妈,你们千万不要勉强真由做任何事,只要他有一点点不愿意,你们就要立刻放弃努力好吗?”
“我们已经听锐扬说过真由的病情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白天的时候你就放心地把真由交给我们吧!”季母微笑着安慰紧张的儿子。
“对了,还有记得不要让真由的手腕上的两条伤痕碰到水。不管是冷水还是热水,不然的话,他会痛。”季枫又想到了重要的一点,连忙告知父母亲。
“咦?真由的伤还没有好?”季母有些疑惑不解。
季枫的眼神黯然失色“我原来以为应该完全好了,可是有一次我在帮他洗手的时候不小心让水沾了上去,结果那一瞬间,真由的脸上好象闪过很痛苦的表情。从此以后,我就特别注意不让水碰到真由手腕上的伤痕。”
“明白了。”季母认真地点了点头
“锐扬他们每个星期二的上午都会过来这里看真由。如果你们在那天看到时不必太惊讶。”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季母笑谜谜地看着儿子。“你是不是已经把真由正式介绍给?i洛他们了?”
“对,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是我们回来之后,?i洛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他们还说,再过些时候也会来日本看你们。”
季枫有一瞬间的感动。
“小枫,我来日本之前就一直在想,既然你这么看重真由。而且又把他带进了你们的圈子,那为什么不像?i洛他们那样给真由一个婚礼呢?”季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我是准备在圣诞节那天向真由求婚的,可是没想到还没有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事情就发生了”季枫悔恨地眠着下唇。
虽然才看到真由没多久,但从锐扬那里了解了全部真相的季母已经完完全全把真由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她心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真由。
“好了。”季母看见儿子一脸凝重的表情,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叉开了话题“小枫,你照顾了真由这么长时间,大概料理的手艺又进步了不少。现在你就负责填饱我们的肚子吧。”
季枫点点头。
“不过,我先要喂真由吃点心,通常下午这个时候他都会有点饿。”
季枫从厨房里端出的美味的起司蛋糕递给父母,而后便坐到真由身边,慢慢地将切得很小很薄的蛋糕一口一口喂到真由嘴里,还不时地注意着真由的反应,一旦真由的表情有微小的改变,他立刻就会把牛奶送到爱人嘴边,让他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季母和季父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儿子细心地喂真由吃束西,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心感涌上了心头。老俩口相视微微一笑,一种为人父母的知觉让他们知道——
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个孩子不管经历了多少磨难,都会一直努力携手走下去。
“真由,湖边上的枯草丛里已经冒出一点点黄绿色的嫩芽了,那边早春开放的野花现在也绽出了小小的花蕾,有一些是粉红色的,还有蓝色的,等它们开的时候一定会很漂亮。”
金色的阳光从湖畔的树林间悄悄地撒了下来,真由安静地坐在湖边的白色长本椅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泛着翠色的湖面,似乎在专注地看着那些随波飘荡的黄褐色落叶。而季枫则体贴地将他微凉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像一艘艘很小的船”
忽然,真由艰难地从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他微微转首,似乎是想从另一种角度来欣赏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枯叶。
季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但是对他来说,这比天籁之声更能打动他期待的心。为了不惊吓到真由,季枫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温柔地响应爱人的话语。
“是很像。”
“春天就要到了”真由仍然专注地看着随着水波慢慢摇动的树叶。
“是啊,等春天到了的时候,这个树林就会变得像童话一样美丽。”
季枫执起真诚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脸庞上,让皮肤的温度直接传送到真由的手心。
“那时候,我们就能看到满地色彩缤纷的野花,听到清脆的鸟叫声,湖水也会变得更加清澈和碧绿。”
真由露出笑容,像一个圣洁的天使。
季枫欣喜地轻吻着真由冰冷的指尖,一颗晶莹的泪情不自禁地沿着他的脸庞悄然落下。在美丽的树林湖畔渡过了宁静而温馨的一个小时后,季枫牵着真由的手回到了家。刚走上玄关,季枫就在客厅里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垣理,星野,你们怎么来了?”小心翼翼地引着真由走进客厅,季枫高兴地朝来人打招呼。“他们俩已经等了你们半个小时了。”季母笑着将抹茶点心放在两个年轻人面前“请用。”
“啊,谢谢您!”龙太郎连忙有礼地向长辈道谢“季枫前辈,我们想来看看鹿取前辈,还有——向你们道歉。”
说这话的龙太郎和星野脸色都暗淡了下来。
“道歉?”季枫看着真由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就是让鹿取前辈变成这样的那件事”星野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那与你们无关啊?”
“不。其实我们是最早知道和藤已经发现前辈们在一起的人,但是我们没能劝住和藤。如果我们能早些打电话通知你们的话,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结果害得鹿取前辈变成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话落,龙太郎和星野就朝着季枫和真由正跪下来。
季枫和季母连忙阻止他们,直至他们重新端坐好后季枫才正色道:
“真由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我对他的不信任伤透了他的心。如果我当时肯相信他的话,那么纵使你们的通知迟了一步,我们还是会好好的,最多只是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回忆而已。但是我却没有,是我对他的不信任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件事还是和我有关。”星野重新跪了下来“刚才的正跪是替我自己的优柔寡断向两位前辈道歉,而现在我是代替罪行累累的和藤请求你们的原谅!”
“星野,你的意思是”季枫似乎了解了什么。
“是的,我是以和藤情人的身份来代替他向你们赎罪。”星野郑重地将头碰到地板上“虽然我知道他的行为已经不配得到你们的原谅了,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的纤悔带到你们身边。”
说完,他又朝着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任何表情的真由深深地鞠了三次躬“害前辈变成这样,真是太对不起了!”
“星野。”季枫用目光示意他站起来“这件事会发生的根本原因是在于我。虽然和藤用催情剂迫使真由就范,但我还是看在他在最后关头没有真正伤害到真由的份上原谅了他我相信真由如果有意识的话,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
星野低下头微微地硬咽,龙太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和藤也跟你们一起来了吧?”季枫带着随和的表情将点心盒放到他们面前。
“是的。”龙太郎恭敬地接过点心“可是他没脸进来,而且星野也不让他进来,只准他站在门外十公尺远的地力等着。”
季枫有点好笑“虽然现在已经是早春了,但外面还是很冷,让他进来吧!”
“不行!”星野立刻就跳起来反驳道“让他进来是很危险的,万一又刺激到鹿取前辈怎么办?而且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外套都裹在他身上了,所以他不会冻着的。”
“和藤有你这个细心而又严格的情人真是他的福气”季枫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有星野在的话,和藤那小子就不会再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专做蠢事了。”龙太郎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而后一边将点心放进嘴里品尝一边补充说明“虽然外表看不大出来,但星野实际上可是很厉害的驯兽高手!”
“说什么呢!”星野那张可爱的脸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看得其它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哪哪有!?”
“原来如此,和藤有福了。”季枫稍稍椰偷脸蛋已经通红的星野“以后,你这个驯兽师的责任可就重大了,因为全公司人的人身安全就都系在你的手上了。”
“唔”星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会努力不让和藤闯祸的。”
“啊,时间差不多了,晚上我们还要上节目。”在接受了一个小时的招待后,龙太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站起身朝季枫一鞠躬“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我送你们到门口吧。顺便也可以看看和藤那小子变成冰人的模样。”季枫开了个玩笑,让星野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希望鹿取前辈能早一点好起来”星野在玄关处又回头看了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真由,忽然,他吃惊地发出一声低嚷“看,鹿取前辈在朝我们微笑!”
季枫回头,果然看见原本面无表情的真由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目送着星野他们的离去。
“鹿取前辈他一定会康复的。”星野高兴地笑了。
“我也一直这么相信。”季枫拍了拍星野的肩膀“快去吧,不然和藤真得要变成冰人了!”
“好。那么,就再见了!”
“有空的话,欢迎你们随时来玩。”望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季枫朝他们挥挥手。
“谢谢。”星野和龙太郎也转过头来朝他挥手“我们会的。”
随着淡红色的夕阳缓缓落下,远处的两个人影变为了三个,目送着他们离去,季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明朗笑容。
“叮咚!叮咚!”暖洋洋的午后,一阵阵清脆的门铃声自玄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来了!”季母从客厅里快步走了出来,拉开大门,看清来人后惊喜道“啊,你们终于来了!”
“嘘——!”门外的某人对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季枫人呢?”
“在客厅里喂真由吃饭。”季母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还没发现我们吧?”
“应该没有。”季母刚小声地回答完,季枫就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是谁啊?”
“推销报纸的。”季母高声消除儿子的疑惑后,又小声地问门外的某人“你们想搞什么花样?”
“当然是吓死他楼!”坏心的某人窃笑不已。
“可不要吓到真由哦!”“明白。”随着这一声肯定的回答,季母便强忍住想大笑一场的冲动让门外的四个人偷偷摸摸地猫进来。
“现在上门推销东西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背对着客厅门,正在专心致志地喂真由吃午餐的季枫不满地抱怨道,丝毫没有注意背后有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不断靠近。
“是啊,挺烦人的!”为了替四个宝打掩护,季母不得不佯装正经地回答儿子的抱怨。
“啊?”季枫忽然在真由晶莹的紫褐色眼撞里发现了四张熟悉的面孔,他不禁讶然。
“呵呵,亏得伯母还辛辛苦苦地替我们打掩护,结果还是失败了!”一个有着海蓝色眼眸的美人笑了起来。
“唉,出师不利,真是太失败了!”开始在门口窃笑得开心不已的某人现在的脸可不怎么高兴。“这个迟钝的小子照理来说是不会发现的呀?难道他变聪明了?”
“这倒不是!”散发着成熟魅力的高大男子露出专属于他的邪魅笑容,搂住某人的肩膀“是真由的眼睛告诉他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你失算了,本世纪最大的天才。”白马王子型的帅哥一边笑你地调侃着某人,一边将蓝眸美人拉进怀里。
“哼,你们四个不但非法入侵,而且还想恐吓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季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怀好意地斜脱着这些外表绝美但心地邪恶的死党。
“非也、非也!”某人摇头晃脑地吟道“首先,我们是合法进入,因为是伯母让我们堂堂正正地走进这个家;其次,我们的行为不应被称为恐吓,而应该叫作打招呼。你说是不是?贝铭!”
“唔,”蓝眼睛的美人点点头“但你的解说太你袅耍?i洛。”
“咦?允狄不是一向言简意赅的吗?你怎么会没学到你另一半的优点呢?太遗憾了。”白马王子佯装可惜道。
“你也不是没学到小铭的善解人意吗?桀诺兄。”某人颇为不齿地回敬道。
“你们是来干嘛的?”看着几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季枫佯装恼怒地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是专程到我家来吵架的吗?”
“第二次答错!”谢?i洛晃晃脑袋“我们是来看真由的。”
“真由你认识我们吗?”
当贝铭看见对他们的出现没有什么反应的真由,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于是,他便走近真由,好让他仔细地看清楚自己的脸庞。
季枫淡淡地苦笑了一下“美丽的景物或是可爱的动物,真由都可以试着让自己看到,但似乎只有人,他一直潜意识地逃避着。”
“也许是因为他一切痛苦的遭遇都来自人的世界,所以一旦封闭了自己就再也不愿意想起。”邵允狄说出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我不想勉强真由做令他痛苦的事,所以即使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他偶尔能笑能说话,我就满足了。”季枫轻轻地将真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
“你好象成熟了很多”雷架诺感慨。
“真由,你不想看见我们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最大幸福了。”谢?i洛走到真由面前,握住他的手向他微笑。
“虽然季枫伤透了你的心,让你变成了这样,但我相信在你的内心深处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对你的爱。为了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的希望,你要快点好起来,即使到那时你想不起有关于我们的一切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像健康人那样正常地生活,我们就安心了。”
“?i洛说得没错,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能快一些好起来。”贝铭也握住真由的手,雷桀诺和邵允狄也在覆住真由手的爱人手上增添了一份力量。
凝视了许久许久,那双美丽的紫褐色眼眸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轻轻地启开嘴唇,真由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那些映在他心底的名字——
“?i洛,允狄,贝铭,桀诺”
“没错,是我们!”谢?i洛兴奋地轻声叫了起来,其余三个人也都是一脸惊喜的表情“你看得见我们吗?真由?”
真由露出一个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太好了!”四个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谢?i洛兴奋地抱住真由“我还担心你不认识我了!”
“只有名字,名字”
真由缓缓地说出了让他们跌入谷底的话。
“那你想得起来他的名字吗?”谢?i洛将站在一边热泪盈眶的季枫拉到真由面前,真由看着他,原来有了些微生气的眼睛却在慢慢地开始恢复原样。
贝铭立刻当机立断地转移真由的注意力“真由,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我想看看这附近的景色。”
无言地微微领首,望向贝铭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真由顺从地由贝铭扶着走出了家门。看着真由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季枫忍住失望和心痛,苦笑道:“我伤他太深了,所以真由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来”
“也许他想不起有关于我们的事也是这个原因。”邵允狄略略思考了一番“因为是你把他带进我们的圈子的,除了我们的名字外,他和我们有联系的地方全都有你的影子。”
“别太难过了,季枫。”谢?i洛拍拍他的肩膀“有关于你的一切他在潜意识里都不愿意想起来的事实虽然令人很痛心,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考虑的话,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呢?”
“对。”雷桀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搂了搂他的肩膀“以你的个性,我可以推测出你从发生这件意外开始就一直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但是不管你再如何自责,真由还是不会很轻易地就回想起你留在他心里的痛苦记忆。所以,我们现在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他的记忆情况逐步稳定下来,最好是能够不出现倒退现象。”
“我同意,这件事绝不能急在一时。”邵允狄冷静地分析道“而且从现在开始,真由最好能和你分开。因为我发现他的视线只要一接触到你就会潜意识地逃避,基于他信任我们的关系,我认为他最好是跟我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我也有这种想法,与其让他又重新封闭自己的记忆,回到原点,还不如让我们慢慢引导他想起一切。”贝铭看着季枫,询问他的意见。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季枫惨然一笑,看得死党们心里一阵难过。
“不过,你们不用另找地方住,我一个人搬出去就可以了。因为真由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所以,你们就留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吧,我爸妈也交给你们照顾了。”
“那你打算住哪里?”谢?i洛有点担心。
“我会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再租一间公寓,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每天都看得到真由。”
季枫想了一想,安抚友人的担心“现在我要去收拾东西了,真由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暂时就先这样吧。”邵允狄下了结论,他的语调像是在向季枫承诺般的凝重“放心,真由一定会想起你的,因为你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没有真由的日子过得缓慢而乏味,每天的生活对季枫来说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任何幸福可言。他几乎是在熬过每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漫长而痛苦的二十四小时。
在这些痛苦的日子里,来自死党们的消息和真由每天固定要出门散步的身影是支持着他继续生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如果没有这些,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会枯竭。
昨天,?i洛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不知为什么,真由在慢慢回忆起了以往的一些事后,对书橱里一对浅蓝色的水晶玻璃杯和一只金黄色的玩偶小鼠越来越看重。季母每次在整理书橱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请她特别小心这三样东西。虽然真由并不清楚季父季母的真实身份,但他对他们都很尊重,而且他和季母的关系似乎特别融洽,就好象真正的母子一样。
听完?i洛的叙述,季枫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由会特别珍惜这对水晶玻璃杯和玩偶小鼠。就意味着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深爱着他的,纵使他不愿意再回想起所有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但在他的心里永远会为他保留一个小小的天地,用来珍藏属于他们两人的一段过往。
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许久,直到床头的闹钟提醒他又到了真由出门散步的时间。此时此刻的季枫真的好想见爱人一面,哪怕只是躲藏在远处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好。在这种强烈的心情的促使下,他快速的披上外套朝门外飞奔而去。
从真由走的方向可以判断,他要去的地方是他们从前每天都要一起去散步的湖边小树林,季枫小心翼翼地跟在真由的身后,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
真由慢慢地走着,直至到了景致迷人的湖畔后才停下了脚步,在他从前一直坐的白色长木椅上坐下来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色彩越来越丰富的美丽景色。
季枫忽然发现真由的两只手似乎很习惯以不自然的状态放在身体的右侧。一?x那间,他猛然想起那是因为从前两人坐在长木椅上的时候,他总是坐在真由的右侧,为了不让真由的手变冷,他会一直把真由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温暖的缘故。
——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由在潜意识里依然记得他曾经和他渡过的时光?
望着面前那熟悉的清瘦背影,季枫的激动和心焦如同乱线般交错缠绕在一起。
会有一天,有那么一天,真由能够想起他吗?
真由忽然轻轻地站了起来,走到湖边后,出裨地凝视着湖面上那一片片随波荡漾的黄褐色枯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真由像是有了回去的念头,随着他不经意间的一转身,一只巴掌大小的金黄色小鼠玩偶忽然出奇不意地从他身上掉了下来,顺势滚到了湖里,之后便跟着那些枯叶一起快速地飘向湖的中央。
真由大吃一惊,几乎就是下一刻,他想也不想地就跳进了仍然冷得刺骨的湖水里,拼命想要把那只玩偶抢救回来。
看见真由跳下水的那一瞬间,季枫的头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真由不会游泳的意识迅速浮上脑海。情急之下,季枫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湖边,跳进湖里,在一片刺骨的寒冷中拼命寻找真由的身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真由失去意识的身体。季枫抱着他奋力地游到岸边,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真由推上岸时,他自己已经精疲力竭,连手脚都麻木了。
但季枫明白。如果现在不把真由送回家里立刻进行抢救的话,两人都会冻死在这里。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量抱起真由他奋力向不远处的家里拼命跑去
当他终于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残留在他脑海里的最后念头就是——
他终于把真诚送到允狄他们的手里了
漫长而无尽的黑夜终于过去了,当季枫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
睁开眸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贝铭和父亲那两张疲惫不堪的脸庞。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季父看到他清醒过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幸好没有得肺炎,也没有发烧,只是累到极点而已。”
“真由怎么样了?”季枫头一件想到的,就是真由的安危。
贝铭摸了摸季枫的额头,确定他没事之后将实情告诉了他“他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我要去看他!”季枫猛得从床上跳起来,但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又重新倒了下去。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贝铭马上阻止他“而且真由那边有?i洛和伯母照顾着。”
“我现在就要去看真由!”季枫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几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贝铭和父亲。
原本贝铭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季父用肢体语言阻止了,季父朝儿子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我们扶你去。”
“谢谢您,爸爸。”季枫向父亲投出感激的目光。
来到真由的房间,季枫第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的爱人,他有些蹒跚地走到真由身边慢慢坐了下来,心痛地抚摸着那张许久未曾碰触过的容颜。其它人见状都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人无言地独处。
真由的身体出人意料的冰冷,虽然他仍在呼吸,仍有心跳,但季枫却忍不住心底里涌现出来的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真由我绝不允许你再一次地离我而去”像是宣誓般的,季枫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他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在他耳边呢喃道。
随着低低的话首悄然落下,季枫脱去了自己和真由身上的衣服,紧紧地抱住纤细的真由,将身体上的热度借着肌肤的亲密接触传达给心爱的人。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着,真由身体的温度虽然藉由他的体温而渐渐变暖,但季枫知道,一旦他离开。那么真由依然会变回原来冰冷的样子。
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而且,如果这个办法再失败的话,真由就真的会永远离开他了
带着这样令人心悸的认知,季枫颤抖着双手除去两人身上最后的衣物
一定要成功!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带着决心和虔诚,季枫认真地吻遍真由的全身,双手也不停地游移在真由白皙却冰冷的肌肤上,试图唤醒隐藏在真由内心深处炽热的欲望。
一遍、两遍
季枫努力地亲吻着真由身体上最敏感的部分,耳后,肩脾,胸口,腹侧,还有属于男性的象征小心翼翼地将真由的分身含入口中,季枫努力地活动着舌头,试图激起它的生命力,双手也不停地爱抚着真由的双腿内侧
渐渐地,季枫发现真由的呼吸开始加快了频率,原本冰冷的肌肤也慢慢地散发出温热的感觉
季枫不禁激动地在内心欢呼,但他的唇和手依然没有松开进攻,反而更用力地在真由的身体上摩擦,身体也滑入了真由的双腿间继续挑逗真由变化越来越明显的身体。
“唔嗯”从真由开始泛红的唇间溢出了细微的呻吟,季枫猛然惊觉现在正是进入的最好时机,于是,他便轻轻地分开真由修长的双腿,试着将自己送进真由的身体内部
“啊”真由在梦中低低地惊喘了一声,身体直觉性的收紧,让季枫差一点儿就要在他体内直接解放了。
强忍住翻腾的欲望,季枫在真由耳边轻轻地低喃道“真由,把身体放松,我想好好地爱你。
或许是他充满爱意的声音给了真由一份发自心底的安心感,紧绷着的身体由于季枫温柔的话语而渐渐重新恢复了柔软。
“很好,再放松一点”
就在真由的身体恢复到最适合再次发动进攻的那一刻,季枫立刻开始了循序渐入的挺进。
“啊啊嗯”随着痛楚的慢慢远去,越来越鲜明的快感促使真由微微地睁开眸子并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用紧紧地环住季枫宽阔的背部来支撑住自己亢奋的身体。
“啊——”
最后的高亢而尖锐的呻吟终于将汗水淋漓的两人推向快乐的极致。那一刻,季枫的心里盈满了虔诚与激动。
激情过后,真由无力地瘫软在季枫的怀里,他只是微微地睁开双眸,看了一眼季枫深情的脸庞后,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时光彷佛又回到了从前他们生活在东京那间小公寓的时候
每当两人结束充满爱意的行为以后,季枫总会满足地抱着真由渐渐恢复正常温度的身体,抚摸着他细腻而又光滑的肌肤,喜悦地享受因为两人的亲密关系而变得湿润的真由皮肤的美妙触感,然后看着他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般的睡脸直到自己也因为倦极了而沉沉睡去
这一切都让他怀念不已。
但,自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再抱过真由。因为随时都担心他会因为过度的刺激而重新封闭记忆,所以他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冒着一顶点失去他的危险向心爱的人索取爱的交流。
然而今天,他为了挽救爱人的生命,终于重新能将他抱在怀里,继续延续那曾经留在心底的温馨感觉。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幸福过。
季枫在心底里不断地呼唤着能给予自己最大的爱与幸福的爱人的名字,他用彷佛害怕娇嫩的花瓣掉落般的珍惜心情虔诚地轻吻着爱人已恢复原有的美丽色泽的唇。整整一夜的漫长时光,他都用深情凝视他天使般的睡颜来代替自己的无眠
当清晨来临的时候,真由躺在季枫怀里的身体微微地转动了一下,继而慢慢地睁开美丽的紫褐色眼眸。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拥抱住自己的人后,便再一次地合上了眼捡,只留下长而微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然而,真由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季枫的心重新盈满无比的喜悦。
他像一只渴求温暖的小猫那样,将自己的头贴近季枫的胸口,在他的下巴处微微地摩蹭着,修长而骨感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放在他的胸前,用来枕住自己迷糊的脸庞,最后,他像是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般的发出满足的轻叹声。
“真由”季枫低低的叫着爱人的名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动和爱意。
“唔?”真由发出熟悉的鼻音回答季枫的呼唤。
那一瞬间,季枫的心里只剩下对他浓浓的爱,他再一次覆住真由浅樱色的唇,将自己的浓情蜜意藉由这深情的一吻来传递给此生他最爱的人。
“枫”怀里的人忽然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再抱我一次好吗?”
“你确定要我这样做吗?”季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生性害羞的真由即使在从前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也很少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嗯。”真由虽然还是闭着美丽的双眼,但他的声音却是清晰的肯定。
随着季枫低沉的叹息声慢慢映入耳帘,真由清楚地感觉到了季枫的唇与手已开始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游移,一种熟悉而又鲜明的快感慢慢地从他的身体深处浮现出来,那是每一次季枫拥抱他后在他心上留下的印记。
“唔嗯”从自己的唇间不知不觉地流泄出一阵阵恼人的呻吟,让真由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于是,他便努力地想要克制住这种淫荡的喘息声。
“不要忍我想听”
像是看出了他的忍耐,季枫的唇悄悄地重新覆盖上他的,在他的唇齿尖流连忘返,而他那双有力而技巧的大手也不甘示弱地连续攻击着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啊啊”这一次从自己口中发出的甜蜜喘息又更大声了,由开始的低喘慢慢变化成高亢的呻吟,但他仍然温柔一如既往地以真由的感觉为身体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可以吗?”
季枫的吐息虽然已经充满灼热的欲望之火,但他仍然温柔一如既往地以真由的感觉为优先考虑的对象。
“嗯啊”真由轻轻的点头,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季枫火热的分身贯穿了他的身体内部,一阵彷佛像是要撕裂身体般的疼痛使得真由无法抑制地痛苦出声。
“对不起,伤害到你了。”
季枫的声音里有着他温柔无比的歉意,听着这样美妙的声音,真由的心里慢慢地涌上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安心感,他无言的伸出手,紧紧地环抱住季枫的背部。用最生动的身体语言告诉他可以继续
接下来的时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与激情,在一片仿若金黄色液体的炽热感官世界里,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对方的身心,一起攀上了欲望的顶峰
凌晨四点,窗外仍是一片夜色笼罩,只有大际的一丝曙光为大地带来几分亮意。
望着季枫因为极度的疲倦而陷入沉睡中的脸庞,真由温柔地摸了摸他黑色的头发,在他的唇上留下最后的一吻。
然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提起随身的简单行李,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他和季枫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
前往北海道的列车飞快地行驶在一片片绿色的田野之中,真由靠在窗边,无意识地凝视着窗外那一道道瞬间即逝的景色。
这一切真的都好象梦境一样
自他因为母亲的去世而离开北海道去东京生活以来,这其间已不知不觉地流逝了近八年的时光。在这八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从前他在北海道生活时绝不会想到的事情。
回想起来,这一切都像梦境般的虚无缥缈
现在,梦醒了,他理所当然就应该回到原来梦的起点,去重新开始一种虽然乏味但却实际,让他有安心感的生活。
和锐扬一起生活的六年在他的生命里只留下了淡如风干的水印那样的痕迹,是因为早就明白终有一天会离开他的身边,所以即便深爱着他,却也为自己的心找好了退路,为的是不让自己的离去太难堪,也为了将来能够坦然地将他们曾经的过往风干于漫长的时光之中。事实上,他也这样的做到了。
可是,仅仅只在他生命里存在了一年还未满的季枫却为他留下了终身都无法磨灭的印迹,无论是在心上,还是在身体上
真由的视线慢慢地望向手腕上那两道红色的伤痕,也许这伤痕终有一天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可他知道,他的身上永远会烙有两条无法消失的浅痕,因为那是他曾经深爱着季枫的证明。
季枫一直说要给他永远的爱,要给他永恒不变的心,用他的温柔和体贴来治愈他心里的伤痛。然而让他痛得最深的,却也是这个让他放出真心爱得最深的人
可是,季枫确实是用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来证明他的爱情。
在他失意的时候,季枫陪伴着他,给了他自己最想要的呵护;在他封闭了自己的记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时候,也是季枫凭着他的坚持不懈的努力和体贴入微的照顾重新唤回了因为觉得失去所有而变成木偶的自己;更不用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段快乐的时光了,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么珍惜地培养着属于他们的爱苗,让它在他精心细致的照料下慢慢地长成一棵大树,让他真正感觉到了两人相爱的幸福。
也许季枫已经完全做到了他的誓言,因为他的确是给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而这些幸福的过往将陪伴着他渡过剩下的漫长岁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可以算是他给予他的一种永恒的爱了
真由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有些隐隐作痛的伤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就这样吧,也许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生活——
没有爱人、没有喜悦、也没有伤害,只有平平淡淡的日子和曾经幸福的回忆陪伴着他,直到老,直到死去
列车上的乘务员站在走道上用悦耳的声音和有礼的态度提醒乘客,北海道已经到了。
真由慢慢地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因为漫长的旅行而显得疲劳而僵硬的身体,随着列车缓缓地滑进北海道站,他便跟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朝月台走去
“真由!”
忽然,真由似乎听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不禁浑身一震——怎么可能?
“不对啦!大和,你怎么可以第一个叫真由的名字,那不是喧宾夺主吗!”又一个熟悉的顽皮声音在阻止大和激动的叫唤。
“对呀、对呀!连主角都没有叫他最重要的人的名字,你怎么可以先叫!”第三个熟悉的揶揄嗓音也在一边煽风点火地帮腔。
“鸡蛋,我特地动用关系找到真由的行程表,可不是用来让你浪费的。”一个低沉而充满调侃的声音发出催促的话语。
“对呀,锐扬说的没错!你就快一点吧!别磨磨蹭蹭的了,要不然我们都没法叫了!”紧接着,许多熟悉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似乎在埋怨着某人的迟钝反应。
“——真由!”
最后一个他映在心底的声音终于出现了,那么温柔、那么熟悉,彷佛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曾听过无数遍
“我爱你!”
?x那间,一滴晶莹的泪珠无言地滑下真由的脸庞。
这一定是错觉,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现在他是在北海道,既不是东京,也不是仙台,所以一定是错觉!
这么想着,真由便擦去泪水,跟随着人群匆匆地朝站外走去。
“笨蛋,他要走了!还不赶快去追!”一个声音焦急地催促着某人,而且还伴随着一记响亮的殴打声。
“快啦,快一点!”其它熟悉的声音也接二连三地?群爸**
下一刻,真由便被抱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里,灼热的气息包围着他的身心,使他有片刻的目眩。
“真由,我爱你,我爱你”令人心悸的誓言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他闭上眼眸,似乎仍是不相信这会是现实
“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不要再离开我!”
代表着求婚的誓言紧跟着爱语飘入了他的心里,真由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眸,满含泪水地望向将他紧抱在怀里的爱人。
“你愿意吗?真由?”
“你是说真的?”
“绝无半点虚言!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马上就飞往美国去举行婚礼!”
深情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的坚定,那是一双为爱而执着的眼睛,是属于他最深爱的人的眼睛。
“真由,快点头吧!要不然这小子的心脏就要因为过度紧张而麻痹了!”
不知何时,所有他们身边的朋友们已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将他们包围在中间,邵允狄带着笑意的声音不期然地在人群中响起。
“是啊!是啊!”人家都开始小声地起哄,沸沸扬扬的气氛渐渐包围住了两位主角的心。
“还是不愿意吗?”季枫原本帅气的俊脸已经紧张到了快要扭曲的地步了,盯着这张从来没见过的奇怪表情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真由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好。”
“耶——!万岁!”
此时此刻,虽然这北国的车站里仍在若有似无地飘着小小的雪片,然而,这欢愉的气氛却带来了春天就要来临的气息
幸福,永远是属于为爱而努力不懈的人,不是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