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民国时的高人

姓易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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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佛爷将车开走后,我把师爷留给我写着他电话的纸条放进了兜里,转身扶着海东青上了楼,胖叔也跟了上来,脸色与我一样的难看。

    “名不虚传,那人很能打。”海东青的语气很平静:“他的套路不属于传统武术的类型,反而有点像街头混混的招式,基本上是哪儿要人命就打哪儿,挺厉害的。”

    我瞪了他一眼,把矿泉水递给了他:“吗的别逞能,瞅瞅你自己,都让人给打吐血了!”

    海东青扭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摇摇头:“被他一脚踹着胃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他眉骨被我踢裂了,估计也得跟我一样修养一段时间。”

    我拿出烟往嘴里放了一支,本打算点燃抽几口压压惊,可一想旁边正坐着个伤员,抽烟好像有点不得劲,总有种在医院抽烟不道德的感觉。

    “你家到底是干嘛的?”我把烟放回了烟盒里,低着头用手指拨动着烟盒盖子,苦笑道:“总感觉你个鸟人背景很牛逼的样子,虽然我很好奇,但要是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我:“我是我,海家是海家,没必要说。”

    “装你大爷的神秘。”我叹了口气。

    在接过水瓶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不停的发颤,显然是没从先前小佛爷杀人的一幕缓过劲儿来。

    打我记事开始,这十几年来我见过鬼,见过畜生,还见过尸首,被吓唬的次数多了去了,可现在我依旧还是在害怕。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见着人杀人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也可能是看见小佛爷的狠辣被惊住了。

    “饿社(我说),饿们真得趟这浑水?”胖叔满脸纠结的抽着烟,忽然,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我们猛的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我草。

    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事答应了?!连答应类似的回答都还没说好吗?!为什么现在连我们自己都认为是答应了?!

    “我草。”我又重复了一句,一脸疑惑的问胖叔:“这是语言技巧?那孙子是啥时候把咱们说迷糊的?”

    胖叔摊了摊手:“谁他吗知道?”

    “其实这也不算坏事。”我仔细想了想:“咱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去墓里拿东西,答应他们这件事,还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也算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至于他的要求,那就以后再考虑。”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我:“刚下车的时候你拿着手机是想报警吧?”

    我点点头。

    “没用的,算了。”海东青提醒了我一句。

    “黑社会也没这么嚣张啊,小佛爷那畜生真不拿人命当回事.....”我把烟盒扔给了胖叔,转身出了门:“我去弄点吃的,你们先歇着。”

    “罗大海投胎气(去)咧?”胖叔问道。

    我没回头,回了一句:“他已经下地府投胎去了,罗大海又不是王雪那种“年份久”的恶鬼,他才不过死了一段时间,仇人死了自然就怨气消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也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

    心性不定,胆小懦弱,阳气虚迷,拥有这些特征的人是最容易被鬼缠着的。

    说白了它就是把你当软柿子捏,如果你胆儿大了气足了,一般的鬼见着你还真得绕道走。

    当然,恶鬼与一些棘手的冤孽除外,那些要命的祖宗可不管你胆儿大不大,基本上是撞着你就得收拾你,属于老大哥级别的“人物”,看谁不爽就干谁。

    可是这些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实际上除去修习玄学的人之外,还有两种人不会被冤孽侵扰。

    杀气重的人不会被冤孽缠身,煞气重的人也会让冤孽对他退避三舍。

    铜钱剑能辟邪的原因很简单。

    铜钱属阳,剑属煞,这两种气都是冤孽最害怕的东西,要是你放一把铜钱剑在家里的客厅摆着,普通冤孽还真不敢随便进你家屋子。

    杀气则就不同了,在老爷子的说法里,杀气是指杀过人的凶手身上所带的气,这种气会随着人的心性变化而变化。

    如果那凶手杀了人也不当回事,事后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甚至是觉得杀人就跟吃饭一样轻松随意,那么这股杀气就会越来越重,到时候别说是普通冤孽了,就是王雪这种修成真身的恶鬼都不一定敢去跟他玩命。

    之所以大中国的许多杀人犯都是被警察抓而不是被鬼索命,正是这原因。

    而且被害死人的魂魄也不一定会变成恶鬼,要是被害人死前受到的惊吓过度,死后的魂魄就会处于一种“胆小鬼”状态,要它去找凶手报仇,就跟要普通小混混去抽警察叔叔一巴掌一样,它敢吗?

    按照前面的情况来看,小佛爷那孙子估计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了,哪怕是知道神鬼之说是真实的,他不是一样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吗?

    就他这种胆子跟心气,还真没鬼敢去找他报仇。

    “人活着我都不怕,我还怕他死了?”小佛爷很久后跟我聊天时这么说道:“甭管是人是鬼,只要敢跟我找刺激,我就让他一辈子忘不了刺激,吗的,他下辈子也忘不了。”

    老天爷有时候挺公平的,真挺公平的。

    术士害人会遭天谴,但大多一到地府就能投胎。

    至于是投胎当人还是当畜生,这就得看你了,你活着的时候干的是人事,下辈子当人几率就大,你要是活着的时候不干人事,下辈子就等着当畜生吧。

    小佛爷这种杀人犯则就跟我们术士不一样了,他不会遭天谴,但下了地府得受刑多久就说不准了,等到了投胎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都是当畜生。

    “报应不爽,真他吗不爽。”我嘀嘀咕咕的骂着,到了楼下一看,李大雪正在客厅里坐着抽着烟,而厨房里则响个不停,估计是有人在午饭了。

    “哥们,我正准备上去叫你们呢,饭马上就好!”李大雪见我下来了急忙站起身迎了过来,嘴里还喊道:“小妹儿!快来见见救命恩人!”

    随着李大雪话音落下,厨房中突兀的停下了响动,一个穿着t恤的年轻姑娘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虽脸色有点发白,可明显是精神状态不错。

    “昨晚上我小妹儿好了之后就嚷嚷着要吃饭,等她吃了一顿好的,气色都恢复不少了!”李大雪哈哈大笑着介绍道:“叫......”

    李大雪也是个木头脑袋,我估计他是平常哥们哥们的喊习惯了,冷不丁一想,还真想不起我名字来了。

    “叫我易哥就行。”我笑道。

    “对对对!叫易哥!”李大雪尴尬的说道,指了指那年轻姑娘:“李晓梦,我妹儿。”

    “易哥好......”李晓梦这姑娘应该是属于内向的那种,红着脸给我鞠了一躬,声音就跟蚊子差不多:“谢谢易哥.....”

    我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晓梦红着脸看了看我,还没等我说话,只见她猛的惊呼了一声便跑回了厨房:“菜要糊了!”

    见此情景我急忙叫住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啥,妹子,我朋友胃不太好,你能帮忙熬两碗粥吗?”

    “没事,我再弄点清谈的菜吧?”李晓梦笑了笑。

    “对了小妹,你上次去白沙地烧烤,洗手的地方是在哪儿啊?”我好奇的问道,那不正常的岐歾阵虽然是轮着冲身的,但要是在白沙地里待个十几秒,肯定不会只被一只冤孽冲身,为啥她就只被一只殂慧给冲了呢?

    “我就在边上洗了个手,刚洗完就忽然感觉冷,打了个冷颤就出来了。”李晓梦脸色有点白,也许是想起被冲身之后的事了,眼里渐渐出现了难掩的后怕。

    “你赶紧去做饭吧,我们都快饿死了。”我笑着转过了话题,心说这丫头运气算好的,感觉冷就走了,人运气来了还真挡不住。

    见我这么说,她也笑了笑,转头便走进了厨房,继续忙活了起来。

    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客厅集合,饭桌上除开李大雪两兄妹之外,很意外的多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当时我下楼的时候还奇怪呢,这老爷子是哪儿冒出来的,难不成是李大雪的家人?

    “这是陈爷爷,咱儿祝家沟里年龄最大的人,还参加过抗日战争呢!”李大雪把我拉到了一边解释道:“陈爷爷家里没啥人了,平常都是我跟我小妹儿照顾他,您们可别见怪啊。”

    “见怪啥啊。”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嘴问道:“我们来的时候咋没看见这老爷子呢?”

    李大雪苦笑道:“陈爷爷前些日子去了北京了一趟,说是去看战友。”

    “得了,吃饭去吧,都饿了。”我拍了拍李大雪。

    在饭桌上,等所有人都落座后,陈爷爷出人意料的拿起酒杯对我举了举,说话有点口齿不清:“小先生,谢谢你救了小梦儿一命啊。”

    我惊讶的看着陈老爷子,半响没动作。

    这种老革命不是不信邪吗?!我都做好了被批斗的准备了,这老爷爷咋是这副反应呢?!

    被胖叔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我才回过神来,急忙举起装着啤酒的杯子:“老爷爷,您可别客气,应该的。”

    “大雪这小畜生也不是个东西,这么大的事儿还敢瞒着老子,要不是这事都在沟里传遍了,恐怕老子还蒙在鼓里呢!”陈爷爷咳咳嗽嗽的说道,言语之间颇有匪气,瞪了李大雪一眼便又举起了酒杯:“俺们爷俩再走一个。”

    “走走走....我干杯.....您随意.....”我笑着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许是酒精上头的缘故,这老爷爷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先是拉着我们听他说了一个多小时的抗日故事,之后则又被他拉着,一点不落的听着他批斗了李大雪十来分钟。

    “那狗草的杨畜生本来就是个神棍,早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陈爷爷骂骂咧咧的说道,咳嗽了几下,没好气的瞪着李大雪:“老子不是不信这种东西,只是那神棍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你们一群人当着我的面说他是活神仙,这能怪我发脾气吗?还他妈把家里的事儿瞒着我?”

    李大雪的笑容极其无奈:“我不是以为您不信这种东西吗?”

    “屁,不是不信这东西,是我不信神棍。”陈爷爷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打着酒嗝扫了我们一眼,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们这群小崽子知道个屁,真正有本事的人老子的爹当年就见过,就在俺们祝家沟北边的荒山里!”

    听见这话,我跟胖叔的眼睛霎时就亮了,海东青也是脸色一变,跟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往下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