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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素然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她躺在床上瞠眼望着天花板,细细地回想昨日与展鸿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反省着自己的行为举止。
她发现她的态度竟是那么地暧昧,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推拒的话语,却允许他的亲近、允许自己的放任
她起床冲了一杯即溶咖啡,有点坐立难安地在屋里走来踱去,一会儿想着他今天可能会过得很辛苦,睡眠不足,仍得应付成堆的公事,开不完的会议;一会儿又甩头逼自己别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她看看时钟,拨了通电话给二嫂,探问小容、小宇的情况,知道他们上午一起去逛超市,就像寻常亲子般开心的买零食、买日用品、买晚餐的菜肴,还约好了晚餐后和二哥去宠物店替波波买玩具。
虽然公司给的加班费她将会领得很心虚,但她还是放心地让二哥夫妇继续“霸占”住小容、小宇。
一般家庭的小孩,成长过程中一些最快乐的时刻是在饭桌旁度过的。父母手足围坐着饭桌,或许菜色不是餐餐丰盛,但家人共同进餐的气氛会替食物增添香气及美味,偶尔亲子问争执斗气,更是将来回忆中永不褪色的一页。
小容、小宇没有这样的成长经验真是悲哀。尤素然相信他们从学校回到家,大多数时候会回到一个安静的大房子,没有母亲的微笑迎接,在晚餐桌上也听下到父亲要将蔬菜吃完的叮嘱。
尤素然把已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拨了个电话给死党吴悉恬,但没有人接,尽管吴悉恬可能有一百万个因公事繁忙的理由,但都一样让心神不宁的她感到不高兴。
就在她扭开流理台上的水龙头冲洗杯子时,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
“素然,你在家啊。”是刘美虹的声音。
“美虹?嗯,我在家。什么事吗?”尤素然故意稍微提高音调,让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愉快。
但其实,她想遮掩她以为是另一个人来电的失望感。
“我跟你说喔,你这回真是亏大了!”刘美虹的声音是百分之百的愉悦。
“呃,亏大了?”
尤素然又瞥了眼时钟,知道现在是公司午休时间,不难明白刘美虹为何能躲过组长的鹰眼,打公司电话找她聊天。
“你没来公司的这两天,红宝石提早现身了,”几天没和尤素然聊八卦,刘美虹憋得可难受了。“头是头,脸是脸,极品货色哟!”
唉,刻意不去想他,为什么还有人要提醒她呢?尤素然苦笑。
“喔。”她轻声回应,安抚刘美虹,表示有听见她说的话。
接下来,刘美虹叽叽喳喳的又说了一堆关于展鸿在公司里如何、如何的话,大气都不用换一口,这也让尤素然省去了应声的工夫。
“我端茶进会议室给他时,他有对我笑喔!”刘美虹好兴奋“我可能就要长羽毛了耶,等我羽翼已丰,我一定会罩着你的。啊,如果你回来上班后,换你长羽毛,可也要记得罩着我哪!”对于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志愿,她一直没放弃。
“呵,长羽毛”
有时候,尤素然觉得刘美虹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除了话多了点、爱作梦了点,直线条的常让人忍俊不住,但她没大脑的让人觉得很自在,不需要花费心思相处。
“喂、喂、喂,别光笑,要答应我喔,将来你有个万一、如果的话,你忘了我我就掐死你。”刘美虹再次嘱咐。
她没忘记“红宝石”曾找过她们几位同事询问尤素然的事,她先买个保险总是妥当。
“好,我答应你,假使将来真有万一、如果的话”尤素然突然闭起眼,心里被刘美虹的话头震了一震。旁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动摇了?
“啊,组长从员工餐厅回来了,先拜拜罗!”刘美虹立即收线。
唉,大势已去,尤素然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周鸟,你不想活了,就给我踏出医院大门一步试试!”展鸿对着电话大声吼叫“你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你没断的肋骨全打断?”他当然希望兄长早日痊愈回公司管事,但他可不想又参加一次亲族葬礼。
对于展鹏毫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作风,母亲与他早就忍无可忍。如果打断展鹏的肋骨能让他乖乖的卧床一阵子,或许他会真的动手。
“哼什么哼,你知道我说到做到!”展鸿继续朝话筒大骂:“公司还没倒,你紧张个屁!你就算信不过我,至少也该信得过公司里的多年老将吧?”
展鸿从未对展鹏如此生气过,他的音调上扬,怒气直冲脑门,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的血管在跳动。
“叫你女人听电话,快点!”展鸿恶声恶气地口出威胁:“不然我放把火将公司全烧光你说呢,你说我敢不敢?”他深吸口气,缓下怒火,静待电话那头换人接听。
“吴秘书、吴小姐?”于私于公,展鸿搜集情报的功夫都不差,他当然知道日夜守在兄长病床边的人是谁。“如果有需要,就将他绑在床上请医院快递家属同意书过来,我签。要麻烦你多费心了,对,不需对他客气,他不听你和医生的话,就往他肋骨捶两拳,有事我负责。”
他的口气变得和缓“嗯,两个小孩很好,这两天再请她带他们去看他”电话两头的人,都知道他话里的“她”指的是谁。
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只是低温的力量比冬阳更强大。
今年冬季的气候变化很大,跟往年不同,常是一连多天无风且阳光普照,但忽然之间,一大片乌云便像大军压境般的从远方涌过来,阵阵阴冷的寒风把温暖驱离,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躲避,然后,又是一连数天的无风冬阳天。
有时候,展鸿会为天气与人生际遇的相似之处而惊异。
他与尤素然之间的关系就像天气的变化。她对他有股强烈的吸引力,常令他手足无措不能自己:但当他想要的是温存雨水,静静滋润他时,她便潺潺涓滴进他的心灵。
他期盼能时时刻刻见到她,拥有她,可是她怱冷怱热的态度,让他深感掌握不住的失落。
电话那端的问话拉回他神游远方的注意力。
“公司的事情?吴小姐,你也知道,我还来不及打电话去问周鸟,他就心痒、手痒的先拨视讯电话过来了。你要狠下心限制他,别让他老是将病房当办公室,也别让他每个钟头就喊一次要出院还有,别太宠他,否则你会很辛苦”兄长的个性,他当然清楚。
展鸿瞥了一眼办公室门口的几位助理和秘书,见他们手上捧着成堆的卷宗,还不时低头看表,以动作和眼神不断提醒他该注意时间。
他只好三言两语草草收线,超身走向等候着他的职员们。
“来吧,要开会的、要说明企画案的,全马上到会议室去。要签阅的文件摆我办公桌上,急件就带着跟我一起到会议室去到外地出差的高阶干部都回来没?”
还没?完了,再这样下去,他哪个猴年马月才有空尽全力去掳获佳人芳心?他得搬救兵才行。
几日来,展鸿未曾连续睡超过一个钟头,他难忍地打了个呵欠,努力提振精神投入公事,尽其可能的将必须在今天内完成的所有事情处理掉,因为
他晚上还有个极重要的约会呢!
餐厅是以法式典雅风格做为整体的布置,充满浪漫舒适的气氛。餐厅里还特别规画长沙发区、酒柜及壁炉的设计,客人可以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抽雪茄、聊聊天,就如同在家里一样轻松自在。不过,这里的各式餐点料理却丝毫不具平实感,反倒是极尽精致之能事。
“你又丢下公事跑出公司,这样可以吗?”傍晚,尤素然准备出门到公司前,接到展鸿另约晚餐地点的电话,所以当她见到已先一步在餐厅等候她的展鸿,不禁疑惑地问道。
“我又不是真的坐监,当然可以。”展鸿眼下虽浮现掩不住的疲惫淡影,但面对着她时,他的心便充满可轻易解决所有困难的喜悦力量。
“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你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整套正统的法式餐点所花去的时间相当长,她觉得他不该将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上头。
他今晚的穿著令她欣赏,他披肩的黑亮长发以一条皮绳系于颈后,深蓝色西装、白衬衫、素面领带、质感极佳的雾面皮鞋,适当的衬托出他的特殊气质像个文质彬彬的恶棍,矛盾的恰到好处,很是吸引人。
“没事的。”对于她流露出的关心,他感到开怀。
他其实有些后悔听从秘书的建议选择这间餐厅,因为这桌子太大,他们分坐两头,除了看着她甜美面庞之外,他不能握到她摆在桌上的小手,更不能假藉任何理由偷揽住她的腰。
除非,他不顾一切扫开桌上的烛台、花朵,像只失去理性的野兽朝她扑去他真的很想那么做。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颊红红粉粉,蒙蒙得像是发着光,很美丽,也不断地引诱他的冲动勃发。
“鸿!”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他们桌边不远处响起“你回来了呀。”
如云的秀发,衬托出一张明媚的心形小脸,凹凸有致的身段,光是背影就能在马路上引起连环车祸。
展鸿微拧眉,对于有人打搅他和尤素然的约会感到极度不悦,他瞥了不远之客一眼,并不打算搭理她。
只听美女娇嗔着嗓音说:“怎么回来了也没给我个电话?”
展鸿叹了口气,捺着性子转头问:“请问你是哪位?”他甚至没有依绅士礼仪的站起身,更没有请来客坐下,仅是大刺刺地坐在座位上发问。
“鸿,你忘了我?”美女小脸上满是惊讶,不敢相信竟有人会忘了她。“我是你未婚妻白雪莉呀!”
未婚妻?
尤素然很难不怔住,但随即啼笑皆非地想,是呀,有钱人家子弟岂能没有个门当户对的娇美未婚妻?
这样老套的戏码,不需实际在眼前上演,她也该早早料想到的呀。
她举起法国水晶烧制的高雅水杯轻啜一口,可是那原本口感极佳的进口高级矿泉水,却像是固体一样卡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怎么都没办法顺着食道滑进胃袋。她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打了一巴掌,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此刻的情绪,是属于哪类?
“白雪莉?白氏集团?”展鸿搜寻着遥远的记忆,露出一抹苦笑,眼睛看着尤素然说:“家父生前是曾对我提过想与白氏联姻,但那时我还只是个小学生,而白小姐应该还在念幼稚园吧?”他不移的目光探索着她的情绪。
“噗哧!”尤素然被他语气里的促狭给逗笑了。他实在太不给白雪莉面子了,真是无礼。她心里骂他,但笑意却涌进眼底。
白雪莉气得粉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忍住跺脚的冲动,发挥她自小接受的淑女教育成果,娇声道:“鸿,你真是爱开玩笑。”她父母凭着家势人脉,好不容易从展氏企业某位秘书口里套出展鸿今晚的用餐地点,安排一场未婚夫妻的“偶遇”
“不,我没有开玩笑,家父理想中的联姻名单非常长,花了许多时间才让我背起来,洪氏、程氏、黄氏、陆氏、蓝氏还有哪些?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展鸿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父亲生前的确已替两个儿子拟妥一份联姻名单,只待两兄弟成年,并逐年评估各家财势增减,以便在最有利的时刻联姻。
展鹏没有异议地接受父亲所安排的婚姻,但展鸿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就范,就算是父亲临终前对他提出婚事的遗言,他也没点头。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他就是拚了命,也绝对不肯要。
白雪莉再也忍耐不住了,可是她依然勉强维持风范,为自己找了台阶下。
“啊,我的朋友在另一桌等我,一定等得不耐烦了,我得过去了,改天再联络。”说完,便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前景堪虞、前景堪虞
尤素然无奈,却又有些被激起斗志,她前一刻才看清自己的心,岂容下一刻就被尘埃蒙住?
她挑挑眉,对展鸿露出一抹蕴含深意的微笑。
他解读出她眼神里的意思,他轻松自在地说:“我的身、心皆受过最严厉的挑战,再怎么危及性命存亡的威胁,我都已咬牙通过考验。”最蛮荒的地区他都能如临圣域,最强大的亲情枷锁他都能安然摆平,他非常了解自己,只要他愿意,没有他突破不了的困境。
不过,他生命中最大的困境,目前正坐在他面前对他微笑。
“暂时相信你。”尤素然没装作不懂他的话,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她知道他是那种意志力异常坚强的人,不过,他明白说出口的保证,奇妙地安抚了她。
突地,她眼睛一亮,嘴角笑意明显“江鸟先生,你名单上的另一位佳丽正朝我们靠近,呃,抱歉,是两位不对,可能是三位”
哇,他这么炙手可热呀?她不得不惊讶。
“哼,这些人还真是有闲工夫!”展鸿丢开餐巾,站起来绕过桌子,拉住尤素然就往大门柜台处快速走去。
“开慢点、开慢点,你忘了你这辆车转弯时速超过三十公里,车门就会变成自动门吗?”
尤素然紧抓住n年前便已自车门上消失的开关拉杆替代物一小截塑胶绳,竭力拉住车门不离她远去。
展鸿提高音量,好盖过引擎转动所发出的噪音“把那截绳子绑到安全带上面,这样车门就不会打开了。”他穿著雾面皮鞋的右脚轻放油门踏板,减缓车速。
“呵,真是难为了刚刚那间高级餐厅的泊车小弟。”她想象得出泊车小弟将他这辆车开往停车场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苦恼。
他没听清楚她笑着说了什么,眼睛专注于路旁的一处停车位,眼角余光瞥见内侧车道有辆车正虎视眈眈地硬挤过来,意图要抢先他一步。
“哼,作梦。”他方向盘迅速一转,俐落地将车停进他看中的停车位内。
“喔,男人!”真受不了。目睹他和另一位车主间的意气之争,她觉得他实在是非常的“平民”
展鸿将车熄火,先下车绕至她那边,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扶她下车后再以车钥匙上锁。
她忍不住轻笑,认为他的车就算不锁,也不会有人想偷。
展鸿先是牵住她的手,但随即放开,她还来不及朝他投去疑惑的眼光,便看见他伸手替她将外套扣子扣至衣领处。
“风大。”他说。
“你这招太高明。”她笑笑地说,无法不在心里给他加分。
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再度牵起她的手“别老以为我有企图好吗?”但他忍不住弯起唇角泄漏出笑意,老实地又说:“虽然我的确是。”
她继续轻笑,声音像银铃般悦耳。
“小然?”迎面而来的行人突然出声唤道。
“呃?”尤素然定眼一看,朝来人绽出友善的微笑。
小然?哼!展鸿不悦的挑高眉,因为唤她名字的是个男人。
路人和尤素然寒喧了两句,主动替她拂去衣袖上的一片落叶,随后打量了展鸿一眼,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们继续在人行道上走着,展鸿指指一间家庭式小餐馆的招牌,尤素然颔首,表示同意。
一辆车子由远处驶来,在路口转弯时车灯正对着展鸿,在灯光下,尤素然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
他没开口问,所以她也没打算说明。可是她知道他心里不太痛快,因为他握住她的手指有点紧。
他们进餐馆后各点了碗家常面吃,展鸿毕挺的高级西装,与店内斑驳的摆设、以及其它一身便服的顾客显得格格不入,但他却是那个吃面吃得最自在的人。
展鸿吃完两碗家常面,静待片刻,尤素然才慢条斯理地吃完面。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笑着说:“我请客。”
他故意假装扼腕“早知道我就该再多吃两碗。”
“来不及了,我已经付帐了。”她笑嘻嘻地将面钱摆在桌上。
沿着来时的路,他们回到展鸿车上,他却迟迟没启动引擎。
“你会消化不良喔。”尤素然淡淡地说,自动自发的将塑胶绳系在安全带上。
他偏头瞪了她一眼,神情有点凶恶。
她回应给他一抹微笑。
某种别扭情绪,让他赌气地暂时不想开口说话,他将视线调回挡风玻璃上。
“我一直想问你,你车窗上贴的隔热纸以前是什么颜色?”她伸出手指抠抠因日复一日的曝晒,而完全与车窗玻璃合而为一的暗色贴纸。
“可能是紫色。”他冷冷地回答。
这辆车买来时就已不是二手车,而他也懒得去猜它曾服务过几任车主。
“我想那位车主对于色彩的审美观很嗯,独特。”香槟色车身搭配紫色隔热纸,除了“独特”两字,她找不出更适当的形容词。
她自然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他眼前一阵雷电闪光,梗在喉头的不豫火气,瞬间降到脚底心去。
“学生时代的初恋情人。”她缓缓的开口。
他闷哼一声,没好气地批评着“你一定有重度近视。”
“胡说,我视力正常得很。”她低低的笑。
“凸眼、塌鼻、暴牙、粗脖子、大肚腩,外加青蛙腿,还说你的视力正常?”一想起她曾经和那位青蛙男手牵手漫步于绿荫校园中,他就气急攻心。天知道那不要脸的家伙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下流举动?“我有美德,不以貌取人。他个性善良,又是学校青年诗社的社长,我曾经非常崇拜他。况且,亲了青蛙之后,青蛙就会变成王子了嘛。”少女的初恋果然多是懵懂。
展鸿猛地半转过身,双手抓住她的肩,眼睛瞪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你主动亲过他?”
“那时候我喜欢他呀。”的确发生过的,她不会以谎言抹去。
不过,她最好别让他知道她以往倾心或暗恋过的男子,个个皆是朋友口中足以毁天灭地的世纪大丑男。
“你”他登时有种气得想哭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不该为过去的事情计较,可是她是这么的甜美可人,甜得都要融化他的心他止不住那股她被青蛙男糟蹋的心疼感。
他在心底哀号:就算你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但也该睁开眼看清楚,挑个称头点的男人谈恋爱吧?尤素然突然将脸凑近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现在喜欢你。”他现在的样于,依她过去的倾心标准来说,实在是太过养眼。其实,她很满意他邋遢大胡子的模样哩。
展鸿的颜面神经顿时失调,两边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他笑得像个傻瓜,嘴合不拢的追问:“那以后呢?”
“以后再说。”她不确定她所谓“以后”的期限,究竟是在多久以后?她猜,应该是很久以后吧。
在她肩上的双掌迅猛地往上移,他紧紧捧住她的小脸,靠近她,眼对眼、唇抵唇的对她说:“当你要对我改变说词之前,记得先杀死我。”接着,他凶猛地吞噬掉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