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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
凌晨两点半,又是假日的开始,大部分的人睡得正酣甜,可渔市里却已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渔贩们精神抖擞的拉开嗓门叫卖。
“活的软丝仔,一只比网球拍还大,再加两只小避,这样卖你五百块!你买了老板给你感恩,你不买我同样给你祝福。祝福你没买到不会槌心肝!”
“老板,你的网球拍比别人小喔?”
“啊我又没跟你说是标准的,是儿童的啦!”
“来哟、来哟,乌鱼两只一百块!也有乌鱼子,纯正野生的!”
“野生的?乌鱼告诉你的喔?”
“三八啊!乌鱼如果会告诉我,我就叫牠告诉你就好了,一句话一千块,我不用卖鱼,牠也不用卖命了!啊,少年钦,你要买的话我算你便宜一些啦,现在是乌鱼尾了,再来要吃就要等明年冬了”
鱼市里叫卖声不绝于耳,一个穿着连身雨衣、雨鞋,手戴塑料手套的男人,用板车推着冰块,穿梭在鱼市湿洒洒的走道上,三不五时停下脚步为小贩们补冰块。男人身材高躺,皮肤黝黑,笑容朴实“林福伯,早啊!”“啊,那个暴发户,帮我补点冰,要碎冰。”
“好。”他停下脚步,搬下一大块冰,当场凿起冰来。
看他拿着钻子凿冰越有模有样,一开始那种会把自己的手当冰凿,弄得血溅当场的模样早不复见。
林福伯笑问:“对这里的生活习惯了吗?”暴发户来渔村也一个多月喽,这年轻人像是个谜团似的,叫这什么怪名字,神神秘秘的,问他背景也一问三不知,大家都在猜,他搞不好是偷渡客。
只是渔村里的人都忠厚啦,见这个年轻人肯努力、能吃苦,而且又好相处,也就不去深究太多了。
“嗯。”暴发户凿着冰。
“小泱最近都没空回来吻?好久没看到她了。”
“她可能忙吧。”昨天她有打电话回来,他才接起电话,就听到护士匆匆忙忙冲过来,说又有状况了。心底有种怪怪,好像是思念的感觉奇怪,明明那女人老喜欢阴他、损他,他不讨厌她就不错了,还想她咧!
无聊的事不要想太多,他转移话题的说:“今天生意不错喔!”
瞄了眼顾着摊子的老婆,林福偷闲的点了根烟,吐了口白烟,像要吐尽心中的无奈。“咱们渔港小又老旧,附近还有两个渔港跟咱们抢饭吃,这种好光景不是天天有的啦。”
“没法子改善吗?”
“哪有这么容易啊,我们也试着压低价格,可客人不上门也没办法,而且久了渔民会不爽,凭什么大伙儿同样在海上讨生活,汗没流得比别人少,鱼却要卖得比其它鱼市便宜!”
暴发户有些迟疑的提出他的想法“其实,可以成立网络的贩卖系统试试。”
“什么网络?”林福正要问清楚,可这时来了四、五个客人“我先忙了。”
暴发户把冰凿好后,继续推着板车往前走,走没几步又被人叫住。
“暴发户,这边也要补一点冰。”
“好,马上来!”
早市约莫凌晨五、六点就结束了,暴发户揉着酸疼的肩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上了楼,在倒回床上补眠时,爱干净的他会先到浴室清洗掉一身的鱼臭腥味。
唐家的浴室分为淋浴和盆浴,以浴帘隔开,两边各有水龙头。大浴白是专属唐海泱泡澡用的,平常浴帘会拉上避免喷湿。
凌晨一点起床,一直忙到现在,他真的累了,脑袋浑噩,连眼神看起来都呆滞得像死鱼眼。
浴室门一推开,他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的脏衣,扭开莲蓬头冲湿身体,挤了些洗发精洗头,洗着洗着,泡泡和着水流进了眼睛,他吃痛的一手捣着眼,一手凭着记忆往铁横竿方向找自己的毛巾。
横竿位在浴帘后的墙壁上,他手拉开了浴帘东摸摸、西摸摸,终于摸到了毛巾,可他想扯下却拉不动,再用力,手背好像还被拧了一记,隐约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人吗?他吓了一跳,忍痛睁开了眼,不意竟看到唐海泱铁青着脸的顶着一头泡泡,身上只用一条超短的毛巾遮掩,做着和名画“维纳斯的诞生”同样的动作,不过这画面中还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就是他,正在拉扯着她身上的那条毛巾!
唐海泱的脸由铁青变红,连眼睛都快喷火了!
暴发户因为过度震惊,忘了得移开视线。
“谁叫你看!还看!”她用力往他脸上掴了一巴掌!
他脸上顿时浮上了五指印,急忙闭起眼睛喊冤“没有!真的没有!”
“我是谁?”
“唐庸医”
“还说你没有!你没看怎么知道我是谁?”气极的往他身上乱打一通,他转身想躲,没料到连他结实的屁股也中了一掌。
唐海泱气死了“你不但是暴发户,还是色狼!”
暴发户一面狼狈的闪躲,一面顶着满头满脸的泡泡往外逃“你又没发出声音,谁知道你在里面!凶婆子!母老虎!”
砰!身后的门甩上。
一回头正好看见唐丰德上了楼。他看着暴发户“小子,七早八早的溜鸟啊?啧,还满头的泡泡!”
暴发户这才想起自己浑身都剥得精光了,连忙尴尬的遮住重点部位。“我我”
“泡泡都掉到地板上啦,进去进去!冲干净了再出来。”
浴室门一开,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推进去。
想起唐海泱杀红了眼的表情,暴发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现在的境况是“前有狼,后有虎”唐庸医虽然很凶,毕竟是女流之辈,再能打也只是皮肉伤。不过唐船长就不同,他高大强壮,即使年近六旬,长年在海上训练出来的气力可是凡人无法抵挡。
上一次和唐丰德出海,他独自扛起一只近百公斤的黑鲔鱼画面,令他久久回不了神。
要是让他知道,他和他宝贝女儿“一起”洗澡相信没有哪个老爸知道这种事不会打人的,他若一拳挥过来也许他又得挂他女儿的门诊再整形一次了。
还是先不要出去好了。
唐海泱发现他进来了,隔着浴帘骂道:“你活得腻味了吗?嗯?”
暴发户很委屈的说:“是你爸爸叫我进来的。你你好歹让我把头上的泡泡冲干净吧!”
听她冷哼了一声,他实在很无奈“你在里面洗澡,我真的不知道,又没有声音。”
“那是因为我正在洗头,我发现你进来要阻止你,你却三两下就剥到连内裤都扯下了,我能怎么办?”
“原来在我看到你之前,你已经先把我看光了,那你还骂我色狼?”
“哼!她本来想不出声,让这家伙洗完了就出去,不小心看到的画面也当船过水无痕,怎么知道他会“摸”过来,她都已经东闪西闪的在躲他了,他的手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她闪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最后还想扯她身上的毛巾?
算了,大男人被看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把莲蓬头的水转小一点,好听清楚她的声音。
“你去鱼市没多久。”她昨天值小夜班,一下班她就开车回来了,因此才会先补眠再起来洗澡,没想到就遇到这种模事。
她瞪着浴帘,虽说看不到什么,但两人毕竟是处于同一间浴室里。没意识到这点还好,一想,方才看到的活色生香的画面全浮上脑海中了!
宽厚结实的肩,上半身是标准倒三角,腰半点赘肉也没有,小而挺翘的臀、结实的大腿暴发户起码有一八五公分,身材比例好到不能再好,铁定会叫一群女人尖叫的那种,更甭谈他那张俊美的脸蛋了。
“你这次会回来几天?”
“好几天。”她也好一段时间没休息了,想把特休假花一些掉。
“真的吗咦?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因为脑海中的裸男还秀个没完!
“闭嘴啦!你到底洗完了没有?洗完就快出去!”
“好了好了!”
打从早上和暴发户一起“共浴”之后,唐海泱就下定决心,要把暴发户撵下二楼。
“你平时几乎不在家,回来也只住一、两天,你的房间就让他住有什么关系?而且是你把人家带回来,当然要给人家一个住的地方啊。”唐丰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她不在时,老爸都叫暴发户去睡她房间!“不要!我不是说让他住一楼吗?”
“那杂物间东西很多,很难整理。”
“不行!我是女生钦,你竟然叫一个男生睡我的房间?”
“你房间里除了书还是书,连一些什么蕾丝、娃娃、女性化一点的东西也没有,光看房间,没人会相信我养的是女儿。”
“老爸!”
“好啦、好啦,人也是你带回来的,你就好人做到底,而且他还生病了呢。”那天见到女儿带暴发户回家时,唐丰德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是结果女儿说这年轻人撞坏了脑袋,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就把他捡回家。哼,他还不了解他这女儿吗?这么“热心”一定有其它原因。
“就因为他脑袋有问题,我这脑袋没问题的才要放聪明点。”唐海泱一副凶悍样,看着老爸。“我知道老爸一直想要个儿子,可你不能有了他就不要女儿了。”
横了一眼把东西打包好,正走出房门的暴发户。“走啦!杵在那里干哈?”
“你这丫头!”唐丰德摇摇头。他怎么会养出这么恰的女儿,她娘明明是很温柔贤慧的啊,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
一楼客厅的尽头有个小通廊,向左转,走几步有扇门。“就是这里了。”
暴发户推开门,一看到里头的杂乱不禁目瞪口呆“这里?”
“还满宽的吧?”笑咪咪、笑咪咪!可恶的暴发户,谁叫你不小心让我发现你爱干净呢。
之前在医院时,她便发现他习惯将自己的小瘪子整理整整齐齐,连用餐时都会用纸巾将餐具擦过一遍,看来他的生活习惯很好,难怪她没发觉自己的房间被侵占了。
暴发户来唐家一个多月,只知道这里是杂物间,偶尔唐伯伯会到里面找东西,他自己倒是第一次进来这儿。
“里面有好多东西。”断了脚的椅子、不知道可不可用的收音机、电视机,还有一箱箱封住的纸箱,甚至还有马桶刷、花瓶、渔网、浮标共同点是上头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以及蜘蛛网,还有浓浓的霉味。
“有效运用空间啊,近七坪的空间,你一个人住是浪费了。”
暴发户强作镇定的看着角落不只结了一、二十个的蜘蛛网,定眼一看还有几只小强窜来窜去。“有蜘蛛,还有小蟑螂!”
“陪你喽,这么大的空间你一个人住太寂寞了,而且任何生物在小时候都很可爱的,是不?”一股笑意由胸口慢慢的滚上喉咙,不行,得撑住,她快笑场了!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东西落了下来,暴发户全身僵硬,缓缓的转过头,一个光不溜丢、镶着两颗大眼的小东西无辜的看着他,他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心脏坪坪坪的狂跳。
唐海泱脸凑近他和小壁虎之间,坏心眼的替他们配上旁白。“你在看他吗?没关系,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像是听懂人话的小壁虎张开小足,往前踏了半步。
“shit。”他终于忍不住恶心的感觉,伸手拍掉小东西。
“干么这样,不喜欢也不要做出人身攻击咩!”呵,这些小东西她打小看到大,一点感觉也没有,只不过是只小壁虎,瞧他吓得惨叫。
“这间房间根本不能住人!”
“不会啊,你就要住进来了,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嗯!”吞了吞口水,暴发户面露惊恐的看着她。“楼上不是有房间?”
“有啊,我爸跟我的两间房之外,还有一间厕所,另一间是神明厅,你有本事在观音菩萨眼皮下睡觉,我也不反对你睡在那里。”
“没有其它房间了吗?”
“暴发户,你住那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家有没有房间吗?”呵,爱干净的男人,想必打扫起来也比别人干净吧?这间杂物问好多年没打扫了呢,啊,有人肯整理真是太"好了!
他脸色难看的看了一下环境,东西这么多,还真不知从何着手。他顺手搬起离自己最近的白色大纸箱,唐海泱看到那纸箱脸色一变,连忙抢了过来。
“你干么乱动!”
“不动的话根本没法子整理。”不过是个纸箱,她反应干哈那么大?
她瞪他一眼,没多说的径自抱着纸箱往外走,走出来之后顺便把门带上,防止他打扫时灰尘飞出来。
咳,想想她也满恶质的,实在很有灰姑娘后母的架式,至于里头的“灰姑娘”嘛呵,他手上的扫把会拯救他的。
把暴发户关在里头打扫,唐海泱上楼回房,一想到他刚刚的表情,忍不住噗吓笑了出来。现在的他跟之前他在医院的模样差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跟这群淳朴的渔民相处久了,整个人也变得老实,甚至带了点惑厚
把箱子搬回房间,看着它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后,决定将它往床底塞。
她想起因为最近工作忙碌,有一段时间没收发信了,不知道齐静学长到美国研习得如何?
把计算机的电源打开,屏幕桌面上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文件档案,可老爸根本连开关机都不会,难道是暴发户的?唐海泱的心突然跳得飞快。
连忙点了其中一个名为“鱼市”的文件来看,看到这个文件名她的心简直快跳出来了!点进去看,是历年全国大小渔港和鱼市的评比名次和一些明细,当然,他们这个富足鱼市是年年敬陪末座的。
暴发户找出这些数据干什么?把鼠标往下拉,他居然试着列出富足渔港的优缺点,以及一些可能发展的项目,一看就觉得这份分析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第二个文件是全国宅配的各家评比,以及合作条件。
“这个暴发户”看来他是试着想替这个在大企业眼中没生存价值的小鱼市找出路。
这样的发展,让唐海泱觉得有些荒谬,心中百味杂陈。
看这些详细的分析资料,她知道暴发户是花了心思去收集资料和写企划,他对渔村的心意让她没有办法讨厌他,她带他回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叹了口气,再也无心往下看,关掉了计算机,连信也懒得收了。
三月虽然是春天,却还是带着淡淡冬天的寒意。这种气候,最舒服的时间是早上八、九点,或是下午四、五点,太阳并不烈,足以驱走冬天残留下的凉意。
早上九点,唐家院子里,唐丰德正端坐在木凳上,唐海泱对折一张旧报纸,在中心位置剪了个洞,然后往他头上一套,利落的为父亲剪起头发。
“我们家的小泱是万能的,书念得好、医术一流,就连剪头发也难不倒。”村子里很久以前,原本有一家家庭理发,可后来搬走了,现在理个发还得骑摩托车到隔壁村,很麻烦。
还记得这丫头念高中时,有一天买了本简易的发型书,拿着剪刀就这么开始充当他的专属理发师了,刚开始剪得实在总之,每个人看到他都知道他那颗头是他宝贝女儿的杰作,他也不以为意,后来久了就有模有样了。
“我家老爸也了不起啊,会捕鱼,家事一把罩,就连厨艺也顶刮刮!”唐海泱一面说,手上的动作没停过。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坏了点,有时太得理不饶人。”
“我会这样也是因为我老爸天生善良,什么都大而化之,什么都不计较,容易被欺负,咱们家的家计收支要不是我管着,我们父女俩早喝西北风了。”她家老爸善良又慷慨,有时渔工骗他家里有急需,实际是借钱去赌他也借,后来她掌管家中经济,谁要借钱先经过她这关再说!
“哈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把你拉拔得这么大了,还念了医学院,当了医生呢!”孩子的妈在她三岁时就走了,父女俩从此之后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
“哼,那是你女儿我厉害。”
[你这丫头!”
暴发户站在门口,听着这对父女近似抬杠又有着浓浓亲情的对话,嘴角也跟着勾扬起来。
剪了一会儿大致完成了,唐海泱站到父亲正前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又拿剪刀修了几下。“行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暴发户那几乎要遮到眼睛的头发。“你,过来,我顺便帮你剪一剪。”
暴发户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吗?”前两次唐伯伯剪发,叫她顺道帮他修一修她都不肯呢。
“要就快!”
“好。”他马上乖乖的坐到凳子上。
唐海泱又剪了张报纸往他头上套。“你都住到我家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发现流浪汉是从我家走出去的吧?”
即使她这么说,暴发户还是很高兴,和唐海泱相处久了,他慢慢知道她的性子。其实她心肠很好,就是嘴巴又坏又硬,她无论对谁,只要不惹到她,或不要太过分,她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他,就是异常的坏,而且常常找殖。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虽然,他在住院时他的态度也很差,可是,就因为这样吗?她不像是个这么会记恨的女人啊。
住院时听护士和隔壁床的阿旺伯说,唐海泱对病人的耐心是无人能及的,然而对他根本就换了个样,简直是差别待遇,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好些了,那就够了。
暴发户不想去深思自己为何希望她对他好,反正只要她偶尔对他说话语气和善一点,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唐海泱喷水在他发上,让剪发动作好进行。暴发户的发量多,却不是像钢丝般的硬发,他的发丝又黑又柔软,摸起来一整个舒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吧?她剪发的动作也跟着放柔,就像是抚触到柔软的丝网,那种水滑的手感也会让抚摩的人放柔了动作。
唐丰德看暴发户开心的样子,揉了一下他的发。“你走运啦!”
“老爸,不要乱动他的头发,我这样很难剪啦!”
唐丰德这一碰触,讶异的说:“小子,你的发丝很柔软钦!迸早人说,发丝细的男人很疼老婆的呐。”
“真的吗?”
唐海泱正剪着他前面的发,瞧他笑得傻呼呼的,忍不住泼他冷水。“瞧你得意的,是你疼老婆,又不是你老婆疼你,你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告诉你,疼老婆的男人通常会娶到很凶、很凶的女人,因为管不了老婆,只好塑造老婆大过天的宠妻形象。”
唐丰德大笑。“听起来怎么感觉暴发户会娶到你?”
为了把他前面的发修齐,唐海泱的脸和暴发户的距离缩得极近,老爸又冒了这么一句,即使面对的不是心爱的男人,她的脸还是尴尬的红了,暴发户还多嘴的冒了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钦。”
在唐丰德没看到的时候,唐海泱猛下毒手的往暴发户上臂内侧重拧了一把。
“噢!”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顶上的三千烦恼丝剃个精光,我看一个和尚去哪里找老婆!”
见唐海泱真的恼了,手里还拿着亮闪闪的剪刀,暴发户识时务的闭嘴,没再多说什么。
“老爸,你把肩上的发拍一拍,进去洗个澡吧。”她家老爸风趣幽默,但有时候口没遮拦的老爱拿她开玩笑,常闹得她火冒三丈。
唐丰德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哎他家的小鲍主不高兴了,算了、算了,女儿叫他去洗澡他就去洗澡吧。
他进门后,院子里就只剩唐海泱和暴发户,两人不再有对话,只有剪发的“卡嗓卡嗓”声,和不远处传来的海浪声。
因为靠得很近,她又忙着替他剪发没心思多注意他,暴发户于是能仔细的、有技巧的打量着她。
原来,她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标准的瓜子脸、柳眉偏霸气、高挺的鼻、小小的玫瑰色的唇,最漂亮的是她的眼,眼型生得极好,瞳眸如黑水晶般的纯黑,那种纯净感,像是再大的悲伤和不快都能透过它涤净。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
久久听不到下文,唐海泱问道:“话干么说一半,原来什么?”
“原来”原来你长得挺不赖的!不行,他们彼此互看不顺眼那么久,虽然最近情况好很多,但忽然唐突的冒了这么一句,不说唐海泱,连他都觉得很怪。“原来你的剪发技术还不错。”
“你又还没照镜子,怎么知道?”
“前刀前刀刀的声音很利落。”
“前刀光头的声音会更利落,你要不要听听?”谁她?
“不要。”乖乖把头低下来,不再看她。一低头看到挂在自己身上的报纸是时尚版的,这张报纸他之前看过,他指着其中一件衬衫。“这一件满好看的。”
唐海泱看了一眼“那种衣服只适合贵公子。”她若无其事的说,心却又失速了
“说的也是。〕暴发户又指了另一件洋装。“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件。”简单又很舒服的款式,感觉上很有质感。
她看了一眼。不错嘛,眼光挺不错的,不愧是“暴发户”!
她指了指另一边的情趣用品介绍专栏中,一个女王穿着的“悍女”“我以为你会说这件比较适合我。”之前还骂她母老虎、凶婆娘,他当她没听见吗?
“哈哈哈也对。”
“我也发觉你满适合穿袈裟的。”
“”这女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