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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露齿之笑,在苏少初脸上绽得很灿烂,幸好绰儿天真单纯,哄小姑娘的经验,她,苏少初因应环境需要练得不差。在旁冷看一切的苏雪初,拿著茶杯,转过身,有时候看自家老六和绰儿间的对话,真有种没天良的感觉。
“下辈子,唉!”苏少初苦笑。“这辈子没过完,冤孽都摆不平了,下辈子就定给小丫头了。”
四处惹情债,自作自受!这是她回中原后,颜珊珊送她的话。
尤其警告她,别以为朱毓会善罢干休,自己小心为妙。
“你们两人以为揣测对方七、八成,什么局都在自己掌控中,却都忽略了那未揣测到的二、三成,最后会如何演变?”
颜珊珊随又下定论似的严指著她
“潇洒惯的人最怕遇上执迷不悟,这是你和朱毓最好的写照,朱毓的权位、性格再加上执迷不悟,是什么德行自己想吧!”
“珊,我伤刚好,才踏入家门,别这么快上门恐吓我。”她陪笑,希望这位童年玩伴多给她一点温情。
“你有闲情被恐吓,我还没心情说呢,自作主张,没事跟朱毓的关系愈搞愈复杂!”颜珊珊开骂起,对她这段时间的作为,让一堆人团团转,真是没好气。“从一件恩怨,弄到拉成千丝万缕,想学蜘蛛吐丝沾人,也别挑朱毓呀!他很不好玩的!”
哎!她又不是修练成精的玩意儿,干嘛学蜘蛛吐丝,珊珊骂起人来真是损人的毒呀!
“苏公子,长公主请您再稍待片刻,等会儿她就赶回。”一名宫女来到她身后欠身道。
“请长公主莫急,我会等著她老人家。”师父陪著皇上用膳,定是皇上又拉著这位皇姊闲聊。
“长公主已命奴婢在雅荷亭备下薄酒,还请四少移驾。”
“雅荷亭?”她双眉略蹙,随又一笑。“长公主真是细心,那就请宫女姊姊带路吧!”
“是,请。”
小爆女微笑的在前头领路。
“宫女姊姊怎么称呼,我好像没在长公主身边见过你?”
持萧背手漫步在花园中,新枝吐芽,花意待展,处处可见欣欣向荣的春浓。
“奴婢小莲!这几天才到长公主身边服侍。”
“今天有劳莲姊姊了,接下来我自己走吧!”
婉拒宫女要再带路的美意,苏少初迳自走上假山小径上的小亭。
“该来的,躲不掉吗?”
像认命的自语,漫步进亭内,石桌案上迎接她的,是薄酒与一件覆著黄布的物口。”
“哎!以礼相迎,这般盛重—更令人戒慎戒恐呀!”
苏少初掀开黄布,竟是一具琴!
“呜兰古琴!”完整无缺的呜兰古琴,她不禁怔愕住!
“呜兰琴弦”抚著当初为她挑断的琴弦,今竟完整俱在,万般复杂瞬间涌上心头。
“呜兰未绝响,情丝可犹在?”
朱毓的声缓缓由身后传来。
“以自身的情感和肉体为代价,少初爱弟一出手,果然要比本皇子狠上数倍!”
“情感?”苏少初没有转身,只是掀著唇。“我都没想到的东西,三皇子竟说了出来,只可惜,情感、肉体,少初只付出了一样,但三皇子您显然付出了二样呀!”
对她而言,当初只想着:如果这个皇家妖魔的喜好是肉体、情欲,就喂他这些又如何?只要能铲了这噩梦般的人,就尝尝玩玩妖魔的感觉是什么,这样的代价只要能赢,很值得。
“爱弟,让本皇子付出感情,却不见回应,甚至玩弄以对,得到的下场很可怕的。”朱毓来到她眼前,一双眼,如笑非笑,一股厉芒浅漾。
“由三皇子之口说出,岂会不信。”苏少初相当认同,昂首迎视。“只是,这场局,谁是玩弄与被玩弄者,三皇子,我不玩弄人的,除非对方甘愿被玩;或者,是个将人心玩过头却栽了一跤的人。”
“女子的贞操、贞洁对少初爱弟你,只有这样的存在吗?”
“以一个婬欲逞威,使尽手段的人,从你口中讲出女子的贞操,挺好笑的。”她斟起石桌上的酒,悠然道:“再说这件事对三皇子有何损害,你满足了得到苏少初的欲望,圣女”女一事也落幕,还让你认了亲生女儿,我们双方何不各自和平收场。”
朱毓忽然攫住她的下颚。
“本皇子若不想就此善罢干休呢!”
他欲俯唇,却被迎面而来的冷意泼了一脸。
“三皇子,皇宫内,请自重。”苏少初微笑有礼的提醒他,将泼了他一脸酒的空杯放下。
“你打算当一切不曾发生。”她的态度很清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本皇子抱了你是事实,那肉体之欢是活生生的,你的感情、身体能抹灭掉这些印在你身上的真相!”
“感情是给我认定的人,不曾在我心中的认定,三皇子您又何曾从少初身上拿走过什么。”她耸肩笑笑。“肉体吗?一场露水缘,存在或不存在,只在少初如何看待,对少初而言,朝阳出、露水融,目的达到,这一切何不当作一场梦、一场醉呢!”
“狠得断然、狠得决绝,果然是让本皇子动心、动情至极的人哪!少初爱弟。”朱毓拍著手,既是佩服又是大笑。
“少初早警告过,三皇子的梦永难达到,因为你要的梦叫苏少初。”她再次斟上一杯酒,朝他一敬饮下。
“只可惜,本皇子付出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朱毓拿过她手中的杯,也自斟一杯酒道:“不曾得到你时,只感新鲜兴趣;得到后,本皇子终于确定一事,我要你一生都属于我朱毓的人,我要你苏少初一辈子的感情与肉体,你若认定是场梦n场醉,那本皇子就梦一生、醉一世。”
“新的挑战吗?”她兴味挑眉。
“爱弟,冰蝉为你而出世,云丝为你续琴曲,本皇子为你重启呜兰之音,你可愿接战?”他拂著琴弦,音色优美回耳。“少初爱弟,你我之间这一曲,琴音才起,又能容你退缩!”
她看着他,看着呜兰古琴,一丝意会的笑意在唇边浮起,他想重新开启与她这一场战?且这一次的目标是她苏少初的感情!
“这杯酒,该与知音一醉。”
朱毓一饮而尽,再次斟满的手中之酒,朝她俯唇,这一次,她没推开他,接受那渡尽唇内的酒。
“三星子,让少初为你弹一曲,以谢赠琴之谊。”不让他再得寸进尺的苏少初,在酒一落喉,便抬臂挡住了他的意图。
“爱弟,你执意画出距离,那可得处处小心了。”他笑,充满警告“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绝不会有再次的脱身机会,到时别怪本皇子更是摧花魔手。”她所做的一切,他朱毓绝对会讨回。
先礼而后兵,看来她未来的日子艰辛呀!
“三皇子,请记得一件事,少初说过,任人如何软硬兼施,少初不想咽的,就绝咽不下去。”
“你的性格与口舌真是永远让人著迷得想狠狠吃了。”
“唉!真是该让少初以琴音平抚你充满嗜虐的心。”动不动就想吃人,真是糟糕的习性。
两人撩袍落坐,苏少初先试著音色,漫聊的问:“为何突然想认无忧、无愁,将身分给她们?”
“就当一场生死改变想法。”那一刹那,他深感来不及给的东西,也来不及筑好保护的墙,他若走,谁真能再保护她们。
“你怎么让皇后改变心意呢?”他应是不可能说出无忧、无愁的生母是谁?
“我只告诉皇后,她们的母亲是某个名门之后,已嫁为人妇,因为我色心大起,玷污了对方,就生下了无忧、无愁,现在那女人走了,在对方临终前我答应给个交代。”
向来礼佛的皇后,对这种临终承诺是很谨慎的,认定不守临终诺言会有报应。
“既是我的亲骨肉,皇后没什么好再反对的。”
“你倒挺敢说的。”
就这么向当今皇后说其实他强暴了一个女人,还是他人的妻子,结果生了小孩,这对常久处在深宫内的皇后,一直认定她疼爱的三皇子,不过私生活放纵爱玩了些,哪是私下谣传的荒诞不经,现在这消息该是震撼极了。
“她老人家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记得皇后听他直刺剌的说完,是睁大了双眼,骇得要旁人搀扶坐到椅上,不知该如何回应般,既想骂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不停的念他:荒唐、荒唐。
“也只有你干得出。”
“爱弟不欣赏吗?”
苏少初没回应,只是一笑的拂起琴弦。
春意灿烂的光影中,随著筝音,互对视的俩人,是暂时的和平?还是开战的序曲?尽在那未来的再次交手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