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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来到陈伟胜面前,神态从容地敬礼道:“陈旅长,谢谢。”
陈伟胜虽然军阶比她高一级,却不敢怠慢,正容还礼:“瑶光同志,受惊了。”
两手相握时,陈伟胜微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天星同志,刚才就是他指挥炮队轰开了前面的障碍。”
瑶光脸色微变,再次望向周天星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狐疑,周天星则是笑吟吟地走上前,主动向她伸出手,热情洋溢地道:“上校,你好。”心中却在大骂陈伟胜:“混蛋,没事瞎起哄,谁要你替我表功了,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一说,她肯定要怀疑我的动机了。”
周天星现在的心情,其实很无奈。武打书上的那些傻人,在生活中并不常见,尤其是象瑶光这种专门搞情报的特工头子,如果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只能说明,情报界都是小白。
他刚才的虚言恫吓,目的只为先把这女人稳住,并没有奢望能永远骗下去。与此同时,还不得不消耗功德对瑶光进行全面推卦,栽下她的因果树,以备不测。
这回种树的过程就比第一次轻松多了,瑶光现年只有三十四岁,和年届五十的洪承恩相比,所费功德至少节省了三分之一,推完她的生平,结算下来,总共只耗去8oo多点功德。
至此,周天星才长出一口气,不管今后能不能控制住这女人,至少能先一步掌握她的动向,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推出一个人几十年的生平,听上去是一件很繁重的工作,其实过程相当快捷,只要有充沛功德。心念一动就能干完,简单得就象在音像店里买碟片,交了钱就能把碟片拿走,至于什么时候看。可以随心而定。
寒喧过后,陈伟胜提议瑶光跟他回旅部休养,瑶光却称有任务在身,带着原班人马离开,继续去追那只药箱了。其间对周天星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矜持有礼,周天星知道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好在一见面就用精神攻击给了她个下马威,就算言语唬不住她。至少她也不敢对自己轻举妄动,所以也不去画蛇添足,静观事态展就是。
瑶光走后,陈伟胜把周天星拉到一旁单独说话,开门见山地道:“天星,真想不到你的军事素养这么高。就算没当过兵,也在部队里呆过吧?”
周天星淡淡一笑,含糊其辞地道:“倒是呆过一阵子,小时候地事了。”
陈伟胜露出会心的笑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拍着他肩,推心置腹地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象你这样地条件,不在军界呆几年,实在有点可惜。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军功都是最有份量的,你说是吧?”
周天星是个一点就透的人,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这辈子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扛枪当兵,一来是吃不了那苦,二来是生性自由散漫。要是只弄套军装穿穿还觉得挺神气。可要让他真的蹲在部队天天出操跑步,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沉吟片刻。满脸真诚地道:“其实这事我从前也考虑过,不过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懒散惯了。”
陈伟胜正容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换了别人,我就不提了,可你的情况不同啊。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你面前就摆着一条康庄大道,干嘛还要绕远路呢?我也不问你的出身,只要你点个头,大的不敢说,先给你弄个两杠一星戴戴,怎么样?”
周天星沉默良久,还是摇头:“陈兄,你地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这人天生就不是入行伍的材料,在地方上折腾折腾就够了。我这人吧,没什么大志,日子过得舒心就行。”
陈伟胜不高兴了,冷笑道:“这未必是你的真心话吧,大概我们陈家还入不了你的法眼吧,行!就当我没说过,高攀不起啊。”
周天星被他弄得啼笑皆非,苦笑道:“看你说的,陈大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真受不了那个约束,不然我会等到今天?真的,那地方实在不适合我。”
陈伟胜虎目一瞪,不依不饶地道:“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说你受不了约束,好!那我问你,不受约束地活儿你干不干?”
周天星失笑道:“部队上还有不受约束的活儿?”
“当然有!”
陈伟胜激动起来,亢声道:“就凭你刚才校炮的那手绝活,去炮兵学院当教官都没问题,我也不跟你拉三扯四了,你扪心自问,你这身本事,要是不用在部队上,还能到哪儿用?”
没等周天星作出反应,他突然转过头,炸雷般喝道:“炮兵队,过来集合。”
这声虎吼可非同小可,正呆在附近休息的官兵们个个耳膜一震,不约而同向这边望来,十几个炮兵更是象屁股着了火,飞奔而来,在陈伟胜面前整队报数。
列队完毕,炮兵队长刚刚迈前一步,打算汇报人数时,陈伟胜就抢先道:“周天星当你们的教官,欢不欢迎?”
场面冷了大约一秒钟,所有官兵不约而同露出喜色,此起彼落地道:“欢迎!”
陈伟胜冷笑道:“声音这么小,看来没什么诚意嘛,再说一遍,到底欢不欢迎?”
“欢迎!”
这回的回答声整齐划一,响亮坚定。
陈伟胜笑了,不怀好意地瞥了周天星一眼,拖长声调道:“既然是真心欢迎,那还等什么,你们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让周教官感受到咱们热情欢迎的诚意,记住喽。一定要热情啊,原地解散。”
说完,慢悠悠踱到一旁,背靠着一棵大树。抱着膀子看起了热闹。
官兵们见到长如此作态,哪有不明其意地,面面相觑,几乎个个都露出恶作剧的坏笑,一声喊,十几条汉子一涌而上,恶狼般扑向周天星,有的拽胳膊,有的拉腿。一下子就把他拦腰抱起,向空中抛去。最过分地是,原先围在一旁看热闹的官兵们,也象是被打了兴奋剂,一哄而上,纷纷加入抛人地游戏。一时间。山谷中欢声雷动。
周天星毕竟还没修到未卜先知的境界,做梦也想不到,陈伟胜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会突然使出这种阴招,当他察觉到不对时,身子早就被十几双大手提了起来,接着从背脊上传来一股巨力。把他整个人向上推去,坐火箭般飞向天空,刚落下,却又被更多魔掌接住。再次被扔上去,再落,再扔。
也许很多人觉得,只有英雄才有资格享受这种殊荣,可惜周天星并不是真正的英雄,充其量只是个欺世盗名地修道人,被一大伙人象扔篮球一样抛来抛去。非但没有任何快感。反而被颠得肠胃抽筋,差点没在半空中来个天女散花。把隔夜饭都倒出来。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报应,骗人地报应。
好不容易等那群荷尔蒙极度过剩地大兵泄完,周天星仿佛刚刚被**的小姑娘,无比委屈地躺在地上,陈伟胜得意洋洋地蹲在他身边。如果周天星现在手边有把枪,一定毫不犹豫地对着这张恶心地笑脸开一枪。
“周教官,感受到我们a38旅官兵的热情了吧?”
“我宁死不屈。”
“唉!看来还是不够热情啊,那就再来一次吧。”
“嗯,要不你说说看,专职的不干,兼职嘛,还可以考虑。”
“战术教官,不用点卯,每周上一堂大课,主讲反电子干扰、特殊地理环境下的机动作战,还有,炮兵战术。”
“太专业了,我自己都不会,怎么教别人?”
“不会就现学,现炒现卖,我那里有的是教材,有看不明白地地方随时来问我,我就不信你这脑袋瓜子,连纸上谈兵都不会。”
“你以为我是人啊?”
“你不是人,谁是人?好莱坞电影里那个穿披风的家伙?那不是人,是在逗人。”
“待遇怎么算?”
“这次的事给你报个二等功,编制就挂到南方军事大学吧,少校,本旅借调教官,配车不配房,还有其他要求吗?”
周天星一下坐起来,无比严肃地道:“我抗议,当教官可以,不能动我的编制,坚决不入军籍。”
陈伟胜苦笑道:“瞎激动什么,不入军籍怎么给你授衔?军事学院又不是真正的部队,不用出操点名,只是挂个空衔而已,我二叔就是南军大的校长,不会真地拉你去上课的。再说,你连省党校的教员都当了,就不能当一回军校教官?”
周天星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忽然打个机伶,紧盯着他道:“谁告诉你我进党校了?”
陈伟胜不屑道:“这种事能瞒得了谁,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接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天星啊,你这脾气,就是太贪图眼前的安逸了,这样不好,你要不趁着年轻,多干点实事,将来就算有人想帮你,有些事也不好办啊。你还别不信,古往今来,天大的功劳也大不过军功,这是大实话吧。你也别以为现在是和平年代,没什么大仗打,军队就是养老的地方。你要真这样理解,那就大错特错了。”
被陈伟胜这么一说,周天星不禁有点心动。不是为了权位,而是为修行战场其实也是个修功德的好地方,最大地好处就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人。战争年代,当兵的几乎个个都是负功德,也就是说,杀人就是赚功德,而且杀负功德的人,是不需要承担因果的,就算误杀了少数正功德地,折损的功德也是九牛一毛。所以每逢天下大乱,修道人们就纷纷出山,到战场上去大捞功德。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用在修道人身上。也挺合适的。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从战场上捞功德,也有不少负面效应,在此暂不赘述。
沉吟良久,周天星依然摇头道:“还是不要入军籍的好,一入军籍,我在社会上就什么事都别干了,这样吧。我们折衷一下,我可以到你地部队去当教官,不过我事先申明,只是临时性的,不入籍。”
陈伟胜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入个军籍就会死吗?”
周天星认真点头道:“老大。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不入军籍,什么都好商量。”
陈伟胜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瞪他半晌,终于认栽,摇头叹道:“你小子,真是脑子一根筋。算了。人各有志,我就不强求了。快给我滚起来,到我家喝酒去。”
周天星忙道:“不急不急,我在这儿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给我一架直升机就行了。”
陈伟胜一见他那副如获大赦的神情,又打心底直冒火,赌气式地冷哼道:“要直升机干吗?你要是换上一身军装,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哼!让你入个军籍就跟要你地命一样,不给。”
周天星只得赔笑:“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部队上嘛,我想到那边山头上转转。居高临下研究一下这里地地形。你想啊,要是下回出任务再碰上这种邪门的地形。怎么办?对了,我还想用飞机运点那种石头回去,好好分析一下它地材质,说不定能有意外现呢。”
陈伟胜一时语塞,闷了片刻,没好气道:“你小子,要是肯把这聪明劲用在实处妈的,懒得理你,随你怎么折腾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守在附近的高明堂走去,向他吩咐几句,就搭直升机飞走了。
望着陈伟胜离去的宽厚背影,周天星只剩下苦笑,他其实对军队并不排斥,只可惜一旦投身行伍,许多事就会变得很麻烦。俗世中的权位对他而言,意义并不大,修行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陈伟胜怨气冲天地离开后,高明堂小跑来到他面前,开口就埋怨道:“天星,你怎么把我们旅长给惹毛了,脸黑得跟包公似地,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周天星苦笑道:“我哪敢惹他啊,算了,我接下来还有点事,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高明堂一怔,讶道:“还能去哪儿,跟着你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旅长临走的时候说,让我们跟着你折腾,直到把你送回家。”
周天星不禁心头一暖,失笑道:“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呵呵!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那座山峰上看看,拍几张黑石峡的照片,顺便再带点石头回去研究一下。”
高明堂听到他的要求居然这么简单,顿有如释重负之感,咧嘴笑道:“这好办,收集石头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找几个人去谷里转一圈,十分钟就行。至于上山拍照片嘛,用直升机航拍就行了,也不用你动手。”
周天星摇头笑道:“地质研究可没那么简单,光看照片就行,我必须亲自上去看看,还要采点土样回去。这样吧,你派架直升机把我送上去,你负责帮我搬石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最多在上面呆两个小时就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你说怎么样?”
这么一说,高明堂也就没异议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于是,周天星地寻宝行动,终于在堂而皇之的借口下,轻松无比地达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乘着一架军用直升机,也象特种部队一样,沿吊索空降到山头上,同行的还有两个战士,一个带着他的旅行包,另一个带着一把工兵铲。
落地后,周天星主动接过工兵铲和旅行袋,对他们道:“我自己去取土样就行了,你们就在这等我一会。”
两个战士都很热心,几乎同声道:“周教官,还是我们帮你挖吧。”
周天星板起脸道:“这可不行,你们别小看了取土样,以为就是挖泥巴。没这么简单,要是没受过专业训练,反而会给我帮倒忙,好了。你们就蹲在这儿抽两根烟吧,我去去就来。”
两个战士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连取土样也有那么多讲究,不禁对这位学识渊博的年青教官又平添了一丝敬意,不过也乐得清闲,就没有再争。
一甩开那两个战士,周天星就心急火燎地赶到两个邪教妖人埋箱子地山洞,找准位置,戴上手套。操着工兵铲猛挖起来。洞中的土质虽然很是坚硬,但用专业工兵铲挖并不感到费力,十分钟不到,就挖出一只黑黝黝的铁箱。
强压住激动万分的情绪,很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重达四五十斤地箱子从坑中搬出。然后掏出事先准备的钥匙,插入锁孔。至于密码,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个天大地难题,但对他来说,这世上几乎没什么密码能难得倒他的,凭着江玉郎灌入他脑海的机关知识、神念探照、强直觉这三大利器,早在几天前就把这箱子的密码破解出来了。
“咔!”
随着一个清脆地机括声。箱盖终于打开了,里面是整整齐齐排放地十二个方形密封盒,这些东西也是他早就用神念探察过地,知道每个盒子里都放着不同的药丸。不用细看,把盒子直接往旅行包里扔就行。这些盒子入手都很轻,总共加起来估计也不会过两斤,和这沉甸甸地箱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收起药盒后,周天星还干了一件十分阴损的事,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重新把那只大箱子合上。打乱密码,原样埋回土里。填平压实,还十分细致地作了一番收尾工作,仔细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偷吃完一定要把嘴擦干净。
施施然出了山洞,找到两个正在抽烟等他的战士,把工兵铲扔给其中一人,旅行包却再也不肯让别人碰,亲自背着,和他们一起搭专机下峰。
整个过程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原地时,高明堂早就指挥十几个人,搬了几大包石头过来。
至此,周天星此行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心情出奇愉悦,这回出来,人是辛苦了点,可是和这点辛苦相比,收获之大简直无法言喻,不但赚进一大票功德,还把华家地药尽数收入囊中,心情不好才怪。现在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家,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好好吃顿大餐,然后搂着林水瑶美美睡一觉。
至于向导郝大柱,周天星也没亏待他,给了他一万块劳务费,大大出事先说定的酬劳,差点没把他乐晕了,临别时居然依依不舍,再三嘱咐周天星,下回进山一定要再去天一观找他作向导。一提到天一观,周天星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那儿,问明他学过开车,于是又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帮忙把车开回东海,就打他离开了。
本想立刻搭直升机回家,不料搬运那些石头时,却出了意外,几大包石块一搬进机舱,飞机上的一些电子仪器就马上不能正常工作了,特别是机载雷达,完全失灵,周天星只得和高明堂商量,高明堂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挂了个电话回营部,让留守的一个副营长想办法搞一批抗辐射地袋子,马上空运过来,三言两语就把这件在周天星看来很麻烦的事情搞定了。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却令周天星再次深切感受到,权力的重要性。日常生活中,大多数人很少能真正体会到权力的重要性,甚至很多人以为,和平年代,有钱就有一切。其实,这是个极大的误区。
等待空运抗辐袋的当儿,周天星突然想起那两个还不知道东西被偷了的邪教分子。不得不说,周天星地恶趣味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把人家的东西偷走不算,还满心希望那两个邪教分子跑回来拿空药箱。
在他yy中,最理想的情况是,两个邪教分子千辛万苦把箱子运到美国,再由李教主他老人家费尽心思破解密码、配钥匙,最后满心欢喜地打开箱子,却现里面空无一物,最后李教主急怒攻心,大叫一声,当场狂喷鲜血。如果能把这个邪教大头领活活气死,大概也算是一件功德吧。
于是,周天星再次放出神念,自动搜寻那两个邪教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