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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朝电话里吼道:“建次?还在不在?”“在啊。”建次笑道:“你跟未来的岳父吃饭的话,我就不便打扰了,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会这么说。“用餐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在桥室叮的东方文华啊,你方不方便过来?”
“喔,果然跟岳父吃饭,排场就是很不一样呢哈哈!”建次笑意不减,诙谐依旧:“那么好吧,你们再坐一会儿好了,我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赶到你那边,东方文华自己的酒吧也很不错。就这样,一会见。”说完,建次“卡”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金,是上次那个建次君吗?”雅子扶着黑框眼镜,浅浅地问。“嗯,是的。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北京玩儿呢,飞机票我已经委托他搞定了,”我看看酒瓶里剩下的红酒快见底,索性把它都倒杯里一口气解决了:“对了雅子,明天你也请一下假吧,我陪你去把短途签证办好。”
这话其实是说给伯父听的,雅子点过头之后,我和伯父又开始聊起关于我师傅这次出山表演的事情,而顺便,伯父也跟我讲起了十几年前那些他所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有关于我师傅和绳艺的一些八卦。
时间恍惚而逝,半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山口组的人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拿捏时间最准的人,且不说上次那个端着女体盛神出鬼没的岸本大叔,连建次也是这样,半个小时刚过没几秒钟就再次强制让我的手机“爱情转移”了起来。
“金兄,我在三井塔第三十五层等你。”“收到,就来了,”于是,我和雅子父亲这顿极具戏剧性的见面晚餐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雅子自然是跟着伯父回家,而我到了电梯口跟他们道别之后,转身上了三十五层,左顾右盼之下找到了站在一扇窗边双手插在黑西装的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枝菸,以一种很阳刚的姿态远眺夜景的建次。
“建次,我来了!”建次听到我的声音,脑袋刷地一下转了过来,见到我今天刚去修剪过的“从良”发型和光秃秃的下巴,笑的跟什么一样:“喔!果然未来岳父的威力就是不一样,让我们的艺术家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形象了呐!”
“贫嘴!”我暗自悴了一口,上去给他来了个象徵性的拥抱:“建次,这次机票的事情就多谢你了,”
“一点小事而已,都是自己的兄弟嘛,不必客气,哈哈!”建次学着被田大叔的口气,掐掉菸头扔进环保垃圾桶中,搭着我的肩膀就朝酒吧里走去:“说到谢的话,这次去北京还要请金君做导游呢!”
两个男人一边扯皮一边走进了酒吧。到了吧台前面,由于我刚喝过了红酒,就点了一杯比较清淡的cocktail,旋即便和建次浅谈了起来。
聊了一些弘田组最近的安排之后,由于我对建次本人的兴趣远远比山口组来得大,就问起了关于他修行剑道的事情。
“哦,对了,说起这个,我有个小礼物想要送给你。”建次听我问起剑道,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东西,说罢便向自己口袋里摸去,三掏两掏之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似的小方块推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是”我出于好奇,拿起了小方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却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个小东西表面的黑色纤维涂层是一种十分具有立体感的蜘蛛网图案,乍看任谁都会以为是zippo出的一款蜘蛛侠主题的精美打火机。
可是当我按下类似于打火机的开关一样的一颗圆形按钮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原本应该出现冉冉跳动火苗的地方,竟然“飕”地一声弹出了一柄形状奇异的刀刃。
建次见我吓了一大跳,在旁边笑得灿烂无比:“我就知道金君会把它当成打火机:这是一把美国刀具精英蜘蛛公司出产的一柄限量版的微型折刀!”还好我刚才没叼着菸,不然若是拿这玩意点个火的话,不是把自己的下巴给削掉了!
我朝从小方块侧面弹出的刀刃凝目看去,这把只有三指长短的刀刃形状十分怪异,犹如一个鸟头,在眼睛的地方开着一个孔洞,刚好能够将食指塞进去。
而鸟喙处的刀锋上则细密地布满了犹如锯齿般的缺刃,要是桶进肉里去,恐怕真够受的。建次见我看得入神,便开始跟我讲起了一些关于这种刀的故事,原来蜘蛛刀在现代刀具的发展史上不但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且曾在众多的动作戏中露面,比如将计就计中的女飞贼就是用蜘蛛刀裁下了伦勃朗的名画,再比如十万火急和巅峰战士里,蜘蛛刀都曾经帮助史特龙扮演的角色逃脱陷阱。
此外,尼可拉斯凯吉和普亭等人都是蜘蛛刀的忠实簇拥。绝佳的口碑出自极好的质量,望着在酒吧颓丽的光影里散发着冷峻气息的刀锋,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建次的话:“这把刀就连海底作业时候用的钢缆都可以切断。”
“建次,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无功不受禄,我拿了建次的礼物觉得不太好意思,犹疑地问道。
建次却显然没把这当回事。他的eq高我早有体会,但令我感动的是,他对我这个认识了还没两天的中国男人的关心不能说面面俱到,简直是无微不至:“金兄你总是拿着绳子做功课,我想有这么一把锐利的小刀陪伴你的话,有时候会方便很多呢!”
“再说,”建次语气一转:“每个人都可能有不愿意用到刀而又迫不得已不得不用的时候的,不是吗?”思绪是纷乱的。
所以请允许我以日记方式来记录接下来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这次回国开同学会,我的心情激动而复杂:一方面我为了能够见到两年多来未曾谋面的大学里的弟兄和美女同学们感到高兴,而另一方面,担心是免不了的。胖子、猴子和姚中龙这几个爷儿们倒没什么。
可是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我的职业呢?还是学着雅子撒一个小谎瞒天过海?到时候再说吧!十一月十日晚。和建次分手之后,我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到了自己的破公寓。
现在老子手里有一点小钱,所以绝对得给建次和雅子在北京提供有水准的服务,不然让扶桑人小看了咱们首都的建设,那可就是大事了。
于是我打开电脑,在网络上预定两间友谊宾馆的房间。我和雅子经过了伯父一场虚惊的洗礼,终于能够小小品尝一下出行同居的快乐了,至于建次嘛,那可就对不起,自己住一间吧!
我为什么要订友谊宾馆的房间,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它位于海淀区中关村某大街,地理位置比较靠近我大学母校,交通也很方便,不论是带他们逛我的母校还是出故宫后海,从这里出发都算是比较惬意的选择。
第二个原因就是它的文化累积。这友谊宾馆的名字为什么那么土,其实是很有来历的,它的前身其实是国务院的招待所!那块大牌子还是咱们周总理题写的呢,住在这个地方也非常符合他们两个“外宾”的身分(算是很厉害的了吧,一个议员的女兑,一个山口组的若头)!
友谊宾馆既然那么有来头,房价自然不便宜,而且名头繁多,什么贵宾楼、迎宾楼、敬宾楼眼睛都快看花了。
我想要住就给他们住最好的算了,于是就点了贵宾楼的五星标准房:原价五千五人民币每天,网上优惠价才九百人民币,这打的是几折啊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操作的!看着这个价不错,便宜量又足,我立刻就预定了下来。
然后摸了摸新发型短短的前额浏海,洗澡睡觉。十一月十一日。东京晴。早上雅子请了假,我陪她一起去办签证。
“金爸爸昨天回去还夸你来着,说你挺”雅子咬着厚厚的唇边,透过黑框眼镜的镜片瞄了我一眼:“啊呀,我不跟你说了,你又要得意了,”“你不告诉我,小心我到了北京把你卖掉!”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你舍得吗?”我当然不舍得了。
我对于和雅子这样的打情骂俏乐确实在其中,感受着她纯净的眼神和冷艳的形象混而合成的奇异魅力,让我能够忘记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那些遗落在北京皇城根儿下,不为人知的惨淡回忆。北京和东京本来就是友好城市,办个短期的旅游签证易如反掌,于是在中午时分,我们已经驱车回到了赤阪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