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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仿佛有一百年那幺久,她终于听到宋沂一声低到不能再低的叹息。
她不自觉地捏紧他的手表示她的疑惑。
“你等一下,我点一下火折子”
突然,宋沂对她低声说道,接着放开她的手,似在怀中摸索着什幺。
不是不能说话吗?
她疑惑的看向她认为宋沂所在的方向。
终于,一道光划破了黑暗,她见到了宋沂的脸,他一脸的阴沉,眉头深锁显得很严肃的模样。
“能说话了吗?”她很小声的对他道。
她好害怕那两个坏人还在外面,想到他们居然要割自己的人头回去复命,她不自觉的想靠近他。
“嗯,人都走远了,应该没关系了,只是”
望着那道石门,宋沂蹙眉看着地,指了指这密室里黑黝黝的后面。
“从这边可以走出去外面吗?”因为他发现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太妙。
“不行,这条信道早就被石头堵住了,不能通到外面去。”她认真的向他解释道。
先前她就将地道的出入口查得一清二楚,这里原来应该是能通到什幺地方去的,只是因为年久失修而被石头挡住了去路,但既然外面能出去,他又为什幺要从这边走呢?
该不会是那两个人就守在门口不走了吧?
从宋沂的表情她看出他似乎发觉什幺事,但肯定不是太好的事,所以她很聪明的不想太早问。
果然听了她的话,他的眉头更深锁了。
“怎幺了?我们不能出去吗?人是不是还在外面?”她害怕地问道。
那两个坏人总不会守在外面一辈子吧?
“出去是可以,只是唉!先出去再说吧。”将火折子吹亮举高,宋沂这才转头问她“怎幺开门?”
从他俊眉紧蹙的样子,她明白他必定在担心什幺事,只是见他的脸色凝重,她的心也不禁揪紧了起来。
“是不是外面还有危险?要不要再等一会儿?”她低声对他道。
虽然先前两人是敌对状况,但遇到这样的情形,她不得不将他暂时当成亲密战友。
见她花容失色,宋沂知道自己凝重的脸色吓到她了,赶紧放缓了表情。
“人都走了,你不用怕了,但是我怕还有另外一个麻烦。”
刚才他趴在墙面上,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隆隆巨响,像是石块掉落地面的声音,他担心那两名杀手杀不到人,会将信道封死,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大了。
“什幺麻烦?”
她走到机关面前,不放心的又问一次。
“真的可以打开门吗?”
既然他说是麻烦,那可能就兹事体大了,但会有比那两名杀手杀人还要大的危机吗?
他对她点头道:“先开门再说吧。”
见他一再保证,昭阳终于再次到墙上摸索了机关,打开了石墙的信道。
宋沂看着她,想到面前这张娇颜,如果就这样死在这边真的很可惜,不过,自己也得跟她死在一块,这算是同命鸳鸯吗?
想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无聊的事,宋沂就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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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室出来之后,宋沂和昭阳小心翼翼的检查几个主要的信道,虽然没发现那两名杀手让他们松了口气,但立刻,昭阳脸色大变。
“怎幺怎幺会这样?”
信道出口都被巨石堵住了!
不仅通往她房间的地道被堵,就连院内通往干井的密道也被堵住了,当她带着宋沂急奔到只有她知道的通外密道,一见到那比人高的石头层层叠叠的堵着去路,空气中还蔓延着刚刚点燃过的火药味,昭阳一双脚都软了,当场跪了下来。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吗?她茫然地坐在地上。
宋沂不忍心见她大受打击,只得上前扶住她安慰道:“说不定还有别的信道,你不要太悲观,我们再找找看。”
虽知宋沂是安慰自己,但在这时候还是挺受用的,昭阳正要起身,眼角却瞄到一只手臂被压在巨石下面。
“锦锦儿?”
见那衣服很像锦儿的,那人又在巨石下露出一臂,肯定早就被巨石压死了,昭阳吓得大哭了起来。
她冲到那只手臂面前去挖石头,想把那人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锦儿,但那人埋得太深,根本连动也动不了,她握着那人的手摇晃着,想着那一定是锦儿,她哭得泣不成声。
锦儿四年前入宫便是她的贴身宫女,年纪只比她小两岁,老实又憨厚的她很得她的疼爱和信任,在宫中尔虞我诈的情况下,她更是将锦儿当成妹妹般的信任和疼爱,谁知如今她却遇到这样的事,还死得这幺惨!
望着那只手臂,昭阳全身颤抖,一阵天旋地转,她几乎要晕过去。
都是自己害的!如果不是自己要搞出这幺多事来,锦儿就不会惨死了!现在说不定就是和自己在去契丹的路上平平安安的笑闹着。
昭阳越想越悲伤,哭得更是厉害。
“你你不要再哭了,公主。”
一旁的宋沂见到这情况十分同情她,但那石头又大又重,怎幺都不可能搬开,眼见地哭得几乎要倒在地上晕过去,他心一横,不得不蹲下来将她硬抱入怀中,离开那里。
再让她哭下去可就没完没了,更糟的是要是地道中的水没了,她这样哭就更不利了。见宋沂要将自己和锦几分开,昭阳恕不可遏,在他怀中大叫挣扎。
“放开我!我要带锦儿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宋沂抱着她更快速的离开那里。
“叫你放下我你听到没?快点放了我!”
尽管觉得自己快要过去了,昭阳还是在他怀中张牙爪舞,硬要留在锦儿身边,宋沂见她越闹越厉害,不得不将她放下来。
她一站住脚,就要再走回锦儿身边,宋沂见她失了心魂的状况,不得不狠下心用力打她一巴掌,希望能打醒她。
“你做什幺打我?”
被他那突然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昭阳气得转过身来对着他兜头就是一阵猛打。
宋沂苦笑着抓住她的粉拳,赶忙劝她道:“锦儿就是死了,也不希望你为她这样伤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赶快找到出路,要快点出去”
虽觉得她可怜,但现在没时间同情死去的锦儿,要是不再快一点行动,只怕这地道不久后又会多出两具尸体。
昭阳的手被宋沂箝制住不能动弹,她蛮横的抬起脚,边踢边气得大喊道:“你胡说!锦儿没死!我要去救她!我要救她!”
愧疚、不甘、愤怒、不舍,一时涌入她的心,让她再次泪眼迷蒙,她不相信几个时辰前还跟自己笑闹着的锦儿居然死了,这教她要怎幺接受?不!她一定要再回去找她!那绝对不是她!
见她鬼迷心窍的模样,宋沂真想扔下她跟那具尸体爱待多久就待多久算了,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他怎幺样也不忍心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趁她没防备之际,他将她拉过来打了一掌,昭阳立刻软倒身子晕了过去。
抱着怀中昏过去的小美人走向她的寝室,宋沂摇头苦笑着。
等会儿醒来她不知道会怎幺臭骂他,但要再这幺任她和那具尸体相对,在这种多一分体力就多一分活命希望的时刻,伤心过度的她肯定会更加危险。
只是,他们真能活着走出去吗?
从没求神拜佛的他现在也不禁希望有奇迹出现。
要怎幺样,他才能逃出这里呢?这地道里的情况,就是昭阳最清楚,无论如何,也得等她醒来再说了。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宋沂不忍心地替她拭去两行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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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欲绝的昏睡着,昭阳作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锦儿笑得很憨很傻,不知道又做错什幺事,她使劲地骂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低着头用无辜的眼神看自己,求自己原谅她,反而任她骂而笑笑的看着她。
问她为什幺被骂反而笑,锦儿却一旋身便不见了,定睛再看,她却只见她在远方拼命跟她笑着挥手道别。
“不要走!锦儿!”
昭阳伸出两手在空中腾空挥舞着,想要抓住锦儿,但没抓到锦儿的手,反而抓住一双陌生的大手。
那是谁啊?
感觉不对,她倏然惊醒了过来。
“你醒了啊?”
见她边睡边呻吟,宋沂肯定她不知道作了什幺恶梦,但她已经睡了很久,也该清醒了吧?
再不跟她问明地道的情况,他怕多拖一个时辰便多一分危险,也因此他决定守在她的身边等她醒来。
“你”见自己居然抓着宋沂的手,昭阳脸红地甩开他的手,但一坐起身来,她立刻想到刚才的事。
低着头,她抚着被宋沂打过的脸颊和发疼的颈子。
恍恍惚惚,她忆起那一大堆石块下的手臂。
啊!锦儿她想起刚才的事了。
锦儿死了!
见她垂着眼睫,抚着颈子一脸痛苦的模样,宋沂对于自己下手太重有些歉然,连忙开口。
“对不起,刚才不得已打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昭阳就猛地抬起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突然被打了一掌,宋沂愣住了,抚着脸颊苦笑。
真是有仇必报的人!
“这一掌是回敬你的,谁教你要突然打晕我,我应该多打你几掌才对!”她瞪着一双美目恨恨的看他,倏地从床上跳起来。
想起宋沂突然出手把自己打晕,害她现在还痛得半死,她火冒三丈。
“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要不是怕她再哭下去对身体不好,甚至疯起来不知道会再做出什幺事,谁有那个闲工夫管她的闲事,早知道就让她在那边哭到死好了!
他气得眼睛冒火的瞪她。
见到他的怒容,她不但没有内疚,反而开始叨念。
“只赏你一巴掌算便宜了你!敢对本公主不敬,要是在宫里,我早就要人拖你出去斩了,再严重点就连诛九族,把你家鸡啊猫啊,全都杀了”言下之意是她对宋沂已经算很客气了,宋沂反而应该感谢这一巴掌。
有没有搞错?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这样摆谱?
“你”饶是他脾气再好,也同情她心情不好,但他再也忍不住要张口骂人了。
“我怎幺样?”
昭阳见他要骂自己,便手叉着腰挺起胸脯对他,一脸的强悍。
“想骂我吗?哼!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要说锦儿的死,你该负最大的责任!”
“你说什幺?”宋沂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他真没想到她会对他扣这幺大的帽子!
他没杀害锦儿,充其量只是将她关在石室中,谁知道她后来会被压死在那儿,难道这也是他的错?
指着宋沂的鼻头,昭阳振振有词的说着“要不是你把锦儿关在那间石室里,锦儿怎幺会惨死在那儿,你还敢否认人不是你害的吗?”
她怎幺想都是宋沂害了锦儿,如果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她觉得自己一定能保护她的安全。
但被怪罪的宋沂听了她的话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算是什幺道理?如果不是他反应很快的几次救了她,现在的她早该死了,哪还能在这边讲这些器张的话?
这女人简直是蛮横不讲理到极点!他好久没这幺生气了,眼前这个小女人是这辈子最让他生气的祸主!
他真想扁她一顿!
偏偏她还不知死活的念着。
“锦儿,你如果地下有知,一定要来找这个姓宋的报仇,就是他让你被人家害死的--不,谁知道是不是他早就存心把你害死的?我的好锦儿”
想起锦儿跟自己相处的日子,昭阳又不禁悲从中来。
宋沂被昭阳气到极点,胸口都发疼了起来,但他脸上却是不怒反笑得更加俊美的样子,这宋家四个兄弟都有的毛病又来了。
但这看在昭阳眼底却是刺眼的笑容。
“还笑?无耻无耻之徒!”
他的笑容看起来好俊美,不禁让她想起刚才一起在黑暗中的相拥,想到他怀中的感觉和气味,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正人君子,果然让她猜对了!要是能出了这地道,她一定要叫父皇好好的治他罪才行!
宋沂原不想再跟她争辩,但不讲他觉得自己会气得内伤。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我把锦儿关起来,所以害死了她?”
这女人有没有头脑啊?如果那个杀手要是进来先杀了他,再扮成自己趴在地上,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眼前的刁蛮女和锦儿肯定是小命不保。
杀手说不定早就拿着两人的人头去复命了,哪还会留她到现在对他咄咄逼人?
偏偏她还死不承认自己错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却反而恩将仇报,简直是气死他了!
但昭阳听不出他的讽刺,还滔滔不绝的念他。
“对!人就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锦儿哪会就这幺死了,你还死不承认你的错--”想到锦儿的惨状,她就很想再冲过去打他一巴掌。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宋沂原来不想再就锦儿的事刺激她,但被她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教他难以忍受,没多考虑,他展开反击了。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我问你,关于这地道的事,从头到尾有多少人知道?”“你问这幺多干嘛?哼!反正人是你杀的,你别想我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不认为锦儿是你间接杀害的!”
她冷着脸看他,觉得他好冷血,这时候居然还能对这样的指控无动于衷,还鬼扯什幺其它的事情,这男人仗着自己有张俊脸又怎幺样,简直是性格恶劣到极点!
宋沂见她不答自己的话,也不动气,双手抱胸冷笑。
“这整件事,应该只有你那两名宫女知道吧?”
“是又怎幺样?”他说这句话是什幺意思?
宋沂一脸的讥讽。
“如果整件事情只有你和你的两名宫女知道,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这表示什幺意思?”
“什幺?”她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幺,为什幺在这时候提起桂花的事,但想到自己在事情骤变之前,就奇怪桂花为什幺迟迟不出现,或许真的出了事,她的脸色霎时变了。
她拧着一双细眉,丽颜苍白一片。
宋沂明白她听懂自己的话,于是冷笑道:“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想过到底是谁要追杀你,又是谁出卖你吗?聪明而睿智的公主。”
“你你是说桂花出卖了我?你不要胡说!”
他竟然敢这幺说?真是太过分了!他以为他是谁?
桂花虽然瘦弱胆小,但她不相信她那幺大胆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给别人知道。但她越是急着替挂花争辩,宋沂越是不放过她。
他嘴角满是不屑的笑容“你就这幺相信她?好,如果不是她说出去,也是她被抓了才招供的吧,但是如果她被抓到招供了,为什幺那些人不是到这里找你回去成亲,反而是提你的人头要去复命呢?”
他冷静的替她分析。
“不!绝对不会是桂花!绝不会是她!”她对他咆哮抗议。
就算她只跟了她三个月,她也看得出来她是个纯朴的好姑娘,她绝对不相信她会出卖自己。
“是吗?”宋沂撇了撇嘴角,一副讥讽她的样子。“如果不是她,那就是锦儿出卖你了,或许锦儿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灭口的,你觉得呢?”
“你胡说人道!”
听到他居然敢侮辱自己情同姐妹的锦儿,昭阳怒不可遏的扬起手,就要往宋沂的脸颊掴去,但她高扬起来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
“放手!”她高声尖叫。
他竟然敢这样乱说话?真是太可恶了!
“我偏不放!”他冷笑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挣扎。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这个女人可以说是第一个,她彻底惹毛了他,也将他逼到最高点,没多考虑,宋沂将她两只手都压制住,粗鲁的将她推到墙边。
察觉他眼底的怒气,发现自己再次陷入贞操危机当中,昭阳拼命在他怀中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