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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瓜当然活着,而且应该没事了。”小凳子翻着白眼说。
滕雨放掉电话对秦默叙述了电话里刚得到的关于土瓜的情报。
秦默也表示惊讶。
由小凳子电话操控向镇上的朋友又借了辆牛车。滕雨也是胆大,声称自己乃是老司机,赶牛车的一把好手,愣是把牛车的主人忽悠住,任由滕雨一个人驾着牛车拉着秦默赶往巫灵村。
坐牛车上的秦默脸黑的不行,坐车头上挥鞭乱舞的滕雨纵情高歌,“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唱到高~潮处不忘跳下牛车再路边踩朵野花给秦默递过去。
秦默接过小白花无奈的握着,“你只要好好赶车就行,别老让大黄牛吃人家的庄家,乡下人就靠着庄家维生,不容易。”
滕雨转头才发现那头贪吃牛又埋头吃不知谁家种的什么庄稼。
她马上跳上车皮鞭往牛屁股上一抽,老黄牛才重新赶路。
半个小时后。
秦默说:“滕雨,我们可以聊聊天。”
滕雨手中高高扬起的鞭子顿在半空,她缓慢的扭过脖子对着秦默确认,“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主动跟我聊天?”
秦默嗯了一声。
滕雨瞬间感觉到了质的飞跃,关于感情的质的飞跃。哎呦卧槽,她简直痛快的想骂街。
牛车慢慢的走,她慢慢的摇着鞭子玩,聊天啊谁不会啊,清清嗓子,“你多大拉?”
“已经很老了,至于具体年龄还是保密吧。”
装逼专业户。滕雨回头瞪对方一眼,再问:“你为什么装瘸?”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维护自身安全。”
“你哪来的麻烦?谁又威胁你的安全了?”
秦默还没回答,滕雨抢着说:“苏七夜是么,你师兄苏七夜。”
秦默已怔,“谁说他是我师兄?”
“啊?难道不是么?他亲口告诉我的啊。”
“你见过苏七夜了?”秦默很吃惊。
“是啊,他人还是可以的,请我吃了顿饭。”
秦默略显焦虑,呼吸有点沉重,消化了会才说:“你以后不准和他联系,否则你会受到想象不到的伤害。”
滕雨干脆盘腿坐在车头和秦默面对面,“忽悠我的吧。”
“没有,为你好才对你说这些话。”
滕雨有点脸红,“那个……我说你是不是对我……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感……”
“没有。”秦默打断。
“那你为什么关心我,还主动和我聊天,以你清高孤傲到极点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和一个人聊天呢,何况对方还是异性。”
“首先你在8号院子工作,我算是你的老板,为自己员工安全着想理所应当。还有……”他淡淡瞥对方一眼,“你整整唱了两个小时的歌且反复唱同一首歌里的同一句,我耳朵实在承受不住才主动和你聊天。”
……原来如此。
如遭晴天霹雳的滕雨哼的一声转过身子忘情的抽鞭子赶牛车。
“走错了。”
“不是这条路。”
“错了,返回去刚才那条岔道口。”
“我就愿意走错……”
秦默:……
因为滕雨这个车夫无休止的走错路,等他们赶回巫灵村时已是黄昏。
村长见牛车上的两个人,忙跑过来牵牛,“哎呦喂吓坏我了,以为你们在这大山里遇到什么事了啊,我们这信号不好又联系不到你们,我都召集了村民打算去找你们,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小凳子也跑出来,“还没吃饭吧,饿了吧。”
滕雨跳下车完全忽视车上被他连累的秦默,“是啊,饿死了,好想土瓜的烤地瓜啊。”
小凳子见村长夫妇及村长的两个跟班已帮忙去扶秦默下车,他追着滕雨进屋,“那个土瓜刚醒,恐怕暂时不能干体力活。”
果然,滕雨一进屋就看见躺床上半死不活的土瓜,她一巴掌呼上去,“装尸体啊,写小说把肾给写虚了吧。”
土瓜恨不得当场喷血,“小雨点啊,我受到刺激拉。”
滕雨刚想问个究竟,门口跑来一个黑不溜秋长得嘴歪眼斜像车祸现场的女孩。女孩端的洗脸盆里面泡了块白毛巾,且笑的狰狞的过来,“瓜瓜哥哥你好点没。”
土瓜立刻拉开被子捂住脑袋,“不好不好不好,让我休息一下你先出去你先出去。”
滕雨虽被这声称呼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不明其中缘由,探索的小眼神盯着小凳子看。
小凳子识趣的把她拉出房门道明情况。
原本那会大家都去叶家了,土瓜一个人留在金宅创造文学,打外面来个黑姑娘说是村里的一枝花更是村长大人的掌上明珠本人恰好就叫明珠。土瓜是个热情的人没多想什么就跟这女孩聊上了,从天上聊到地下,从文学聊到人生。邱明珠得知眼前这位城里来的大哥是个作家,还是个十分亲切的作家,再加上她头一次见到活的作家,一下子就芳心暗许了,然后对着正侃侃而谈的土瓜一顿狂吻。
土瓜就咣当一声晕倒了。
滕雨听完简直笑到肠子打结。她觉得邱明珠不错,至少跟她八字挺合,算是替她报了酒店门口土瓜调戏她的仇。
此时,屋里传来土瓜连连哀求声,滕雨好心肠的拍拍小凳子肩膀,“走,咱吃饭饭去,别打扰人家小两口,千里姻缘一线牵多不容易啊。”
……
村长确实跟她女儿一样热情,晚饭很丰盛,甚至上了个烤全羊。
秦筝还没回来,秦默在村长的热情招呼下,竟开口吃饭了。
滕雨羊腿不离手当然眼睛也没从秦默身上离开过,她在细密的观察,这货真的咽下去了么?
待村长一伙一顿饭吃完后,土瓜才两眼乌黑的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来哽咽的吃着剩下的冷饭。
秦默和村长去了内屋谈事,桌边就剩滕雨和小凳子瞠目结舌看着土瓜半死不活抓着羊肉往嘴里塞的场景。
终于,小凳子打破僵局第一个开了话题,“其实,瓜兄的魅力是不小的,但是吧……”他望了眼半掩的门窗,确定没有听墙角的才放心大胆的说出来,“那邱明珠形象真的有点对不起观众,长得长得,很魔性。”
土瓜咽下羊肉渣子,“问君能有几多丑,恰似驴脸又似斑点狗。”
滕雨笑喷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带她去整容啊,漂亮了对着她就不觉得煎熬了再说也不枉费她对你情深一片。”
土瓜伤心欲绝简直,被自己喜欢的人讽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他气得不行,指着滕雨的鼻子说:“她要整成你这样子我就跟她结婚。”
门呼啦被推开,邱明珠一下子跳进屋来,“好。”
……
……
土瓜抱着桌子腿哀嚎,“造孽啊……”
之后的一宿大家都没睡安稳,村长家上空飘了一晚上杀猪般的叫喊声,“村长爸爸,我要整容。”
秦筝天亮时才回来。
秦默拿热毛巾擦着脸,随口询问,“怎样了?”
“废了好一番功夫查到点情况,叶家孩子的死恐怕并非单纯的车祸。”
“哦?”
“两年前,孩子们乘校车去县城考试,中途校车在石磐陀被一辆货车撞倒掀翻。当时的货车是辆改装的报废车,货车司机肇事逃逸,至今没有任何下落。我走访了当年校车事故中受伤的几户人家。其中两个孩子给出了线索。第一,叶鹏校车座位上的安全带是坏的,其余座位的安全带全是好的。其二,校车撞翻,有三个孩子被甩出门外,甚至被甩到山路下的山崖。恰好山崖峭壁处有一块凸出来的巨石。巨石上长着不少粗壮荆棘藤蔓还有小树,荆棘藤蔓将几个孩子拦住了。其中一个叫钱兮的男孩被一颗小树拦腰托住,他说半迷糊间他好像看见一个戴着帽子有点驼背的男人走到离他不远也被藤条乱石拦住的叶鹏身边,他以为这人是过去救他的,没想到医院醒来后听说叶鹏摔下山崖死了。他问过其他同学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帽子还有点驼背的男人,同学们都说没看见,他只当是自己昏迷时产生的幻觉。”
秦默把毛巾放回脸盆,“这么说如果钱兮同学说的是真的,很有可能叶鹏摔下去时和其他同学一样被峭壁间的藤蔓小树等杂物拦截住,是那位莫名出现的驼背人把叶鹏推到悬崖底生生摔死。”
秦筝附议,“很有可能。”
早餐后,秦筝推着秦默出了大门打算在这村子到处走走,听听村民的意见。
门口时碰到拿着纸钱祭品的叶青山。
叶青山同两位打个招呼。
秦默问:“你这是要去祭拜去世的亲人?”
“恩,去看我儿子。”
叶家的祖坟地,周围乱石堆积,中间凸着大大小小的土包,刻着123木头人的墓碑格外扎眼。
字体呈暗红色,应是红色油漆掺杂了某种材料调和而成,带着风化痕迹。
叶青山把冥纸点燃再把一些风干的牛羊肉摆到墓碑前,“我也想过给儿子换个墓碑,可是又担心金家的鬼魂不乐意招来更多的灾难,这墓碑就一直没换过。”他直起腰来,眼睛有些红,“委屈了我儿子了,毕竟是我们造的孽。”
秦默仔细查看这块墓碑,果真如胡夫人所述一样,墓碑后背正中央有一道黄色的线条标记,左上角被划了一条三厘米的口子,右下角缺了一小块。
秦默问:“听说墓碑是由段铁生选的?”
“是啊,我儿子的百日祭前一天下了场大雨,风刮的也很大,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安,果真第二天早早来了坟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邪门的事儿,本来大家以为墓碑是被人换了,可铁生知道这墓碑有标记,我当时也看了,确实是这样。墓碑还是原来的墓碑,字却不是原来的字了,这不是鬼魂报复是什么。”
“墓碑从哪里买的?”
“镇上唯一一家做丧葬生意的铺子。”
“叫什么名字?”
俩个小时后,二秦来到“忠孝”店的门口。一家专门做丧葬一条龙的老店。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颧高嘴薄的妇女,她斜着眼看向进店的两位,带着圆滑市侩的笑走过来,“需要点什么?”
秦筝问:“打听些事情。”
对方脸一下子阴下来,“我们是做丧葬买卖,不是包打听茶馆。”说着扭着粗腰返回墙角的凳子上嗑瓜子。
“巫灵村叶家孩子的墓碑是从你这买的吧。”秦筝直接发问。
瓜子皮差点卡脖子里,对方一惊。当年巫灵村叶家死了孩子确实从她这买的墓碑,后来听说孩子百日祭上墓碑上的字莫名给换了,这么邪性的事不可能不传到她这,大家都说是金家鬼魂复仇来了,当时她还心慌了一阵,怕金家的鬼魂报仇时把她也连带上,后来没发生什么情况她也就渐渐安心了。事情过了好几年怎么突然有人问起此事,她这才仔细盯着俩位看,“你们是?”
秦筝本想出示秦默的警察证件,只听秦默说:“小筝,你带了多少现金?”
妇人见桌上一叠厚厚的人民币顿时笑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秦筝才明白有时候钱比证件好用多了。
秦默问:“墓碑是你卖给叶家的?”
妇人摇摇头,“不是。”
“那是谁?”
“记得几年前有个戴着铁面具的老头儿来我这应聘,我一看那形象就没打算要。可那老头子说他懂墓碑上的门道,以前干了好几年了算是熟手,再有他说只需我给他开普通工人一半的工资就行,我给了他一块原石果真不一会他就打磨成一个合格的墓碑,于是我就收了这个人在后院打磨墓碑。”
“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罩着面具?”
“身份证上是贺碧文,承德市人,他说他小时候脸上长了毒疮家里穷没钱看病后来脸给毁了挺吓人的就常年戴着面具。”
秦默问:“你看过他的脸么?”
妇人摇头,“一想就恶心也懒得看。”
“这么说叶家的那块墓碑是他卖出去的?”
“是啊,那天店里忙,我就让他帮着看着点,没想到就他那副德行还真卖出去一块。不过这人说来也奇怪,墓碑卖出去连个饭都没吃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在我这白干了十几天连钱都没要。”
“哦?他临走之前没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我家里店里的东西也没少。”
秦默道了感谢打算离开。
妇人忙把桌子上的一叠钱收进抽屉里,见俩人要迈出屋门,忙跑过去,“我跟你们说啊,这个贺碧文啊是个假人。看在你们给我那么多钱的份上我才说的。那个人在我这干了十几天就莫名没影了这事我也觉得蹊跷,后来我听说巫灵村的事后不放心,就托关系查了查,结果承德上了年纪的根本没有叫贺碧文的,估计那身份证是假的。”
秦默本打算叫秦筝去查此人,却得到如此消息,他接着问:“此人大概多大?”
“五十多岁吧,应该快六十了,对了,还有点驼背。”
驼背,掉在峭壁凸石上的钱兮也说见到一个戴着帽子驼背的男人……
事情越发扑所迷离,这个假贺碧文是谁?是否和钱兮口中的驼背男是同一人?此人又在金家事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出了丧葬店,秦默打算去恩祖水库看看。
金家的悲剧中,金小小被活活冻死,接着金家屋子失火金家夫妻被火烧死,最后是金家女儿金圆圆跳水淹死。
恩祖水库正是淹死金圆圆的地方,秦默认为,此地不可不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