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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查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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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聊得这么开心?”安格斯坐在谢朝身侧, 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朝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长颈香槟杯, 微微抿了一口,笑着说:“安格斯, 你刚才去哪里了?对了,这是唐微微。”

    唐微微愣怔了一下, 惊讶地说:“安格斯么?”

    谢朝点头确认:“是啊, 他陪我一起过来的。”

    安格斯笑着和唐微微打了个招呼, 然后对着谢朝说:“刚才被导演拉着说话去了, 这会儿才脱身。”

    唐微微压抑不住兴奋:“那能给我签个名么?”

    “可以。”安格斯点头,顺便从谢朝拿过笔, 温热的指尖滑过他有些冰凉的虎口。

    他垂下眼帘,大厅里暖黄色的灯光衬得安格斯睫毛染上了赤金色,偶尔轻轻颤动两下,显得眼窝越发地深邃。

    片刻功夫,安格斯搁下笔。素白的手帕上,谢朝的名字前面已经留下了他签名。

    唐微微兴奋地观赏了一会儿手帕, 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满心欢喜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看来打算发朋友圈宣扬宣扬。

    谢朝嘀咕:“干嘛签我名字前头, 挡住了我练了好多年的潇洒签名体。”

    谢朝这签名是请人设计过,然后他照着临摹的, 练了好一阵子才熟练了这种写法, 现在签起名来相当顺手。

    安格斯的签名就是花哨的英文斜体字, 连笔写起来流畅自然, 谢朝瞧着不错,说:“这斜体字写得挺好看,当年我们英语老师禁止我们写这种字,要规矩一点写,不然考试扣分。”

    “我一直这么写。”安格斯说,“中文我写起来不好看,签名当然得用英文。”

    谢朝想想也对,又侧身拿了盘千层酥在面前吃。

    唐微微似乎已经炫耀完了签名,探过头来和谢朝说话。

    安格斯带着歉意地向唐微微道:“抱歉,我带谢朝去见两个导演,失陪了。”

    唐微微忙点头:“你们去吧,我不打扰了。”

    谢朝闷头喝了口酒,没想到度数这么高,舌头上麻麻的。

    “哪位导演?”他大着舌头问。

    安格斯揽过谢朝的肩膀:“汉德尔导演,认识下没坏处。”

    谢朝刚才和唐微微说话时已经就着小点心,喝了两大杯果酒。他觉得果酒嘛,专门给女孩子喝的,度数大概和雪碧差不多,一时不察就喝多了,这会儿后劲上来了,头熏熏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汉德尔?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谢朝脑袋有点昏,在大脑里搜寻着这位导演的大名。

    安格斯简要地说明:“他算是我的伯乐,我第一部电影就是他导演的,他文艺片一直拍得很好。”

    谢朝揉揉额头:“安格斯,我感觉我有些醉,可我也没喝什么酒。”

    安格斯望着他发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记得你喝了些什么?”

    “一小杯香槟,两大杯果酒,苹果味的,挺好吃。”谢朝回忆着说。

    安格斯拦住路过的服务生:“这里的果酒度数高么?”

    俊俏的服务生礼貌地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不是我们准备的,不好意思。”

    “头疼么,要不找个房间歇一会儿?”安格斯琢磨,既然谢朝觉得自己醉了,那肯定还好,自己是有意识的。

    谢朝摇头:“不疼,估计是果酒度数高了点。”他站直了身子,“去见见汉德尔导演。”

    安格斯领着谢朝绕过一道长廊,在汉德尔导演面前刷了下脸。

    汉德尔最近在筹备一部新戏,因为国内的电影节的邀约,他正好飞来了过来,借着今晚的宴会,打算交际些人脉。

    他见着安格斯很意外:“嗨,安格斯,没想到你也来了?”

    安格斯笑笑:“好久不见。”

    汉德尔叹息:“多少年没和你合作过了,真是可惜。”

    安格斯拉过谢朝:“这是我朋友,谢朝。”

    汉德尔眼前一亮,正欲说话,谢朝先主动上前和导演握手,两人客套了几句。

    汉德尔正想绕到正题上,安格斯担心谢朝果酒后劲太大,委婉地说明了下情况,带着谢朝过去休息了。

    两人跟着侍者一路走到二楼,这里都是客房,安格斯随手推了一间进去了。

    谢朝整个人往沙发一瘫,脸色红得更厉害了:“这果酒后劲冲上头了,有些不舒服。”

    安格斯关上门:“你是不是空腹喝酒了?”

    “只吃了点小蛋糕。”

    谢朝嘟囔,他晃了晃发热的脑袋,抬脚绕到房间阳台上,吹着冷风,感觉舒服多了。

    寒冬的月亮看着离人格外的遥远,还发着惨淡的白色。

    谢朝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安格斯:“你觉得唐微微怎么样?”他耳尖的红色又深了点儿,“我感觉自己和她挺合拍的,聊得来。”

    安格斯抿着嘴角,刀削的侧脸线条冷硬,低沉的声音顺着冷风飘进谢朝耳里:“想听实话么?”

    谢朝侧头望他,挠挠头发,小酒窝笑了出来:“当然想听实话。”

    “我觉得不怎么样。”安格斯沉声道。

    谢朝反驳:“我感觉和她相处比较放松,没有压力,所以想试试,你能不能好好评价评价?”

    安格斯突然转过身来,湖蓝色的眸子沉得如同外头漆黑的天色:“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明白什么?”冷风吹乱了谢朝柔顺的黑发,翘起一缕在头上。

    安格斯逼近他,伸手按住那一撮头发,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明白我在追你。”

    谢朝酒劲上头,脑子本来就转得不快,这会儿更慢了,重复了一句:“你在追我?”

    安格斯贴上来,双手握住谢朝的肩膀,抓得他熨烫得平整的小西装起了褶皱。

    “这下清楚了么?”

    谢朝怔忪了好一会儿,扯出一丝笑:“安格斯,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

    安格斯的缩紧自己的手:“我没开玩笑。”

    他的声线低沉,蓝眼睛里折射出一楼辉煌的灯火,仿佛自身在闪着亮光,这光惨白着,却近乎炙热,像深夜里头的荧荧鬼光,幽深得吓人。

    谢朝忍不住后腿了一步。

    安格斯手上的劲道更大了。

    谢朝呻.吟一声:“你松手,抓得我肩膀疼。”

    安格斯反应过来,卸了手头的力道,然而手还锁着谢朝的肩膀,逼着他面对现实:“我像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么?”

    谢朝试图推开安格斯按在他肩上的手:“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安格斯反手抓住谢朝的手,在外面冻了这么久,他的手指头冰凉凉的。

    安格斯的手散着热气,比谢朝身上的恒温贴还要热。谢朝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安格斯却抓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

    谢朝一时情急,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安格斯念念不舍的前任,忙说:“你那个白月光呢,你难道忘了她了?”

    安格斯几乎要气笑了,恶狠狠地道:“我骗你的,早就忘了!”

    “你先松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谢朝理智地谈判。

    安格斯置之不理,一只手轻松地钳制住谢朝两只手,另外一只手爬上他的脖子,指腹摩挲着脆弱的皮肤,声音带着沙哑:“下午帮你打领结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谢朝使劲挣扎:“安格斯,你听我说。”

    安格斯伸出食指,按在他嘴唇上,缓缓道:“你不要说话。”他又靠近了一步,湖蓝色眸子里漾着波纹,“外头风大,你冷不冷?”

    这关切仿佛是情人间的絮语,嗓音温柔又动听。

    安格斯拉着谢朝两只冰凉的手,塞进他散着暖气的大衣里。

    谢朝一碰到那短毛的羊绒衫,又挣扎起来。安格斯蛮力大着,他实在挣脱不开,喘着气道:“安格斯,你别这样。”

    安格斯又按住他的嘴唇,大拇指仿佛摩挲着,重复了刚才的话:“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他的手顺着嘴唇下滑,滑到谢朝的脖颈上,最后停在喉结处,慢慢地揉了两下,忽而笑开了:“不说话的时候,最乖了。”

    谢朝慌张地盯着安格斯那张精雕细琢的脸,想说了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安格斯缓缓贴了上来,温热的嘴唇沿着耳畔移到脸颊。

    谢朝感觉到他的鼻息缓缓洒在耳垂上,像刚沸腾的水蒸气,烫得他耳朵发热,惹得他忍不住侧过脸,躲避着碰触。

    安格斯眼里一暗,忽然掐住谢朝的下巴,强硬地转过了他的头。

    谢朝吃痛地哼了一声,白皙的下巴上泛出了红色,黑水银般的眼睛汪上了水汽。安格斯一直以来都是温和有礼的,就算生气也是那种转瞬即逝的冷脸,从不能真正动过气。

    这会儿,谢朝忽然害怕起来了,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安格斯,你冷静冷静。”

    安格斯低低叹息一声,贴上了他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了出来:“我也想冷静,但冷静不了。”

    尾音几不可闻,瞬间散在寒日的冷风里……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