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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天双眼还未及睁开,只觉浑身的疼痛随着他的苏醒而突然袭来,像潮水一般地将他淹没。这不是梦魇中模糊不清的疼痛,而是真真实实的四肢百骸的痛楚。
他记得自己似乎只是伤了小腿,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元牧天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眼前似乎是一间废弃的木屋,昏暗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似乎已经是日暮时分。
“你醒啦。”一个雀跃的声音进入耳中,随后是一张清秀的小脸出现在他的脸上方,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元牧天一用力,想要坐起身来。这一下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浑身的疼痛。
“啊!”元牧天一手按住额头,居然摸到一处大包,触之即疼。
“呵呵。”年华看着元牧天一脸疑惑的模样,干笑了两声,赶忙说道:“你饿了吧,我刚抓了几只野兔,烤烤就能吃了。”
“这是何处?”元牧天忍着周身的不适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次肯定是走对方向了哦,离那些草原越来越远了,我想明天应该就能回到营地了。”年华说道,他只希望元牧天不要向他问起来他那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元牧天沈默了片刻,注意到小腿上粗糙的包扎。这粗粗缠绕几下,再打上一个可笑的结的手法,他居然会觉得眼熟。
他突然记起,不知多久以前,也是眼前这个人,偎依在他的怀里,用一条白色的缎带给他养的狐狸犬受伤的后腿包扎。虽然那时他的神情极度认真,包扎出来的结果却依然惨不忍睹,一如眼前这般。却让那只跟那时的他一样爱美的狐狸犬不愿出去见人。
而今多少时光逝去,世上又发生了多少变故,连眼前这个人也早已变得面目全非,这可笑的结却仍是依旧,突然唤醒了往昔的岁月。当真物是人非。
年华看元牧天愣愣地看着那条包起来的小腿出神,以为他是对自己的手法不满意,撇了撇嘴道:“嫌难看啊?我就这水平了,您老凑合吧。”元牧天看向他,眼神中却没有什么责难的意味,反倒说道:“你不是说有烤东西吃。朕饿了。”年华抓了抓脑袋,口里说着:“我先说,没有材料,我烧烤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好吃的。”一边转身到外面看火去了。
元牧天看着他仍属少年样貌的纤细背影,随意挽起的长发垂下几缕,心中的顾忌和杀意顷刻烟消云散。
不管他得了什么样的神功,有过什么样的奇遇,他依然是那个对他倾心不已全心依赖的小男宠。他不可能做危害于自己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对他顾忌。反倒,如果身负一身神功的他愿意听其所用,必定对他萧国大有助益。
年华一个人哼着流行歌曲,坐在火堆旁慢慢地烤着处理干净的生肉,全然不知自己又陷入了别人的算计当中。
用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烤出了几块香气扑鼻卖相又好的肉,年华用大大的叶子包起来,喜滋滋地进到木屋里。
“嗨,我从来没有烤得这么成功过,保证外酥里嫩,超级好吃!”年华冲元牧天洋洋得意地夸耀着,走到他的身边,把肉放下。
“喂,这位大爷,你又怎么了?”年华看元牧天一脸汗水,脸色又红了起来,蜷着身体死咬着牙关,无奈地叹道。
“你你到底给朕吃了什么?!”元牧天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年华,一脸凶狠地怒吼道。
“我没给你吃什么啊,就是几颗伤药。”年华忙道。
“拿出来!”元牧天额上的汗水流得越发凶了。年华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慌忙听话地把药都摆出来。
“一共六种,全在这了。”年华把手心伸出去。
元牧天用颤抖的手一一拿过,放在鼻下嗅闻。当他闻到那颗诡异的蓝色小药丸时,脸色更加黑了,阴沈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事实上他的脸的确一直在向下滴水。
年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个药怎么了吗?”
“你还敢问怎么了?!”元牧天将手中的药一把扔开,怒斥道“这是淫药,春药!你不是最熟悉吗?!仅仅一点粉末溶入水中就有强大的效力,你你敢把这一整颗都给朕吃你”元牧天还没骂完,就只剩下倒在地上挣扎着喘息的分。
“啊果然是邪恶的蓝色小药丸。”年华恍然大悟,转而又郁闷了:“子涵啊子涵,你给我这种东西到底想干嘛?!”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喂,你没事吧。”年华俯下身去拍着元牧天的脸“春药这东西不都是那样吗,泡个冷水澡就好了,或者用你的五姑娘服务一下。没听说吃春药吃死的啊。喂,元牧天,你听到没有?你是要我给你留下隐私空间呢,还是要我去给你弄一桶冷水”话音未落,年华只觉突然天旋地转起来。下一刻时,他已经被元牧天紧紧地压在身下。元牧天赤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紧咬着牙齿,如同一只野兽一般粗粗地喘息着。
“子涵,我跟你没完”在元牧天扑天盖地地压下来的时刻,年华心中欲哭无泪地怨道。
哗啦一声,年华将一桶冷水兜头浇到元牧天身上,将木桶甩开,拎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喂,清醒了没有。”年华蹲下身来,拍了拍元牧天的脸。
元牧天青紫着嘴唇,浑身有些微微的发抖。他抬眼看了年华一眼。清秀的少年的脸庞,舒展的肢体,坚韧而美丽刚刚被冷水压制下去的欲望蹭地又涌了上来,来势如潮,汹涌的程度甚至盖过了刚才。
“元牧天!你别他妈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年华再一次被元牧天扑倒在地,心里气恼,两手按着元牧天的脸推拒着他,嘴里大嚷道。
“会死”元牧天嘴里低声地道。
“你说什么?什么会死?”年华一愣,钳制住他作乱的手,逼问道。
“此药若不与人交合朕会死”元牧天用血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年华,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滴下,在年华的睫毛上破碎四散。
年华抬起手来,想去揉一揉不舒服的睫毛。谁知刚一放松,元牧天立刻又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靠,那你就去死吧!”年华忍无可忍地把元牧天一脚蹬开。元牧天滚到角落里,一身狼狈。
“骗你爷爷呢。”年华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那个什么的原理不就是磨擦磨擦然后哔出来么,交不交有个p的区别啊。我给你两个小时时间,你快点自己解决掉。”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朕今日若是死在此处,到时萧国无王,天下大乱,苍生浴血,就全是你年华的错!”身后传来元牧天虚弱但坚定的声音。
年华一个趔趄,囧了一下:“我ci-ao你拿天下苍生威胁我让你xx,你有没有廉耻啊!”元牧天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唇角抿起坚定不移的弧度。
年华挠了挠后脑勺,走近了两步,保持在元牧天想扑扑不到的距离。
“你实话告诉我,这个药真能死人?”
元牧天没有回话,眼神中却透露出轻蔑,似乎在嘲讽年华的无知。
年华自己一想,这个世界很多事情的确不能用我们的科学来衡量。也许这个药的原理真的就是非要这样那样,否则就会没命也说不定呢。
不管怎么说,药是自己给他吃的,好心办了坏事,年华也十分于心不安。
“那我那个什么你的话,能解药效吗?”年华小心翼翼地瞅着元牧天脸上的神情,提出自己的要求。
元牧天的脸蓦地更黑了,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靠,你这个人渣,我现在是在想办法救你呢,你以为我想xx男人啊。凭什么我就得为了你的性命献身啊!”年华也怒了。
元牧天猛地凑上前来,抓住年华的手:“年华,年华反正你早已经是朕的人,再给朕一次又何妨?!”
“什么给不给你的,你少恶心人!唔”年华话没说完,就被将近失去理智的元牧天狠狠地以吻封缄。
年华挣扎了两下,感到元牧天手上更加用力地锁紧他。虽然他完全有能力立刻将他甩开,年华放在元牧天身上的手却无论如何无法使出自己的内力。
年华觉得自己的鼻息也渐渐急促起来,元牧天沈迷于情欲的英俊的眉眼靠得如此之近,他只能在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呜恩”年华突然觉得心底一阵抽搐,发出的呻吟也带上了微弱的哭腔。元牧天一下子将他拥得更加紧密,像要揉进身体中一样。
年华只觉得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那深切的疼痛来得如此突然,猛烈地袭击了他。似乎只有紧紧地拥抱住眼前的男人,才能让那一阵阵的悸痛得以缓解。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上之后飘摇如同海中木舟的人生之中,第一个给了他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那种复杂的亲切和亲密,此时的年华分不清,那究竟是从前的爱情,还是两人之间穿越了无限的时间和空间最终如此纠缠在一起的命运的纽带。
一滴泪水从年华的眼中滑落,他认命地紧紧回拥住元牧天,闭上了双眼。他却分不清那滴泪到底是为何而流。是从前的那个可怜的小男宠终于得偿所愿的感动之泪,还是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独自一人行走于这遥远又陌生的异世界之中的无限孤独和恐惧?
元牧天低吼一声,将年华扑倒在地。
他不断地亲吻着年华的脸颊,将那些流出来的泪水全部舔入口中,舌尖品尝着一点点咸和苦。
“别哭,不要哭。”元牧天低声安慰着,被药性控制了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粗暴起来。
元牧天急促地扯开年华腰间的腰带,等不急一件一件地脱去,便用双手抓住他的前襟狠狠一扯,大半个白晰清瘦的胸膛坦露出来。
元牧天张口吸住年华胸前那红色的小小的一点,狠狠地舔着,吻着,另一只手便在另外一边抠挠玩弄着。
年华难堪地抬起右手按住双眼。
虽然失去记忆时与元牧天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是那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总像旁观者一样没有真实感。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密。
身体最隐秘的地方暴露在别人眼前,还要任他尽情地玩弄自己的身体。这对于从前的年华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屈辱。年华的身体微微颤动着,无法驱逐的不适让他万分难过。
我是为了救人。年华一遍遍告诫自己。
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悦容”元牧天口中突然低喃出声。这一声轻唤传入耳中,一直躺着任君采撷的年华如遭雷劈。
“元牧天,你这个混蛋,你当我是谁?!”年华一翻身将元牧天压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道。
“丝竹”元牧天立刻改口,即便被年华压制住,双手却仍旧不老实地往年华身下探去。
“丝你妹!你去死吧,你他妈的狗皇帝!”年华挥起一拳,最终却落到元牧天脸旁的地板上。地面上深深地陷下去了一个坑洞。
“年华,你是年华。”元牧天抓住他那只手放在嘴边,又咬又亲,再一次翻身将年华掀翻在地。
“年华,乖你不要闹。”元牧天一边轻声哄着,一边将手往年华身下滑去。
双腿一凉,遮敝物已经被元牧天扔到一边。年华两只手捂住双眼,双腿也不自在地想要合拢。
元牧天却蛮横地扯开那白嫩的大腿,将他修长的双腿环在自己两侧。
眼皮的美景更加刺激了元牧天早已不清不楚的神智,他赶不急做更多爱抚,只简单地将那要承受自己的窄小稚嫩的地方草草地扩开几次,便扯下衣物,狠狠地顶了进去。
年华疼得脚趾一缩,呜呜低吟着向后退去。元牧天却用双手握住年华劲瘦的腰胯,狠狠地顶弄起来。
年华微微睁开双眼,从指缝中看到的一切都在狂野地晃动。元牧天如同失控的野兽,大开大合的动作让年华无法承受。虽然是他愿意的,但是他却有种被强暴的屈辱感觉。不被怜惜,不被疼爱,只有赤裸裸的发泄。而他只能收紧全身的想要自卫的内力,无力地承受着。
没有多久,元牧天便在年华体力宣泄出来。激烈的发泄刺激着年华,无助地摇头呻吟着。
元牧天却没有离开他的体内,仍然就着此时的姿势轻轻晃动着腰身。年华感到体力的东西又渐渐硬了起来,又一轮的狂暴发泄冲击起来。
不知躺在元牧天身下被蹂躏了多久,又被他扯住手臂拉了起来。体重的作用让那作孽的东西深入到了更深的地方,年华忍不住呜咽出声。
元牧天双手扶住年华的腰身,从下向上地顶弄着。
不过片刻,年华再也承受不住,声音中带着阵阵的哭腔,搁在元牧天肩上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两只修长的脚也在元牧天身后交缠起来。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么冷酷呜元牧天”年华皱着眉头轻吟着出声道。
元牧天欲望稍减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他猛地拉近了年华,一只手按上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住他不住呢喃的双唇。
亲吻是不同于性的情感表达。年华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
只有饱含爱意的情人之间才会有深情的亲吻。年华闭上了双眼,热切地回应着元牧天的吻。似乎这样做,连体内难以忍受的深深侵犯,也是可以忍受的了。
“年华,年华。”元牧天间或低声地唤着,一遍遍地唤着这个名字“朕的年华”
“元牧天,呜呜”年华凑过去轻轻亲着他的嘴角,元牧天身上的药性去了一些,动作开始变得轻柔。
年华仰起头,随着元牧天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起伏着,也一声一声低低地呻吟着,身体内升腾起灼热的感觉。
直到月上中天,元牧天才最终在年华体内发泄一尽,双手搂住年华,沈沈地睡去了。
年华闭上双眼,暗自运起内力,在身体内回转一周,一身的酸痛才稍有缓解。
他艰难地抬起元牧天的手臂,爬起身来,走出去清理满身清欲痕迹。
第二天,元牧天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格散满了整个小司。他手臂向身旁一伸,却只触到一片清凉的空气。
元牧天四下看了下,起身向门外走去。
纤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小溪边,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不尽真实。
元牧天看了片刻,也向那里走去。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元牧天开口道,却见那身影猛地一颤,似乎被自己从沈思中打断。
“朕昨天伤到你了罢?”元牧天走到年华身边。
年华一转身,又拿后背对着他,口中强硬道:“你别臭美了。我神功在身,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
“对不起。”元牧天低声道。
年华猛地转过身来,瞪大了双眼,口中嘘道:“怎么,狗皇帝转性了?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今天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的么?!”元牧天低叹一声:“我说过了,从前朕与你针锋相对,是因为你身怀神功,又与程子涵一派交好,朕为免你助他为祸萧国,才容不得你。但是如今,是你救了朕的性命。朕自然不会再怀疑你,拿你当敌人。”
“就算我和程子涵继续交好?”年华不相信地问道。
元牧天点了点头。
“那要是我要求你从此以后不得再对子涵下杀手,即便是他挑衅你,你同意吗?”元牧天皱起了眉头。
“嘁,我就知道。”年华不屑地扭头道。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要如此回护于他?”元牧天皱眉问道。
“反正比你跟我的关系纯洁一万倍!”年华瞪住他,恶狠狠地说道。
元牧天似乎也有些难堪起来,他轻咳一声,道:“昨夜实在是药性使然。朕对你愿意舍身相救的恩情,自然十分感谢。年华,你可愿随我回萧国。”年华睁大了眼睛:“你想干嘛?”
元牧天摆摆手,笑道:“你不必如此如临大敌。今日朕敬你身怀绝技,又有侠肝义胆满腔正义,对朕又有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轻薄怠慢。朕是想问,你可愿与我回萧国,为朕做事?”
“给你做事?”年华狐疑地问道“做什么?当大臣?当将军?我可都不会懂啊。”
“没有人生来就懂。”元牧天笑道“你不知道你所身上所怀有的功力有多传奇。不知从何时就有传言,得此神功者,必得天下。虽然朕不知道,如何能靠这种东西得到天下,它充其量也只能使一人强大。而得天下最需要的却是整支军队的强大。但是朕相信,若你愿意助朕和萧国一臂之力,我大萧必定如虎添翼。”年华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哪里还能同昨夜那个精虫上脑的色鬼联系起来。
“我可以答应你。”年华开口道“但是我必须带上子涵。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元牧天看了年华片刻,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要约束好他,不能让他为祸萧国。否则,朕必定不能容他。”
***
下午的时候,元牧天回了营地,年华去找程子涵。
程子涵躺在房内,面冲着墙里,静静地无声无息。
年华将门关上,向里走了两步。
“子涵,你睡着了吗。”年华轻声唤道。
等了片刻,看程子涵没有出声,年华正想退出去,他却突然坐起身来:“年华,我对元牧天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年华老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程子涵喃喃地道“我以为你会永远地恨我,永远地离开我了”
“既然你怕我生气,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年华无奈地走过去,坐在床边。
“你一心向着那个狗皇帝,你根本不会明白,我对他有多恨,有多恨!”程子涵冲年华叫道“不只是因为他对我所做的事。他毁了我的国家,奴役我的人民!他让我的子民们生不如死!”年华搂住他的肩膀,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子民根本不会在乎谁当他们的王,你不明白吗?这种战乱年代,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人能够保护他们,勉受战乱之苦,他们就会知足!而那个人是元牧天,不是你!”
“你滚!你就知道一心向着元牧天!你也不想一想,每一次他害得你差点小命不保的时候,都是谁救的你?!”年华的话音刚落,程子涵就激动地一把推开年华,指着门外叫道:“滚去找你的狗皇帝吧!从此以后,你我二人的情义,如同此簪!”程子涵说着,将头发中的碧玉簪子取下,一头飘逸长发倏然散开。他手中攥着簪子就要往地上砸去。
年华慌忙抱住他,口里安抚道:“别砸,千万别砸。你想想,我要是真的一心向着狗皇帝,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子涵,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惟一想要保护的人,我怎么会离开你?!你相信我好不好?!”程子涵的手被年华紧紧握住,身子也被他制住。程子涵使力挣了挣,无法挣开,便安静了下来。
年华拥着程子涵,怀中纤细瘦长的身躯有着温软的触感。年华又搂得紧了些,继续道:“子涵,我的确不愿让你与元牧天作对。可那不只是因为元牧天,更是为了你。你难道看不明白?如今萧国壮大,可是你只是个亡国之君。你拿什么跟人家硬碰硬?!以卵击石的下场就是鸡飞蛋打,就算你能杀死元牧天一个人,你又能有什么好结果?!我不希望你出事啊。”程子涵轻轻哼了一声。年华看他不再激动,便放开他的身体,程子涵却自己又偎依过来,年华慌忙重新搂住。
年华一手从程子涵手中拿过簪子,将他披散在肩头的柔顺长发挑起几缕,细细地在脑后固定住。
“撇开个人的感情因素不谈,我也得护着元牧天啊,这也是当初我们师父交待下来的。如今萧国、云国和万流好不容易才达到势力平衡,没有人敢妄自挑起战乱。这种时候如果元牧天翘辫子了,那可要天下大乱了。到时候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你愿意看到吗?”程子涵靠在年华的怀里,哼哼着道:“越乱越好,乱得萧国四分五裂才叫大快人心!”年华轻叹道:“又说气话,我才不相信。你要真这样想,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死元牧天吧,可是你并没有下手。师父一定也跟你嘱咐过吧。”年华哄了几句很有效果,程子涵彻底消了气,小猫一样呆在年华怀中,任他环着自己。
年华有些心疼地道:“子涵,我知道你对元牧天有多记恨。可是既然不能杀他,你也把自己放开好吗?不要再把自己禁锢在仇恨里。你对你的国家和子民已经尽了力,只是人类根本敌不过历史的变动,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如今你已卸下家国的重担,难道还要再背负起仇恨把自己压垮吗?”
“你要我如何不恨呢。”程子涵低喃道,宽大衣袍下残缺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绞痛着他的心。
“子涵”
“可是,我若执意与元牧天作对,你会跟他走,站在他那一边,是不是?”程子涵突然正视着年华的双眼,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会”年华直觉地要摇头。
“你撒谎。”程子涵却突然高声道。他从年华的怀中站直身体,走到桌边坐下,沈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我这一次设计元牧天,就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明白。”程子涵说着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你果然去救他了。你还是一心向着他的。”年华听完,却被程子涵这逻辑郁闷得想吐血,再想想因为他放在自己身上的什么不交合就会死的春药害得自己又被狗皇帝qj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吃了大亏还得打碎牙齿和血吞。他瞬间觉得琼瑶阿姨的台词其实还是非常经典的,他真想握着程子涵的肩膀大声指责他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年华分辨道:“你这个没太道理了吧。明明就是你先去害人家,我不去救他难道救你啊。如果是你被人陷害了被人围困了,我当然也会去救你啊。你自己画个圈圈引诱我去跳,我跳了又成了我的错了?!我吐血。”程子涵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那眼神却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失望至极心死如灰的意味。
年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也不再企图跟这心有千千结最爱迎风流泪的古人较真了。他掩着口咳了一声,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子涵,我其实想告诉你,我这次救了狗皇帝,他已经跟我冰释前嫌了。他今天特有诚意地邀请我到他手下做事,我提出的条件他也都答应了,包括我要带你一起走,还有不准为难你和你的手下。子涵,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萧国?”
“我愿意。”在年华还准备长篇大论一番劝慰程子涵的时候,他却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害得年华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呛咳了几声。
“你怎么又突然想通了?”年华疑惑地打量着他白白嫩嫩的脸道“你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吧?!”程子涵却神情低落地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慢慢地搓着手指,低声回道:“我早就想通了。年华,师父走了,我如今就只有你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准抛弃我。”年华看着他孤寂的神色,听着这落寞的话语,一时间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俯身抱住程子涵的肩头,狠狠地搂紧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时候不需要话语,只需要男人间的默契交流!年华心里感慨着,又用力地拍了拍程子涵。
“你弄疼我了。”程子涵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年华慌忙放松了力道。
程子涵却静静地靠到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白晰的脸上竟有些倦色。
年华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动,只是轻轻地搂住了难得乖顺的程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