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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妍儿就有些闷闷不乐,因六王爷转眼将至,夜宇忙着和三位当家计画部署,难免会忽略了她。
妍儿很难解释她的心情,一边是她的至亲至爱,一边是她的生身父亲,偏偏两人还处在对立的局面,虽然她不可能因此而离开宇哥,可她心里实在为难极了。父亲哪,即使这个名字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毫无意义,但她依然会想望,不然怎么叫“血浓于水”呢?
还有另一件事也让妍儿很不舒服,就是留在堡内的那个忆初姑娘。昨晚去宇哥房里时,正巧看到忆初在里面,见她来了才起身告辞,妍儿心里很不开心。但宇哥说她一个人到中原来,又没有朋友,只是找他说话解解闷而已。她没有说什么,却实在不能释怀。
瑛瑚一进门,就看她一动也不动地在发呆。“喂喂喂,我的好妍儿,你丈夫都快被人家抢定了,你还有时间在这儿发呆?”
妍儿的心猛揪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
瑛瑚关好房门,还小心地连窗都关了起来。“我刚刚在外头碰到田叔叔,他告诉我说他和尹大哥要出门的时候,那个忆初表妹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硬要和他们一起去。田叔叔说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这会儿不过刚回来,那表妹又拉着尹大哥到湖边散步去了。啧啧,异族女子都这个样吗?大胆得教人害怕。”瑛瑚见妍儿脸色凝重,遂又出声安慰:“别担心啦,你去叫尹大哥别理那个表妹就是了。”
妍儿叹了口气。“人家是表兄妹呢,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当天夜里,妍儿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遂换了衣服,到夜宇房里找他。
夜宇开了门:“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侧身让妍儿进门。
妍儿看到桌上摆了两只茶杯其中一只的杯缘留有淡淡的唇印。她自己可从没有用困脂的习惯。“今晚她又来了?”
夜宇顺手收起杯子:“嗯。说些她族里的事。”
研儿看着他。“白天在湖边还说不够吗?”
夜宇这才知道妍儿着恼了。“怎么,生气啦?”
妍儿不语。
夜宇绕到她身后,从背后搂住她。“她是我表妹,你没忘了吧?”情不自禁地低头吻着她的粉颈。
妍儿挣开他的手,回头对他说:“可她没安心当你表妹。宇哥,我感觉她对我有敌意。如果她真拿你当表哥看,做什么敌视我?说不定她想亲上加亲。”
夜宇轻轻地笑了,俯身点了点她的唇:“好浓的酸意啊,你也未免想太多了。”
“是吗?”
“放心吧,就算她真这么想,也得我愿意才行呀。”
“那你愿不愿意呢?”妍儿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夜宇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说我愿不愿意呢?”随即吻住她的唇,以热情代替回答。
之后,夜宇搂着她坐在窗前,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了?”这丫头的眼睛一向藏不住心事。
妍儿抱紧他:“宇哥,我好害伯。”
夜宇爱怜地用手指轻梳她的长发。“我发誓我只当忆初是妹妹看。这样你安心一点了吗?”
“不只是这个,最近的一切都让我害怕。”唉,也许她真该听话,留在井霞山的。
夜宇明白了。“六王爷?”
妍儿点头。
夜宇叹了口气。“虽然你是朝廷的郡主,可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们。一年后你只会是我的妻子,这点不会改变。”
“可是,他是来跟寒松堡过不去的。我怕寒松堡的人知道了我的身分,就不欢迎我留在这儿了。”
“傻丫头,我们只是寒松堡的过客,总会离开的。你何必这么在乎别人的想法?”夜宇语气低柔,好似醉人醇酒一般。不是他想让妍儿迷醉,而是他己醉在妍儿略显愁绪的绝美容颜里。
“那你呢?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寒松堡与他极有渊源,雪儿又是在这儿长大的,如果寒松堡同她敌对,宇哥一定会很为难,这就是她最忧心的地方。
“当然在乎呀。”夜宇逗她。“上回那个梁少爷显然是皇亲国戚,要是你跟他走了,我怎么办?”
“我才不会。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六王爷呢?你也不见他吗?”
妍儿迟疑了,说不想见是骗人的。到底,骨肉至亲哪但可以吗?她娘当初改了她的姓,不就是不想她和父亲有所牵扯吗?
“我想,还是别见的好。”
夜宇舍不得她这么苦恼。“别想这些了。早点睡吧,我不希望明天看到你精神不济的模样。”
妍儿赖在他怀里不肯走:“你陪我睡。”夜宇的男性气息令她觉得心安。
夜宇知道妍儿只是单纯地要他陪伴,可他没把握自己能搂着她在床上躺一夜而不做出-矩的事来。最后他还是轻言软语地把她哄睡了,才抱她回房。
一大早从城西别馆送来的拜帖,使寒松堡上下为之震动。
“这是什么意思?”罗清皱眉。
“倒看不出那娇滴滴的柳姑娘原来是金枝玉叶。”方毓微讽。
夜宇同妍儿一进大厅,就听到方毓的嘲讽。妍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握紧夜宇的手。
“罗叔叔,找我们什么事?”夜宇本来不懂为何罗清要他带妍儿到大厅,但方才听了方毓的话,心里已有几分明白。
“这是一早六王爷派人送来的拜帖,他将于今日未时来访。”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他还提到柳姑娘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女儿,希望能带她回去。”
夜宇微叹。他还没来得及跟罗叔叔提这件事,六王爷那边却先发制人了。
“柳姑娘,真想不到在这个当口,你还愿意到寒松堡来作客。”方毓的语气不客气极了,就差没明说她是妍细。
“我”这要怎么说他们才会懂呢?她先前的担忧果然成真。
“罗叔叔,妍儿的身世你很清楚,她三岁上井霞山后,就一直住在山上。若不是日前在市集被六王爷府的人认出来,她是不会和他们有交集的。我保证她不会做对寒松堡不利的事。”夜宇辩白。他知道这事马虎不得。
“不是我不相信柳姑娘,但在这非常时期,她的身分似乎不适合留在堡内。否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柳姑娘一定会受到牵连。”罗清委婉地说。
夜宇蹙眉,难道在这时候把妍儿送回井霞山?
罗清知道他为难:“这样吧,我同意让柳姑娘留下。但在清波玉壁的事解决之前,希望她不要任意离堡,以免引起堡内弟兄不必要的揣测。”
“可是”夜宇当然不肯,这和囚禁有什么两样?
但妍儿拉住他。“没关系,宇哥,我没关系的。”她不想宇哥为了这事和罗大当家起争执。
罗清抱歉地看着她:“委屈你了,柳姑娘。”
妍儿连忙摇头。“你肯让我留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一旁方毓又提:“六王爷将于未时来访,不知柳姑娘准备如何应对?来一场案女相认的好戏吗?”
妍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二当家似乎老是针对她。
“顺其自然吧,这点不劳二当家费心。”夜宇道。
沉默许久的三当家忍不住开口道:“我瞧乾脆别让六王爷的人进来,礼多必诈。”
罗清不同意:“不行,他们按江湖规矩先送了拜帖,若我们将之拒于门外,岂不失了礼数?寒松堡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六王爷来此就是为了清波玉璧,既然我们打定主意不给,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正是谈不拢的了。”田哲辅认为没必要引狼入室。
“这就要问六王爷了。他明知谈不拢,又何必多此一举?”罗清叹了口气。“总之,人来了我们就设宴款待,到时再见招拆招吧!”
未时,六王爷偕梁书远来访,罗清在进寿亭备了茶点招待。
六王爷看了妍儿好一会儿:“过来,乔淳。让爹看着你。”
妍儿待夜宇点头,才迟疑地走过去。
六王爷见她这么生疏的模样,只能苦笑:“孩子,我找了你好久。若非你娘改了你的姓,我不可能到现在才看到你。”
“不见得。若我没带她下山,你一辈子也找不着她。”夜宇驳斥他的狂妄。
“你是谁?”标准的王爷口气。
“启禀王爷,他就是我先前提的那位尹公子。”梁书远在一旁说明。
六王爷看了夜宇一眼,没再问下去。转头细看妍儿,眼神中尽是慈爱。“你真像你娘。”
妍儿抬头,不确定地问:“娘为什么会中毒而死?”她直觉这事和他有关。
六王爷叹了口气。“是太后派人下毒害她。”
“为什么?”妍儿不懂。
“意璇是平民,太后不允许她生下皇室血脉,但她生了你;我皇兄又不顾太后反对赐你封号,承认你是朝廷郡主。我本来以为有皇兄的支持,太后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她竟对你们母女俩起了杀意。”
妍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六王爷接着说:“有一次我陪皇兄到围场狩猎,太后趁我不在,派人到王爷府赐死你和意璇,还说已徵得我的同意。”说到这,六王爷语音轻颤。“意璇万念俱灰地饮了毒酒,但她不忍心你陪她一起死,就抱了你离开。我回府后听下人说了这件事,发疯似的找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找着找着,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妍儿听出他语气中掩不住的哀痛,也不禁红了眼眶。
“我想,你娘是为了避免你日后被太后追杀,才改了你的姓。她让你姓柳,是不是?”
妍儿点点头。
“我到别馆后,听书远说找到你了,我一时激动,也顾不得现在不适合到寒松堡来,我就是要见你,我要带你回去。”
妍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我不能跟你回去。”
六王爷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妍儿退回夜宇身边,没回答他。
六王爷拧起眉心。“他是你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夜宇直截了当地回答,断了他想带走妍儿的意图。
六王爷冷笑。“只怕尚未成亲。”想骗他?没这么容易。“乔淳已指婚给兵部尚书之子梁书远,一女岂可同事二夫?”
“既然如此,就请梁公子死心吧。”
六王爷忍住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罗当家呢?我有事要和他谈。”
夜宇差人去请罗当家来。方才罗当家见他们提及私事,自觉不便在场,已先行离席。
片刻之后,罗当家回到进寿亭。
六王爷拱手道:“请恕小王失礼,为了私事怠慢了主人。”
罗清回礼:“好说。”
“我这次为了什么而来,相信罗当家很清楚。”
罗清直言:“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交出清波玉璧。”
“我不意外你会这么说。本来我是打算硬抢,但既然乔淳在这儿,我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合作。”
罗清不动声色:“愿闻其详。”他虽不打算交出玉璧,但他想知道为何六王爷一定要得到它。
“不知罗当家是否曾听先人提过清波玉璧的来历?”六王爷问。
罗清点头。“老当家说过,清波玉璧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当时寒松堡正当草创期,老当家见玉璧价值不凡,就以清波玉壁为寒松堡图腾以及执掌信物。”
六王爷哼笑:“清波玉璧的价值岂只如此?这一方宝物落在你们寒松堡手上,还真是-蹋了。”
罗清暗怒,但不愿与他做口舌之翠。“请六王爷指教。”
“清波玉璧原是西域勒那国的宝器,并且是开启勒那国皇室密库的关键之钥。数十年前勒那国为我朝所灭。但清波玉璧被一匹死士带出勒那国,从此不知去向。我们一直追查到今年,才知道原来清波玉璧早就流入中原,并且成了你们寒松堡的图腾。”
“所以,你希望我交出玉璧,就是为了开启勒那国的皇室密库?”
“勒那国的一切,本该为我朝所有,若是该国遗民率先开启密库,那于我朝将是一大后患,密库中的兵器财物,绝对足以成为他们复国的后盾。”
罗清却不以为然。“何必赶尽杀绝呢?勒那国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有遗民想造反,他们一样开不了密库,我朝实在不必杷人忧天。”
“这是我皇兄的决定,你没必要过问。”
“是吗?那恕我帮不上忙,请皇上另外想办法吧。”
六王爷怒道:“我已经说了清波玉璧的重要性,你还不肯配合?你真当官府拿你没办法吗?”
罗清丝毫无惧:“清波玉璧是我寒松堡的承信物,罗某虽不才,也不敢让玉璧在我手中丢失。况且我看不出我朝有何必要去开勒那国的密库,劫人财物哪,难道不怕堕了我朝声威?”
“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只要你交出玉壁,随便你开个价,我一定悉数奉上。”
罗清冷笑:“你怎么不去少林买易筋经?不去丐帮打狗棒?六王爷,你未免把江湖中人瞧得小了。”
“那你无论如何是不肯交出玉璧了?”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六王爷一掌击在桌上:“我是看在乔淳的分上,才说好说歹地要你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寒松堡随时候教。”罗当家没被他吓着。
“乔淳,我们走!”六王爷忿而起身。
妍儿倚向夜宇。“我说了我不走的。”
梁书远好生劝说:“乔淳,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寒松堡不会善待你的。他们认定了你的身分就不会改变。”
“孩子,你知道寒松堡和朝廷作对吗?爹怕到时刀剑无眼伤了你。”六王爷也劝她。
“谅你的人也攻不进寒松堡来。”罗清冷冷地说。
六王爷不理他。“乔淳,你怎么说?”
妍儿只是摇头。“你们走吧。”
反了反了!罗清和他作对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和他作对。“你走不走?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从此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妍儿困难地别过头,她不想伤他的心,毕竟是血亲啊,可她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残忍,眼角已隐含泪意。
“走!”盛怒中的六王爷没注意那么多,头也不回地离开寒松堡。
梁书远依依不舍地看了妍儿一眼,才随六王爷离开。
正如梁书远所说的,寒松堡的人认定了她的身分,就不会善待她。果然从那之后,在客院盯哨的人多了,她甚至看到忆初轻视不屑的眼光;只有瑛瑚待她一如往常,还替堡内众人的行为感到惭愧。
“别烦恼啦,那些人只是笨得看不清事实。日子久了,他们会明白过来的。”瑛瑚软言安慰她。
妍儿苦笑,只怕是难了,否则巡视客院的人怎么会与日俱增呢?
一旁的殷伯也安慰她:“柳小姐,你就宽宽心吧,殷伯相信你不会做出卖寒松堡的事。”
妍儿十分感激他俩,没有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离她而去。“谢谢你们。我想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瑛瑚不放心。
妍儿拒绝。“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妍儿很少离开客院,所以不知道原来寒松堡这么大、这么美。绕到湖边,炫惑于太阳照射湖面所反射出的璀璨光芒,这让她心情平静。她知道有人从客院一路跟踪至此,虽然她大可用无痕步甩掉那人,但她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是,她的委屈呀,瞧着美丽的湖面,心头一酸,落下两行清泪。
“怎么哭了?”夜宇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伸手拭去那令他不舍的泪水。
“宇哥”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多希望时间就在此时停止,可以完全忘却身边的不愉快。
夜宇轻抚她的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让你受委屈了。”
妍儿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夜宇叹息,他也颇感无力。“等雪儿回来,我们就回井霞山吧。”
“妍儿,你在房里吗?快开门。”瑛瑚在门外喊。尹大哥怕妍儿胡思乱想,教她有空多陪陪妍儿,或是带她在堡内四处定走。她呢,就故意听漏了“在堡内”这三个字,决定带妍儿“四处走走”平常她也很少有机会出门呢!
“怎么啦?叫这么大声。”妍儿开门。
“开心喽!”说着就去拉妍儿的手。“别说了,咱们走吧!”
妍儿毫无头绪,就这么被她拉出门:“去哪儿呢?等等,别走这么急。”
瑛瑚神秘地对她眨眼:“我们出去玩。”
妍儿迟疑。“可是,你爹说我不能随便离堡。”
“没关系啦,是尹大哥要我带你四处走定的。”瑛瑚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
“是吗?”妍儿虽然怀疑,可也被瑛瑚拉到了大门口。
但守门的侍卫却挡住她们:“抱歉,小姐,大当家有令,不许柳姑娘擅离寒松堡。”
瑛瑚听了很生气!
“人家是来作客的,我们凭什么把客人囚禁在堡内?讲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本小姐在寒松堡吃住十八年,可从没听过这个规矩。再说,是我带她出去的,怎么能算擅离呢?”
“不知小姐是否携有令牌?”侍卫实在为难。
“真麻烦。”瑛瑚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令牌给他。当然,是偷来的。
侍卫看果然是大当家的令牌,虽觉不妥,也只得放行,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了大小姐。
出了寒松堡,瑛瑚开心得像飞出笼的小鸟似的;妍儿看她吱吱喳喳的,也被她逗得发笑。
“你终于笑了,真该教尹大哥来看看,看他要怎么谢我。”瑛珊看她笑也跟着笑,总算让妍儿开心了。
两人在镇上东走走、西逛逛,闲晃了好一阵子,才找了间茶楼坐下。
瑛瑚揉了揉走得发酸的双腿,对妍儿笑道:“真过瘾!以前和爹出来都是走马看花,哪像这次可以一样一样看个仔细。”
妍儿微笑。“你不是喊累吗?这样还觉得过瘾啊?”
“当然呀,累和玩是两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你一点都不觉得脚酸啊?”
“我练过一点功夫,可能有关系吧。”
瑛瑚不信:“你?练功夫?”
妍儿点头“嗯。我八岁的时候宇哥就教我练功了,可除了轻功,我什么也没学好。”
瑛瑚瞪大眼!
“尹大哥教你练功夫?你这么娇娇弱弱的,他舍得吗?”妍儿之柔,是连她看了都会想保护的,何况是尹大哥?
“所以我什么都没学好呀。要不然,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你打倒了。”妍儿顽皮地用手指去戳瑛瑚的肩。
瑛瑚抓下她的手。“算了吧,我怎么瞧你都不像会变成武功高强的样子。”
妍儿轻笑,这的确是事实。“好了,我们要不要回去了?待会儿天黑了不好上路。”
“我可以送两位姑娘回去。”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说着。
两人回头,来人竟然是梁书远。
“乔淳,好久不见。”梁书远有些纳闷,那位尹公子怎么放心让乔淳独自出门?
“瑛瑚,我们走吧。”妍儿不想和他交谈。
两人结了帐,才离开茶楼,梁书远又跟上来。“乔淳,我只是要告诉你,上回六王爷说的是气话,你随时回去向他道个歉,他都会原谅你的。”
瑛瑚听不下去了:“你别跟着我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着什么心吗?想娶妍儿,你等下辈子吧!”
梁书远有些难堪,但终究是没恶言相向。“我送你们回去,只要看到你们平安进门,我一定马上离开。”天渐渐暗了,他没办法不担心乔淳,若是碰上坏人,两个姑娘能济着了什么事?
“你”瑛瑚还想赶人。
“算了,他爱跟就让他跟。我们快走吧。”妍儿拉了瑛瑚就定。否则再让她跟梁书远吵上半个时辰也不会有结果的。
终于,远远地可以看见寒松堡的大门了。
瑛瑚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样你满意了吧?还不快走?”
梁书远这才停步。“后会有期。”
但他没马上走,还是确定乔淳进门了才离开。
回到寒松堡,已过酉时。才刚踏进门,妍儿就看到夜宇那彷佛结了千年寒冰的脸。
瑛瑚知道要糟,本来还以为能在尹大哥发现之前赶回来呢。“尹大哥,你别怪她是我硬要出去”
夜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爹找你。”
瑛瑚不敢再说什么,任谁都看得出夜宇在盛怒当中。
夜宇抓住妍儿的手,在回客院的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
妍儿心很慌,宇哥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一进房,夜宇狠狠地搂紧她,就像握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般不肯放手。“你让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你最好给我个令我满意的解释。”
妍儿从他怀中抬头:“解释?”解释什么?
“你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
妍儿不懂了。“瑛瑚说是你叫她带我出去走一走的。”
夜宇咬牙切齿地道:“我是说在堡内四处走走。”
妍儿抿了嘴笑。“我怎么知道?你是跟她说,又不是跟我说。”
夜宇不接受这样的回答:“你明知我不可能让你独自离开。”
“瑛瑚和我一起,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妍儿无辜地说。
“反正没有我就不行!”夜宇恶霸地吼她。
妍儿被他凶得红了眼眶,夜宇又忍不住心疼。
“我不是要限制你什么,只是我会担心。我刚刚被你吓坏了,你知不知道?”
妍儿也抱紧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对不起,宇哥,对不起。”
夜宇叹息,总算是放下心来。“答应我没有下次。”
“嗯。”妍儿乖巧地点头。
一早,忆初就捧了碗热粥去敲夜宇的门。
夜宇才刚穿好衣服,心想妍儿怎么来得这么早。昨晚约好今天早晨去湖边散步,他还正想着去叫妍儿起床呢。
但开门却见是忆初。
“是你?有事吗?”夜宇心里有些失望。
忆初微笑道:“我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为你煮粥,你快趁热喝吧。”
夜宇不是很愿意,他知道妍儿十分介意他和忆初亲近。
“表哥,粥烫着呢,让我进去放下它可好?”
夜宇只得让她进来。
“趁热喝吧,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夜宇想妍儿应该不会这么早过来:“坐吧,什么事?”
忆初有些忧心地说:“我在寒松堡担搁太久了,夜雪表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想,表哥是不是可以先跟我回去一趟”
夜宇摇头。“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和你回撒尔罕的。”
忆初焦急道:“可是族长也是你的外公呀,你怎能一点都不在乎?”又怎能不在乎她的片片真心?想问,但没敢问出来。
“我为什么应该在乎?我根本不认得他。”
“那就算是陪我走一趟也不肯吗?”忆初不信经过了这些日子,表哥一点都不受她吸引。
夜宇不愿回答,毕竟事实太伤人。
忆初难过道:“若换作是柳姑娘要求你,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你们不同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忆初不服气。“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身分?娶——她只会拖累你的。”扑到夜宇怀里低泣:“表哥,我知道我没有柳姑娘好看,但我爱你呀!你看着我”拉低夜宇,两人几乎没有距离。“你看不出我爱你吗?真看不出吗?”
夜宇很震撼,没想到妍儿的顾虑果然成真。“我只当你是妹妹。”
忆初更贴近他。“不!你骗人!”
夜宇正烦恼该怎么说才不会太伤她自尊,一抬眼却看到门边妍儿凄然的眼神,以及疾奔而去的身影。
糟!这误会可大了。妍儿或许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却可看到忆初贴在他怀里状甚亲密的模样。
“妍儿!”推开忆初就想追出去。
“表哥,不要走!”忆初死命拉住他。
“你放手!”但忆初反而搂得更紧。
夜宇乾脆甩开她,追到妍儿房门外,用力敲门:“妍儿,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房内的妍儿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骗人的原来他们已经这么好了什么表兄妹都是骗人的
夜宇很着急:“开门,妍儿,你再不开我撞门了!”
妍儿不想见他。“别进来”
夜宇听她哽咽颤抖得很厉害,似乎是伤心欲绝。情急之下用掌力震断门栓,一进门看到妍儿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他的心不禁猛然抽痛。
走到妍儿身边坐下,轻柔地拭去她的泪。
“别哭,别哭呵,你哭得我心都痛了。”搂她入怀。“你误会了,我和她没什么。”
“没什么你却抱着她。”妍儿推开他,不愿他刚抱过别人又来抱她。
夜宇试着辩解:“我没有抱她,是她抱着我。”
妍儿含泪指控:“你为什么不推开她?”
“她到底是我表妹,我不好太伤她的心。”夜宇稍微解释了方才的情况。“你懂了吗?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妍儿别过头。
“说话妍儿,答应我,你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夜宇不希望她胡思乱想。
良久,妍儿才红着眼睛点头。
夜宇满意地叹息,重新把她搂回怀里。
“真是无妄之灾,好好一个早晨就这么给破坏了。”低头吻了吻妍儿,又抱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夜宇走后,妍儿的泪水仍是像珍珠断线般不停落下。她不知道,相信夜宇了,为什么还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