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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
楠竹的思绪到了这里,因为心里实在太过伤感,不得不停了下来。
看宫珏的样子,大概一定让若寻知道她的身世。到时候,若寻在颜子轩面前,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些,楠竹决定,天一亮,一定要找钟若寻好好谈谈。
可是当天亮之后,颜子轩黑着眼圈,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钟若寻早在前一天,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姑姑,子轩求您了,让若寻回来吧。”
颜子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低三下四地说话。
但是楠竹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实在不知道,我正想进宫找她好好聊聊,可你却先到一步了。”
颜子轩看楠竹的样子,并不像说谎。
这下子,天大地大,他又该到哪里去找她?
宫珏慢条斯理地从药材铺迈了出来,看到颜子轩,竟然心情很好地和他打起了招呼:“哟,你来啦?”
“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下一刻宫珏还没看清楚,人已经被颜子轩提着领子拎了起来,不住地摇晃着。
宫珏似乎还不敢相信,好看的眉毛皱着,不解地问:“你是说若寻?”
“不可能啊,她明明还和我过,离开你之后,会搬到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的。”
话听到这里,颜子轩再明白不过了。这几个人,都不知道,钟若寻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
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颜子轩松开了抓着宫珏的手,而后转身走了。
“少主,您是不是……”
“是,我把若寻的身世,告诉她了。”
楠竹的话还没说完,宫珏已经抢先一步回答。
天啊,那若寻的心里,该得多么煎熬啊?楠竹不敢置信地看着宫珏,“少主,您怎么能?”
怎么能这样做?你难道还不知道,您的姐姐,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若寻能遇到一个好丈夫,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完这一生。
“我怎么了?难道,我们不该将孩子的身世告诉她吗?难道不该接着准备完成我们的大业吗?”
宫珏说完,摇着扇子又回去了。
楠竹一个人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心里更加的繁乱。
……
深夜,楠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揣着一坛子酒,爬上了医馆的屋顶。
还记得小时候,无数个像这样的夜晚,许叔总会从御膳房里偷酒出来,然后和她一起爬上冷宫的屋顶,两个人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
那时的日子虽然过得累,但是却很充实。每天,只要见到他的脸,那她的这一天就会过得既开心又满足。
可是后来呢?口口声声说要和她成亲的人,带着人消失了,没有给她喝公主留下分文。
现在呢?她好不容易才护着平安长大的孩子,又被他们逼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楠竹越想越觉得憋屈,抬起头猛地灌了一口酒。
酒入愁肠,浓得令人悲伤。
“咳咳……”
烈酒呛得她只咳嗽,可是她还是继续拿起坛子就准备喝。
“别喝了。”
突然从楠竹的背后,生出一只大手,将她高举的酒坛子夺了过去,“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子家的,不要喝这么烈的酒?”
闭上眼睛,不用去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楠竹没有说话,直接将酒坛子从他的手上夺了回来,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被拒绝的许叔,心里觉得难受,可是看她这个样子,又觉得心疼,于是选了个地方,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后来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坛子酒,就那样坐在楠竹的身边,陪着她一口一口地喝。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青葱岁月。
整坛子酒都进了肚,楠竹整张脸火辣辣的,醉眼迷离地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地将想从屋顶上下去。
可人还没走出三步,醉得有些虚浮的脚步,已经让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在屋檐上滚了起来。
就在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就此惨死的时候,身子却突然一轻,接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以及男人身上特有的阳刚之气。
楠竹将眼睛紧紧地闭着,就像过去无数个夜里一样装醉,然后任由他抱着,将她送回卧房。
这一次楠竹也想这样,可是那汹涌而出的眼泪,已经出卖了她。
许叔看着怀里哭得伤心的人,默默地抱着她来到她的卧室。用脚推开门,将她抱到床上,轻轻一放。
看着眼睛还沾着泪水的她,许叔整个心都快化了,就那么一直看着怀里的她。
而楠竹知道,他还没有走,却也舍不得睁开眼睛,生怕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独处机会,就这么消失了。
两个人,一个装睡,一个装作不知道,就那么在仅有的空间里,呼吸着有彼此气息的空气。
许久,才听许叔低声道:“这些年,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刻,她等了将近三十年。
楠竹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胸口起伏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许叔看她那么心痛的样子,一激动便不管不顾地将她抱了起来。
楠竹终于睁开了眼睛,颤抖伸出手,紧紧地拥住他的腰。
两个人都不再年轻,多年来的思念和隐忍,导致一接触,就犹如天雷勾住地火,两个人紧紧地纠缠着对方。
他的大手,带着燎原之势,攻占了她的身体。
只是在最后时刻,楠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直接将他用里推开。
“不。”将搁在一边的被子裹紧了不着丝缕的身体,楠竹才艰难地开口:“你快回去吧。”
许叔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唐突,所以才拒绝了他,此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许叔尴尬地说完,又赶紧穿好自己的衣物,像是身后有豺狼在追他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离开之后,楠竹才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她早已没了成为他的女人的资格。
“许叔,你怎么了?”宫珏正在屋子里写着什么,发现许叔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许叔赶忙低下头,道:“没事,少主不要担心。”
可是他越是这样说,就越代表他有事,“是不是到楠竹姑姑那里去了?”宫珏的声音像根羽毛似的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