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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凡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
每次出国所用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床尾,机票、护照、签证、信用卡、手机、药等所有必备的东西都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他知道这些都是葛琳卡准备的,她细心周到,效率一流。昨晚也是她带他回来的吧?虽然他喝得死醉,仍有些记忆尤其清晰记住前半段的事。
童羽凡猛地坐起来,头隐隐作痛,他明白一部分是因为宿醉,更多的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冷血女人。他抱住头沉思一会儿,拿起手机,迅速拨通。“我想见你。”
“我在工作。”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
“只要几分钟,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对不起。”
她居然挂断了——,童羽凡愕然看着手机萤幕上的显示:六秒钟。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而且是他跟自己挣扎了很久以后才作出的决定,竟然如此短命!今天下午他就要搭飞机去香港,过几天去欧洲,整个巡回下来,又是两、三个月,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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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出现在她面前?!桑韶翎错愕地看着不速之客。他们早已约好,不能出现在对方工作的地方。他想做什么?一副破釜沉舟的脸色。没办法,桑韶翎只好向外景组告假半个小时,跟他到附近的coffeeshop。
他干嘛一直用难看的脸色对着她?真是的,他不说话,只是生闷气的时候,更让人害怕真懦弱!桑韶翎暗骂自己。他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她其实满在意的,但想到那应该和昨晚那个女人有关吧?她的心立刻往下沉他们十指紧扣的影像深深刺痛了她。桑韶翎怅然。“你到底想要谈什么?”
童羽凡静静地看着她。她为什么这么冷漠?为什么不放低姿态,做个撒娇的小女人?她就这么不在意他?想到这里,童羽凡怒火中烧。“你满意我们的婚姻吗?!”
“严格来说,我们的婚姻不一般。”桑韶翎耸肩。“但我还ok。”
“ok是什么意思?”童羽凡怒视她。“以后还要继续假装不认识我?!”
“当然。”桑韶翎故作轻松状。“我可不想被你的粉丝打成肉饼。”
“我没有粉丝。”童羽凡极为不耐。“我想取消约定,公开已婚身分。”
“为什么?!”桑韶翎惊诧;她已经习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她不想变。“维持现状不好吗?”
“不好!”童羽凡愤恨。“我不想再被你漠视得彻底!”
到底谁漠视谁啊?桑韶翎不以为然地挑眉。每次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从来对她不闻不问,她就好像家里的摆饰
“理智。”桑韶翎按住太阳穴,试图厘清彼此的脑子。“听我说。我们一直掩饰得很好,所以到现在都没有麻烦,我认为应该保持。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我已经厌倦这样的距离。”童羽凡也扶住额头,很痛苦的样子。
桑韶翎忍住哀摸他的冲动,耐心看他吃下止痛药后,才说:“保持距离就是保持新鲜感,不好吗?如果像普通的婚姻那样,也许我们维持不了一个月就会分手。”
“你把分手说得太轻松。”
“何必沉重?合与分,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不相信宿命论。”
“我本来也不相信。但你看,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证。”
童羽凡想了一下,妥协:“我只要求下次回来的时候,你搬去我家住。”
他今天真的是来谈判的。桑韶翎无奈,思索:她从来没去过他家,想必是美轮美奂的豪宅,只是,她肯定自己不会喜欢独守巨大的空闺。“我考虑。”也许,他下次回来时,已经忘了这件事。
“要不要生个孩子?”童羽凡似是不经意地问,眼神却很紧张地盯着她。
桑韶翎吓一跳!“不——,我讨厌小孩子!”不能有小孩,小孩太麻烦,会变成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童羽凡逼近。
“我不想要。”桑韶翎抗拒。
“我要。”童羽凡再进。
“我不要。”桑韶翎不退。
“我要。”童羽凡更进一步。
桑韶翎不再说话,怕自己口出恶言。
“老婆,你不想有我的孩子吗?”童羽凡小心翼翼地问,深怕答案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要工作。”桑韶翎搬出亘古不变的借口。
“工作对你来说最重要?”童羽凡眼角含笑,因为她没有回答“是”
“如果没有工作,我还剩下什么?”
童羽凡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不公平!他每次都这样!对她温柔,好像很珍惜其实只是她的错觉,不是吗?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保证“爱”字从来没有出自谁的口中,即使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
“我唾弃依赖别人照顾的女人。”桑韶翎故意把距离拉大。他能当她的老公多久?当然,她是欣赏他的,不然不会在奥地利的时候“凸槌”答应他玩笑式的求婚,害两人都来不及反悔。
“老婆被老公照顾,天经地义。”
“说不定哪天身边的人就变了——”桑韶翎没把话说完,因为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干嘛吓人?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从来不曾重视我们的婚姻?你从来不顾我的感受?你从来不想为我改变?”该死的!他对她丝毫没有把握!在他背后,她一定过得多彩多姿吧?童羽凡忍不住口气酸冷:“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表明已婚身分了。”
“不要把我逼得这么紧。”桑韶翎努力使自己不受他这些话的影响。“感情的事,谁也没有办法。”
“你在帮我打预防针吗?”童羽凡还是按捺不住。
“有那个必要吗?!会出轨的人不是我!”桑韶翎终于火了。
幽幽看着她,童羽凡感叹:“你什么都好,却总是忽略我的心。”
桑韶翎呆了一会儿。“我不是好妻子,对吧?”
“你只是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对不对?”
桑韶翎没有回答。
童羽凡的心在绞痛,很痛、很痛!顿时萌生自暴自弃的念头。
“你想怎样?”
“你呢?”
“我让你决定。”
这句话,让两人都愣住。
半天,桑韶翎轻松地笑了他终于说了!
她笑什么?童羽凡的心底发毛,难不成她一直在等这句话?
桑韶翎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交给他。
童羽凡接过来,血压直线上升她居然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
“你——”童羽凡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开始太意外所以我一直有准备,不想让自己措手不及。”
她居然还能平静说话!童羽凡用力把纸揉成一团,丢在桌上。“你太残忍!”他迅速站起来,转身大步离去;如果不马上离开,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掐死那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桑韶翎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撑到极限。放他自由不好吗?干嘛一副想杀她的样子?今天已经把话说到尽头,往后两个人的日子,应该各自轻松了吧?但是,她为什么轻松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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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啦!你赶快滚回台北去好不好?”求爷爷告奶奶的声音。
“为什么?”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不知道你现在这副德性很令人讨厌吗?”文逸伦横眉竖眼。“你不知道员工已经被你‘钉’到生不如死吗?”
“我加薪水可以吧?”童羽凡懒懒地抬眼。
“我呸!”文逸伦十分唾弃。“有钱只怕没命花,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吧。”
“我现在需要友情。”童羽凡祭出哀兵策略。
“芹你个芹菜大头菜!”文逸伦愤恨难消。“你躲在上海自怨自艾够久了!真的要等老婆跑掉,你才爽吗?!”
“你老婆才跑掉!”童羽凡恨不得瞪死他。
“我没有老婆。”文逸伦自鸣得意。“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女人真的很麻烦,兴风作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私自利”
“我还是离不开她。”童羽凡满脸忧伤。
“没救了。”文逸伦一声叹息。
“她一定是决心和我分手了。”童羽凡抓乱自己的头发。“一通电话也没有。”
“人家从来没有给过你电话好不好!”文逸伦指出血淋淋的事实。“她不打给你,你不会打给她哦?摆什么高姿态!”
“我怕她不需要我。”童羽凡半年来都是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当中。
“报应啊。”文逸伦幸灾乐祸。“当初,你不需要她,却硬把人绑住,然后又不好好珍惜”
“我很珍借我的妻子,我们只是缺少沟通。”童羽凡硬拗,心里却怀疑。
“那,回去跟她沟通啊。”
童羽凡脸色阴晴不定-
也许,你应该放她自由。”
“我放不了手。”童羽凡笑得苦涩。“阿文,我从未如此狼狈过。”
见好友流露真切的痛苦,文逸伦收敛笑容,感慨:“男人,其实很脆弱。”
“阿文,女人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
“优秀的男人。”
“我还不够优秀吗?”
“显然是。”文逸伦苦口婆心。“回去好不好?究竟该如何打算,你们必须当面谈清楚。一直逃避,就等于放弃。”
“我绝不放弃!”童羽凡重新燃起斗志。他并不真正明白自己的感情,但他知道,失去她,他一定会后悔终生。“我绝不分手!”
“这才是哥儿们。”文逸伦绽开笑容,拍拍他的肩。“如果近乡情’的话,我陪你。”
“你也回台北?”童羽凡不解。“这里怎么办?”
“我当然会安排好。常年被你发配边疆,总要让我回去充一下电吧?”文逸伦忍不住在内心高歌:哦,台北!我深爱的台北!美丽又乌烟瘴气的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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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翎窝在父母家的沙发上发呆。这几个月,她回家的次数增多,还是没有遇见过他。他不在台北吗?已经半年没有消息,一定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拿出那张协议书来,可能被他的话刺激到,而乱了章法吧?
“老妈,最近有没有看见童先生?”桑韶翎尽量问得云淡风轻。
“没有啊。”敏锐的吴美丽还是嗅出了点异常。“问这个干什么?你们在暗渡陈仓哦?”“我只是随便问,不要乱搬成语出来吓人。”桑韶翎哭笑不得。
“你想干嘛?”吴美丽紧追不舍。“追他吗?”
“你女儿会不会落魄到追男人?”桑韶翎闪过母亲的犀利眼神。
“没有就好。”安心以后,吴美丽展现“包打听”功力。“那个人很风流,身边的女人经常换,个个花枝招展。”
“你看过?”桑韶翎心头一震!难道他经常带女人回来?所以这里是她的禁地?
“八卦杂志有写啊,我每期都有买来看。”吴美丽答得理所当然。
“那些都不准啦。”桑韶翎笑,有些快意。
“总有一两次会给他中吧?”吴美丽深信“八卦”魅力,不忘殷殷叮咛:“女儿,虽然我们希望你赶快嫁人,但是,不要嫁那种人,离婚率太高。”
一向和母亲八字不合,吵吵闹闹,桑韶翎今天倒是把话听进去了;他们现在的状况,应该和离婚差不多吧?
“老妈,”桑韶翎小心谨慎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后嫁的就是这种男人,你会怎么样?”
“自杀!免得被你气死!”
桑韶翎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她知道个性刚烈的母亲看不起自杀,会这样说,只是在吓唬她。但她还是庆幸当初他提出约定,免除掉许多不必要的纷纷扰扰。从今而后,即使各分东西,也应该会少一些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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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给她汇了两百万。”葛琳卡坐在办公桌后面,端详对面的男子。
“嗯。”童羽凡低头看着帐册。每个月看帐的时候,他只看总数和大笔数目的进出,其它都交由葛琳卡全权负责。多年来,她一直是值得信赖的助手。
“她说,希望跟你见一面。”葛琳卡转述委托人的要求。
“我不见她。”童羽凡毫不犹豫地拒绝;她要的是钱,而他从不吝音。
“她是你的母亲。”葛琳卡温和劝说。
“我不是已经有求必应了吗?!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满意?!见我干嘛?!”童羽凡愤然站起。混帐!昨晚回到台北,就被安排一大堆事情,害他不能去找爱妻温存。
“她的年纪毕竟大了,心里也许有很多愧疚。”同为女人,葛琳卡对满心期盼的母亲充满同情。
“我不需要什么该死的愧疚!”童羽凡烦躁踱步;他不需要任何人!他一个人不是好好活过来了?!他停下来,瞪着一向处事圆融的助理。“你怎么回事?忘记原则了吗?!”
“我记得很清楚。”葛琳卡没被吓退,动之以情:“但我觉得你需要家人,能好好照顾你的人。羽凡,我不希望你继续孤独。”
“少管我的私事!你如何能知道我的需要?!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喋喋不休的女人!”童羽凡咆哮如雷。
“我不想让你讨厌,但我无法不说。羽凡,这些年,我看着你在城市、还有女人之间流浪,真的很心疼。为什么不停下来?你难道不想有个温暖的家?”葛琳卡呐喊出真情;她必须跨越那道藩篱,否则会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他已经有家了,只要某个女人不再把他拒于门外。分开这么久,他终于认清自己有多么需要她;他准备修正他们的关系,不管她多么不愿意,他再也不会让她继续躲下去。童羽凡的嘴角勾起微笑。
看到他为之一松的表情,葛琳卡也笑了;她对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还是很有把握的。“羽凡,我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童羽凡漫不经心地回答,心,早已跑去栖息在某个女人身边了。
“你信任我吗?”
“当然。”童羽凡坚定点头;无论如何,她一直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中,有没有人?”葛琳卡两颊出现难得的红晕;再怎么强的女人,谈到情事,总免不了心慌意乱。
“呃?”童羽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话题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什么意思?”
“那天,你在pub的表现失常,是因为当时有你在乎的女人?”葛琳卡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一向犀利。
童羽凡不语,他不会轻易让心爱的人曝光。
果然!梆琳卡紧迫盯人。“她是谁?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与你无关。”童羽凡板起面孔。多么厉害的女人啊,让男人喘不过气来。此时,他更思念那个给他绝对空间的女人了。
“葛琳卡,你在开堂会审啊?”一道讥谑的声音随人走进办公室。
“与你无关!”葛琳卡愤然把话转给不受欢迎的男人。
“跟我兄弟有关吧?”文逸伦面带笑容,语气锐利:“奉劝你闭嘴,管好该管的事就好。”
这个臭男人绝对是她的前世冤家!梆琳卡的脸色差到连猩猩都不会愿意看上一眼。
文逸伦训人成功,笑嘻嘻地转向死党。“兄弟,晚上陪我去参加party。”
“没兴趣。”童羽凡索然摇头。他迫不及待要去找她好好爱一下。
“我好不容易回台北一次,怎能不公开秀一下呢?”文逸伦把两只手指放在下巴,做出很“台客”的姿势。“你一定要陪我,我们‘party双雄’好久没有联手出击了。”
“文逸伦,你自己喜欢滥情,别拖羽凡下水。”葛琳卡忍不住维护起老板。
“女人家惦惦啦。”文逸伦不屑挥手,然后拉住好友,往外拖。“走,保证你不虚此行、物超所值。”
“猪头!”葛琳卡愤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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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通知要穿礼服,主办单位也太扯了吧?!”穿着临时从婚纱店抓来的晚礼服,桑韶翎被点缀其中的少许亮片搅得浑身不自在。“阿唐,我像不像‘闪亮三姐妹’?”
“别太神经质。”唐惠军微笑打量她。“这已经是店里最朴素的一件了。”
“其他人也穿这样吗?还是只有我像傻瓜”桑韶翎实在没勇气抬头。
唐惠军扶住她的肩,认真坚定道:“韶翎,你是很有魅力的女人,你穿这件礼服很得体,别再胡思乱想。”
桑韶翎呆想几秒钟,点头。“好吧,现在回头也太丢人了。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我们的作品都有参加义卖,我绝对不来。”
“嗯,我们和这种场合总是格格不入。”唐惠军颇有同感,身上的燕尾服让他觉得自己像酒店门僮。
“唐惠军!”主办单位的接待人员急急走过来。“你总算来了!”
唐惠军?大厅某处,有人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地抬头搜寻
“协会今晚要颁奖给你。”接待人员突然爆料。
“太棒了!”桑韶翎与有荣焉地欢呼。“怎么会?”唐惠军仍难以相信突来的喜讯。
“你那组‘绚丽西藏’已经被纽约摄影协会的评奖组接受。”
“阿唐!抱喜你!”桑韶翎跳起来抱住好友。
“谢谢。”唐惠军低声诉说:“和你站在一起,是我这生最大的奖项。”
桑韶翎放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目标啦?”文逸伦发现死党的神情怪异,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咻!靓妹!”
“少乱咻,那是我老婆。”童羽凡分不清自己现在心跳加速,是因为兴奋还是愤怒。
“真的是她?”文逸伦再抛过去几眼。“你眼光不错嘛,我也喜欢这种类型”
“不准你喜欢我的女人!”童羽凡不介意扁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撞击着他的心,裂开了一个大缺口他心慌得手足无措。
“冷静。我不是你该清算的对象。怎么你一看到人就‘抓狂’?真失算。”
“失算?”童羽凡恍然大悟。“文逸伦,你知道她今晚会来?!”
“嘿哩我比你了解台北社交圈。”文逸伦阴笑,不怕死地挑拨:“她旁边的帅哥是谁?先沉住气,观察一下再说哎,你去哪里?!”
背脊僵挺的童羽凡笔直走向正在接受道贺的小圈圈
笑得像黄鼠狼的文逸伦尾随而去。
“气氛不错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桑韶翎猛然转身。是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突然出现!存心考验她的心脏够不够力吗!
两两相望,贪婪的视线定在彼此的脸上。
他似乎瘦了不少。
她依旧神采飞扬。
“韶翎,你们认识?”唐惠军不明所以,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不认识。”桑韶翎回神,低头。
不,别想再用这种方式推开他。童羽凡笑容可掬,向唐惠军伸手:“你好,我是童羽凡,是她很亲密的朋友。”
基于礼貌,唐惠军只好放开桑韶翎,一点也不热诚地与他握手。“唐惠军。”
“我是文逸伦。童羽凡的好朋友。”文逸伦趁机握住美人的手。
“那么殷勤干什么!”童羽凡用力拉开他。
“这是绅士风度。”文逸伦反嗔。
“对不起。”唐惠军扶住桑韶翎的手肘,将她带离。
“情敌吗?很强哦。”文逸伦目送他们的背影。
“我不在乎。”童羽凡闭上被刺激的双眼。
“你很在乎,不然不会脸都僵了。”文逸伦毫不放松。
“我想走了。”双双对对的影像太过扎眼。
“认输了吗?”文逸伦不赞同地看他。
童羽凡无语。怎会认输?只是,他不习惯面对竞争者,他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表现情绪。
“不要这样。根据我的英明判断,你还不至于输。”文逸伦拍拍他的肩。
此时,义卖会开始,情海波澜暂时歇息。
当桑韶翎的作品摆在桌上时,始终在一旁看着的童羽凡开始举牌竞标,而且志在必得。最后,他以三十五万买下一幅摄影作品,引起很多人侧目。
当晚的游戏规则是:作者亲手把作品送到得拍人手中。
童羽凡终于得到与妻子亲近的机会。
“告诉我,我还必须应付多少个情敌?”童羽凡压低的声音含有许多无奈。
“我没那么受欢迎。”桑韶翎垂下眼帘。
“想我吗?”童羽凡深深凝视,心,正为她急速跃动。
桑韶翎无语。
“还是你乐不思蜀?”声音微微抖动。
“不要那么复杂,好吗?”桑韶翎抬眼哀求。“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想我吗?”童羽凡紧紧握住她的手。
“是,”桑韶翎低喊:“我想你!可是,你一定要这样让我毫无退路吗?”
童羽凡满意地笑了。“亲爱的,我不会放开你,永远,永远。”
桑韶翎再也忍不住,转身奔离。
童羽凡看着她从他身边逃开,投向那个对她体贴入微、呵护备至的男人怀中。
不甘啊!难道他没有这样的温柔?
文逸伦走到好友旁边,刚才他刻意踱开,让他们独处,他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到自豪。
“他比我重要吗?”
“拜托!现在连高中生都不会说这么青涩的话了。”
“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文逸伦置身事外。“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
“我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我,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没想到”童羽凡心情沮丧。“跟她在一起,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你怎么不反省一下?”文逸伦忍不住“吐槽”他。“她看你身边女人不断地换,会是什么心情?”
“那些女人都已经划上句号。每个句号,是永远不能打开的锁。”
“这么深奥的话,我听不懂,去跟你老婆说。”文逸伦咧开嘴,笑。
童羽凡看到桑韶翎他们已动身离开,急忙迈开步子。
“你慌什么?她又没有跑。”
“等她跑,就来不及了。”童羽凡头也不回地跟上去。
今晚起,收与放,再也身不由己。
这样才对嘛。
文逸伦踩着轻快的步伐,吹着荒腔走板的口哨,缓缓离开会场;他觉得自己这个有搅和嫌疑的红娘角色扮演得相当高明啦啦啦!泡美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