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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celi!joyceli?!missli!黎、弹、墨!”
“呃?!”长发披肩、身材窈窕的亮丽东方女孩从长椅上蹦起来,眼神茫然地问:“谁?谁在叫我?”
“你可以走了。”金发蓝眼、高大威猛的年轻警官啼笑皆非地摇头。被抓来警察局的人不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就是老油条得欠扁,从没见过会打瞌睡的犯人。这个还在大学就读的初犯,容貌清纯秀丽,若不是脸上有几处证明她曾经打架滋事的伤痕,很难让人相信她能把五个大男生打趴在校园中。
“sir”尚未完全清醒的黎弹墨以怀疑的口气问:“我真的可以走了?”
“走吧。”警官义务性地警告:“希望以后别在这里再看见你了。”
死阿督仔!你以为我爱来啊?!黎弹墨高傲地白他一眼,转身翩然离去。
在警局外等得心急如焚的黎弹尘终于看见妹妹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赶紧迎上去,递给她一罐可乐。joyce,你有没有怎样?”
“没有啦!”黎弹墨烦躁地摇头,拉开易拉罐,灌一大口可乐之后-,大声责问:“你干嘛让我等这么久?!”
“我”黎弹尘一时语塞,想起自己才是应该训人的那个,于是怒吼:“黎弹墨!你还敢那么大声?!你以为自己是女神龙哦?!竟然跟一堆男生打架!没有被打成肉酱算你命大!还有半个月就毕业了,你是想留给学校一个临别纪念是不是?!如果老爸知道你又闹事”
“凶你的大头鬼啦!”黎弹墨不耐烦地打断他。“wilson,别像只老母鸡一样碎碎念不停!你不告诉老爸,他怎么会知道?”
“就算我不告诉他,孔叔叔不会说吗?”
“孔叔叔?!”黎弹墨大惊失色!道貌岸然的律师孔杰明最爱向老爸打她的小报告了。“你干嘛惊动那个阴险的报马仔?!”
“我不找他,怎么把你保出来?”黎弹尘拉着妹妹走向附近的停车场。“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
“我已经廿二岁了,根本就不用监护人!”黎弹墨不服气地摩拳擦掌。“都是他鸡婆,一直跟老爸告密,我才会这么倒霉!哼哼,孔杰明先生,你不要被我碰到,不然我就痛扁你的秃头!”
“人家已经很聪明地溜掉了。”黎弹尘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拿出做哥哥的责任,温和劝告:“joyce,老爸说过很多次,你已经是大女生,不能再打架了,干嘛又不听话?”
“你以为我爱打啊?!”黎弹墨愤愤不平。“是那几个眼睛脱窗的臭男生自动送上来让我教训的!”
事实当然略有偏差,那几个可怜虫只是有眼不识暴力女,把错美眉而已。
“有必要把人家教训进医院吗?”黎弹尘白她一眼。
“谁叫他们不自力量?!”黎弹墨神情倨傲。
“噗哧!”黎弹尘忍不住笑出声。“是自不量力!好好的成语被你说成这样,太对不起祖先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黎弹墨不甘示弱地揭他疮疤:“是谁说“贪心不足蚀把米”的?差点把中文老师气得跳楼。”
“呃,谁记得住那么长的成语”黎弹尘大感尴尬地挠头。
这对斗嘴不休的兄妹是标准的小留学生,肚子里没有多少中国墨水,却都偏爱把成语挂在嘴边,有时难免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笑话。
十四年前,八岁的黎弹墨曾经被绑架过一个晚上,事后虽然安然回家,但他们的父亲黎国民二话不说,第二年就把两个子女分别送进加拿大西岸不同的寄宿学校。黎弹墨高中毕业后,申请到和哥哥黎弹尘相同的大学就读,黎国民便在温哥华的westvancouver(西温)买了一栋别墅,让兄妹俩同住。
走到自己的车旁,黎弹尘催促妹妹上车:“joyce,快点啦,我先送你回家,我还有事。”
“什么事?是mary?nancy?还是angela?”黎弹墨系好安全带后,不忘反击:“老爸说你不能交女朋友,你却到处拈花惹草。”
“那是因为我人缘好!哪像你,明明长得貌美如花,却是名副其实的野蛮女,谁敢追你?”黎弹尘说得愤慨,因为他是暴力下的第一号受害者。
“哪个不要命的,尽管放马过来!”黎弹墨脸色阴森地握紧拳头。
“有胆子的都已经被打跑了。”黎弹尘无奈地摇头,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停车场。“你等着做老处女吧!”
“谁怕谁?!反正老爸会养我一辈子!”
“他才想早点把你推出去咧!”
“放屁!黎弹尘,你眼红老爸疼我是不是?!”
“我干嘛眼红?疼我的人多的是!”“对厚,mary、nancy、angela都把你当成宝。嘿嘿,wilson,等下别忘记戴“汽球”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被流口水的小表喊姑姑。”
“担心你自己吧,我才迫不及待等着看老爸教训你的传真咧!”
“黎弹尘,你是幸灾乐祸的小人!”
“哈”兄妹俩的对话飘荡在温哥华和煦的春风中。
个性迥然不同的他们之间免不了磨擦,幸好黎弹尘的温和总是能包容妹妹的莽撞。另外,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彼此支持,互相掩护。表面上,他们遵照父亲的旨意,哥哥学计算机程序设计,妹妹学商业管理;其实,黎弹尘学音乐,黎弹墨学珠宝设计。父亲一年只来温哥华一次,不认识英文宇的他从不过问儿女的成绩单,反正有看也是没有懂,所以无法察觉他们的小鳖计。这种阳奉阴违的日子兄妹俩过得好不惬意!唯一的小小遗憾,就是黎弹墨总爱惹是生非,经常出现像今天的这种事故。
香港九龙尖东。
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五十余岁、短小精干的黎国民满脸愤怒地坐在沙发上。
几名男子围着他,个个面色沉重。
瘦长型的男子低声劝着:“民哥,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不如先在外面待一段时间”
“怕什么?!”黎国民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又不素缩头乌龟!”
“不是这样说,民哥。目前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回去。”
“是啊!民哥,罗汉说最好先躲一阵于”
“躲什么?!我素出来旅游,又不素“跑路”凭什么不让我回企?!”满口台湾国语的黎国民声如洪钟,震得人心惊肉跳!其实吓人的不只是他的声音,还有那不怒而威的神情,和独霸一方的黑社会老大身分。
“民哥,现在公司被查得很紧”
“拜托啦!民哥。”
环视这群追随他乡年、忠心耿耿的手下,黎国民勉强点头同意:“好吧,先不回台湾。那我们企哪里?”
“去加拿大好吗?”
“干!我又不会说英格利西!去那里当矮狗(哑吧)哦?!”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黎国民瞪着提议的人说:“阿茂,你头壳坏企啦?!”
阿茂的黑脸迅速泛红。
“民哥,那你想去哪里?”
“你们那么多伦都想不出来,我一个伦比较会想吗?”黎国民面无表情。
大家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个个低头不语。
半晌,有人灵机一动。“哎,去厦门好不好?”
“又企大陆?!”他们刚刚才从上海回来,实在很不愿意再去听那种怪腔怪调的上海话。
“厦门不错啊!”有人附和:“听说在那里讲台语嘛也通。”
“因为厦门话和台湾话同款。”
“而且那里的电视可以收到台湾的节目。”
“很多台湾人在那里做生意。”
附议声不断出现,看来已经全体通过了,就等老大裁决。
黎国民沉默地环视众人。依他的想法,台湾海峡不宽,两岸的距离却很远。
“民哥。”瘦长型男子沈稳地说:“申仔在厦门。”
“申仔?”黎国民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对厚!我哪会没有给他想到!好久没看到他了。好,企厦门!阿昌,通诸那两个孩子,叫他们先不要回台湾。”
“是!”阿昌,体型瘦长的陈其昌恭敬地回答。
“咻!终于解脱了!再也不必看见那些iq、eq都接近零的臭男生和老古板教授!”黎弹墨倒在床上,眉飞色舞。
“真的要回台湾?”留着妹妹头的可爱女孩正在打计算机,手口并用。
“当然!十三年没回去,好不容易等到毕业,很期待咧!”黎弹墨看着死党的背影。alika,你不是也要回日本?”
“我不回去。”妹妹头alika皱起眉头。她叫伊东紫水,是日本伊东会社的唯一继承人,大学毕业后,必须回去掌管家族事业。
“呃?”黎弹墨十分诧异。“你怎么突然改变计划?”
“计划没变,我本来就不想回日本。”伊东紫水说出心里话。虽然长得一副日本娃娃的可爱模样,她却是很有主见的e世代女性。
“那你想干嘛?”
“去欧洲旅行。”
“你家人会同意吗?”黎弹墨关心地问。同学十几年,她很清楚日本的家族继承人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我要逃跑。”
“逃跑?!超劲爆的!”黎弹墨兴奋得手舞足蹈。“alika,你决定啦?我也好想跟你一起去哦。”
“为什么不?”伊东紫水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回头问好友。
“我”黎弹墨脸色泛红。
“啊,我忘记了!”伊东紫水轻拍自己的头。“你要回去见俊逸哥哥。”
“对啊!”黎弹墨毫不扭捏地承认。
“你确定他是你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想太远了,我才廿二岁哪!”黎弹墨白她一眼。“小时候俊逸哥哥很照顾我,每天陪我上下学。”
“这样就爱上人家啦?还爱了十四年?”伊东紫水不以为然地摇头。“小姐,现在不流行这种愚蠢的观点了。”
“我是专一好不好?!”黎弹墨气冲冲地反驳“哪里像你,明明在日本已经有未婚夫了,还偷偷喜欢”
“闭嘴!”伊东紫水脸色瞬变。
“joyce”房间外传来黎弹尘的急喊:“你出来!跋快!”
“叫春哪?!”黎弹墨不耐烦地回吼:“没空!”
“老爸的传真来了,快点出来!”黎弹尘的声音急切。
嗄?黎弹墨楞了一下,立即跳起来,冲出房间。“老爸说什么?!”
伊东紫水跟在后面,缓缓走到客厅。
黎弹尘低头阅读手中的传真,眉尖紧锁。
“哎,说什么啦?”黎弹墨忧心忡忡地看着哥哥。
“唔”是很严厉的处罚吗?他那副沉重的表情令黎弹墨的心提到胸口。“wilson,他到底想怎样?”
“他说”黎弹尘满脸同情“取消你的信用卡”
“什么?!”黎弹墨跳脚!好狠的老爸,竟然用这招!切断她的经济来源以后,她要怎样买那些漂亮的石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妥协地说:“wilson,你跟他说,不要取消信用卡,我保证以后不打架了。”
“我怎么敢跟老爸讨价还价?”黎弹尘缩瑟一下“搞不好,连我的信用卡一起取消。”
“黎弹尘,你重利轻义、胆小如鼠、畏缩不前!做你妹妹很丢脸!我要跟你切八段!把你丢进粪坑!”黎弹墨滔滔不绝的骂。
“哈哈!”黎弹尘刻意装出来的苦瓜脸豁然开朗。“joyce,你上当了!”
“干嘛啦?!”黎弹墨一楞,上前抢过他手中的传真,边看边念:“你们先不要回台湾,爸爸在厦门。”她抬头看着已经闪得很远的哥哥,怒骂:“wilson,传真里面根本没有提到那件事!你好胆骗我!”
“是你太好骗!嘿嘿”黎弹尘十分得意。平时总是被她欺压,有报仇的机会,能放过吗?
“小人!以后再跟你算帐。”黎弹墨气极,却不失理智。“你说,老爸去那个叫厦门的地方,干嘛不让我们回台湾?”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黎弹尘白妹妹一眼。“想也知道。”
“想也知道?!”黎弹墨气势汹汹地擦腰。“那你解释给我听啊!”“我”黎弹尘无奈地挠挠头。“昌叔没说。”
“想也知道你在吹牛!哼!”黎弹墨不屑地摆手。“不管!我要回台湾。”
“你敢不听老爸的话?!”黎弹尘大惊失色。“不行!我不让你回去!”
“你是管家婆啊?!”黎弹墨极其不满。
“我有责任保护你。”
“我会保护自己!不要把我当小孩子!”黎弹墨极不服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她自己都没什么印象了,他们竟还在紧张,实在让人抓狂!
“反正你一定要听我的。”黎弹尘立场坚定。
“神经。”黎弹墨不驯地说:“那我去厦门!”
“老爸又没有叫我们去。”黎弹尘警告妹妹:“joyce,你不要自作主张!”
“你是胆小表!”
“我不是!”黎弹尘神情很不自在。她竟然在a1ika面前这样说他!
察觉到兄长的异样,黎弹墨也觉得自己太不给他面子了,口气稍缓地问:“wilson你知道厦门在哪里吗?”
“不知道。”黎弹尘耸肩。受西方教育的他们对中国地理可以说是“莫宰羊”“应该在大陆。”
“大陆?我查看看。”黎弹墨转身跑进书房,不一会儿,抱出一本厚厚的中文百科全书,和伊东紫水一起坐在地毯上,迅速翻阅。“厦门找到了!”随即大失所望地说:“啊?这么小的岛哦?还要拿放大镜才看得到。”
黎弹尘好奇地走过去,低头看她们正在研究的中国地图,念出书里的介绍:“中国南方的海滨城市,人口好像很乡下喔。”
“那么小的地方当然是乡下。”黎弹墨自以为是地斜睨他,蓦然惊道:“啊!wilson,老爸是不是去那里避风头?他是不是有危险?!”
“不会吧”黎弹尘被她吓一跳,也开始担心。“昌叔又没说。”
“他当然不会说!”黎弹墨瞪他,甩开百科全书,一骨碌地跳起来,在屋里踱步。“不行,我要去保护老爸!”
“黎小姐,你的花拳绣腿只能对付校园里的小case。”黎弹尘冷嘲热讽。“老爸身边有那么多手下,真的轮到你的话,他也不需要保护了。”
“少屁!你不担心老爸吗?万一他真的有危险,你能安心坐在这里?!”黎弹墨愈想愈心急,像跳豆一样弹来弹去。“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才不傻傻地坐在温哥华等消息咧!”
“你想干嘛?”黎弹尘谨慎地看着妹妹。
“wilson,反正我们在温哥华又没有事”
“不行!”黎弹尘一口回绝。
“那我回台湾!”
“不行!”
“你很机车哦!”黎弹墨横眉竖眼。
“黎弹墨,别以为老爸宠你,你就可以目无兄长!”黎弹尘气急败坏。
“黎弹尘,你才大我一岁,别摆出教训人的姿态!”黎弹墨气焰嚣张。
“joyce,你为什么吵架?”伊东紫水突然插嘴。他们一下说英语,一下说中文,害她只听懂一半。
“a1ika-赶快帮我骂他!”黎弹墨拉帮结伙。
“我不和花心浪荡子说话。”伊东紫水转过身体,背对他们。
“我才懒得理你这个强尸脸、男人婆!”黎弹尘迅速反击。
“不准你骂我的朋友!”黎弹墨摆出拳击的姿势。“来,打一架,看谁需要被保护!”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打架。”黎弹尘不屑地摆手。
“是不敢吧?你根本打不过我。”黎弹墨挑衅。
“别嚣张!总有一天,你会碰到对手。”黎弹尘无心理会她,他心中正酝酿着别的打算,沈思着。
“黎弹尘,你休想甩掉我,一个人跑去找老爸!”黎弹墨阴沈地瞪他。
咦?粗鲁妹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黎弹尘正是如此打算。“joyce,也许那个地方真的不安全,我先去”
“我不同意!”黎弹墨毫不妥协地打断他。
“那你打电话给老爸,看他同不同意!”
“少拿老爸压我!我不能去,你也去不了!”
“你青番!”
“你红番!”
铃电话响起,解除兄妹俩一触即发的大战。
“hello?”黎弹尘接听电话,大喜。“芬姨!好!当然!我会告诉阿墨,o-k,bye。”
“芬姨说什么?”黎弹墨怀疑地看着哥哥喜不自禁的表情。
“她过两天要从台湾去厦门,叫我们也从这里去。”
“太好了!”黎弹墨喜出望外。芬姨是老爸的红粉知己,有她护航,老爸不会“弹雷公”
“那你还楞在那里干嘛?”黎弹尘提醒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对厚!要换机票,还要买东西!”黎弹墨大梦初醒,拉着死党奔向自己的房间。“a1ika,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好紧张哪!”
“为什么去中国?为什么不回台湾”伊东紫水还没搞清楚状况。
“白痴!”黎弹尘烦躁地低声嘟哝。
晚上六点半,坐十二个小时长程飞机的黎氏兄妹终于抵达北京首都机场。
一路奔波的他们略显倦意,跟着人群走过长长的通道。
行色匆忙的旅者没有注意到这对兄妹的交头接耳。
“wilson,谁来接我们?”
“一个台湾人,我也不认识。”
“老爸身边的人,我们从小看到大,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物?”
“你问我,我问谁?”
此时,他们走到边防闸口,看见那么多穿着大陆军装的男女,心中不禁有点发毛。出生在台湾的黎氏兄妹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就像所有的西方人一样,他们对古老而神秘的中国有着不可言喻的好奇与敬畏,虽然四周的人都说着熟悉的语言,一切却又显得如此陌生。
心情亢奋的兄妹东张西望,真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角落里,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高大男子丢掉烟头,向他们走来。
“黎弹尘?”男子的声音沈稳而迫人。
黎弹尘不由得点头。
“黎弹墨?”
黎弹墨也呆呆地点头。这人的眼神太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跟我走。”男子转头对一名军人微微点头,便率先走向另一端通道。
兄妹俩急忙追上去。
“喂喂!你要带我们去哪里?”黎弹尘边追边问。
“厦门。”
“又要坐飞机?!”身体僵硬、两脚发麻的黎弹墨不觉恐慌起来。
“你想走路去?”他头也不回地问。
“我”黎弹墨为之语塞。就算搞不清楚方向,她也知道北京和厦门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兄妹俩对望一眼。这个人不是老爸的手下吗?怎么会对他们这种态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先生,请问你贵姓?”黎弹尘气喘吁吁地保持礼貌。
“申燕贺。”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跟你所知道的名字合不合?”
合是合啦只不过,昌叔没有说这位申燕贺先生是冰块做的。黎弹尘心里憋着气。
“申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在北京住一个晚上?”黎弹墨提出建议。她对这个中国第一大都市可是很向往的。
“我希望尽快把你们送到厦门,不想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黎弹墨忍不住笑了。“有必要这样紧张吗?”
申燕贺停下脚步,回头瞥她一眼,非常不屑的一眼。“黎小姐,你认为我是导游,应该轻轻松松带你们去旅游,是吗?”
“我”黎弹墨又被他问住了。老爸怎么会有这么盛气凌人的手下?但她绝不甘心认输!于是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第一次来北京,想逛一逛不行吗?”
“不行!”申燕贺的态度和语气都毫无商量的余地。
骄纵任性的黎弹墨被激起怒气。“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不管我是谁,此时此地由我作主。”申燕贺抛下这句话后,骤然转身,继续向前进。
兄妹俩对望着,打定主意不配合。
走了两步,申燕贺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又走回头,面色阴狠地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表,快走,别破坏计划!”
“你别想命令我们做任何事情!”黎弹墨倔强地昂起头。
“是吗?”申燕贺眼睛一眯,伸手紧箍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
“喂!放开我妹妹!”黎弹尘急急追赶。
“你、放、手!”像被火钳箝住的黎弹墨又急又气,用尽力气想甩开他,还是徒劳无功。
“别捣乱。”申燕贺继续抓着她往前走。“走!”
“不走!”黎弹墨甩不掉他,恨恨地用另一只手去抓他的脸。
好个泼辣的小野猫!申燕贺轻松避开,大手反抓,黎弹墨便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情形?打遍温哥华无敌手的黎弹墨竟然轻易被他制伏?
黎弹尘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拉拉扯扯实在不雅观,而且耽误时间,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拐带人口。申燕贺二话不说地拐手,黎弹墨竟就这样到了他的肩上。
那ㄟ按呢?!黎弹尘更加不知所措。
“放开我!”黎弹墨拳打脚踢。
“啪!”她的**挨了一掌。
“哎哟”黎弹墨龇牙咧嘴。“你混蛋!”
“啪!”可怜的**又遭殃了。
“黎弹尘!你是死人哪?!快点帮我啊!救命啊”妹妹的声音渐渐远去黎弹尘猛然惊醒!申燕贺要把她扛去哪里?!
他弯腰匆匆拾起妹妹掉在地上的行李,直追而去。
这下子好玩了,目空一切的黎弹墨终于遇见克星了!想不到她的报应来得这样快。真好!黎弹尘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