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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着一张脸,周台生忐忑不安地离开纪韦的办公室。
“他怎么啦?”周台生垮着双肩的模样教任其芳纳闷不已。
“该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你这么认为吗?”纪韦扬着薄唇瞅着她。
“没有,他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怀疑根本是你擅用职权,对他施加压力,或者是威胁什么的,否则他怎么会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老板要这么紧张我也没办法,错不在我。”一踏进星象这栋大楼,纪韦油腔滑调的皮条样便不甘寂寞地跑出来作祟了。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依我看哪”她浏览着纪韦比周台生还讲究排场、格调的现代化办公室“你不仅把老板吃得死死的,甚至还有喧宾夺主之嫌,不知内情的人八成会以为你才是星象的老板。”
“是吗?那也是因为我有这份能力才够资格以假乱真。”他上前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东张西望的小脸扳向他。
“你实在有够臭屁的。”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那叫自信。”他更正。
“我说自大更恰当些。”
“自信也好,自大也罢,反正它们都是用来凸显我与众不同的字眼罢了。”纪韦自我膨胀得好不惬意。
“算了!看来你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为了继续保有我谦虚的美德,我觉得还是跟你保持点距离的好,以后我自己骑机车上班。”
之前她并不知纪韦在公司里有如此多的仰慕者,她如果继续和这个危险人物出双入对,最终的下场肯定会是万箭穿心。
虽然她和纪韦彼此情投意合,但还是保守点,别太招摇才是万全之策。
“骑机车!?我不准!”纪韦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任其芳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从在上次山里迷路那天起,纪韦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到底。没想到今天刚升格当她的上司便摆高姿态,来个下马威。
“你先说说为什么。”纪韦不答反问。
“我不想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她拿他先前的话来堵他。
为她的伶牙俐齿,他微微不悦地说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再说咱们又是隔壁邻居,我顺道送你上下班无可厚非吧!?更何况骑机车多危险,肉包铁的,稍有差池怎么得了。”
“拜托,你这种说法好像所有的机车骑士都拿生命在开玩笑似的。”任其芳拍额并翻了个白眼“再不然,我搭公车总行了吧?”
“那更不行!鲍车上多的是乘机吃豆腐的变态**。”他怎能忍受那些yin虫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用飞的不成?”任其芳嘟起小嘴抗议纪韦的诸多刁难。
“别冲着我吼,我完全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他解释道。
“霸道!”任其芳不满地撇撇嘴。
“随你爱怎么想,反正我坚持。”他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暴躁执拗的脾气。不想住院、不想吃药,他都可以顺她的意,但唯独牵扯上她的人身安全,他就无法任由她任性胡为。她为什么体会不出他的担心及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的用心良苦?
在享受惯了甜言蜜语后,任其芳还真不能适应纪韦突兀的强硬语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调适自己的心情。
沉闷的空气顿时弥漫小小的斗室。
唉!不过是选择上下班代步工具这等的芝麻小事,他这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态会不会稍嫌偏执了点?望向身旁嘟起红唇生闷气的任其芳,纪韦难得地检讨起自己的态度。
“全依你了。”任其芳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正忙着自我检讨的纪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全依你了。”任其芳没好气地重申。
她认真的在心里分析过了,其实纪韦说的全是实话,在上下班交通混乱时,骑着机车穿梭在大大小小车阵中委实险象环生,而公车之狼她也碰上过几次,那种感觉真教人浑身不舒服。
而且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如果别人有心搬弄是非,不管再怎么划分清楚公私界线,依然难杜众人攸攸之口。
“真的!?”纪韦还是不太相信这只任性的小野猫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屈服。
“人家说好话不说第二次,而我都已经说两次了,如果你再不相信,我干脆收回好了。”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表现出柔顺小女人的模样,他竟然还质疑再三!“不!千万不要!我只是太过感动。”纪韦赶紧解释。
“感动?”
“是啊!因为你的善解人意,因为你让我觉得受尊重,因为你让我有机会表现我的体贴心意,因为”
“喔!你说话非得这么夸张吗?”任其芳被纪韦哄得双颊泛红。
纪韦低下头亲吻她美丽的额头,大手抚摸着她如绸缎般的长发。
“这一点也不夸张,我笨拙的嘴巴永远无法形容出你的千分之一。
“说罢,他的唇已封上她的。
还说他的嘴巴笨拙!?这么感人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谁就能说出口的;何况他亲吻的功力真不是盖的,在那两片灵巧的唇瓣亲吻下,她常常陶醉得浑然忘我。
当然,熟练的吻也说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说她不会吃味纪韦曾有过的风花雪月那是骗人的,但是,只要她是他今后的唯一就够了。
正当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之际,江堂不知趣地冲了进来。“呃,不好意思,打扰了。dick,这个”江堂看了任其芳一眼,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你们有要事商谈,我出去遛达遛达。”任其芳捂着绯红的双颊,逃离令人尴尬的现场。
江堂真是呆头鹅!撞见人家拥吻的画面假装视而不见就是了,还傻愣愣地说什么不好意思、打扰了这种令人更尴尬的话。
想到向海,任其芳心念一动,反正她今天闲闲无事做,纪韦只不过带她来星象亮个相,一切的活动、课程均排定在一星期后,这当然也是纪韦心疼她感冒初愈的体贴心意。她何不利用晚上酒席之前的这段无聊时间找向海哈拉一下。
打定主意,任其芳踩着雀跃的脚步步出办公大楼,只向警卫留了一个简短的口信便离开公司。
纪韦闷闷地窝进沙发里,他虽然懊恼江堂坏了他和任其芳的亲吻兴致,但他还不至于昏了头,没听见江堂方才进门时喊他dick而非纪韦,这表示江堂是前来谈公事的。而且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的话,八成又是为了摆不平苏妮这贪得无厌的女人。
然而他只猜对了一半,摆不平苏妮这女人的恐怕不是江堂而是他纪韦。
江堂将手上卷成筒状的杂志丢向桌子。“别急着对我吹胡子瞪眼睛,保留一下你的怒火,等你看完了这篇报导后,再集中你的火力去找苏妮那个大嘴三八婆。”
感觉永远慢半拍的江堂鲜少把话说得这么苛刻,看来苏妮这次惹的祸连江堂都无法忍受。
江堂愤怒的语气引发纪韦的好奇心,他拿起桌上的八卦杂志一看封面上的标题的确是危言耸听,也教纪韦的双眸瞬间着火。
披着羊皮的狼dick。
他克制住即将出口的粗话,将杂志摊开至江堂先前已折角的那页
以广告模特儿出身,目前在萤光幕前占有一席之地的著名女演员,日前沉痛地透露她刚出道时即受到号称鬼才的经纪人dick的觊觎;在他的yin威下,她还是惨遭狼吻一向自诩清高的dick竟然利用工作的职权,玩弄女性于股掌之间,真可谓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苏妮呢!?”纪韦双眸喷火地看完文章内容完全不实的报导后,忍不住咆哮出声。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想将苏妮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想她会笨到自己送上门来任你大卸八块吗?”如果苏妮想以此绑住纪韦,那她就大错特错了。桀傲不驯的纪韦是不受人摆布的,江堂为苏妮的冲动行事感到惋惜。
“她最好躲我远远的,否则”否则你又能怎么样?依现在这种情况你能动她一根寒毛吗?只是徒然落人话柄罢了。我认为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任其芳的反应。
“光瞧纪韦劳师动众地拉着一“脱拉库”的星象员工,漫无目的地寻觅迷失在荒山野岭里的佳人,及陪在病榻前废寝忘食的照顾,任江堂的感觉再迟钝,也明白任其芳在纪韦心中的举足轻重。
江堂的这句话教纪韦打脚底直发凉,他被苏妮恼得昏了头,压根儿没想到得先安抚任其芳。
“其芳呢?”他得赶在任其芳看到这篇八卦报导前先澄清流言。“她方才说”江堂来不及出口的话全无声无息地吞进肚子里,因为忐忑不安的纪韦早已像一阵风夺门而出,不见踪影。
小手里抱着一小束黄色的太阳花,任其芳徒步来到向海茹距离星象有一小段路程的美容护肤工作室。
为什么买花?她可以预见向海会劈头给她这么一句话,因为向来锱铢必较的她,从不会掏钱买这些填不饱肚子的“奢侈品”
呵!向海铁定会讥讽她是谈恋爱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前所未有的“蠢事”她扬扬唇角,晶亮的眸子里倒有了一丝丝泄了密的甜蜜爱恋。
她是昏了头没错,但却是被热情的艳阳晒昏的。
其实她可以花个小钱坐冷气车,或是浪费点,拿买这束花的钱再添上些零头便可舒舒服服地招来计程车,一路凉到底的直抵美容护肤工作室门口。
但是,偏偏她今天的心情就是high到最高点,路边花店门口摆放的太阳花就是对了她的眼、她的心情。
抱在胸前黄澄澄的花朵全幻化成纪韦的阳光笑颜,对着她笑、陪她逛街,浪漫地传送阵阵清香的花味儿沁入她的脾肺。纵使烈日当空,香汗淋漓,只要这一路上有它作伴,多苦她都愿意。
站在美容工作室的门外,就着落地的玻璃橱窗,她模模糊糊地瞧见映在玻璃窗上的是一个笑得很衬她怀中太阳花的女孩。
老天!这个告诉全世界她正在恋爱的花痴女孩真的是她吗?“咦?其芳姊,你怎么有空过来?”推门而出,手里抓着一瓶稳洁和抹布的友芝热情地上前招呼。“说得好像我多没心没肝似的。向海呢?”
“在里面。欸,老板娘是不是失恋了?”友芝作贼似地咬起耳朵。
“失恋?没听说她谈恋爱啊?她怎么了?“任其芳有些担心。”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大早来就见她两颗眼珠子肿得像核桃,八成昨晚哭了一整夜。
“友芝猜测道。“是吗?“以向海的个性应该不会为了江堂看扁了她的身材而掉泪吧!还是因为纪韦和她说了什么。“我进去看她。“
任其芳才一进门,向海茹正好迎面走来。“你今天不是去星象吗?“向海茹颇为纳闷。“去了。“任其芳挨近向海茹,双眸直盯住向海茹浮肿的眼睛。“那你纪韦呢?他放心让你离开他的视线“向海茹睨了眼任其芳手中的花“纪韦送你的?“看不出纪韦这男人还挺小气的,送个花竟然才送三朵!
任其芳没打算解释花朵这档子事。”我又没签他卖身契。倒是你,还好嘛,只是眼皮有点浮肿,友芝说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真是夸张。”
“她是不是说我失恋了?”向海茹没好气地接口,双眸的视线也跟着瞟了正在擦玻璃的友芝一眼。
“你还真厉害,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的?”
德行!?向海茹不满地撇撇嘴,她会弄得这么见不得人还不是为了她。
“没什么,只是失眠罢了。”淡淡的一句带过,尽管情同姊妹,只要其芳自己不提被人强暴这事,向海茹是不可能去碰触她脆弱的伤口。
“失眠?反常哦!是为了纪韦还是江堂?”任其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可能。
“我干嘛要为他们失眠?”就叫友芝别没事尽抱着电视连续剧看个不停,她那全是男欢女爱的小脑袋瓜里,单纯地以为这世上所有人的烦恼只有为情所困。
“你不是对江堂有点意思吗?”
“江堂!?那只秃头鹅!你干脆杀了我还快活些。”向海茹翻了个白眼“你何不说我对纪韦有意思?”她调侃道。
“真的!?”这下任其芳可慌了,眼见这道习题夹着爱情与友情的抉择,任其芳的俏脸霎时转为灰白。
“蒸的,我还煮的咧!别爱情的迷汤一灌就真假不分、是非不明了。”这小妮子肯定爱惨了纪韦,竟然心急得连她逗着她玩的话都当真了。
“真的!?你只是闹着玩的?”
“拜托!就算我有心抢你的男朋友,纪韦那对眸子里也只容得下你这蠢女人,别那么妄自菲薄,对自己没信心好吗?”唉!像她这般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交上这个白痴朋友?
接收到向海茹不耐烦的鄙视眸光,任其芳纵有千万个不安也只能吞进肚子里独自咀嚼。
瞧任其芳一副受气包似的小媳妇苦相,向海茹忍不住为她加油打气。
“安啦!纪韦绝不是那种思想封闭的古板人,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闻言,任其芳原本轻拧的眉峰这下全聚拢在一起了。向海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纳闷地搔搔头,原本还想开口问清楚,却教一声突来的尖叫给吓住。
循着巨响来源望去,只见友芝气急败坏的一张小脸罩着薄薄的一层铁青色,粗鲁地以肩顶开玻璃门,丰臀还辅助作用地敲碰玻璃门。
“怎么了?”好端端地发什么癫?不知是向海“管教无方”还是这年头伙计的“福利”大到一个不高兴还可以拿资方的家当权充发泄的器具。突然间,任其芳觉得有点儿天地变色。
“友芝!?”这死丫头一点颜面也不帮她顾一顾,虽然其芳并不是外人,最起码也别教她这个老板丢脸嘛!“如果你不想擦玻璃也别用这么极端的抗议方式,玻璃门撞坏了倒不要紧,要是你身上的零件撞散了,我可养不起你一辈子。”
“对不起。”友芝的嗓音闷闷的,这句道歉听起来也没多大的诚意。
向海茹也没打算认真追究,反正她的玻璃厚门没破,撞疼了的肩、臀也不是她的。友芝的歇斯底里她早已见怪不怪。
但不明所以的任其芳可没这项认知。
“友芝,你怎么了?”
“失恋了。”友芝打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抓了一把小圆椅在柜台前有气无力的趴着。
懊不会友芝的口头禅便是失恋两个字吧!?任其芳张着一双不解的明眸望望友芝,再瞧瞧向海茹。
“就连dick都是人面兽心之辈,这世界上大概找不到好男人了。”友芝将脸闷在桌面上模糊不清的说着。
“谁人面兽心?”任其芳先是愣了半秒,继而一颗忐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好像听到了纪韦的英文名字!“dick!?”不想理会友芝的向海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做了什么?”
“威胁利诱、始乱终弃、喜新厌旧、另结新欢、翻脸无情、赶尽杀绝”
“等等、等等!哪来这么多名堂”向海茹急忙打断友芝的长篇指控,因为她看见任其芳的脸色逐渐泛白。
友芝霍地抬起趴在柜台桌上的上半身,伸手抽出先前从隔壁书报摊上借来、现在被她压在脸下的杂志。
“喏!人家都做了专题采访报导了,难不成我还冤枉他!?
亏我一直拿他当偶像崇拜,想不到他空有俊帅的皮相,骨子里全是下流的思想。枉费我将一颗清纯的少女心全投在他身上,想不到他竟然伤我这么深”
“唉!这种八卦杂志最爱无风起浪,十句中有九句全是道听涂说、胡乱掰出来的,你别被蒙了眼、惑了心,千万别当真啊!”向海茹这句话看似劝导友芝,实则在安抚早已六神无主的任其芳。
这该死的纪韦平日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副很罩的酷样,怎会任这些八卦记者胡写一通?或者并非空穴来风!“这些事若不是当事人主动漏口风,有哪个记者有那么大的本事挖出这些独家的桃色新闻?”友芝继续提出她的疑问,却字字句句直捣进问题核心。
平时一副散散无心计的呆模样,偏偏这个该胡涂的节骨眼她却精明了起来。向海茹赶紧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唯恐天下不乱的友芝手里,顺势取走她手中的八卦杂志。
“去帮我买三杯木瓜牛奶。”
“喔。”友芝一点也没意识到人家嫌她碍眼。
打发走友芝,向海茹忧心忡忡的望向早已从她手中接收八卦杂志的任其芳。
“我想这只是宣传手法,你应该听听纪韦的解释。”迅速瞄了眼内容,向海茹提出中肯的建言。
抬起埋在杂志上的小脸,任其芳眼底燃起期望的光芒。
“宣传手法!?”
“嗯”向海茹热切地点头。
沈甸甸的心终于找到一丁点儿可以让她释怀的理由,任其芳紧抓住这一线曙光,挣脱灰蒙蒙的沮丧心情。
“对!我不应该怀疑他的人格。”
然而她却发觉,在她心中那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城堡已悄悄地去了一角。
说什么相信他的人格,说什么只要她是他今后的唯一就够了,在爱情的国度里,谁不疯狂、谁不嫉妒?谁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抱的竟是另一个他或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其芳坚定的心也随之一点一滴地流逝。渐渐不安的心绪彷若飘落的棉絮,轻轻一撩拨,又嚣张地漫天飞舞,待风静絮落,却教人沾惹了一身愁。
爱管闲事的向海茹看不惯任其芳为爱所苦的落落寡欢模样,她悄悄地拨了通电话到星象。
解铃还需系铃人,任其芳心中的结就得看纪韦如何解了。
“怎么会是你?”向海茹错愕地看着出现在她的美容护肤工作室,表明了是受纪韦所托前来护送任其芳回家的江堂。
这纪韦心中到底有没有其芳的存在?闹了这么大的丑闻竟然连句解释也没有!
他是作贼心虚?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认为其芳应该会无怨无尤、自始至终坚信他是因树大招风才会无端惹来一身腥?
江堂摊手耸肩。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明显地感受到向海对纪韦不能亲自前来的不满情绪。
说真格的,该不满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女朋友不是他的,他却得为好友两肋插刀,担了个吃力不讨好的重责大任,谁教纪韦分不开身。这还不打紧,最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他又得和向海这小家伙对阵,唉!他避他已唯恐不及,却又无可奈何地自投罗网。
向海这小家伙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教他唉!他是没什么权利管这小家伙爱怎么标新立异、与众不同,但是这小家伙也没必要打扮得如此女性化,还开了这种一天到晚尽在摸女人脸皮的护肤中心吧!真是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丢尽了男人的脸。
不自觉地,他从鼻孔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
偏偏向海茹就是听见了。
“哼什么哼,瞧不起人呐!”
“哪有!?我只是牙痛。”他得赶紧撇清,免得这个“性”趣不同的小家伙又缠上来。
江堂急忙皱眉抚颊。
牙痛!?骗谁啊!她明明瞧见他眼底那抹不屑。
“打个电话叫纪韦自己过来解释清楚。”向海茹也明白纪韦要是能抽身早就来了,她只不过想刁难江堂罢了。
“都说了他没法子亲自来接其芳。”江堂移步至任其芳身旁,眼尖地瞧见搁放在她面前的那本八卦杂志。
任其芳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再度对上封面上纪韦俊逸非凡的笑颜。
“纪韦呢?他现在在哪儿?”
江堂忍不住多瞥了任其芳几眼。哦!老天,千万别哭!他一向拿女人的眼泪没辙。
“他还在公司”
“那我们回公司。”任其芳动作快得教江堂跟不上脚步。
“你不能回公司。”在任其芳正要跨出玻璃厚门之前,江堂迸出这句话。
“不能?”任其芳愣在门边。
“什么意思?星象不想录用我了?还是纪韦不想见我?”她就是想当面问纪韦,只要他亲口告诉她杂志上写的全是无中生有,全是谎话连篇;她会相信他,但是他竟连见她都不愿意!
“别胡思乱想,纪韦很想当面向你解释,但你没有告诉警卫你去了哪里,闻风而至的记者又把公司门口堵个水泄不通,他被记者群缠住了出不来。”江堂解释道。
“我倒很想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在胡乱造谣。”向海茹还是认为纪韦不会如此辜负其芳,因为他对其芳的痴曾令她感动得泪如雨下。这样痴情的男人是不会坏到哪里去才是。
“瞧,连向海都说这是造谣生事,你难道对纪韦没信心吗?”江堂急忙附和。
啧!向海这小家伙脑子还挺机伶的,他可能得重新对他评估。
思及此,江堂投给向海茹一个赞许有加的眼神。
向海茹瞧是瞧见了,表面上她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暗地里她却打了个冷颤,他他他的眼睛竟会放电!?会不会是额顶聚集的太阳能过多之故?她的双眸很自然地便往他的秃额瞧,却不巧撞进江堂的眼眸里。
“江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纪韦没法来,那我不勉强他,但我为什么不能回公司见他?”任其芳不想理会向海茹和江堂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现阶段得先理出自己心中的这团乱。
“杂志你也看过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任何一点异状、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让那些专挖小道消息的记者大肆宣扬。纪韦他在保护你,你不懂吗?这个节骨眼里他不能和你有所接触,除非你不介意被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们写成是引发这事件的“新欢”否则你只有乖乖的听话。”江堂终于说出纪韦的顾虑。
“那么电话呢?他可以在电话中说清楚的。”任其芳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变成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女人,但她没办法强迫自己不去猜想纪韦对自己的心态是不是也像杂志上写的先是利诱,然后始乱终弃!
“小姐!现在他的身边少说也有几十只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定会打电话给你,或者找机会见你一面,但绝不是现在。”任其芳的追根究柢让江堂有些不耐烦。
这实在教任其芳汗颜,她万万没料到这事件会是这般棘手。她只知一个劲儿地去猜测纪韦是不是真如杂志上写的,是匹披着羊皮的狼?对她是不是玩弄的成分居多?而在她满脑子的疑惑、猜忌的同时,纪韦却为她设想了如此之多。
“他还好吧?”她讨厌自己只能无济于事地表达这些无关痛痒的关怀。
“他气得想杀人,杀了那个造谣生事和没事乱摇笔杆的人。但是我知道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见你一面,奈何他此刻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坐困愁城,任着成群的讨厌苍蝇围绕在他身边。”江堂咬牙切齿地说着,彷佛他正是那个被大批媒体记者团团围住的可怜纪韦。
“如此看来,今晚的宴会纪韦是不可能出席了。”任其芳终于接受短时间内她不能和纪韦随心所欲一起出现在媒体之前的事实。
“我很抱歉,宴会延期了。”
“你并不需要道歉啊!”任其芳微扯起唇角,她现在所能做的是别让纪韦为她操心。
“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家,你回去告诉纪韦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他的电话。”反正她并不想出席那个宴会,没有纪韦陪在她身旁的宴会肯定是无聊透顶。
“还是让我送你吧!纪韦若是知道我没把你安全送抵家门,恐怕会把一肚子不平的愤怒全轰向我,我可不想变成蜂窝,更不想让所剩不多的头发被夷为平地。”江堂拿他的秃额戏谑只为博卿一笑。为了好友,他已经尽心尽力了。未来如何,就看纪韦如何过关斩将、披荆斩棘唯一可预知的是,他们之间横着苏妮这个专搞绯闻的女王,爱的路上铁定不会风平浪静。
“既然你如此盛意拳拳,我只好勉为其难啰!”任其芳故作轻松地说道,领着江堂步出护肤中心。
向海茹不可置信地望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钻进轿车内,方才其芳说什么来着?她会乖乖地待在屋里!?老天!她一向不是“不安于室“的吗?啧、啧、啧、爱情的魔力又让世界上多了一则天方夜谭。
苦苦等候,任其芳终于在晚餐时刻接到纪韦的来电。
“纪韦!真的是你?”任其芳双手紧握住话筒,喜出望外的心情令她的嗓音微微颤抖。
“吃晚饭没?”话筒彼端传来暖暖的关怀。
“还没!你要不要回来吃晚饭,冰箱里还有”
“其芳,我你自己先吃吧!不必等我。”连着好几天,他们都是一起用餐的,今晚突然得各自解决,纪韦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应。硬生生地回绝了其芳的邀请,他不禁在心里责备着自己。
“对喔!我差点忘了我们还不能见面。”任其芳虽极力掩饰,却隐藏不了语气中的失落。
“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必须当面向你解释,但是”
“我明白,你是身不由己,那些闲得没事做、专门道人长短的记者一定缠得你分身乏术。你现在人在哪里?这样讲电话会不会被窃听了?“她担心地道。
“我在车上打的电话,那些紧追在后头的记者还没神通广大到这般地步。”
任其芳明显地感受到纪韦语气上的不耐烦,一向率性不羁的他会有如此的情绪反应一点也不足为奇。
“纪韦”她轻唤他的名,却久久没有再开口。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追问。
“我没事,只是你想我不去星象会不会比较好?”她诚心地徵询他的意见,做这么大的抉择,她渴望他能给她一些——力量吧!至少她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你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句句都带着恐慌。
“我”纪韦急乱的语气让任其芳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没什么目的啊!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我放弃了模特儿的梦想,不涉足演艺界,你的压力会不会少一点?”她只是很单纯地心疼他面对绯闻的无力感,很单纯地想要帮他一点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