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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因为吃定了巴迎雁的心软和对他异样的情愫,他才刻意哄她,利用她的感情,好让自己成功脱身。
时日一久,他还真忘了自己曾遇过她。
当年的小丫头还出脱成清灵动人的女子,才让他一时间看不出来。
没想到她竟真的找上门来?
易慕秋凝眼瞧着巴迎雁,深邃的眸中多了一丝警戒,脑中兜转思绪何止万千。
沉默在两人间无止无尽的蔓延开来,四眸相交,易慕秋终于沉不住气开了口。
“你想干什么?”这样不顾闺女清誉,打着他未入门娘子的名号赖在他府上,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她想报仇吗?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想来找我的夫婿。”巴迎雁迎着他充满质疑的伤人目光,毫不退缩地说道。
“我不是你的夫婿,易巴两家也不可能结为亲家。”易慕秋瞪着他,清楚地说道。
当年,巴迎雁的爹假意与他爹交好,然后用鲸吞蚕食的方式一点一滴挖去易家根脉,重创易家家业,甚至还在他爹死后,凭着一张仿造的借条,堂而皇之入主易家名下所有产业,几乎将易家逼入绝境。
为了保住易家最后一线生机,易慕秋相中巴迎雁这个巴家人眼中的心头肉,悄然潜入巴家将她从戒备森严的巴家偷了出来。
他原只想将她囚于空屋之中,一等巴家付了赎银,就放她回去。
可没想到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为她的病全都乱了套,他只得为她请大夫,还不眠不休日夜照顾她。
本来,因为她清楚见着他的容貌,他是该杀她灭口的,但随着相处时日越多,对于这个不同于其它巴家人的小丫头,他心中的恻隐之情也就越盛,于是他改了个法子,在有意无意之间让她倾了心,他知道这单纯的丫头一旦倾心,就会倾力护着他,死也不会说出他的身份,最后他成功拿到赎银,便将她留在小屋之中,让她的家人带了回去。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时时处于戒备状态,担心巴家会来讨回一个公道。
但随着时日过去,巴家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他便知道这个巴迎雁应该没有将他的身份告知家人。
他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她的确为了保护他而什么都没说,为他省去不少麻烦,可这份感激之情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太久。
反正她是巴家的人,巴家欠他的,由她来还也没啥不对。
曾经他以为那就是两人唯一的交集,所以他更不解她的来意。
“如果真是如此,你又为何留下对你那么重要的金锁片予我?”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冷淡,巴迎雁朗声质问,水眸定定地望着他每一个神情变化。
虽然他那明显遗忘的神情让她深觉受伤,可她依然认定那块金锁片是他留给她的订情之物。
“我没把金锁片留给你。”望着她那不服气的模样,易慕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再一次重申道:“如果你真的在屋里捡到金锁片,那一定是我不小心遗失了,绝不是什么见鬼的订情信物。”
不过是见鬼的阴错阳差罢了。
“你骗人!”双手紧握成拳,听到他的话,巴迎雁气极低吼,整张脸被怒气染上一层红晕。
她才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为什么他要把一切颠倒黑白,明明她曾那么清楚地在他眼中瞧见爱怜和疼宠,那是爱,她一直深信不疑。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使自己镇定,她凝望着他质问“它对你而言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掉了,你应该回头努力地找”
“它没有重要到让我冒着自投罗网、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的险。”谁知道找着了巴迎雁的巴家人,会不会在那间破屋子里头守株待兔?
那金锁片或许重要,但重新找回易家的财富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你”闻言,巴迎雁语塞,长久以来的爱慕希冀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她傻傻瞧着易慕秋,只觉得一片茫然,完全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排除万难前来,巴迎雁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易巴两家的恩怨,她是清楚的,心底也明白是她爹做得太过份,才会逼得易慕秋偷走她讨回公道,所以她从没怪他,甚至对他产生浓浓的思暮之情。
他的手段或许不够光明磊落,可确实靠着自己过人的手腕重振易家声威,更别说他如今还是深受皇上倚重的肱股大臣。
“所以自始至终,你对我没有丝毫感情?”苦涩随着这个问题开始在她的檀口中累积,那种苦是打从心里漫出来的苦,让人鼻头也跟着发酸。
“没错。”虽然没有漏看她水亮眸底闪现的失落,但易慕秋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为何当初你又要对我说会回来找我?”她不死心的再问。
“不这么说,我如何脱身?”他嘲笑的一撇嘴角。
“若我执意成为你的娘子呢?”双手紧握,就连指甲深深嵌进她柔嫩的手心也不觉得疼。
如今她已知道这只是个误会,她应该转身离去,可是她做不到。
三年的等待和企盼,刹那间全化为鸟有,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此刻只能抛开矜持,不知羞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凭什么?”易慕秋冷声质问,一丁点儿也不想和巴家人有任何瓜葛,即使善良单纯如她。
“就凭你曾利用我,你想如果当今皇上、我的父兄和天下百姓,知道你曾对我做过的一切,事情会变得如何?”
不能就这么放弃!巴迎雁逼自己冷静望着他冷然而没有温度的眸子,就在两眸交会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得为自己挣个机会。
“你这是在威胁我。”剑眉一挑,易慕秋完全没有料到她竟是这样的人。
他以为她该因丢脸而夹着尾巴逃走才对,谁知她竟胆敢这样威胁他?看来是他小觑她了。
“我只是试着和你讲道理。”因为爱太久了,所以义无反顾,即使被他厌恶也罢,她只想要一个机会。
她不相信他对她没有一丝丝的情意,那时即使他囚禁她,却还是对她呵护备至,单凭这一点,她就绝不能放弃。
再说,如果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大可不必冒着极大风险让她毫发无伤的回巴府,他该知道若她有心报复,只要将他的身份供出,便不会有如今风光的易慕秋。
因为瞧过他的温情与柔软,所以她拒绝相信他对她的呵护备至只为利用,就算是利用也罢,她还是想试上一试。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成为我的娘子,我就会善待你?”望着她的无畏无惧,易慕秋咬牙再问,要比威胁人,他可是个中高手。
“我相信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巴迎雁直勾勾锁着他的眸,她只是用眼神静静表达她的相信。
“你”生平头一回,易慕秋竟因她的眸光而感到狼狈,他蓦地抽离视线,尴尬说道:“你走吧,以我今时今日的财富和地位,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旁人就算不信,但只要我爹和我大哥相信,难道你也不放在眼里?”这几年,不单单是易慕秋,她爹和兄长亦汲汲营营于财富的累积,如若倾巴家之力,就算不能扳倒如日中天的易慕秋,但商场上多一个敌人,定也不轻松。
她说的是事实,易慕秋完全不能否认,一时之间,他竟然被人逼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你就是不肯死心是吧?”心中骤起一抹烦躁,易慕秋再次动了气。
“没错。”迎着他逼人的目光,巴迎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这般千辛万苦才下定决心逃出巴家,就是不愿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为了她真心所爱的男人,她抛弃一切前来,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她亦绝不轻言放弃。
望着她坚持的神情,易慕秋心里的算盘已经飞快拨动着。
虽说以今日他的势力,也非不能与巴家抗衡,可若真硬着来只怕也是要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可就这么屈服也不是他的本性,望着她的眸光骤然一转,原本的烦躁已被一抹笃定取代。
既然她铁了心,那他不如将计就计,总有一天能逼走这个麻烦。
“那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能让我主动开口娶你入门,那么你便算赢,咱们就做一对神仙眷侣。”
不会听不出易慕秋语气中的胸有成竹,巴迎雁也明白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她以迎战的姿态问道:“若我做不到呢?”
她必须知道为了这个机会,她得要付出什么?
“那么就忘了我曾对你做过的事,咱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饶是狭路相逢亦是陌路。”
听到他的条件,一路力持镇定的巴迎雁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左想右想,这个赌约怎么想她都居于劣势,毕竟他的心是由他自个儿掌控,要是他铁了心不为所动,又能拿他如何。
“我”
“若你不愿意,也成。”显然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已经想清楚自己的处境,情势立刻倒转,巴迎雁居了下风。
“我随时准备与巴家两败俱伤。”
易慕秋薄抿的唇勾勒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但那笑却让巴迎雁从骨子里发寒。
如今的他早已非吴下阿蒙,就凭他这几年积攒的财富,再加上他在朝堂建立的人脉,自是不可小觎。
以他的性子原该再次将她轰出门去,但冲着她敢这般大刺刺威胁他,他不介意给她一个机会。
“你”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光中瞧见一抹阴鸷,巴迎雁的心蓦地一惊,仿佛瞧见一头被自己闹腾苏醒的猛狮。他的赌约摆明教她进退两难,不论拒绝与否,她都是输家。
“大门在那儿?”易慕秋好整以暇等着巴迎雁落荒而逃。
他就不信,摆明了必输的赌约她还会赌,但不论她赌与不赌,他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人要管好自己的一颗心,又有何难?
他又不是缪傲夏和燕怀柳那两个笨男人,因为管不住自个儿的心,所以兵败如山倒。
两颗水灵大眼儿蓦地圆睁,她清清楚楚瞧见易慕秋眸中的得意。
“我答应。”就当她最后一次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努力,若最后她真输了,也了无遗憾,可她也不会蠢到只有挨打的份“但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剑眉微挑,这回易慕秋倒不真的那么诧异,似乎早已经清楚她的固执。
“这段日子,你不能用任何理由拒绝与我亲近。”否则要是他打今天开始成天不见人影,她能向谁讨心去。
“成。”因为自信能管好自己的心,易慕秋大方应允。
就算天天见面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这辈子他早已下定决心,除了银两,他什么都不爱。
这番你来我往,几乎让巴迎雁心神紧绷到极点,在两人谈定条件的这一刻,她只觉自己浑身气力仿佛被抽干似的。
此刻的她才懂得害怕,心儿卜通卜通跳着,浑身上下的寒毛也跟着全都竖起。
意识到她回避他的动作,易慕秋轻啧了一声。
方才那个勇猛无惧的女人竟在转瞬间成了坐定难安的小丫头了,原来,她方才勇气十足的模样泰半都是装出来的。
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样,易慕秋薄唇微微往上弯起,突然间一抹恶意的念头窜起。
方才那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让他十足不悦,他倒要探探这个女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迈开修长的步伐,易慕秋几个大步缩短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傻乎乎瞪着易慕秋硕长的身影不断逼近,巴迎雁紧张得像是心脏要从胸口猛地跃出似的。
“你你想干么?”
“你说呢?”
“你可别乱来。”总是巴望着够多靠近他一点,可这回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她却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现在才感到害怕,也未免太迟了。”易慕秋伸手挑起巴迎雁的下颔,淡淡说道,那话像是放肆的宣言,以狂霸而恣意之姿意欲衔住她的红唇,虽然身上流着巴家的血,但那红唇倒是娇艳欲滴得诱人。
“你你方才明明还一脸凶神恶煞”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呀!只是”他也突然靠太近了吧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难道不该庆贺一番?”瞧她那几乎吓坏了的模样,易慕秋心中顿时窜起报复的快意。
“庆贺?怎么庆贺”她一脸不解,双颊发烫的娇态,煞是迷人。
“怎么庆贺?就像这样”想威胁他,就得承受后果,她早该知道他睚皆必报的性子。
易慕秋一脸坏笑,就在巴迎雁吓得倒抽一口气的同时,任由自己的灵舌长驱直入,偷香取蜜
唇儿仿佛还泛着灼人的温度,纤细葱白的手儿总要在触上自己唇瓣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她的想象。
自从那吻后,已然过了三天,虽然明知他的举动出自于报复的心态,但她总觉得唇儿不断发烫,仿佛他灼人的唇依然停留其上肆虐似的。
这几天,她像跟屁虫似的,总是跟着他,替他暖茶暖酒,替他亲手料理家常菜肴,可尽管做尽一切,她却可以明显察觉他目光中的疏离。
今晨,他要出门前让小厮前来通报,问她是否同行,但小厮来时却刻意强调他的主子要去风月场所谈事。
这回,她没厚脸皮跟去,只是静静待在易慕秋临时拨给她的院落。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眼不见为净,可是脑海内却时不时出现他与女人纠缠的画面,一颗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懊死的,她应该跟去的,可偏偏她就是没勇气。
原来,守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突然间,前头的铜镜映出一抹人影,那人影熟悉得教巴迎雁惊喘着,一颗心蓦地吊上半空中。
大哥!大哥怎么来了!
纤细的身子急急站起,撞倒了案上的铜镜亦无所觉。
“你果然在这里。”
“我不回去!”还不等巴洛君说明来意,巴迎雁已先一步说道。
“妹子,你在这儿做啥?”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莫名其妙不见了,本来他和爹娘满心担忧,以为她又教恶人给掳走。
派出了无数人马,可怎么也没有下落。
正当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平素伺候她的丫鬟凌云却几度欲言又止,让他瞧出端倪,开口逼问,凌云却说妹子可能跑到易家来了。
这怎么可能?
易巴两家别说平素没有交情,更有世代仇恨,雁儿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
直到凌云连忙将她所探知的事和盘托出,打从那时巴迎雁被人偷出府,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可却像是变了个样,不再爱笑,仿佛心上总是挂心着什么,不爱说话。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他兴许不信,可凌云与巴迎雁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的话,即使只是臆测,多少也带点可信度。
虽然还未从妹子口中证实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急着找妹子的他,此刻已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悄探易府,没想到竟然真给他找着了人。
看来凌云那丫头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想到这里,巴洛君的心却没有找着妹子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大哥,我真的不想单凭媒妁之言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巴迎雁语气坚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悄悄离了家,可偏偏爹娘因为一朝被蛇咬,总在她身旁安排许多护卫,逼得她只好央求凌云帮她离府,否则她连寸步也离不开巴家。
好不容易凌云才勉为其难答应,在她偷偷溜出了巴家后,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赖在易慕秋身旁,只为求得一次机会。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躲到易家来,你跟大哥说,大哥不会勉强你的,更何况你也得给大哥一个机会,至少见见大哥为你安排的夫婿,再下断言吧!”面对巴迎雁的固执,巴洛君试着好声好气低声劝着“段家公子是个人才,在听过媒人婆对你的描述后,亦对你赞誉有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这些日子,为了怕坏了巴迎雁的名节,她失踪一事对外密而不宣,自然那些说媒的媒人婆们对此也不知情。
在经过前些日子媒人们频繁的往返,他和爹终于决定要将巴迎雁远嫁大理,那段家公子聘礼一出手便是洋洋洒洒成箱奇珍异宝,对巴迎雁更是赞誉有加,如此愿意为巴迎雁一掷千金的男人,必定也会好好疼惜她,怎样也好过易慕秋这嗜钱如命的巨贾。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赶在消息泄露出去之前,将巴迎雁带回巴府,免得错过这段好姻缘。
“大哥,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已经爱上易慕秋了。”
“胡说!”巴洛君闻言冷喝,一张脸乌沉沉的,满是不悦,苦口婆心说道:“雁儿,你该知道你可是咱们家的心头宝,爹娘和我绝对不会将你许给一个对我们巴家有着深仇大恨的男人。”
“我知道大哥和爹娘都疼我,可是我不要与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过一辈子。”她很清楚她的家人是怎么想的。
大理段家她是听闻过的,若她真嫁去段家,以大理段家的财势,再加上巴家的产业,放眼这整个江南的商场,将会成为他们的天下,而爹和大哥总认为只要富贵荣华,就是女人一生的幸福了。
如果三年前她的人生没有出过那样的岔子,不曾有过那场意外的相逢,不曾初尝心动的滋味,或许她会任凭爹娘的安排,嫁给他们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婿。
可是造化弄人呵!
易慕秋就这么莫名闯进她的生命之中,不仅仅是将她的人偷了去,也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心偷去。
人人都说他在当官时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官,在经商时是个锱铢必较的奸商,可她却认定那藏于冷漠之后的,是个孤独的男人。
他浑身是刺的模样让她心疼,这世间对他并不友善,所以她想爱他,想给他一丁点的温暖,更想长伴他左右。
无论如何毁誉参半,她只认定她眼中的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妹子,你相信大哥,我为你找的男人会爱你敬你,休说你的容颜,就凭着巴家的显赫身世,除了易慕秋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珍视宠爱你一辈子的。”
“大哥”无奈地低喊一声,虽然明知大哥不会懂,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竟沦为家人累积财富的一颗棋子,巴迎雁的心忍不住往下沉去。
不要,她死都不要!
“不论大哥怎么说,我是不会嫁给除了易慕秋以外的人为妻的。”
她果断而坚强的说道,巴迎雁明知巴洛君不会因此死心,但必要时,就算要她说上一千回、一万回,她也在所不惜。
“你明知他与咱们巴家世代纠葛,你以为他会善待于你?”
“他会的!”当年他虽然将她偷了去,可却细心照顾她这个生了病的囚犯,他不但善待她,还将她安全还给巴家。
冲着这一点,她始终相信他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
“你”好说歹说了这一番,但见巴迎雁还是这般固执,巴洛君额际的青筋因为气怒倏地浮现。
不由分说地,他长手一捞,扯住巴迎雁纤细的皓腕,就要将她往外拖去。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自个儿往火坑里跳,易慕秋可是恨极了咱们巴家,当年他认定我们巴家害得他们差点儿家破人亡,怎么可能会对你好,你定是教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我得带你回巴家才行。”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妹所托非人。
“大哥,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不顾自己手腕传来的疼痛,巴迎雁拚了命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不能就这么任由大哥把她带走,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要她放弃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这是昏了头才会说他是好人,如果他是好人,那我就是圣人了!”巴洛君冷声喝斥,即使明知自己粗鲁的举动已经伤了巴迎雁,但他却仍硬着心肠扯着,铁了心要将她带走。
那易慕秋压根不是个好东西,虽然巴迎雁对当年被偷出府的事只字不提,可从那日凌云带着些许保留的话语问,这事铁定和易慕秋脱离不了关系。
可惜他现在苦无证据,要不他铁定不放过易慕秋。
“大哥,你别这样,我不要走,你快放开我。”她的心里很清楚,一旦被强行带离易家,她一定会被逼着听从父母之命,嫁到大理去。
她死也不要!
一想到这里,慌了的巴迎雁想也没想就低头张口,毫不犹豫咬上巴洛君的手背。
就像一只扞卫生命的小兽一般,巴迎雁死命咬着,就算口中已尝到丝丝的血腥味,她仍没松开。
“啊——你”巴洛君吃痛叫喊,双手蓦地使力一抽,巴迎雁一下子没站稳,人已经失了平衡撞上身后的矮柜。
还顾不上后脑勺传来的疼,一身狼狈的巴迎雁眸中已没了孺慕之情,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警戒。
巴洛君瞪着自个儿手背上泛着血丝的牙痕瞧着,心痛问道:“丫头,你为了那个男人,当真连大哥和爹娘都不要了?”
明知两家水火不容,却执意这么做,那不是摆明了要断绝血脉亲情?
“大哥,不是这样的,我感谢爹娘兄长的厚爱,但我无法为了父母之言,违自己的心”
“难不成你真这么不孝?为了男人连爹娘兄长都不认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巴洛君心寒了。
“我当然是巴家人,可这与我的心志并不相背啊!”心在两难之中纠结撕扯着,她试着向兄长解释,可望着巴洛君眸中的冷然,巴迎雁知道自己此刻就算说得再多也无用。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我做不到。”她闭上眼,随即落下两行清泪。
“很好、很好!”巴洛君嘴里说着好,眸中却疾射出熊熊怒火,既然妹子这般执意,那做大哥的也不用再同她客气了。
巴洛君踩着愤怒的步伐,一步步逼近浑身打着颤,想逃却又无力可逃的巴迎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