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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果然是她的大凶之日,因为没及时赶上公交车而迟到整整十五分钟的朱思甜,脚丫子刚踏进裴氏集团的大门,就被绰号母夜叉的财务主管给逮了个正着。
母夜叉的本名叫甄美丽,今年二十八岁。
据可靠人士透露,她的远房亲戚是公司董事会的董事,能够被任命为财务主管一职,完全是靠着她董事会亲戚的庇荫。
表面上整个财务部的同事都对她必恭必敬,私底下这位甄美丽小姐却被众同事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她不但刁蛮刻薄,喜欢欺下媚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她将财务部所有的女员工都当成假想敌来对付。
上个月小敏因为家里有事早退二十分钟,就被她冠上玩忽职守的罪名,当众教训了整整半个钟头。
没想到她朱思甜也有如此倒霉的一天,还没等她按下电梯的数字键,就被甄美丽抓个正着。
她心底大喊完蛋了,落到甄美丽的手中,就等于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丙不其然,被一袭贴身套装包裹得像颗肉粽子的甄美丽,戴着做工精美的金边眼镜,手里捧着一大迭文件,昂首挺胸地直朝她走来。
她一边走,还一边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迟到了十五分钟,朱思甜的下场就是被甄美丽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在电梯门口训斥了一吨。
诸如怠慢工作、没有时间观念、一定是昨天晚上和人鬼混玩的太晚,早上爬不起来,所以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迟到
骂到连朱思甜都开始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般无可救药、十恶不赦?
两旁来往的员工看到这一幕,有的驻足留下看热闹,有的则窃窃私语看笑话。
甄美丽又逮到个倒霉鬼,锻炼她高八度的母夜叉音波攻击,这已经成了裴氏集团内特有的奇观。
如果有个地洞,朱思甜非常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地钻进去。
还没等她郁闷完,更大的打击,随即如同晴天劈下的一道响雷,劈的她灰头土脸。
裴氏集团坐落在台北的黄金地段,楼高三十几层的商业大厦,无论是外观造型还是内部构造都充满了现代感。
就连公司的那道价值不菲的旋转大门,据说也是从国外特别进口的高级品。
此刻,旋转门鱼贯走进来一群西装笔挺、社会菁英打扮的男子。
为首的那个人,被几个看上去非常有气势的精英们簇拥着,更显露出他的与众不同。
一楼大厅里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过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外表实在是过于惹眼。
据某项非官方的调查显示,裴氏集团内未婚女职员当初之所以会挤破脑袋也要考进这里,完全与裴家还未结婚的大少爷裴璟有关。
裴璟人长的帅,工作能力强,从不闹绯闻,这样的条件,不知符合了多少女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
可是在裴氏工作超过半年以上的员工都知道,裴璟根本就是典型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代表。
任凭公司里美女成群,一个个对他趋之若鹜,他大少爷就是理也不理。
日子久了,裴氏一票女员工在伤心之余,不得不把眼光投向别处。
比如企划部那个年轻的徐经理,又或者是技术部新来不久了陈主任
可放眼看去,无论哪个部门的菁英,与眼前这个身材好比男模,长相胜过明星的男人相比,都是一个地、一个天,连拿来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裴扬彷佛得到了上天的过分垂爱,每一个部位都生得那么完美而又无可挑剔。
这年头帅哥很多,但像裴扬这种没天理的地步的,那绝对是非常有限。
他不仅容貌出色,就连气质也异常夺目。
吧净而贵气,与生俱来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裴老太爷精心为他安排的裴氏精英助理团队簇拥下,更将他王者的姿态突显的淋漓尽致。
原本还沉浸在训斥朱思甜快感中的甄美丽,张口结舌的看着那个帅哥逐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朱思甜忍不住开始担心,甄美丽会不会再惊讶之余,当场流出口水来丢她们女人的脸。
精英团之首的裴扬,目光似乎从朱思甜的脸上轻轻扫过。
她乎地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想起裴老太爷曾说过,裴璟出国之后,裴氏会暂时交给他来打理。
这么说来,大清早他在公车站看到她,明明可以顺便将她带到公司里来的,可他却口口声声说,怕她的**弄脏他的座椅!
不但害她迟到,还害得她当众挨甄美丽的骂。
懊死的裴扬
正准备锁住他的目光,用愤怒来指责他的见死不救。
结果这位很嚣张的裴二少,只淡淡睐了她一眼,便装出一副假装不认识的样子,和众菁英们朝着高层主管专用电梯的方向走去了。
朱思甜此刻的表情,就像被人硬生生在嘴里塞了一颗鸡蛋,吐不出,咽不下,难受得她想骂人!
悲惨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整个公司都在谈论着新老板走马上任的重大消息。
就连快要和男友结婚的小敏,也不只一次在她耳边兴奋的爆料。
什么裴二少是美国归来的超级菁英,而且很有可能会取代裴大少的地位,将来正式执掌裴氏集团。
最轰动人心的,就是裴二少那堪比偶像明星的容貌,再一次撩起裴氏女员工早已平复下去的春心。
朱思甜听得有些漫不经心,裴扬的确是个很帅的男人,可他帅不帅,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
就连当初大老板亲自登门,要求与她签那份奇怪合约的时候,她也没做过嫁进豪门当少奶奶的美梦。
她长得不漂亮,又经常有人骂她笨,最重要的,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小拖油瓶。
虽然她不知道孩子的老爸究竟是谁,但未婚生子后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人上门来认领小孩,就说明当初她肯定是被某个负心男人抛弃的倒霉女。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二十八岁了。
即使她天生一张娃娃脸,可一个年龄快迈向三字头的女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会有浪漫的奇迹出现在自己身上。
裴大少只不过是把她当成利用的工具。
至于裴二少,好像从她在机场拿包包丢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她当成仇人,找到机会就会报复一番。
所以当小敏兴致勃勃地说着裴氏二少的八卦时,她满脑袋想的,都是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倒霉事,以及这个月错过的全勤奖。
小川说想要一套火影忍者最新上市的漫画,还说这个周末如果有空,希望她可以带他去吃麦当劳
听说下个月有一场昆虫标本展,届时,被炒到天价的金带阴阳蝶,以及红玫瑰宠物蜘蛛都会出现在展览会上
可惜全勤奖被扣掉后,她是怎么也舍不得花大钱去买门票的。
就这么苦恼了整整一上午,吃过午餐,到了下午上班时,整个公司从上到下都接到通知—到大型会议室集合,新上司要正式与大家见面。
其实像朱思甜这种小人物,那种大老板级别的人根本不屑亲自召见。
可小敏却兴高采烈地说,大老板亲口下令,公司里凡是在职的员工都必须到场。
裴氏旗下海内外的员工人数高达几十万,就是在总公司办公大厦里职员,各个部门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几百人。
幸好裴氏的大会议室地方够宽敞,桌椅够齐全,设备够完善,几百人聚积在这里,并不觉得拥挤。
下午两点半,裴扬再次在众菁英们的簇拥下出现在会议室。
男员工们暗自嫉妒着裴家二少的极品容貌,女员工们则拼命趁机表现自己,希望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中,在未来老板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
朱思甜和小敏被甄美丽发配到会议室的最后面,没办法,小敏是财务部公认的绝世大美女,平时和她亲近的朱思甜,自然也被甄美丽当成头号假想敌,能安排多远就安排多远,免得影响她在未来老板心目中的地位。
每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每个人也都想藉这个机会谋得大老板的青睐。
朱思甜不以为然。
对于裴扬这个人,她虽然称不上完全了解,但也算得上是曾经打过交道的。
他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很菁英,实际上为人却十分恶劣。
要不是因为他,她的全勤奖也不会被甄美丽扣得那么爽快。
至于小敏,则完全是以欣赏的眼光来评价未来大老板。
帅哥美女人人爱,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她即将嫁作他人妇,并不代表她没有欣赏美丽事物的权利。
裴扬搞出的这场员工见面会,打的自然是亲和力牌。
他在国外工作八年,领导作风完全西洋化。
不苛刻,不刁难,先礼后兵,摆出亲和的一面来接近员工,顺便向众人宣布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压榨员工的恶毒老板。
只要大家努力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算平时犯点小错,他也不会过于计较。
众人听得都非常满意,比起裴大少严格狠戾的作风,裴二少这一步棋,的确在无形中收买了很多人心。
“另外,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在这里郑重地申明一下”
随着裴二少话锋一转,众人的精神也在瞬间提振了不少。
“倒数第二排穿紫色衬衫,绑辫子的那位小姐,请你过来一下!”
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回头,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紫色衬衫,绑辫子的女人到底在说谁。
朱思甜正听得昏昏欲睡,眼皮几乎要黏在一起,突然接收到众人犀利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头皮阵阵发麻。
抬眼望去,悠闲靠在主席台上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解地左看右看,最后傻楞楞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头,对方点头,继续冲着她勾手指。
在一票员工疑惑的目光中,朱思甜面红耳赤地走过去,心底则在猜测,这裴扬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她像个小丑一样走到主席台前时,就见裴扬的眼中彷佛闪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劣光芒。
一根金属制成的抽缩指挥笔,是平日里公司开会播放幻灯片时,老板们经常喜欢用的工具。
这支指挥笔是由纯白钢所制,外观非常漂亮。
然而当裴扬当众用这支笔指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我并不想做过多的挑剔,但大家可以仔细看看这位女员工的穿著,从上到下,几乎每一个搭配,都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说着,指挥笔轻轻地分别在朱思甜的肩、胸、腰、腹、臀、直到小腿点了点。
她的耳根子,也因为这样轻轻的碰触,而红得发烫。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在说啥?
“员工的形象代表了公司整体的素质,过于不伦不类的穿著,会给客户带来非常负面的影响。就像这位女员工,容貌长得已经很对不起社会了,就连穿着也这么没品味。
“还有她的头发,大家可以看一看,很明显已经三天没有洗过了,这么不卫生的员工,走出公司大门,如果被外人知道她属于裴氏的一员,裴氏的脸面要往哪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朱思甜当下成了被教训的负面材料。
裴扬慢条斯理地将朱思甜从头到脚批评得一无是处。
而坐在底下的众人则忍不住开始自我检查,自己的衣着是否端庄,身上是否有异味,生怕被大老板拎到前面当成第二个典型当众羞辱。
被指挥笔上上下下又是点、又是拍的,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裴扬的指挥笔落到她**上时,还用力敲打几下,让她整个人更是涨红成了猪肝色。
这绝对是朱思甜有史以来所经历过最尴尬的一次会议。
把她数落得无地自容后,裴扬才似笑非笑地收回教鞭,轻轻在手上边敲打边道:“正好我上任之后,身边缺一个打杂的助理,既然大家这么有缘,这个打杂助理的职位,暂时就由你来担任吧!散会。”
以命令作结的发言刚刚说完,裴扬已经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在众菁英助理们的簇拥下,朝会议室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被晾在原地的朱思甜忍不住举高双手,大声道:“我可不可以反对?”
***
当众狠整了朱思甜一顿的裴扬,最近的生活过的很开心。
这该死的女人,大家好歹曾经相恋过,偷偷和别人有奸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搞出孩子给他戴绿帽,戴绿帽还不打紧,最可恨的就是她居然装作和他不相识。
很好!
既然你想装做不认识我,我只好如你所愿,自己加倍讨回被无视的公道了。
裴扬自幼就十分聪明,在国外历练的这些年,更是让他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声名赫赫。
裴氏集团从上到下都知道他是美国商界的神话,所以就算他突然回国接手裴氏,也没有任何员工胆敢质疑他的工作能力。
吃过晚饭,并没有应酬的裴扬回到房间的浴室,准备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顺便想一想明天该用什么法子继续折磨朱思甜那个蠢女人。
他的浴室面积很大,所有的浴用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高级精品,尤其是那款圆形的浴白,更附有舒服的按摩设备。
裴扬褪去衬衫长裤,刚想跳进浴白,就眼尖地发现一只硕大无比的癞蛤蟆蹲在清洁溜溜的浴白边缘,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他一怔,迈进浴白的一条腿迅速抽了回来,眼神一凛,转身,非常精准地将躲在浴帘后的一道小身影给捉到身前。
“哇放开我、放开我!”
被当场擒获的不是别人,正是裴小川。
小家伙穿着可爱无比的、印有史奴比图案的睡衣睡裤,头上还戴了一顶与衣裤成套的卡通睡帽。
裴扬以双手将他高高拎起,瞪着眼用下巴努了努浴白上的癞蛤蟆“那只丑八怪是你放过来的?”
裴小川抵死摇头“当然不是!”“那你怎么会在我浴室里?”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
他冷冷一笑,下一秒,剥掉裴小川身上的睡衣睡裤,顺手扯掉他头上的可爱小睡帽,一把将他塞到浴白的热水里。
噗通一声,裴小川被丢进水里的时候,那只虎视眈眈的癞蛤蟆也跳了进来。
他吓了一跳,挣扎着拒绝与癞蛤蟆一同洗澡。
裴扬却将小东西死死按在水里,不准他出来“从实招来,蛤蟆是谁放过来的?”
眼看着那只癞蛤蟆就要冲着自己的重要部位游过来,裴小川反身扑到裴扬怀里“是我是我!”
小家伙光洁溜溜地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裴扬才发现这小子的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光滑白皙,软软嫩嫩的触感让人觉得非常有趣。
最好玩的是,小家伙白嫩嫩滑腻腻的小肚子上,还有一颗红痣。
他顺手在裴小川白嫩嫩的**上掐了一把,惹得小东西哇哇大叫。
直到把他戏弄够了,裴扬才将癞蛤蟆捞出来,顺手装到袋子哩,转身,自己也跳进浴白,将小家伙抓到面前兴师问罪。
“为什么把这个丑八怪放进我的浴室?”
已经被他捉弄得浑身湿漉漉的裴小川,努力捂着自己刚刚差点被癞蛤蟆饱击的下半身,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替我妈咪报仇!”
裴扬双眉一挑,做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我妈咪说你欺负她就像希特勒欺负犹太人,她说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该被苍蝇咬死的大坏蛋!”
“所以你放只丑八怪进我浴室,就是想替她报仇?”
裴小川很有正义感地点点头“保护妈咪,是我的职责所在,谁敢欺负我们,我就咬死他。”
说着,他对着裴扬的手臂就要张口咬下去。
裴扬本能一躲,小家伙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跌个狗吃屎,幸好裴扬及时抱住小家伙的身子,他才没一头栽到水里淹死。
裴样似笑非笑的控制着小家伙不断挣扎的身躯,趁其不备,在他柔嫩的小**上拍了两下“就凭你这么个小表头也想替你妈报仇,你就没想过一旦被逮到,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他的手掌心,裴小川放弃做困兽之斗,埋在他怀里,仰着一张可爱又湿漉漉的小脸“你你想怎么样?”
裴扬垂头,仔细打量怀里的小东西。
裴小川的模样长得非常可爱,五官与裴家人亦有九分相似。
也难怪爷爷会把这么个小东西宝贝得如珍似宝,如果排除他是裴璟私生子这个身份,他也很乐意将小家伙捧在手心疼爱一翻的。
但一想到他是朱思甜和裴璟生的儿子,心底那股怜惜,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胡乱地在小家伙的头上泼了几捧热水,拎出浴白擦干,兜头把扔在地上的睡衣帮裴小川套了上去,他板着脸训道:“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胆敢偷偷到我房间做坏事,看我不把那只丑八怪塞到你的嘴巴里让你生吞了!”
恶狠狠的威胁,果然令裴小川吓白了小脸,只套了件睡衣,连裤子也没来得及穿,就光着**尖叫着跑了出去。
望着小家伙软软小小的身影,裴扬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如果这个小不点是他的儿子就好了”的想法
***
因为裴小川的捣蛋,让裴扬萌生了更加强烈的报复心理。
直接倒霉的,就是裴小川的妈,裴扬身边新上任不久的打杂助理朱思甜。
朱思甜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女人,她并不要求高官厚禄,也不要求荣华富贵,钱只要够花就好,工作只要轻松就好。
闲极无聊时,上上网听听歌,偷偷打打小游戏,逛逛拍卖网站和购物网,偶尔搜集些便宜的昆虫当标本。
可是自从裴扬当众宣布钦点她担任打杂助理之后,她的人生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现在的她每天都在胆颤心惊中度过。
几天前,她趁着午休时间上网逛论坛,结果被及时回到公司的裴扬逮了个正着。
不但当众训她不务正业、浪费公司的网络资源,甚至不留情面地扣了她当月的奖金。
平时更是过份,他对她的要求几乎苛刻到吹毛求疵的地步,文件打错一个字,就要整篇罚写二十次;茶水泡得不够香,就贬斥她没有品味,最可恨的就是他每天中午都喜欢在办公室吃午餐,而她则成了订便当的小妹。
其实跑腿买个便当也没什么,坏就坏在他的口味很挑剔,要东边广福楼的汤,西边清珍阁的菜,南边的甜品,北边的水果
在朱思甜被操得很惨,差一点就要辞职不干的某一天,她很郑重地问裴扬“难道你不知道公司还有员工餐厅吗?”
裴扬非常理所当然的回答她“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喜欢吃员工餐厅的人吗?”
结果,为了保住这份铁饭碗,朱思甜坚忍不拔地咽下即将破口而出的谩骂,继续任劳任怨地由着这个刁蛮的上司继续操练。
得知她凄惨状况的小敏,下班和她一起坐公交车回家时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裴二少?”
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她的宝贝儿子裴小川也问过。
所以,在被裴扬折磨第n天的某个傍晚下班时分,她在裴氏集团停车场的出口,拦住了对方那辆非常嚣张的黑色跑车。
面对裴扬不解的俊脸,她小跑步到他的车门边,急急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想要上你车的痴心想法。虽然我知道突然用这种方式和你讲话很冒昧,但是裴先生,能不能请问一下,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钱没有还?”
手握方向盘的裴扬,还处在朱思甜突然闯到他车前的惊吓中。
刚刚如果不是他煞车及时,这笨女人很有可能就会被他撞飞或被车轮辗过去了!
他都还没有搞清状况,这女人又突然丢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见他更加疑惑地拧起浓眉,朱思甜表情严肃地继续说:“很多年前,我曾经发生了一些意外,因为头部受到损伤,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所以”
她向他摊摊手,笑得很无力“如果以前我曾经欠过你很多钱没有还,那有可能是我忘掉了!”
裴扬傻傻地盯住朱思甜那张天真纯洁的脸。
他努力地想要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可是他与朱思甜曾经相恋那么长一段时间,这个女人除了笨一点、傻一点之外,绝对不是说谎的专家。
他以为她对他的拒不相识,是担心裴璟知道两人曾经是恋人,而影响她在裴家的地位。
他以为她伪装得天真无知,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儿子,从此能够在裴家享受荣华富贵。
他以为她的忍气吞声,是对他拒不相认的愧疚和忍让
可真正的事实,却是她失、忆、了?!
震惊过后的裴扬,突然生起了一股很冲动的想法,他跳下车,一头冲到朱思甜的面前,反身将她压在车门上,目光如炬,表情执着。
“你说你失忆了?!”
朱思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然后拨开额前的浏海,只见右额角处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不仅如此,这道疤痕还一直往后延伸,裴扬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稀疏的发丝间,有一道已结痂许久的旧伤痕。
他的心倏地抽紧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地抚向她额角的伤痕。
朱思甜本能的后退,似乎对裴扬的亲近感到非常不解。
裴扬被她如此抗拒的神态弄得心烦意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难过,也有些庆幸。
难过的是,她居然失忆了,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过这么重的伤。
庆幸的是,她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选择无视自己的存在。
突然想起朱思甜的儿子,他神情猛然一凛,急匆匆地问道:“裴小川真的是你生的?”
朱思甜不懂他为何会这么问,儿子当然是她的亲生的,这毫无疑问。
“他今年几岁?”
“六岁!”
裴扬心底甫生起的那一股小小的希望火苗,又因为这个答案而瞬间熄灭。
小家伙不是他的儿子
如果按时间来算,裴小川是他和朱思甜分手两年之后生的小孩。
这样的失落,令他更绝懊恼。
他记得他们当年分手的原因,与朱思甜系上的一个学长有关,因为那个学长的介入,他和朱思甜还发生过好几次严重的争执。
他一直以为,当年他选择离开台北,朱思甜至少会挽留他。
可当他在机场等了整整二十个小时之后,她仍旧没有出现。
在美国无数个日子里,他曾不只一次动过回台湾找她的念头。
可年轻气盛的自己,却害怕率先低头的卑微姿态,会成为爱情拉锯战中的失败者。
他不知道她和那位学长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在这八年之中,朱思甜的感情生活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
孩子都有了
她应该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裴小川是个很可爱的小东西,至少遗传了裴家最优秀的基因。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与裴璟扯上关系的?
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这个朱思甜究竟与多少男人发生过恋情?
一连串未知的答案,令裴扬十分懊恼。
朱思甜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但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我啊?”
她满脸无辜的模样,看在他的眼中,却成了一道刺眼的讽刺。
他记挂了她这么多年,可被记挂着的人,却早已忘了他。
多悲哀的事实,居然被他给遇上了!
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裴扬语气非常恶劣地道:“像你这种笨蛋加蠢材,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理会她的惊讶,他转身上车,急驰而去,彷佛在逃避她无辜的目光,也彷佛在逃避自己受了伤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