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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怎么也没想到十五岁就做了小妈妈。
当亲爱的的哥哥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丹如六月飞霜坠向黑暗无底的深渊。悲痛过后丹沉浸在想念亲人无边无尽的凄苦中,想着哥哥许多许多的好处和优秀杰出的地方,总之哥在丹的心目中是那么英俊帅气又完美无缺才智过人,想着哥哥背上的童年,想着跟在哥哥的后面拉着哥哥的书包上学的情景,想着哥哥新婚之夜坐在哥嫂中间淘气地闹着要哥哥嫂子共吃被自己用筷子夹起小汤圆,掉了要罚重来,记得那晚罚了三次还没吃成急得丹连声大叫没劲没劲。还是妈妈过来帮新郎新娘解的围,直嗔怪丹太皮,哥是从来不舍得责怪丹一句。
这一切转眼间就没了,丹泪水涟涟地没日没夜,丹恨死了那个肇事的司机,在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生命如此猝不及防地消失,如同一滴水珠一片浮云。想着哥哥的日子丹就特盼望嫂子那肚子里的孩子快些出生,那小生命里有哥哥的影子,一定象哥哥一样要多英俊有多英俊,无论学习有多紧张,功课有多繁重,丹总是挤出时间呵护在嫂子的身旁,直到小蔓妮的降临,家人见是个女婴,多少有些许地失望,只有丹热情不减,默默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对于她来说几乎是唯一的精神世界。
上帝总是冷漠无情,现实总是逃避不开残酷的注定,年轻的嫂子应该有她未来的生活,她娘家人到底还是给她说了婆家,丹是从进城打货的傻子阿哥嘴里得知,阿哥连连比划着说那男人要带着嫂子和小蔓妮一起走,还说那男人好象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嫌弃小蔓妮,听得丹当时就如坠深渊,直直地呆立在那里。虽然她是个从来很认真上课听讲的女孩子,但她还是在那个星期一的下午第一次旷了课,三十五里的山路对于是篮球运动员的丹来说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感觉比百米长跑还急迫,感觉到心头上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大脑深处的意识告诉她,不能停下来,我要飞回去,跑啊跑啊,回到家的时候嫂子已抱着孩子走远,丹顾不止汗流如注和紧紧粘贴在身上的衣服,又回过头来继续向着嫂子的方向奔去。来不及擦去满头满脸的汗水,追上嫂子的时候,丹声音嘶哑:“嫂子,我要蔓妮”那两个人面对着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丹目瞪口呆。嫂子看着面色苍白,口唇拼命地颤动着,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直直地望蔓妮,她不禁一声长叫:“丹啊”就抱做一团,看得路人眼泪如流,跟着抽泣起来。
在嫂子的怀里醒过来,她挣扎着从嫂子怀里接过接过孩子的时候,丹分明看见两汪清澈透底的黑溜溜的葡萄,看着丹紧贴在脸上的头发和水滴,一眨一眨地转动转动,丹知道那是哥哥的眼睛在发出默契而又慰藉的表情。那时的丹呢喃地反复着:“蔓妮,蔓妮,我们不要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虽然那时候丹并不知道这一接过来手上的小生命,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丹的心灵深处那一股天生就有的果断与坚定的基因,是源自于父辈们的挚着与善良的本性。
那一年丹辍学了,那一年丹参加了业余篮球队和文艺团,得天独厚的条件和善良纯厚的父老乡亲为丹打开一条条绿色的通道。而后来在岁月屏幕上的镜头是:丹去学校领回课本,打球跳舞是那个年代山城里的文化热潮,赚取那些钱来养活小蔓妮对于丹来说并不是很辛苦。丹做着一件她乐意做而心甘情愿做的事。从此夜幕下的台灯便成了丹的北斗星,学校的老师们便成了丹的指南针,而丹便成一个没有叫出口的小母亲。其实丹真正要感谢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她终于被丹的执坳和任性感动了,也做着小蔓妮的保姆和丹坚强的后盾。
在丹新婚的时候,小蔓妮已出落得婷婷玉立美丽的大姑娘,俏皮地坐在新郎和新娘中间,乖巧而聪明的蔓妮把一个圆子切成三小份,喂一份给丹,喂一份给新郎,然后指着剩下的一份要一对新人一起喂给她吃,从那一刻起,丹就暗暗许下誓愿:
“蔓妮,我要给你家的幸福,让你象别的女孩子一样拥有你该有的一切,我还要让你比别人得到更多的东西:那就是让你成才,让你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大明星。”
丹自信她能做到,过去了的就是证明,将来的没有谁能阻挡得住,丹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也许会耗尽青春,会失去什么,也许命运是不由人来主宰,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带着微笑迈着坚定丹是完全可以做到。
蔓妮,风雨飘摇的路上我们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