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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这么卑鄙地怀疑,于是摇摇头。“当然不会,他跟我说过,你是他最照顾的妹妹,既然是他的亲人,吃醋不是很奇怪吗?”
“这下我真的放心了。”听见她的话,吴泰珍得意地笑了。想想她还真是天真,这样也敢跟她抢邢允闻?“小安,我想我们一定会合得来。不如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算是我恭喜你们吧!”
“好啊,我们一起去。”安悦笙没有拒绝,毕竟邢允闻当她是妹妹,所以她并不想怀疑吴泰珍的用心。
而且为了邢允闻,即便自己隐约有些不安,她还是愿意跟吴泰珍当朋友。
“你答应她一起吃饭?”
这天,邢允闻正在陪安悦笙补货,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面露迟疑。
“嗯,她希望跟我做好朋友,所以想要我们三人一起吃顿饭。”当吴泰珍兴高采烈地把日子订下来后,立即拜托安悦笙转告邢允闻。“我觉得你也会希望我答应,对吧?”
见到她讨好的笑容,他当然附和。“嗯,我很高兴。”
她笑了。“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悦悦,你能与泰珍当朋友当然很好,不过”邢允闻想起吴泰珍过去的任性,忽然觉得该提点她一些。
“不过什么?”
看着安悦笙单纯的容颜,他又想,既然她们愿意做朋友,那就不该让她对即将开始的友谊心怀芥蒂。于是邢允闻微微一笑,反而不想说了。“没什么。”
见他有话不说,安悦笙忍不住埋怨。“唉,你是不是有秘密瞒着我?”
“哪有?”
“不然,话怎么说到一半不说完?这样很奇怪耶!”她有点醋意,感觉他对吴泰珍有种保护的心情。
邢允闻毫不紧张,还将俊脸凑近了她的怒颜。“哪里奇怪?”
他的脸庞忽然就在眼前,引得她心口发烫,无法再直视着他。
“你做什么啦?”她娇嗔,怒气在一瞬间都飞光光了。
“看你吃醋啊!”他意犹未尽地捉弄她。“怎么我发现你对泰珍的事特别在意?”
他是无心之语,然而听他这么说的安悦笙,却猛然想起了吴泰珍告诉自己的话——
他曾经喜欢的女孩子,因为嫉妒吴泰珍,最后惹他讨厌,落得分手。
她还想起吴泰珍希望自己,不要做第二个那女孩
“悦悦?”他发现她出神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悦笙无措地看他一眼,深怕他发现自己很在意吴泰珍。“其实允闻,我没有吃她的醋,我只是”
她只是觉得吴泰珍说的话有些奇怪。她好像故意要警告自己,不要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兄妹感情,那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啊!
还是其实,是吴泰珍隐瞒了什么没有说出来?
“只是什么?”他问得温柔宽容,好像知道她有所疑虑。“你什么事都可以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对于自己的心上人,他自认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过往,何况他与吴泰珍之间的确什么都没有,这一点他也跟她说过了。
见到他这么磊落坦然,安悦笙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她应该要相信他啊。“没有啦!等有的时候我再问你好了。”
“也好。”邢允闻不疑有他,握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还有哪几家店要去?逛了这么久,你腿酸不酸?”
“不会。”
大包小包的东西都让他抱着,她哪里还会酸啊!
一想起来,她心窝又甜蜜蜜的。“还有最后一家,就在前面。”
带着他走进店里,安悦笙熟稔地向老板娘打招呼。“老板,我来拿货。”
“小安啊!”老板娘一见到她,立即笑开。“你要拿跟上次一样的对吧?”
“对,还有两个颜色我想追加”
“对了,小安,”帮她找货的同时,老板娘想起一件事情。“上次你画的设计图我请厂商看过,做成样版似乎不错,你要不要考虑自己设计一批衣服来卖啊?”
“真的吗?”那些只是她的随笔之作,她喜欢涂鸦,偶然让老板娘发现她的巧思,于是帮她探问,没想到还真能制成衣服。
“嗯,如果想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厂商喔!”老板娘很热心。
但安悦笙想起自己现在工作正忙,恐怕是没有办法再兼差做第三份工作。“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看看。”
补完货后,两人步出店家。
“刚刚老板娘的建议,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邢允闻忽然问。
他也知道她很有这方面的天分,她送他的那些小卡片上,都有她的巧思,如果对方也认为她大有可为,她应该把握机会才对。
“我也很想。”她咬了咬唇。“不过自行设计衣服贩售的成本很高,跟批货卖衣服又不一样,我不确定自己有这种实力。”
这么有风险的买卖,她自认还不到那个能力,现在只想先努力赚钱存够本钱,再过个两、三年,或许她可以考虑开一间自己的小店。
“可是你有这种企图对吧?”邢允闻又问。他看出了她的顾虑。“你曾经说过想开一间店,对吧?”
况且,只要有了自己的店,她就不用到处摆地摊,甚至不用这么辛苦地往来店家之间了。
“当然喽。”她对他承认,也对自己立下目标。“我一定会开一家店的,到时候,你可要来当我的超级sales喔!”
想起那次他的协助,她想到时只要有他在,生意肯定很好。
她这玩笑开得顽皮,邢允闻握紧她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我肯定会去站台,谁叫那是我女朋友的店呢?”
安悦笙也笑了。有那么一刻,她真心希望这个愿望早日实现。
吴泰珍与他们约在一间著名的景观餐厅。
位于顶楼的餐厅四面都是挑高玻璃窗,让台北的缤纷夜景尽收眼底。
餐厅中央还有个小舞池,加上每晚定时的钢琴演奏,即便所费不赀,仍然吸引了很多爱浪漫的情侣前来消费。
当邢允闻与安悦笙同时出现时,吴泰珍早已经等候了一会儿。
“抱歉,路上塞车,我们迟到了。”邢允闻解释。
“不要紧,我也刚到,这附近的确塞得很。”吴泰珍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们快点餐吧!这么晚,一定饿了。”
说着,侍者立即为他们送上菜单。
“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唉你觉得明虾怎么样?”
他宠溺地建议。“你喜欢就好。”
安悦笙又悄声问他:“那你呢?”她想知道他喜欢海鲜还是排餐。
瞥见两人的柔声低语,吴泰珍不甘心地打岔。“允闻哥吃虾会过敏,我看还是点牛排,你不是最喜欢松阪牛吗?这里的牛排都是从神户空运来的喔!”
邢允闻不觉有异。“好,那我点牛排。”
被吴泰珍这么一提醒,安悦笙尴尬地放下菜单。“我点明虾。”
吴泰珍不怀好意地笑了。“我跟允闻哥一样点牛排,我们都喜欢五分熟。”
之后,侍者又为他们送上餐前酒,从他们品酒的姿势来看,可能很习惯喝西方的红酒。
邢允闻发现安悦笙没有动作,便关心地问:“你不喝酒?”
“不是。”她摇摇头,说得很小声。“我平常只喝啤酒——”
再怎么小声的话,依然飘进了吴泰珍的耳里。她微微一笑。“小安,这里可没卖啤酒喔!”
彷佛自己说了蠢话一般,安悦笙的脸倏地红了。
“餐前喝点红酒是西餐惯例。”邢允闻帮她解围,然后为她拿起酒杯,摇晃杯里的酒液,教她怎么品酒。“喏,你得先闻香味,然后试试味道。”
“好香。”安悦笙的小脸凑近他手上的酒杯,头发也顺势落在他的肩头。
在她轻啜酒液之际,吴泰珍彷佛看见邢允闻侧过脸,轻柔地在她发上留下一吻
那一瞬间,她的忍耐与理智差点崩溃。
幸好侍者在此时送上前菜,打断了两人的亲昵互动,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吴泰珍的脸色还是好不起来,整顿晚餐间,她不再主动发言,只能眼看着他们开心地用餐。
她不是要来看他们亲热的模样啊!
这时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吴泰珍振作精神,适逢钢琴演奏开始,于是她对邢允闻微笑询问:“允闻哥,要不要跳舞?”
以前,每当他们出席公开宴会的时候,常常一起跳舞。
邢允闻却转头问安悦笙。“要不要跳舞?”
“我不会啦”她受宠若惊,忙乱地挥了挥小手。“你们去跳好了,我坐在这里看就好。”
“允闻哥,”吴泰珍又说话了。“自从离开台湾之后,我就没有跳过舞,今天你就陪我跳一下吧?”
他还没决定,安悦笙已经笑嘻嘻地代他答应。“去吧,我也想看你跳舞。”
见她答应得比自己还大方,邢允闻无奈地望她一眼,只好站起来朝吴泰珍伸手。“来吧!”
当他们开始跳舞后,不只是安悦笙,就连其他桌的客人,都因为他们默契无间的舞步而频频注目。
他们也像早已习惯彼此的舞步、反应,每当吴泰珍有了动作,他都能马上反应,配合她进行每一个令人惊讶的回转。
别说是旁人,就算是安悦笙也忍不住惊叹他们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尤其是两人的气质相当,拥有同样的背景与家世,如今见他们连兴趣嗜好都如出一辙,他们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对啊可在她这么想的同时,她的心却像是被扭紧的毛巾一般,挤出了酸苦的汁液,顿时教她疼痛得无法呼吸。
她甚至看见邢允闻深情款款地望向跳着舞的吴泰珍,不知不觉,眼前起了一阵薄雾
她随即垂下脸,很快地眨了眨眼,眨去那阵雾气。
安悦笙,你在做什么?
说好不会吃他们的醋,那你为什么想哭?
不可以这么小心眼,你已经答应过,要与泰珍当好朋友的
周围忽然响起一阵掌声,安悦笙抬起头,望见他们正朝自己走来。
她立刻跟着用力拍手,像是想掩饰自己的落寞。“好棒喔!原来你很会跳舞嘛!”
邢允闻凝视她一秒,然后坐下。“我只会跳这一支舞。”
咦?
“小安,你可别说出去。”吴泰珍暧昧地朝她眨眼。“其实啊这是允闻哥为了我,唯一学会的一支舞!”
为了她?
安悦笙随即将视线移向邢允闻,第一次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他微笑地望着吴泰珍,好像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
这也是她第一次了解,在他们两个人的过去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回程里,安悦笙很没精神,几乎都是邢允闻说话,偶尔她才会回个一、两声无意义的嗯啊喔。
她一直在想,关于他们两人的过去。那些过去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像是,也许他们曾经交往过
“你在想什么?”
邢允闻忽然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家已经到了。“喔没有。”
“说谎还不会脸红呢。”他转回脸,看着前方挡风玻璃好一会儿,又问:“老实说吧,是不是在想我跟泰珍跳舞的事?”
被说中心事,安悦笙反而答不上话。
他心里有底。“早知道就不跟她跳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吃醋——”
“吃醋”两字霎时打中她的要害,让她马上反驳。“才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
她随即找藉口。“我只是在想刚刚那餐太贵了,你知道那是我卖几件衣服的钱吗?我吃得好心疼啊”“你确定你心疼的是钱?”
“当然!”
“所以你压根儿不在乎我跟泰珍跳舞?”他逼近一步。“刚刚要结束时,她还希望我载她回家,但我顾虑你,所以要她自己先走——”
安悦笙嘟嘴。“你可以载她回家啊!”邢允闻忽然不说话了。
等她觉得不对劲,转过头才看见他正在笑。“你笑什么——”
“你的脸嘟得跟河豚一样,却要我相信你没在吃醋?”他伸手捏捏她僵硬的脸庞,心疼她的逞强,一边将她抱入怀里。“过来。”
当她的脸庞贴上邢允闻的胸口时,安悦笙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像是回到家里的小羊,找到了最安全的窝。
“那支舞啊是我高中时学会的。”不管她想不想知道,他决定解释清楚。“那时我跟泰珍都是国标社的社员,不过我不喜欢跳舞,所以总是跷社团,直到学期末要检验成果了,我才只好跟泰珍恶补一支舞。”
为了那支舞,他苦练了一个月,甚至废寝忘食,可以说是终身难忘。
所以当吴泰珍提起那个秘密时,他才会有感而发地笑了。
她不懂。“既然你不喜欢跳舞,为什么要参加国标社?”
“我是被迫参加。”邢允闻苦笑。“是泰珍帮我填的入社申请单。”
“什么嘛!”安悦笙一听,又有点闷了,有些埋怨他的善良。“你这么容易让她摆布啊?”
邢允闻也没否认。“那时候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