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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忠实面对感情,即便被她一次次打击还是没放弃,这让她超崇拜。他哭,是感动是心疼,并非因为失志颓丧,情感表现真挚,像个孩子,却温热了她的心,他宽厚的胸膛给她依靠,感觉在他怀里得到归属,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已脱离单身。
“对了,我有个疑问。”
于觅抬眸。“嗯?”
单行尔抓了抓脸,迎着她被水气洗润过的澄眸,干净纯粹得使他觉得自己要问的问题实在有点龌龊,不过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你说你那个刺青还有一朵花?”
“嘿啊。”
“咳,那是刺在哪?”
于觅睁了睁眼,刚瞧他眼神那般认真,结果问的却是这么不甚重要的问题,她噗哧一笑,这才察觉他俊颜冒出一股赧意。
“在一个很深很深的位置。”她粉唇贴上他耳廓,极轻极柔地低喃,吐出来的气息燥热了他。
这下单行尔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她言语真够暧昧,害他脑中想像奔腾千里,那花是什么颜色、什么模样?她手脚袒露的肤色白皙如画布,抚摸起来应该不输给柔润的花瓣。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颤动,靠,超、超想看的
绮想无界线,直到这一瞬,单行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是他家,四下无人,嘿嘿嘿嘿不对!当初邀她来,是希望有个不受打扰的地方,他正气凛然,发誓没有任何下流念头至少那时候没有。
他脸色一下红一下白一下青,加之身体灼烫,于觅是明眼人,一看就大略晓得他脑子里转着什么,男人嘛!
不过想像无罪,她随他想,仅只一笑。“放心,以后你就会知道在哪里了。”
一个月后。
星期三,于觅照例到海哥的酒吧来帮忙。
尽管多了一个人,可这一个月来,她的生活模式没变,唯独手机响起的次数变多了。凌晨四点,酒吧打烊,她一边拖地板,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你还没睡?刚醒?不用了,我会住在海哥这里嗯,今天有点晚,没什么好担心的好了,我挂了。”
电话彼端传来不甘就此结束的哇啦哇啦叫声,于觅一脸无奈,又多说了几句,可直到断讯,灰眸底尽是柔情,蓝海在一旁看着,心下倒也有了底。“有男友了?”
于觅一愣,粉颊不自主冒出热气。“是啊,就那天三杯倒的单先生。”
她嘴上调侃,一边动作,可心跳还是因这不习惯的“男友”二字走拍了。
于觅眉目含笑,脸上喜悦掩不住,蓝海看着,内心既欣慰又有些许担忧。“你跟他说了?”
于觅点了点头。
饼去她也不乏追求者,可当她有了一点感觉,开门见山都是:“我混过帮派,你不介意?”因此吓走无数男人。她的说法是:“这是我的过去,我不想否定它,或者戴着面具隐藏它一辈子。”
他这个妹子生性好强,一旦认定的纵使有十辆马车也拉不回来,就连当年他出狱,尽管决心从良,但身边仍有不少麻烦,为此不愿与她联络。结果这傻女孩,硬是从以前的伙伴那里得知他下落,天天缠他,说要给他报恩赎罪,到最后他也服了她的拗劲,毕竟两人身边都已没了亲人,就这么互相照顾也不错。
如今她多了个人牵她的手,蓝海抹了抹鼻子,唉,这就是嫁女儿的感伤吗?“那就好。”
于觅一笑,笑容中多了甜蜜,想起那晚,老实说,她没想过竟会这么容易便被接纳。
大概是过往的结果都不太好,导致她压根儿不敢期待,对此,单行尔说:“那是你没遇到对的人!”
“喔,所以你才是我的mr。right喽?”
“哈哈,对啊,我超右的”
是超“幼”的吧?
“我猜他妈生他的时候,大概少生了一根筋给他。”她呵呵笑。究竟是怎样的爸妈会生出他这样的个性?老实说,她真的很好奇。
“对了,崑哥说他们要办一个刺青展,我想去看,海哥你有没有兴趣?”
崑哥是当初为她刺青的人,店铺在以前海哥的势力范围,也曾对她诸多照顾,后来海哥出狱,两人也是在崑哥的店里重逢,所以于觅很自然地问他。
只见蓝海一听,表情古怪。“你不先问过那个姓单的?”
“为什么?”她不解,过去崑哥那儿有什么安排她都是问海哥,怎么现在倒要先问另一个人了?
蓝海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总之,你先问他有没有兴趣,可以的话就两个人一起去看吧!”
于觅莫名其妙,不过海哥说的话,她基本上都会听从。“好吧。”
而这样跟她说的,除了海哥,还有冉撷羽。
隔天晚上冉撷羽没上线,于觅打给她。“我想去看电影,你去不去?”
“啊?”电话彼端的冉撷羽愣住。“你干么问我?你家大善人咧?”
于觅蹙了蹙眉。“我想看的片子是沉闷到不行的法国艺术片,你不是爱看这种?”
“是没错,但你没问过大善人?”自从上次单行尔打给她,以广告额的方式利诱——不“商请”她在好友面前提高自己的评价,冉撷羽便开始这样叫他。
于觅不懂。“奇怪,你跟海哥都叫我去问他,是怎样?过去懒得约你们还得被你们废话,现在约了又叫我先去问别人,不想去就说一声,干么找藉口?”
冉撷羽呵呵笑。“于小觅,那不是别人,是你男人。”
“so?”
“所以不要来找我们,找他就对了。”“喀”一声,冉撷羽挂了她电话。
于觅傻眼。怎么交个男友,她的生活习惯都要被颠覆?
她有些烦闷,躺在床上。她想去崑哥的刺青展,也想去看那部艺术电影,她很自然便约了有兴趣的两人,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叫她问单行尔,问题是,崑哥的刺青展龙蛇杂处,他不习惯怎么办?艺术电影又不是每个人都爱,他或许会觉无聊,她该约他吗?他会想看吗?
“唉”于觅陷入烦恼,辗转反侧,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今天她忙着盘点,直到半夜十一点多才到家,累得半死。半夜一点,他不在线上,或许已经睡了,她左思右想,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喂?”
“你问他了没?”是冉撷羽。
于觅哭笑不得。“冉小姐,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喔,所以你刚才完全不顾我可能正在跟人家滚床单滚得高潮迭起,却怕这时间打过去会打扰到人家?”冉撷羽口气好不屑。“男女交往图的是什么?独一无二!朋友做不到的男友做得到,朋友做得到的男友更要做得好,就算半夜叫他去墓仔埔也得去,哉否?”
“这会不会太无理了?”于觅皱眉。“这样谈恋爱的人不是很倒霉吗?”
冉撷羽在电话彼端翻了个白眼。“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喀”一声,她又再度挂了于觅电话。
“你这女人!”于觅火都来了,正想打去开骂,随即怔住,对啊,她敢不分时间地点打给冉撷羽,为什么就不敢打给单行尔?
两人交往一个月,几乎都是他打电话给她,他工作繁忙,而她成天看店,所以他总是抽空就打,不管几点、手边有没有客人,她都没生气,也许这次该换她试着打给他?
她揣想半天,终于从通讯录叫出他的号码。
如果响三声,没接她就挂于觅告诉自己,拨出号码,结果来不及数到三,电话彼端就像等待已久似地马上接起。
“我还在想,过五分钟你没打来,我就要自己打过去了。”
“呃?”他口吻可怜兮兮的,于觅怔住,还来不及消化他这段话的意思。
“刚冉撷羽那女人打给我。”他重重吐了口气,嗓音里带着浓浓委屈。“听说你约海哥跟她出去,却没来找我?”
可恶!想到冉撷羽竟全跟他说了,于觅超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哔哔——”单行尔发出那种猜错答案的效果音。“首先,你没问我,当然不会知道我有没有兴趣。再来,就算晓得我没兴趣,你还是得先问我。第三,即使我真的没兴趣,我还是会陪你去看,所以你问我就对了。”
什么跟什么!“干么这么勉强?”
“嗯,这样吧,我等下想去打撞球,你去不去?”
“这个时间?”于觅抬头看了一下钟,凌晨一点多,何况今天她历经盘点,浑身虚累,但还是应:“ok啊,在哪打?”
“你对撞球有兴趣?”
“没。”
“那干么这么勉强?”
“我没——”话到喉咙,于觅顿住,这下她懂了。“我没觉得勉强。”
“喔?为什么?”
他的语气里蕴含着藏不住的笑意,让于觅也跟着笑了。“无聊,既然都知道答案了,干么还问我?”
“欸,想听你亲口讲嘛。”他语调一下子又变得无赖。“而且你今天不是盘点,很累了?”
“是啊。”于觅拿他没辙,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有些羞人,指尖都在发烫。她对撞球没兴趣,身体又累,但只要他想她去,就算是墓仔埔她也会陪着去。
原因还能有什么?撇除掉天时地利,当然是“人”的关系。
“好啦,把刺青展跟电影上映的时间给我,我乔个空档,你哪一天ok?”
“我要顾店,所以电影只能看午夜场。刺青展的话,我每月第二、四周的星期五都休,你再看哪天方便。”
“好。”
大事底定,是不是该挂电话了?于觅想着,可她手心泌汗,心跳怦怦,想了好几个道别说词,却没一个想讲出口,到最后说出来的竟是——
“撷羽她怎会打给你?”
提到这个,单行尔真是好气又好笑。“还不都是某人,说没怎么谈过恋爱,经验值低,单身习惯了,忘记自己现在有家室,冉小姐只好打来叫我多担待。”
所以一挂了那女人的电话,他就一直巴巴地等,等亲亲女友自己打来等得都要内伤了,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打去。
“以后你想打,不用管几点,我人在一定都会接。”
“喔。”于觅脸热了。好样的,冉撷羽居然把她的底都给掀光了?“她这么晚打给你,你不生气?”
“还好啊,很久以前也因为图说搞不定,她弄的特集我不满意,结果在msn上讨论到半夜三点。”单行尔吐了口气。“何况,她是为了你的事打来。”
奇怪,为何他不过简单一句话,她胸口原来那种刺刺的、彷佛被针扎的感觉,就这么轻易地消失了?冉撷羽是她好友,可自己挣扎半天才打的电话,她那么简单就打了,这使她在意,偏偏单行尔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得好像谁在这种时候打给他都没差
呃,等一下,她这是什么想法?于觅一下子顿住。她这是在吃好友的醋?!
“于觅?”
电话彼端传来他的热切呼唤,她窘得连耳朵都热了,还好他看不见。“嗯?”
“你要睡了?”
于觅觑了下时间,她习惯“早”睡,凌晨三、四点的那种“早”“还没,你困了?”
“不是!”怕她就这么挂了电话,单行尔否认超快。“不过我隔天要早起,不睡不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陪我到睡着。”
于觅怔了。“怎么陪?”不会要她过去他那里吧?
单行尔很想,但舍不得她太累。“就这样啊,我们多聊聊,这样你就会知道我对什么有兴趣,不过在这之前,于小姐,敢问我该如何称呼你的芳名?”
“奇怪,你刚不就叫我了?”
“连名带姓很刺耳耶,好歹我们都交往一个月又三天了。”他一派嫌恶。“你要不答,我就自己叫喽。”
不过就是个称呼,还那么讲究?“随你。”
讲完这两个字之后,于觅就后悔了。
“觅觅?”
“靠!”哔一声,于觅挂了电话。
她鸡皮疙瘩一下子蔓延整身,脸皮有如被火烧到般烫红。他他刚叫她什么?觅觅?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黏腻地叫唤,于觅超级不自在,尤其刚刚他又是隔着话筒直接贴在她耳边。
电话响起,果不其然传来单行尔的抗议。“你怎么挂我电话?!”
“谁叫你那样叫我!”
“你自己说随便的!”
于觅抚着发烫的脸。“除了刚才那个随便都好”“你确定?肉麻的称呼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得意得咧。
“我也可以挂你电话,看你想被挂几次都行。”
喔,好狠。“不过就是个称呼”
“不过就是个称呼,你可以继续连名带姓地叫我,我不介意。”
“就说了刺耳”
“我听了顺耳。”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幼稚,可于觅脸上绽开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为了爱与和平,这不甚重要的称呼问题被两人搁置一旁,他说他喜欢八年代的punk,那是他的兴奋剂;她说她喜欢乡村音乐,那使她心灵平静。他们都喜欢巧克力、看电影,她爱略带忧伤的沉闷老片,他则爱无厘头搞笑片“东成西就”里每首歌他都会唱,口气得意,听得于觅不禁好奇。“那是啥?”
然后他就真的为她唱了一段。
他在电话彼端“我爱你我爱你我love你”地唱,这实在太绝,于觅笑岔了气,他歌声不算顶好,可她怀疑自己听见天籁。“好,下次我去找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