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连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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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夫人一震,手足无措了起来。“苓苓,你愈说我愈害怕了,我原本是想找个好时机再说服拢云的。”

    “可是时间不允许再拖下去了。不如这样,让我来吧,由我代替心姨去跟拢云哥哥说明清楚好了。”她实在怕夜长梦多呀,只好换个方式点醒于拢云了。

    “你要代替我去说?”于夫人想了想,倒也不反对。

    “是,由我去找拢云哥哥摊牌,但心姨您得要当我的靠山,毕竟我是外人,没有身分跟拢云哥哥谈论这些事,唯有衔您之令,我才有靠山跟拢云哥哥说清楚。”雷苓解释着。

    “好,你代替我去,我当你的靠山,而且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也是为了拢云的性命安危着想,再加上你们自小就认识,我想拢云会跟你谈谈的,你就努力说服他离开可怕的简仆儿吧。”

    “是,我去讲,我现在就去找他沟通清楚。”语毕,雷苓离开绣房,匆匆往另一头的“天远阁”而去。

    雷苓走得飞快,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于拢云。现在有了于夫人做为靠山,她更可以畅所欲言地警告他简仆儿的可怕,要他顾全性命。况且这世上比简仆儿好上千万倍的千金闺女多如过江之鲫,他堂堂于四少爷不必独钟简仆儿。简仆儿不仅是个女婢,还是一个可怕的扫把星,不配他的。而她,雷苓,雷家千金,与他门当户对,并且相识多年,可谓是青梅竹马,她跟他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只是于拢云却是睐都不睐她一眼。

    思及此,雷苓冷下了脸。

    雷苓着实想不透,于拢云为何会看上简仆儿这种粗野姑娘?

    而这简仆儿又是何方神圣?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有本事让拢云哥哥带进“天远阁”而且还如此保护着她以及藏起她的底细。尤其他还让她专司为他熬药,这药材一熬三年,没人知道药材配方,但其结果则是药到毒除。拢云哥哥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奇缘才能得到药方,也才能解开身上的毒素呢?是他自身能力解了毒吗?又或者简仆儿也有出上一分力?他俩又知不知道这毒是“一线桃花”所引起的?

    雷苓一直想探问这些秘密。

    但这两人口风好紧,她打听不到任何讯息。

    雷苓知道于拢云这么多年来的身体不适并非生了病,而是中了毒,她一直都知道的,因为“一线桃花”之毒正是她所弄出来的。

    这“一线桃花”的毒性就是会让中毒者不知不觉地吸入毒粉,而当毒性开始发作时,中毒者会以为自己气血虚弱,因而抵挡不了风寒侵袭而生了病,并且这样的症状是会反覆发作的,时间拖久了,会一命呜呼,连高明的大夫都会误诊是身体虚弱病死,而不会怀疑或是联想到中了毒,所以她才拿来利用。

    也合该她有机会运用到“一线桃花”这神秘玄妙的毒种。她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来自“龙门山庄”的江堂主,多年前在巧遇他之后,江怀对她一见倾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且对她大献殷勤,吹嘘着他所拥有的一些奇物,雷苓便是对“一线桃花”之毒充满兴趣。在她取得此毒后,依然与江堂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而被爱情迷得团团转的“龙门山庄”江怀堂主因为还在痴痴等待抱得美人归的机会,所以对她的指令是完全的配合。

    在拥有“一线桃花”之毒后,雷苓先是怂恿于夫人将桃花树种植在浴池边,要利用它的缓慢毒性让于拢云开始出现生病的症状,让她有机会可以照顾于拢云、亲近于拢云,乘机取得于拢云的心,如果能顺利得到于拢云的爱情,她就替他解毒,当然,两人便是一对快乐鸳鸯了。

    岂料,于拢云根本就拒绝她的接近!这情况让她发怒,干脆就不理他,让他毒性恶化加重。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只是,最后却发生了和她预期截然不同的结果——于拢云毒伤痊愈了,他康复没事了!见到他平安,她以为上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用别的方式勾引于拢云,但,她弄错了,简仆儿竟然把于拢云迷得神魂颠倒!

    雷苓懊恼、呕闷,无论如何不能让简仆儿得手,她非要分开这两人不可!只是,她也得小心行事,想他的“一线桃花”能够治好,肯定是对症下药的结果,再加上三年前于拢云已懂得移走桃花树,所以于拢云与简仆儿极可能是知道了“一线桃花”的来源,她不能让他俩怀疑到她身上来才行。

    雷苓倏地停下脚步。

    “拢云哥哥。”她唤了声。好巧,于拢云居然也出现在花园里,且迎面走来,她连忙上前要找他谈话。“拢云哥哥,请留步。拢云哥哥,你没听见我喊你吗?怎么一直走?”最后,雷苓干脆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于拢云淡淡地道。

    雷苓眉心一拧,他不想理她,多年来一直如此,现在还是不变。

    她沉着气,道:“我是奉心姨之命,要跟你商谈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大事情,请你听我说分明。”雷苓只好搬出于夫人来,否则怕是又被甩到一边去。

    远处,追逐于拢云要阻止他找人兴师问罪的简仆儿,在看见雷苓拦住他后,就立刻跳进园子里,躲到灌木丛后方,一颗心跳得好快好快。雷苓拦住于拢云做什么?她要开始跟于拢云告状,说她这个扫把星的可怕带灾能力吗?

    “奉我母亲之命?”于拢云说道。雷苓提了母亲,也让他愿意再多听几句。“我娘得透过你来跟我谈事,这倒是怪事一桩。”

    雷苓笑了一笑,道:“因为心姨怕你生气嘛,所以不敢开口,但这件事情又非常的重要,甚至是关系到你的性命安危,无论如何得要找你一谈,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所以我才会衔心姨之命,自告奋勇地前来找你。”

    “攸关我性命安全的大事情?”是什么事?雷苓的说法让于拢云忍不住联想到扫把星,难不成仆儿这几日来的不安就是与雷苓和娘亲有关联?“是扫把星的事?”他试探一问。

    “咦?你知道了?”雷苓大喜,难不成他也意识到了简仆儿的危险?

    “该死的!”于拢云冷道。

    雷苓一愣,他的反应不大对劲。“既然你已知道扫把星的可怕,那你也一定知道简仆儿她——”

    “够了,我不听。”看来扫把星的谣言从何而来已有答案。

    “要说要说!这事件非常重要,我非要提醒你不——”

    “提醒我是你在搞怪造谣,诬指简仆儿是扫把星,好欺凌她是不?”于拢云反击她。

    雷苓大骇,回道:“我哪里敢搞怪造谣?拢云哥哥误会了!而且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奉心姨的命令来找你谈谈的吗?我只是代替心姨来说服你要小心简仆儿这个扫把星而已,没有要欺凌人呀!”她忙抬出于夫人来挡。

    “不用再说了,是非曲直我心里有数。”于拢云转身要走。

    雷苓见状,急了,如果连提醒他都无法做到,那以后更没机会相处了。她上前硬是拉住他的衣袖,道:“我没恶意,我也不是要阻止你跟简仆儿相好,我跟心姨只是担心简仆儿会带灾,所以要你注意一下。”

    “注意你的说法!”他甩掉她硬缠上来的手,并且严厉地警告她。

    雷苓倒抽一口气,于拢云全心全意地护卫着简仆儿这位仆人,对提点他的好心人则是不屑一顾,她雷家千金远比仆人还不如!

    就像过去一样,他生病期间,她想要照料他,却被拒绝,偶尔探望他,却只得到冷冰冰的眼神。

    她本来以为在他康复之后可以制造新的机会,可以利用扫把星之事跟于拢云好好谈谈,建立良好关系,但如今看来,是没用的。

    “另外,我讨厌造谣生事者,你最好自制一点。”于拢云再度警告雷苓。两人自小就认识,但他不欣赏她,她长期对他的示好,他都觉得她虚伪做作,她很会制造机会要与他相处,但他都避开,他就是打从心底不愿与她有任何牵扯。只是母亲喜欢她作伴,母亲孤单,雷苓却很会讨母亲欢心,为此,他也只好容忍她进出“于家庄”只让自己避免与她相处。“别再缠我,也别再多嘴,听清楚了吧?你最好做到。”他撂话要她收敛一点。

    雷苓退了几步。

    明知他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可她就是放不下。

    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只许她能拥有,其他女子都休想染指他。

    于拢云说完后,不再理会雷苓,转身往回走,反正他已经搞清楚扫把星的谣言来自何处,接下来他已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

    他走到转角处的灌木丛畔时,一顿,伸手往里头一捉,捉到了一条藕臂,道:“别躲了,起来。”

    “哎呀,你知道我躲在这儿?”简仆儿站起来。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得很。”他带着她往“天远阁”走去。

    简仆儿撇了撇唇,跟着他一起往“天远阁”而行,一边问道:“你刚刚是在跟雷苓吵架吗?为扫把星一事而吵?你们的表情都很难看耶!”她透过树丛隙缝看到他跟雷苓在谈话,谈了什么听不清楚,但很清楚地看到雷苓脸上有怨,而于拢云则是冷淡与厌恶,不过想必雷苓一定会跟他告状她的扫把星威力吧?

    “不要理她。”

    “她有告诉你,我是扫把星的事了吧?她有告诉你要离我远一点,以免遭受到灾祸吗?你不在乎吗?这攸关着你的安全耶!”她一直奇怪于夫人跟雷苓怎么没告状,该不会在选择最佳时机好一举“歼灭”她吧?她是不欣赏雷苓,可雷苓跟于夫人有着母女般的感情,不可以小觑她的影响力,而且她若跟于夫人同一阵线,用危害于拢云的性命来说服于拢云,未必会无效呀!

    “我说过,我并不相信扫把星,别人胡言乱语的造谣根本影响不了我,就算雷苓说了你的小话,我也不会在意。同样地,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更不必因此就要逃离开我。”他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别人并不这么认为呀!”她回道。

    他蹙眉,停下脚步,看着她,又道:“如果你喜爱我、在乎我、重视我,你就只需在意我的感觉就好,既然我都不当你是扫把星了,你何苦理会别人的操弄,甚至傻傻地上了当,称了别人的心?”

    “我只是——”

    他打断她。“我的说法你质疑,偏偏去相信旁人的挑拨,岂不好笑?”

    此话一出,简仆儿像被雷击到。

    于拢云问道:“你自己说,你喜不喜爱我?你在不在乎我?你重不重视我?”

    她瞠目结舌,她就是非常在意他,才会担心他的安全,怕他被自己所害,才想离开他。

    他凝睇她,食指轻抚她的脸颊,再问:“回答我,我是不是你最在意的人?”

    她心一酥软,点头。“你是。”她现在最重视、最在乎的对象就是于拢云没错。

    “所以你只要在乎我的看法就好,其他人根本不用理会。一直以来,我从没当你是扫把星,反之,你可是我的幸运福星,打从认识你之后,我万事如意,从没遇灾遇难过,但每次你有意离开我,我就会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