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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静宁拎着提袋,心情愉快地离开柯铙住处,搭计程车前往他公司。
最忌她休假时便往柯铙住处跑,替他打扫、做晚餐、也常在他哪里过夜,已形同半同居状态。今天醒来,她使用他厨房的大型烤箱烤了些西点,打算去探他的班。
她从未去过他公司,不好意思在上班时间打扰,于是选择中午出门,想给他一个惊喜。
车行约半小时,到达一栋宏伟的商业大楼,她搭电梯直达三十五楼。
走至kg公司,她推开玻璃门,询问柜台总机小姐。
“请问柯铙先生在吗?”
“小姐贵姓?跟柯总有预约吗?现在是午休时间。”总机小姐礼貌的回应。
“我是他”她差点脱口表明自己是他女友,又觉太过唐突而打住。“我叫莫静宁,麻烦帮我传达一下。”她微微一笑,不想打手机给他,是想看他惊喜的模样。
“莫静宁莫静宁学妹?”身后一道男声响起,语气有些惊讶。
莫静宁回身,怔了下,一双美目望着眼前俊美斯文的男人,感觉对方有些似曾相识。
“骞学长!”还一会响起来人后,她惊诧不已。
一身白色衬衫、黑长裤的他,比大学时更为成熟优雅,但样貌发型其实没太大改变,没想到她第一时间竟认不出来。当初在飞机上看到柯铙时,她可是一眼就认出他。
眼前高挑俊美如王子的骆骞,是她大学时曾认认真真看了两年的暗恋对象,可多年过去,他的影像在她脑海已日渐模糊。
现在的他,仍让人惊艳,但她却已毫无怦然心动的感觉。
“好久不见,你好吗?”骆骞俊容浮上一抹温和淡笑,声音温润的问候。
“很好。学长呢?结婚了吗?现在在做什么?”曾经心迷的梦中情人多年后重逢,她泰然自若地与他话家常。
“我在这里上班。你也在电脑公司工作?”骆骞疑问,看她穿着打扮不似一般ol,又不像是跟他公司有往来的客户职员。
“嘎?骞学长在这里上班?”莫静宁惊诧。“铙是你的老板?”柯铙为何向她隐瞒呢?
“不是。我们是合伙的伙伴。你来找铙?”骆骞一双俊眸刻意大量她,薄唇轻扬。“你是他新任女友?”他揣测地问。
“呃”莫静宁微愣,面对他,竟有些不好意思承认。“嗯。”她轻轻点头。
“铙这家伙对象是你,还跟我神神秘秘的。”骆骞不禁好笑。
“铙不在吗?”早上他出门前,她试探问过,他中午多半在公司用餐休息。
“vicky,柯总人呢?”骆骞转而问总机。
“上午一直呆在电脑室,还没返回他的办公室。”总机小姐回答。
“铙一做起新体测试,常会忘了时间,我去叫他回来。”
“没关系,我等他。我可以先参观一下吗?”莫静宁无意打扰工作中的男友。
“当然可以。”骆骞转而交代道:“vicky,请助理泡两杯咖啡送至会客室。”他领莫静宁进入公司内部,为她简单介绍这里的环境。
kg公司使用的办公楼层空间约两百平,划分为三区,一为电脑室,里面电脑近百台,另外则为开放办公室、会客室、会议室及三个鼓动的私人办公室。
公司内部员工约二十位,外聘工程师十来名,包括数名外籍工程师,股东除柯铙与他外,另一位是美国籍的法兰斯,对方多半以视讯与他们做工作沟通,偶尔才来台湾一段时间,他们两人亦常往美国跑。
公司难设立在台湾,主要客户却为国外企业,尤以美国、德国、日本居多。因他精通日文,日本客户几乎由他负责,而柯铙德文能力强,多负责与德国企业沟通工作。
骆骞与莫静宁坐在会客室,他向她告知一些公司经营方针与复杂的电脑语言、程序设计等概略。
柯铙很少向她提公司之事,这些她原也不感兴趣,但现在却想多了解一些。尽管有听没有懂,她还是诚意地向骆骞请教。
喝一口espresso,她觉得苦涩,不好意思说自己喝不惯浓缩咖啡,于是想拿片饼干中和咖啡的苦味。
“我烤了些饼干,不嫌弃的话,可以配着咖啡吃。”她拎出提袋内的手工饼干,顺便请骆骞品尝。
“你会烤饼干?”坐在对面的骆骞很意外,她的样子完全是时尚都会新女性,难以想象会动手做吃食。
“闲闲没事,学着打发时间。”莫静宁笑道,不好意思坦诚她热衷家事烹饪的小女人性格。
骆骞从她递上前的包装袋内纸盒拎起一块巧克力饼干,轻咬一口,微笑地点点头。“这饼干烤得不错。”
“真的吗?其实我做了特殊造型,不过只能给学长看。”莫静宁笑着,向前倾身,翻开纸盒上堆叠的数块饼干,现出里面的王牌。
“这是?”骆骞向前观看,愣了下。“像!好像!哈哈!”他蓦地笑开怀。
“这饼干是要送铙的,只能分学长一块。”她自己拿了一块配咖啡吃,打算收回战时的饼干,重新绑妥金色绷带。她特地做饼干送来给柯铙,是因为今天是七夕。
前一刻偶遇,她对骆骞还有些生疏的距离,但两人闲聊一番后,她已完全当他是旧识朋友,相处起来越觉自然熟稔。
会客室外走道,柯铙绷着脸,一双黑眸紧凝着玻璃窗内的两人,窗帘未拉上,他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情景。
前一刻,他离开电脑室打算返回自己私人的办公室,经过会客室时,意外看见里面的人,惊诧不已。
莫静宁竟与骆骞坐在里面喝咖啡连天?!虽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他见两人神情愉快,相谈甚欢。
她拿出带来的饼干请骆骞品尝,不知向骆骞说了什么,竟令向来笑得尔雅的骆骞开怀大笑。
柯铙越看越不爽、一股火气上升,醋意翻腾。
他一直避免谈骆骞,及时皆有莫静宁曾对骆骞痴迷,尽管他与骆骞是莫逆之交,交情至深的死党,但遇到感情事,他也无法理性看待。
才打算卡门、闯入两人相处愉快的气氛中,一起小意外又令他看了顿时恼火——
正当莫静宁微倾身,打算收回展示的饼干时,她未束绑的长发一缕长发不意扫进茶几上的咖啡杯中,沾上了一些咖啡。
骆骞见状比她还紧张,连忙抽来面纸,执起她长发为她擦拭。
“呃?没关系,我去洗手间冲一下就好。”只是一点咖啡液,莫静宁并不在意,到时骆骞执起她发丝小心翼翼擦拭的动作,令她有些不自在。
忽地,门板被推了开,她抬眸看向门口,见柯铙直接踏入。
“铙,你忙完了?”她朝他一笑,以为他会惊喜她出现,不料他脸色不快,上前一把将坐在沙发的她拉起来。“呃?”莫静宁一愣。
“去我办公室!”柯铙握住她手臂,不看骆骞一眼,匆匆将她带离。
莫静宁一手忙拎起提袋,就被柯铙一路拉着走。
将她带进自己私人的办公室后,柯铙锁上慢、拉上窗帘,口气不悦的质问:“你来做什么?”
她怎会突然来他公司?她何时知道骆骞也在这里?为何两人一见面就能欢笑畅谈?想当初他与她重逢时,她还假装不认识他呢。
“我做了些饼干,送来给你试尝。”莫静宁扬扬手中提袋,纳闷柯铙为何一脸不悦,她还以为他会很高兴进到她。
柯铙眉头紧拧。她做了饼干却先拿给骆骞尝?!这念头已进入脑海,他非但无法高兴,反而内心窒闷,醋火中烧。
“我突然过来打扰你,你不高兴?”莫静宁小声探问。“你怎么没提过骞学长是你的合伙人?”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可以隐瞒。
她一提起骆骞,柯铙顿时难以忍受,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倾身吻住她的嘴。
莫静宁难掩惊愣,他突如其来的吻,激烈又狂野。
“铙”她有些紧张的低唤。他的欲望来得急切,大掌直接撩高她裙摆,抚摸她大腿内侧,甚至探入她底裤挑拨她腿间的私密。
“别别再这里。”她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
可他不理会,一把将她抱坐上办公桌,不安分的手再度探入她双腿间。
她轻易被他勾出清朝,羞红了脸不知所措。
“快住手,这里是办公室。”她捉着他手臂提醒,阻止他的挑逗。
若在他住处,她不介意他在任何地方爱她,但这里是他公司,虽是午休时间,外面仍在,她还没那么开放。
“我要你。”柯铙眼神浓热,心中涌起无比的占有欲,恨不得立刻将欲望埋进她体内,热切地爱她一回。“不要别这样”莫静宁意外他的迫切,见他解开裤头拉下拉链便要欺身向她,她紧张不已。
“这是我的办公室,没有人会进来。”柯铙哑着声,扳开她的腿便要将勃发的欲望挤进她腿间。
仿佛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莫静宁心一跳,双手蓦地用力推开他。
“我说不要!”她咬着牙,眼眸带怒,讨厌这样陌生强横的他。
柯铙神情错愣地望着她。
她拒绝他?!
她以往说“不要”全是娇嗔带羞地求饶,这次却是真正拒绝他求欢是因为顾虑骆骞吗?
他被妒意冲昏了头,已经无法理性思考。
莫静宁匆匆拉上自己被他扯开的内裤,拉整凌乱的裙摆。
“你拒绝我是因为骞在外面?”柯铙拧眉,愤怒质问。
“我我不要在你办公室”她抿着唇,说得有些委屈。只要外面有人,就算是总机小姐都会令她不自在。
他一向待她温柔体贴,现在为何情绪大变?令她有些害怕。
“你不要,为何来我办公室?”柯铙顿时恼羞成怒,无端迁怒于她。
莫静宁因他这句话,瞪眸骇住。“我我来找你,又不是为了跟你**。”难道他一见到她,就只想做那件事?她顿觉难堪受辱,心碎气愤。
“回去!以后不准来我公司!”柯铙怒声斥责。
他脑中一再回想起方才她与骆骞笑谈的画面,她请骆骞吃亲手做的饼干,骆骞捧起她发丝的亲密情景一幕幕都令他难以忍受。
莫静宁心一扯,眼眸酸涩,难以置信他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她说话。
“我、我不会再来了!”她生气又难过地转身开门,奔出他办公室。
就算她突然来公司找他,真造成了他的困扰,他也没必要这样带她。
“静宁,要走了?”骆骞见她低着头走得匆忙,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莫静宁没向他打招呼,迳自奔往电梯,她眼眶已不争气地蓄满泪水,不想被他看见。
办公室里,已整好装的柯铙愤愤地一拳捶打桌面。
他在做什么?
他不仅想强求她,还因求欢不成对她迁怒、将她赶离?!他几时成了这种下流男人?
叩叩!
骆骞敲了两下未掩上的门板,倚在门口看向里面背对着自己、双手撑在办公室桌前的好友。
“铙,发生什么事?吵架了?”他疑惑不已,刚才莫静宁还开开心心向他展示造型饼干,柯铙若见了该感动才是,怎么两人倒像是不欢而散?
“我警告你,别接近静宁!”柯铙背对他,语气极为愤怒。即使好友刚才的行为是无心之举,他仍无法不介意。
“你在发什么火?”骆骞一脸莫名其妙。
好友不曾因女人之事与他起冲突,两人唯有的争论也仅止于公事上。
“软体测试不顺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他好意询问。毕竟好友对工作一向热中,耐性十足,不曾因失败或不顺遂就迁怒,如此不悦说不定是遇到难题。“对了,你跟静宁交往为何不明说?”他也不明白还好友迟迟不愿透露对象的理由。
柯铙身子一震,知道骆骞不清楚莫静宁曾迷恋他,但即使他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惊讶,大学时代迷恋他的学妹,骆骞全一视同仁。
然而,他却无法冷静看待这件事,轻易对骆骞嫉妒吃醋,无端发火。
他不知自己失控的情绪是因太过在乎莫静宁,还是害怕她重新爱上骆骞。
可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不该责备她,思绪稍微冷静后,他为自己失当卑劣的言行懊悔自责不已。
莫静宁窝在租屋套房,伤心难过的哭了一下午。
“喵”kitty有些担心失常的主人,不时在她脚边磨蹭。
莫静宁将爱猫抱进怀里,倒躺向一旁的床铺,继续哭泣。
“kitty,妈咪会学勇敢,自己帮你打针”她鸣咽说着。离开柯铙公司后,她搭车返回他住处,将爱猫及她遗留在他家的一些衣物全带走。
柯铙的话,如针刺利刃,字字伤人,令她心痛难当。
原本她还心存一丝冀盼,以为他会立刻追出来向她道歉,笑笑地告诉她方才只是玩笑一场,而她就会愤怒地踢他、打他,怒骂他干么开这种低劣无耻的玩笑话。
只是,他非但没追出来向她道歉,甚至到现在连一同电话也没有。
她不愿相信他真会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却又不得不相信,今天经历的一切并非白日梦一场。
她等了一下午,吃吃等不到他来电,原本还想给他机会向她忏悔道歉的,可是越等越生气,越等越伤心失望。
不想让等待的心情令自己更难受,她索性将手机关掉,如今就算他想找她,她也不原谅他的行为了。
莫静宁哭到失声、哭到肚子饿,翻身下床。没力气出门觅食,她直接找饼干、洋芋片吃。
看见被自己带回来丢在矮桌上的提袋,她拿出里面的自制饼干,拆开绑带拎起一块吃食。她喉咙干涩,难以吞咽,坐在地上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猛灌两口。
她把袋内饼干全倒在桌面,里面几块造型饼干是她花了许多心思才做出来的,一张张柯铙的q版表情,全是欢笑。
早上他怀着愉快心情做这些笑脸,以为特地送去给他,他肯定会笑开怀,没料到结果竟如此不堪。
这些辛苦的巧思,她脸向他展现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送出了。
她拎起一块他的笑脸狠狠咬碎,再拿起一块狼吞虎咽。她边吃边掉泪,再度泪流满面。
今晚的七夕,是她跟他才刚要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原本打算探班送完饼干,要好好煮顿丰盛晚餐犒赏他。她都计划好菜单了,也幻想好如何布置出浪漫的气氛,怎知一切不仅成了空想,结果更令她心碎。
肚子饿的kitty发出喵喵叫声向她索食,她这才惊觉已是晚上八点多。
她倒了一把减肥饲料喂食爱猫,便拿出胰岛素注射用具放在矮桌上,看着针筒,有些胆怯。
但为了kitty,她必须自立自强,不能再指望柯铙帮忙。她告诉自己没那么困难,看过柯铙注射无数次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她先将胰岛素抽入针筒中,再把爱猫抱过来,轻声安哄后拿起针筒准备。她盯着针头,右手有些颤抖,左手捏起kitty侧腹部的皮肤,针却迟迟扎不下手。
抿了抿唇瓣,深吸口气,她要自己勇敢而为,心一横,将针打下去。
kitty没有挣扎,她也很快将针筒中的胰岛素打完,顺利完成注射工作。
原来给kitty打针真的不难,她只是想依赖他,不愿学习尝试罢了。
她不自觉轻笑,笑得心酸,眼眶一湿,再度想掉泪。
放下爱猫,她进浴室沐浴,哭了大半天她眼睛都肿了,现在只想早早躺下,好好睡觉休息。
隔天早上八点,电铃声响起。
莫静宁在床上翻转着,不愿张开眼起来。
电铃声持续响着,她不想理会,心想同层室友应该会有人去接对讲机。
怎料暂停片刻,电话声再度响起,她不得不下床,走出房间前往客厅,拿起对讲机。
“喂!”她声音暗哑地开口。
“抱歉,我找静宁。”站在楼下门外对讲机前的柯铙,一时没听出她粗哑的声音。
一听来人,莫静宁眉头紧拧,即使睡了一觉,她仍没忘记他昨天的羞辱恶行。是他害她哭肿眼,现下眼睛酸痛得几乎张不开。
“我不想见你。”她哑声带怒道。
“静宁?你感冒了?”柯铙被她辨识不出的粗嗄嗓音吓一跳。“昨天是我不对,我可以开门让我上去吗?”他必须当面寻求她原谅。其实昨天他就想向她道歉,却因公事上出现大问题抽不开身,才拖到现在。
“我不想见你。”莫静宁再次强调,说着便要挂断对讲机。
“我、我要替kitty打针。”柯铙立刻搬出猫当护身符。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硬声拒绝。
“你怕针头,我打完针就离开。”见她不想再依赖他,他心急了,连忙说。
他曾试着call她手机,但都得到关机的回应,该不会是故意要让他无法联络上她吧?他站在楼下按电铃十多分钟,才总算听到她的声音,她却冷冷地将他拒于门外。
“我不怕了,昨晚已经自己替kitty注射过,以后不用麻烦你。”莫静宁咬了下唇瓣,气氛道:“我要去睡觉了,你不要再按电铃吵我!”她说完一把挂断对讲机。
这男人竟过了一夜才想来向她求和、求原谅、她不会轻易给他机会。
她返回房间,再度倒躺上床,将棉被蒙住脸,要自己别去想人在楼下的他。
柯铙盯着断讯的对讲机,眉头紧拢。
她会如此生气情有可原,他也没想过三两句话就能取得她原谅,只是没料想她连让他上去替猫打针都不肯。
他伸手想再按电铃,却又收握了拳头。她正在气头上,他还是晚点再过来好了。
他有些颓丧地返回车内,驱车离开。
柯铙面色凝重地做砸会议室,他电器一根烟,试图冷静情绪。
坐在对面的骆骞跷着长腿,双手环抱于胸前,也默默地吞咽吐雾。
肯闹身体用力往椅背一靠,伸手爬梳墨发,心烦地又点起一根烟,多希望此刻莫静宁能在他身边。
“只是一个程序被破解,没必要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骆骞第一次看到他即沮丧又痛苦的模样,猜想他跟莫静宁应该还没言和,却有不便在此时关心询问。
“kgi语言防密程序第一次被入侵,那表示往后将有将有不可收拾的危机。”柯铙拧眉,弹了下烟蒂。
“没那么严重,我们一直到错误所在,检查其他程序就可以避免重蹈覆辙。”
“真高兴你这么乐观。”柯铙苦笑。“我无法原谅自己犯下错误。”他对程序设计向来自信满满,一方面也不断想起对莫静宁的言语伤害,他因感情与事业的双重失误而自责,情绪倍感低落。
“亚里斯多德提出的物理学说,被后人证实了几项错误。”骆骞语气轻缓道。
柯铙微愣,从想念静宁的思绪中回神。“什么意思?”他的程序跟亚里斯多德有什么关系?
“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著名的哲学家都会犯错。”骆骞补充说明,一语双关。
“多谢你迂回式的安慰。”柯铙翻个白眼。骆骞又要开始发表他那套哲学人生论调了。
“我不只安慰你,也是开释自己,这个程序我也有参与。”不好提及他的感情事,骆骞只好就工作方面开导他沮丧的情绪。
“呃?”柯铙愣了下。他以为这个程序是自己单独完成犯下的错误。
“所以,被破解的部分也可能是我选写的。”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柯铙心里惦记着莫静宁,一时没了主意去思虑危机处理,不过对于工作上的失误他也选择释怀。既然无法判定是谁的错,单方面自责反倒让对方为难。
“先检查相关相似的程序,这可能要耗掉很多时间。另外,跟律师讨论一下赔偿事宜,这道程序超过两年才被破解,赔偿金应该不会太可观。”骆骞捻熄烟蒂,站起身,他平常对工作不热衷,但真遇上问题,也会表现出认真的一面。
柯铙在傍晚时回到住处公寓,神情疲惫地打开铁门,他已经四天没回家。
为了检查程序,他和骆骞不眠不休在公司苦战,若不是要回来找个原始档案,他可能会在公司过夜一个礼拜。
走进客厅,一如他数天前离开的样貌,茶几上散落着几分旧报纸。
开门的那瞬间,他曾心存一丝奢望,想着莫静宁会不会再踏进他的住处,为他收拾整理,为他煮晚餐
摇摇头,他叹口气,他跟她已失联好几天了。
那日去她家楼下见不到面,他原想晚点再去找她,不料公司临时出现危机,让他不得不专注处理公事。
他曾传几则简讯,但她毫无回应;打了两三通电话,也都是关机状态,之后他便忙得没时间能再想她。
掏出手机,他按下速拨键,手机传来的讯息对方仍是关机状态。
还没回来吗?她不可能为避他而关机那么多天吧,以往她只有飞行时或人在国外才会关机。
低头看了下腕表上的日期,现在他竟已完全记不清她的班表,脑海里全是kgi语言,一串串复杂的指令。
沉重地叹口气,他转往书房找工作用的档案。
“铙,你去一趟慕尼黑。”呢闹返回公司后,骆骞直接说道。
“这个时间?”柯铙有些纳闷,他们的检查工作还没做完。
“有疑虑的程序全仔细测试过了,没问题,其他可以慢慢进行。这次事件造成一些风波,我想你亲自去趟德国跟赫克斯说明一下比较好,毕竟是新合作对象,还是得好好建立我们的信誉。”
“可以你去德国,我留下来坐镇吗?”他还没跟莫静宁联络上,不想这个时间出国远行。
“我要去日本处理理赔。”骆骞看一眼神情落寂憔悴的好友。“你们还没联络上?”憋了几天,他终于忍不住问。
其实他早明显察觉出好友的憔悴沮丧并非工作缘故,过去从未见好友为感情事烦心,足见好友对莫静宁有多在意。
“联络不到。”柯铙摇头叹气。
他心里第一百万次懊悔,恼自己因一时醋意妒火对她说出难堪的话语,造成两人情感的裂痕。
在他最疲累时听不到她温柔细语,看不到她愉快笑颜,是多么痛苦的事。他多想尽早得到她的原谅,多希望她愿意来公司陪着他。
由于莫静宁手机仍无回应,柯铙进入航空公司网页,借用熟人的特权查了下班表——
布拉格
他皱起眉头,她一个礼拜后才会回台湾。
他无奈地拿起护照,准备前往慕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