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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那一个星期的时间真的好像活在天堂一样,明明是同在一个国度,销假回来上班像是由天堂跌回到人间。
池曜曦这位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也不过多请了几天假,回来就一堆事情待处理。
他一整个早上都在会议室度过,而下午则又是一遍串的会议。
俪梦姮忙着外国客户的联系,面对了几个小时的电脑和文件,她终于完成一份资料,本来要唤来小马叫他到楼下送文件,这才想起他还在外头跑公务。
亲自将文件送下楼,她来到公共休息空间,买了杯投币式的黑咖啡,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公司的环境和福利其实还不错,每两个楼层就有一个这样媲美饭店接待贵宾的豪华休息空间供员工使用,而且这个空间里绿化的植物种了不少,大大的利用了这栋建筑的完美采光,只是进鸿力五年了,她却极少使用到这项福利。
啜了口热咖啡,她微微蹙眉,这种便利而价格亲民的咖啡真的不能对它期望太高,然而她又想起和池曜曦骑着摩托车到处晃的那天,也不知直到了什么地方,连家便利商店也没有,两人又渴得要命,最后找到了一家传统杂货铺转型的商店,没得选择的各买了一瓶罐装咖啡,原以为他喝了一口八成就不会再喝了,出乎意料的,他却把它默默的喝完了。
对此她很有疑问,而他的解释是——可以选择的时候他绝不将就,当他不用选择时就没有将不将就的问题。
当时她有些震撼,看不出来这大少爷其实是可以随遇而安的。
当日的情景像是发生在刚才一样清晰,外头阳光大,他们就挨坐在商店外的长木凳上喝着难喝的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兼抬杠,悠闲又愉快
最后一日在海边,他想对她说,后来却因为恼怒而没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她忍不住想。
“看起来俪秘书上星期过得很愉快啊,连发呆都还微笑着。”有人也买了杯咖啡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俪梦姮回神看着一旁噙着冷笑的罗咏思。老实说,她一点也不高兴看到她,起身打算离开。
罗咏恩说:“别急着走,有些事我觉得和你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好心的想劝你”罗咏恩故意打住不说。
好心?她对她从来就不安什么好心!俪梦姮等着她开口,说真的,她也很想知道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她还能劝她什么?劝的内容又是什么,让她好意思自称“好心”
“别对曜曦抱持着太多幻想,我很怕你会再度受伤!”
俪梦姮冷笑“罗小姐,这些话由你来说真的很奇怪。”这样的话不通常是正妻拿来劝退小三的吗?
“为什么会奇怪?得到男人情感的女人用来规劝那些得不到的女人,这话由我来对你说再合适不过。”
俪梦姮的脸色变了变。
罗咏恩接着说:“那个男人对于真心喜欢的女人从来不会甜言蜜语那套,可他在利用人的时候,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你活在他为你精心打造的美梦里。”
“他能利用我什么?”俪梦姮冷谈的开口。
罗咏恩笑了,神情间有着同情和嘲讽。
“对于前妻,一个男人为什么得花时间在哄他舍弃的女人身上?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像他这样果断精明的男人,离了婚才忽然发现自己深爱着前妻,想努力追回她吧?那种事只会出现在小说或电视剧。”
她知道她和池曜曦离婚?!俪梦姮讶异,随即又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夫妻离婚,那个介入者通常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发生这种事她不意外,可是一想到池曜曦也许像“献宝”一样的告诉罗咏恩他们离婚的事,只为了让她早一点安心、早一点开心,她还是感到难过。
这样会影响到经营权完全转移的大事,池曜曦对自家父母都保密,罗咏恩却知道,由此可知,池曜曦有多重视、多么爱她。
深呼吸,俪梦姮努力的不情绪化,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池家家风保守,要得到完全的经营权,个人形象很重要吧?在获得支持前,他不能失去你这个贤内助啊。”
“既然这样,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签字?”
这也是俪梦姮不明白的地方,离婚是她提出的,当初太多事加在一起,她痛苦到只能忽到自己而无法替他想到其他层面。
但是池曜曦不是呆子,不会忘了当初娶她的原因,相信极为想取得完全经营权的他,再怎样也不会轻言离婚。
离婚不是单方可成的事,只要一方不签字,即使分居也离不了婚。
而当时得知池曜曦离婚的消息罗咏恩也很讶异,一如她当初得知他闪婚,娶了自己的秘书一样。
就她这前女友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一向事业至上,可是,若真要是为了不成文的家规而娶妻,他早该在三十岁前就娶了,不必到了三十二岁才被逼婚。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对俪梦姮有几分意思,即使家规横在眼前,他也不会将就着结婚。
当初以上都只是她的猜测,可后来他为了试探“冷淡”的妻子,竟利用了她,这更加证实他对妻子缺乏安全感。像他这样自信而骄傲的男人需要去试探妻子对白己的在乎,可想而知他想牢牢抓住她的渴望。
一个事业至上,从不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一反常态的想抓住某个女人的心,她真的不愿意去想,池曜曦究宽有多爱俪梦姮。
而俪梦姮呢,女人看女人最准,她对池曜曦也绝不是像池曜曦所感觉的那样不在乎。
两人都喜欢着对方,也成为夫妻了,照理来说感情应该是水到渠成、一日千里,为何反而越来越生疏?那就表示两人之间一定有问题,这也是当初她一点也不介意被利用的原因。
如果被利用可以为自己带来机会,她很乐意!
几次事件她不过是顺水推舟,他们夫妻俩就误会加剧到难以收拾,可见他们的感情不过如此,她也本以为事情的发展都在她的掌控中,接下来只要将全副心力放在池曜曦身上,相信她很快可以拿回当初原属于她的位置。
没想到后来情况却一再失控。
罗咏恩十分痛恨这种事情无法掌控的状态,深吸了口气,她对俪梦姮说:“因为那段时间我常和他吵,如果他不和你离婚,我就会离开他。”
也就是说,她的离婚协议书只是递得比较快,要不然,也许再隔不了多久,她也会被逼着离婚,是这样吗?俪梦姮大受打击,一直以为池曜曦是个工作第一的男人,原来当他真正动心时,事业也可以排在爱情之后
“既然他都签字离婚了,也算是给我一个交代了,所以,要和你这位前妻上演一出“贤伉俪”的戏码给别人看,好获得另一半的经营权,我当然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她原先也这么推测过,可经由罗咏恩说出,心像被重击一拳似的连呼吸都不顺杨,她力持镇定道:“你倒是挺慷概的。”
“我清楚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旁人无法取代的,他能为我做到这样,有些事我就不那么计较了,倒是你”“你不必试图劝我什么,我有我的主张,不会因为旁人说什么就左右我的想法。”这女人仗恃若池曜曦对她的宠爱,态度还真是嚣张,也不想想即使她和池曜曦离婚了,她也还没扶正呢,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介入别人婚姻的女人,竟半点愧疚也没有,这小三真的好强势!
但她强势,自己就得任她欺负吗?俪梦姮原本还想,婚姻中出了问题,不见得全是第三者的错,夫妻之间必是有了让人介入的空间。
现在面对着罗咏恩,她发现自己是不是犯了过于自以为是的错?她的不迫究、不捍卫是不是给了人错误的印象,以为她软弱可欺?
罗咏恩冷哼道:“我怕那几天的假期你过得太愉快而忘了现实的残忍。”
俪梦姮冷着脸说道:“那也是我的选择。”
罗咏恩眯了眯眼“很多人对于自己的选择常在事过后感到后侮。”
“你这么好心的想规劝我,但我听来怎么反而像怕池曜曦被我这前妻抢回去?”
“你哪来的自信?”
“我一向很有自信,只不过在爱情面前因为不懂得拿捏而把头压得太低,不小心让某些人以为我极度懦弱。”有些事现在才计较也许有些晚,可是,为自己争口气永远不嫌晚。
“罗咏恩,你若低调安分些,可能还不会激化我太多的情绪,可身为一个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你真的太高调了。”
她将最后一口因为发凉而更加难入口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方才说,你清楚自己在池曜曦心中的位置旁人无法取代,他能为你做那么多,所以你也能为他牺性,即使他为了事业得和我这前妻上演假面夫妻的恩爱戏码,你也可以不计较?”
俪梦姮直视着她一会儿,嘴角勾起浅笑,那抹笑像把磨得锋利的刀刃,无须用力就能让人皮开肉绽,使罗咏恩的眼神转为戒备。
“你说,我该不该挑战一下你的容忍极限,让恩爱戏码无限期延长?”
“你!即使池曜曦不爱你,你也可以忍受?”
“忍受?为什么你不说是享受呢?你说,为了顺利得到完全经营权,池曜曦不介意给我一场美梦。我无所谓,我一点也不介怠活在美梦中,更不介意让美梦一直延续下去!”
“”罗咏恩咬唇瞪视着她。
“罗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俪梦姮冷冷撂话,起身欲离开。
罗咏恩一脸的阴沉。
她居然敢!俪梦姮居然敢跟她这样说!她是不是低估了这女人?接下来呢,让处心积虑的计划功亏一篑?不!绝不!
“俪梦姮——”
俪梦姮微顿了下步伐。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离婚的事散布给媒体吗?”
俪梦姮回头,像瞪视怪物一样的看着她。罗咏思对上她的眼,像是说着,你以为我不敢?
深吸了口气,俪梦姮才开口“这就是你爱他的表现?”
不是不受威胁的说,要散布你就散布,而是问她,这就是她爱池曜曦的表现?
罗咏恩突然道了,俪梦姮即使和池曜曦离了婚,可她还是爱着他,爱到即使受委屈,也不愿意池曜曦事业受阻。
这女人看似精明,可在爱情面前也变笨了。
“我的爱可以很自私。”
“你知道他有多么想得到另一半的经营权吗?”俪梦姮一说完,就在心中骂白己!她真笨!罗咏恩若会替他想,当初就不会逼他离婚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真的这么替他想,当初就离不成婚!”
俪梦姮一时语塞,离婚的确是她提出的。
“你到底想怎样?”
罗咏恩不答反问:“这样你还要测试我的容忍度,让美梦继续吗?”她冷笑着。
“你知道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成功人士,有多少人的婚姻名存实亡,可外界仍一无所知吗?一离了婚另一半就远居异国,外界问起,只要说移民就好了。”
她本来就打算离开,可这样却像被她逼着走,俪梦姮很不悦,她沉着脸不说话,好一会儿才说:“我会离开是因为自己想离开,不是因为任何人!你真的爱池喂曦的话就不该阻碍他的梦想,爱情的确是自私的,却不是用在粉碎对方的梦想成全自己的想望。”
罗咏思笑了,拍拍手“真伟大的说法,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对爱情的自私在哪里?感觉上你爱得很无所谓嘛。”
俪梦姮不理会她的嘲弄,淡谈的开口“你知道吗?爱情里能爱得自私的人很幸福,因为自私也要有人在乎才自私得起来,没得自私的人只能无私的去成全和祝福。”
罗咏思的心像被什么抽了一下。她想起了某个人,那个男人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自私也要有人在乎才自私得起来。咏恩,无法让你开心,我也不做那个让你困扰的人。
“梦姮,这里、这里!”曾德勋在一家花店前向她招手。
原本要走入连锁咖啡店的俪梦姮怔了一下,走向一脸开心又显然有些腼腆的男人。
“学长?”他不是和她约在咖啡馆见面吗?
“不好意思,知道你很忙还约你,不过,我想请你帮忙一些事。”
俪梦姮一笑“怎么这么说?客套得像外人。”这个学长个性沮和又体贴,多年的情谊让她早把他当家人。
曾德勋一笑。
“帮我挑束求婚用的花!”他记得俪梦姮高中的时候曾在花店打过工,可能能给他一些意见,婚戒方面也希望她给些想法。
俪梦姮先是讶异,然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是上一次送东西到医院的那一位吗?”两个月前他到医院探望她外婆,后来有个甜美的女孩买了东西过来一起吃,学长和她的互动挺熟络的。
“对。”
“恭喜了!”那女孩感觉上既温柔又很会照顾人,学长的眼光不错。
“人家都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更何况这也许会引发家庭革命。”他有些无奈的笑笑。
“我女友出身在很平凡的白领家庭,本身是个园艺老师,但你知道我家很讲究门当户对那一套。”
俪梦姮想起以前造访过曾家,曾母的打量眼神和身家调查。
“伯母不知道你有交往的对象吗?”
曾德勋苦笑。
“知道了还得了!”
“那你现在打算”
“先斩后奏,顺利的话先公证,等一切成定局再说。”
俪梦姮有些讶异,原以为学长应该是那种很听父母的话的孩子,原来在爱情上他很有自己的想法。
“加油!”
“一切都得保密到家,起码登记前都得低调。”他笑了笑“现在,请用你的巧手帮我搭一束幸运的求婚花束吧!”
俪梦姮笑了“放心,我一定变出一束让对方即使想拒绝都不知道从何拒绝起的超完美花束!”
曾德勋笑开了,说道:“梦姮,我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我该不该说一句,放心,我会负责的?”
“哈哈哈,不行啦!你家那位可是狠角色,被他误会了可不得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他说:“有个朋友是鸿力的董事之一,听说如果没意外,池曜曦今年获得完全经营的机率极高,恭喜你了。”
俪梦姮很想告诉他一些事,想了想还是算了,非常时期,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闪神之际仿佛听到有人按快门的声音,俪梦姮回过头去,发现有人正拿着相机在拍筒子里的香水百合。
“卡嚓、卡嚓”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过度敏感了。
陪着曾德勋准备完求婚的东西,几个小时后她才回住宿的饭店,经过一楼大厅要走向电梯时,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她正要向对方说借过,一抬头看见来人却愣住了。
池曜曦?!虽然他一身轻便,还是掩不去他天生的贵公子贵气。
他怎么来到这里?如果没记错,他今天应该有应酬的球局。
俪梦姮有些讶异,可更讶异的还在后头,池曜曦忽然向前一步将她楼进怀里,她怔了一下想反抗,他将下颚枕在她肩颈处,用只容彼此听得见的音量说:“有狗仔!什么话上车再说。”他顺势在她耳际吻了一下,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池曜曦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上了车后,他马上将车子驶离,果然看到方才在饭店里看报的人也匆忙跑了出来,上了一部等在外头的车子想继续跟上来。
俪梦姮看到后头的车被甩掉,这才回过头,一颗心还不受控的狂跳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接你。”
“我?接我去哪?”
“回家。”
“别开玩笑了,你”“我以为这趟旅行后我们很有默契了。”他真的越来越弄不懂她,在旅行时明明可以感觉到她的情意,即使她常对他嫌东嫌西,仿佛她在他身上找不到优点似的,可是,他很确定自己不是自作多情!
可一回来,第一天他以为她只是回饭店收拾行李就会搬回来,怎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过了,她却没半点要搬回来的迹象,最可恶的是,他近一个礼拜没进公司,堆积如山的事等若他处理,而且在公司也不方便谈这些私人的事,偏偏她这星期每天准时下班,常常他从公务中脱身,办公室里只剩他和小马,而更恶质的,下班后的她不、接、电、话!
她的态度这样忽冷忽热,他真的很不习惯。
“默契?什么默契?不就是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
池曜曦浓眉不自觉的拢近。
“旅行的那段日子,我们都将无法扮演好的夫妻角色从新诠释,我喜欢你诠释的那个俪梦姮的老公的角色。”还是跋扈,有点任性、有点傻气,可这些却给她满满的幸福,因为她感受到他的用心、努力和爱意。
是的,爱意!
池曜曦爱她?她当然不会真的这样认为,只是她渴望得到,有机会扮演一个被爱的女人,她干嘛不去体验?
就好比看电视剧或电影,为什么会入戏、着迷?只是一种投射和补偿作用,现实中得不到的,透过戏剧得到慰藉,于是跟着剧情发展爱上男主角,明知道是假,也会短暂沉迷、无法自拔。
“然后呢?”
“旅行结束了,我们该回归现实生活。”
“现实生活中我依然需要一个池太太,不管你怎么想,都必须陪着我。”
俪梦姮想反唇相稽,直接的告诉他,他需要的女人不是她,可一想到狗仔居然会锁定她跟拍,是不是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俪梦姮”本身没有什么新闻价值,有价值的是“池曜曦太太”这层身份,她没忘记结婚时许多媒体都以现代版灰姑娘、麻雀变凤凰形容过他们的婚姻,媒体对这样的题材一向乐此不疲。
鸿力经营大权能否顺利落在池曜曦身上一向备受瞩目,上个月还有财经杂志做专题报导,随着董事会召开日的接近,池曜曦的一举一动更是众人的焦点,他要有个风吹拿动,媒体绝不会忘了八卦一番。
如同池曜曦所说,他现在的确是“需要”她。此刻和他闹翻,那趟旅行就变得没有意义,她当时决定回美国前为池曜曦做的最后一件事,送他的最后一样礼物也会弄得空剩美意。
外婆在前几天已经和阿姨回美国,临行前的聚餐还问池曜曦为什么没出现?她笑着说他为了陪她去旅行请了不少假,一堆公务等他处理,并告诉外婆,等池曜曦有空,他们夫妻一定会到美国去看她。
她都打算好了,董事会议结束后池曜曦将飞欧美考察,一去就是个把个月,那时她可以提辞呈。她想一递辞呈一定会有人马上告诉池曜曦,所以,她预定辞呈一丢就走人,小马的能力很好,秘书工作的移交绝对没问题。
算一算日子,她和池曜曦相处的日子其实已经迈入倒数了。
都将车停进自家大楼的停车场了,俪梦姮仍没答复池曜曦径自道:“明天我叫小马去替你办退房。”
俪梦姮仍是沉默。
将车子熄火,池曜曦绕到另一头替她开门,她没有反抗的下了车。
搭电梯上了楼,他刷卡进门,俪梦姮一踏入屋中便嗅了口熟悉的空气,然后忙着跑到阳台去看她的香草植物,原以为会看到的惨状居然没发生,那些植物显然被照顾得不错。
“你以为会看到尸横遍野的状况?”池曜曦倒了杯果汁给她。
俪梦姮轻道了声谢,把杯子接了过来。
“你把它们照顺的很好。”
“没你想象中的好,你说搬就搬,连浇水要怎么浇都没说就走,我摸索得有点辛苦,中间的那丛柠檬草就枯了几株,不知道是水太多淹死的还是怎样。”
“你买了新的来补?”
“毕竟是你从种子养起的,死了很可惜。”事实上是看着那植物枯死,他感觉像是她曾在这里留下的点滴也逐一消失似的,那种感觉让他不自觉的焦虑了起来,他才到花市买了柠檬草一一补上。
俪梦姮深深看了池曜曦一眼。未来的女主人开不开心比较重要吧?她更加弄不懂他了。她啜了一口果汁,有些讶异的看了下杯里的内容。
“酪梨牛奶?你买的?”
“除了买,我不能自己做吗?”
“你?”
“怎样?不就是把一堆你不爱的东西加在一块交给果汁机去处理就好了?说实话,好喝吗?”
俪梦姮笑了。
“不当总裁后你可以改行去卖酪梨牛奶。”
光是想象那画面,他们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彼此脸上有着久违的轻松笑容,进屋子前的紧绷情绪暖和下来。
池曜曦说:“希望下一次的旅行,最后有什么话要告诉对方,你除了我的一堆缺点外,也多少注意一下我的优点。”
俪梦姮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笑了,有些甜的感觉中泛着心酸。
“我们找个时间再一起去旅行吧!”
她但笑不语,她不做承诺不了的事。巧妙的岔开话题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上一趟旅行想告诉我什么?”
“有些话开口是需要时机的,错过了还得等下一次机会。”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沙发旁有个未拆封的包裹。
“本来以为你回北部很快就会搬回来,我还特地要对方隔天晚上寄到,让你亲手收呢。”
“什么东西?”
“拆开来看。”
俪梦姮小心翼翼的拆着包装,直拆了三层包装才看到内容,她一愣之后开心的脱口而出“是那个我们一直套不中的幸福娃娃!”
“小姐,一直套不中可以省略吧。”
“你在哪里买的?”她很开心。
“我们在哪里发现它,就是在哪里买的。”
这些事他是什么时候做的?只是为了她说喜欢娃娃幸福的笑吗?突然,她想起罗咏恩说过的话——
那个男人对于真心喜欢的女人从来不会甜言蜜语那套,可他在利用人的时候,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你活在他为你精心打造的美梦里。
俪梦姮看着池曜曦,轻轻的开口“谢谢你,这礼物我很喜欢!”她拥抱住他。
他敏锐的察觉这个拥抱带着某种情绪,却非是喜不自胜。
“梦姮?”
“没什么,只是很感动!”没来由的心酸令她红了眼眶。
“嘿,你知道吗?当一个人清楚知道另一个人的缺点,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讨厌他。”
“不然呢?难不成还喜欢吗?”
俪梦姮还是笑了笑,没给答案。
“明天你有空吗?”
“干嘛?”
“我们去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