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寻声暗问来者谁

尘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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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2-11-24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

    ……………

    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朱文马术稀疏平常,无奈这些年内在这城中做了霸王,想长进也是长进不起来。低头看林逸脚力依旧惊人,遥看背后那火光下照出的晦暗的脚印,朱文暗自一阵心惊,若是让林逸在这大陆之上跑这么一圈定然也是不成问题,然这大陆何其之大,光属这陈国一个地界不说,南面兰陵,靖,卫,中山......十国。哪一个不是绵延几千里,陈这些年吞并了周围一些小诸侯国,陈显宗也是多了些气量,浩浩荡荡几百字《十国论》却是更显其野心。

    近古之无王者,久矣,附属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现陈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

    此篇一处,却是陈显宗之心人皆可知,在十国广为流传,其余九位国君听了却是淡然一笑了之,补天之下莫非浩土,浩土之上莫非万民。单你一个陈显宗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以一国灭十国,浩浩乎于民。

    今年,边境之上战争不断,倒是说不清是谁先打的仗,陈、卫,吞并了北凉,估计这些年忙着瓜分那片浩瀚之地,十国间多的是一笔算不清的旧账。

    林逸心气高,扛着大戟虽显得有些累,就是不愿多说一句,以他的话说就是再多个几千里也不在话下,倒是悠闲的吹着师傅以前教的那《归家谣》,恍恍惚惚的走着。他就是一颗仙人掌儿,放到哪都别担心会落得不痛快,活不下去,皆是不可能的理。

    远方的儿郎,好自归家来!好自归家来!

    ............

    倒是马车内几个随队伍前行的丫鬟,会偷偷的掀开帘子偷看这人一眼,说是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秀,又一副女儿脸的男子,最是能讨人欢心,一紧身武服,比身还长些的大戟,更显出这位少侠威武不凡,幽幽女儿心,年轻时候谁不迷恋一些俊美的公子哥儿。被这番视线偷看,林逸也乐得一番自在,背后几个视线遥遥,他是看在心里,爽在吹口哨中。

    对面山顶上立着一亭子,林逸目光幽远,遥遥看庭上写的二字,“观月”,名字倒也贴切,坐此庭观天上之月,未免不是赏心悦目之景。

    对月当歌,那些学子们不知又要赋出几首骚腻的诗词来,腻味,腻味。

    路途黑暗,草莽幽深,还是得有那么一些韵味,品品皆是,众人觉得林逸还是靠些谱,便不那么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紧皱的眉头倒是松懈了几分。

    出了院门儿,现今已有三个时辰之久,一行人走走停停,说不上快,二十里路也并非多远,要让这少侠跑,也就半时辰的事,那也得看人家心情,搞不好一晌贪欢,睡个一觉,比常人慢些许也是有可能的。

    吹着口哨,打着响指,好生悠闲。

    林逸猛然停止,将肩上大戟横于马前。

    依稀可见,这草莽尽头仍旧是一番幽深,冷冷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未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一支响箭便朝着朱文的头上飞了过来,这晦暗之中,还是只听得“咻”的一声。

    这夜深人静,正是打盹之时,朱文脑门一怔,还未反应过来,箭便朝他脑门直射过来,瞬间呆住了,怕是只得闭着目等死。

    林逸不急不躁,大戟一横掠,将这夜半冷箭击飞了出去,这箭力度奇大,俱林逸观测,此人徒手捏白狼定然不在话下,狼是狼王,身材五尺有余,林逸十岁时候捏死过,狼腿给师傅烤了吃了,皮毛做了围裙,现今下落不明,其实那曜几极,举几石之力乃是虚的,仙人不都是有着移山填海之能,这能移山填海,那就是造世了。

    这几人反应倒是不算慢,能练到这番境界也并非是草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十个高手瞬间拔出武器将三辆保护起来。

    右侧草莽细碎声不断,单听声音就知不止一人,气息也是不弱,这朱杰当真好手笔,丰原城外一役损失惨重,这番又诓来这么些人,朱文性命当真金贵,林逸若是当山贼,定然将这朱文拉去卖点皮肉钱,换些酒更是爽快。

    箭未止,一击不中,已然成箭雨,飞射而来,劲力俱是不小,大珠小珠落玉盘,这箭可不行。

    林逸挥手,又是几支箭,十个高手不负所望,动动武器,又是几支箭,有些射在车梁上,倒是那几个厨子躲得甚快,弃了马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十人中有一人有些不幸,林逸记得他名字,唤作文严生,索性没大碍,只擦伤了手臂,这些人也是花花肠子,哪管你死活,能躲则躲,给了些钱就想卖命,可是不容易,这过命的交情,还是没那么好结的。

    “灵识不错。”

    一声音传了出来,话内蕴真气,声似洪钟。

    林逸一皱眉,此人功力不弱,比之更高些,约莫着七阶有余,甚是难对付,林逸如今情况可不是越阶就能打的主,当逃则逃,管什么老道不老道,这名都没了,哪还轮到那老道救的机会,说实话,林逸还是真想拆开锦囊一观,看看他卖的是什么名堂。

    十余个黑衣人从草莽之处钻了出来,带头是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柄泛红长刀,来势汹汹,见不到脸当真不说,见身材便知,林逸心里一直琢磨个理,或许真乃师傅故事所说,坏人都喜欢身着黑色,这群人倒是不蒙脸儿,带头的眉目间带着煞气,豹眼狮鼻,林逸觉得这不蒙脸比蒙脸的方能让人惧怕,这一条道上走到黑,林逸遇到的不都是这些,得到个总结,这坏人,喜阴不喜阳,喜黑不喜白。

    估计是在这道上等的久了,天凉,冲出来的这些悍匪倒是显得有点迫不及待,看着这队伍,就更是多了些杀气,怨气,本是无辜之人,如今是成了这群悍匪不仅想拿钱,更是些泄愤的对象,若是跟这群人讲理就是没事找茬,刀口子舔血,管你三七二十几。

    率先蹦跶出来的大汉怒喝一声:“天空雷声划过,老子闪亮飘落。抢钱,抢粮,抢娘们;烧杀,抢掠,无不做。”

    倒是面前朱文这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如何回答。

    倒是林逸装作一副朦胧不知的样子道:“诸位大哥,你们打劫呀?”

    这般模样纵使在一旁的朱文也是忍俊不禁,这装模作样的却是是惟妙惟肖。

    带头大汉怒喝一声:“臭小子,一会将你剥皮拆骨了,敢笑话咱,该死的,天凉就不知走快点,居然叫哥几个在此等候如此之久,你他娘的自己说该不该死。”

    这带头大汉也不想想自己这般出来打劫,亮相出来就没少被人笑过,

    倒是背后那个头稍小,看似也像个小头儿人狞声道:“是这条路过来的,定是丰原而来,这回儿定然不会认错。”

    倒是朱文装作一脸懵懂无知样走上前去作揖道:“不知几位是?小生带着一群家眷路过此地,定是偶然,众位大侠莫要认错,伤害了好人。”

    倒是小个头的人听到家眷二字,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上蹿下跳,想是把这马车内的女眷全都分了,这掠夺人家眷之事怕是做了不少,见到此景,他更是没了闲聊的心思,舔了舔舌头,这小个头,是二当家的,平时出谋划策,心里多的是花花肠子,色胆包天,曾经想霸王硬上弓城中一富豪之女,结果惹得人上吊不说,死的尸体都没放过,硬是趴着那具僵硬的尸体整整来回了一个多时辰,寨子上下,无一不服,此刻他死死盯着那三辆马车,猥琐道:“大当家的,他糊弄咱呢,你看今夜除了这对人从这边而来,哪还会有人,这城中小子花花肠子就是多,坑爹娘的都不打些草稿,趁天黑赶紧杀了,分些女人,回去领赏了得,那边给的钱够我们这些人大鱼大肉大半辈子,有这功夫,不知早已舒爽了好几次。”

    林逸心中大叹,这他娘的也舒爽的太快了吧,这会说话的功夫就舒爽好几次,那哪个女子还要这茬儿,还不如找个萝卜,黄瓜之类的更显自在。

    那大汉听了忍不住点头,这小弟说的极是,自己脑子不好使,这些年,听他的话,赚了不少家当,女人不少,钱也不少,这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要到头,做完这笔收手不干,娶个老婆生个娃娃,捡些正经活儿,以自己这番身手,若是从军,混个什么大将军当当,岂不威风八面,再把背后这小弟带上,做做军士,祖宗有光,纵然再不济,也比这山贼强。

    “休要多问,取你狗命。”大汉怒喝一声,二话不说便挥着长刀朝朱文砍来,甚是刚猛。身后几个,见头而动手,皆拔着各式兵刃冲了上来。

    这群人武功不弱,可以说不必林逸这行人弱多少,人数也相差不大。

    见朱文危险,林逸一步跨来,提起长戟于长刀一撞,

    砰然一声。

    武器相撞,林逸与大汉各退几步,林逸多几步,大汉却是少几步,高下立判。这也是怪不得林逸,真气未复,又遇上这等刚猛路子的人,着实难挡。

    黑衣大汉十分惊奇,很少有人可以与其正面争锋,纵然是这当今国内那手握双斧那位大将,他都有自信自己持力定然不输他,其实这大汉心里悔恨,当初落魄,禁不住几两酒肉几式功夫诱惑,上山做了这勾搭,一直无奈自己走了这条路子。他倒是天生神力,又炼的老头儿传的一身硬气功,很是威猛,力撼千钧,选的兵是精铸长刀,走的便是这刚猛路线,如今被面前这乳臭未干小子正面挡了下来,心中颇为不服。

    大汉不信邪,双手握刀全身高高跃起,一刀直劈而来,真气雄厚,震得一旁朱文耳膜一阵嘶鸣,功力越高,真气便越能外显,其实内敛才是最为厉害,不过以这大汉脑力,也不可学得会。

    林逸冷哼一声,单手执戟,长刀刀刃挡去,只见刀刃劈于长戟横刃处,林逸手臂一沉,青筋爆起,脚踏的地面一瞬间尘土飞扬,整个脚被大汉压入土中,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就是有一股执拗,不断不闪,不卑不亢,硬是凭全身力气接下此刀,长刀上真气震的林逸体内一震激荡。

    大喝一声,林逸持戟用力向前一顶,把大汉顶了出去,倒退数步方才停了下来。

    大汉直面眼前这小子,背上背把剑,手中举个戟,不像是摆好看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学了很多观人之术,可以说,该劫的就劫,不该劫的就罢,他也不是怕事的主,就是不想去城里下个窑子,都要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喊杀喊骂的,最近体内邪火更是十分的旺盛,每次都是叫了好几个婆娘大被同眠才能尽兴,倒是背后那小弟总是叫他下山劫些娘们上来,这段时间,也是弄死了不少,没几个能挨的过几天的,大汉心里倒是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还是真的娶不了娘们哩。

    大汉一脸凌然道:“好小子,力气倒是不小,遇到敢硬憾老子长刀而不退的,老子只遇到一个,今儿我就绝了你。”

    林逸气势上丝毫不弱道:“敢跟小爷我持戟硬憾的,你也是第一个,依小爷我看你就是,上唇挨天,下唇着地,牛皮一吹,铺天盖地。”

    师傅就常说…………..

    人不要脸鬼都怕。

    脸皮厚,长横肉。

    脸皮壮,吃的胖。

    ……….这大汉全身贱肉横生,很是在理。

    黑衣大汉听言大怒道:“好生猖狂的小子。”话音落,并未攻杀过来,而是看了一眼周围,稍看局势,自己这边略胜些,这下只要拿下这嚣张小子,此局稳胜。

    周围数十人倒是斗得难舍难分,这些山贼有十余人之多,个个不弱,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练气皆是一路子,配合甚是默契,没十来年磨合下来,很是难说。朱文所招揽的十人功力略高,但大汉带的人数偏多。此番局势四六分,此刻还未有伤亡,林逸这边乃是至关重要之局,输不得,这般担子着实沉重,一开始林逸就想过撒手不干,谁愿意没事做给人卖命的活,不好还要吃些刀子,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这戟还是需握的紧。

    局势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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