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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村子里,三哥老实是出了名的。三哥和我并不沾亲,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三哥好大了,还没有讨到堂客。村里人有些议论,但不影响三哥的声誉。
有一年,队上来了两个城里人;下放干部老王和他的女儿小王。队长说,这父女俩是来插队落户的。老王是个干部,参加过抗美援朝,立过功,后来在省城为某大领导开车,由于那位那位领导犯了路线错误,老王和他有些说不清的瓜葛,就下放到我们这里来了。他女儿是作为一名知青,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老王近六十了,有工资收入,就不用出集体工了。小王二十岁,从到达后的第二天起就和社员一起修理地球,任劳任怨,别人干啥她干啥。那时侯,每到农忙季节,如“双抢”中,队上常常凌晨三点出工,小王也不能例外,否则人家就说你思想不好,表现不行,轻则批评,重则批斗,谁也不心慈手软。但女孩子家,夜间单行,还是有几分畏惧,所以小王就选中了三哥早出晚归时和她做伴。这样时间一久,二人似乎有些亲热。三哥勤快,常帮小王干些体力活,挑煤、担水、打米等等,样样都干,连老王也喜欢他。小王也为三哥洗衣、洗被,作些家务作为回报。
一日,老王因事外出几天,小王居然要三哥吃睡在她家,为她做伴,以至于引起那些小伙子的羡慕和嫉妒。事后有人说三哥是一头蠢牛,到了草柱子下面不知道吃草。原因是三哥和小王同睡一房,而不是同睡一床。
后来落实政策,老王走了,小王走了,都到城里去了。三哥依然是大男人一个,没有女子看得上他。
一年以后,小王把三哥接到城里去了。他们结了婚,生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城里遇见了小王,我叫她三嫂,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弟弟”和我聊些她在我们村里的往事。当我问她为什么要嫁给三哥时,她告诉我,是从她母亲那里吸取的教训,她父亲能力过人,母亲苦短一生,因此她作出了和她母亲相反的选择。既然这样,我那老实的三哥又会生活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