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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上四儿,其实他并不出色。他的个子不是很高,才175公分。长得也不是很帅,脸上的皮肤有点儿黑,而且感觉咯咯瘩瘩的,一点儿都不细滑。头发松散着,有点儿张扬的感觉。而个性又过于腼腆,经常被朋友几句玩笑就弄的满脸通红。然而,我还是爱上了他,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不知不觉的就开始爱了。
我和四儿是初中同学,起初并没怎么特别注意他,只是在期中考试时发现他的名字正好排在我后面,才开始留意他。我们这个班级是典型的阴盛阳衰,班级成绩名列前茅的基本上都是女生,而四儿也算是百花丛中一点绿了,因此深得班主任老师的喜爱。当然了,班主任老师是个带点野性的性格古怪的女老师,直到今天我一直这么认为。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我的缘故吧,我想那也是没有原因的,即使我的成绩经常名列前茅,即使我从来没有做过老师不允许做的事情,她依旧不喜欢我,这可以从我从未当过班级干部看出来,因为那时班里的班长啊学委啊课代啊等等等等的职务,全部都是由班里成绩优秀的学生来做的,而我即使成绩再怎么优秀,也仅仅就是这个班里最普通的一个学生而已。
从刚升入初中起,四儿就是班里的体育课代表,那时他还是一个很乖很好学的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平心而论,其实那时的四儿还算是很优秀的,学习成绩好,性格和善,长得虽然不是很帅,可在班级的男生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所以一直到初三以前,他都是班主任面前的红人,班里很多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
在那之前我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仅仅是偶尔在功课上有些交流,事情发生转变应该是在我调了座位以后。那时我在班级里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晶、磊、华和宝。初三重新安排座位时,晶因为个子高而被老师安排在了倒数第三排的和四儿并排的座位上,而我们几个却基本上都坐在教室的头三排,我是第二排。课间的时候晶埋怨说你们几个都坐在前面,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面,很无聊。于是我很义气的说,问问你周围有没有人想换到第二排,谁想换来找我,我跟他(她)换,我去陪你。为此晶很是兴奋的拥抱了我好一阵子,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于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坐到了四儿的前面,和晶斜对着。
为了这次调换座位,代数老师还专门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教训了一番,说是初三了,还有一年就中考了,所有的学生都恨不得长到黑板上,就你还往后面调,简直是傻了。我笑笑没说话,我一直都是尊敬老师的好学生,直到后来我还在想,如果没有那次的调换座位,或许我和四儿就根本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的纠缠。
刚坐到四儿前面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功课不懂的时候彼此讲解讨论,直到后来慢慢熟悉了,才开始偶尔胡闹调侃。不得不承认,那是我整个初中生活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时光。记得那时教我们化学的是个很年轻的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很斯文的男老师,脾气很好,很少对学生发脾气。所以经常在上他的课时,我们两个中总有一个会说忘记带课本了,于是我转过身去,和他看同一本书,然后整节课整节课都在嘀嘀咕咕的说话。不记得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很快乐很快乐。
初三该是四儿一生的一个转折点,而且是个很不好的转折点。那一年,他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看到中考时他没有考上高中而难过的想流泪,我想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是喜欢他的,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和四儿、宝、霞、还有磊已经是关系很密切的好朋友了,我们三个女孩子都很轻松的考上了高中,而四儿和宝最终自费读了高中,是当时我们班级仅有的三个上高中的男生里的两个。
升上高中以后,我们五个人分散在三个班级里,四儿和宝在二班,磊在四班,而我和霞在五班。整个高一,我们都在自己的班级里结识了新的朋友,并忙着学习,联络是很少的。在这期间,我知道四儿有了女朋友,一个很高大的女孩,是我曾经厌恶的女生。当时只是觉得失落,没有过多的去想,所以我想那个时候,我对他仅仅是喜欢而已。那个时候我们是很少聚在一起的,只是偶尔他们班级的老师布置了作文的时候,四儿和宝总会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我们班级的门口。
宝从初中开始就是喜欢我的,这一点我一直知道,却也仅仅是做了他的好朋友而已。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爱上宝,就如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四儿一样。宝和四儿有着差不多的身高,人长得略黑,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性格开朗活泼。他是我们这一群人中的开心果,经常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逗得我们一个个差点笑破肚皮。然而,我始终无法爱上他。
高二开始分文理科的时候,重新分班了,我们五个人终于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可是宝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离开。他去了很远的一所保安培训学校读书,从此我们天各一方。而四儿的女朋友也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去市里读书,他们也很自然的分手了。
高三的那个冬天,很冷很冷,而我和四儿却很快乐。那个冬天,在我们认识了近六年以后,我们终于走在了一起。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我们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做着天长地久的梦,忘乎所以。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的梦轻而易举的被现实击得粉碎。三月末一个飘雪的日子里,四儿放弃高考外出打工。而我则一边备战高考,一边思念着他。高考成绩出来后,虽然不是很理想,可我依然选择了去学校报到。学校所在的城市,距离四儿打工的城市很近很近。
我是一个人外出读书的,没有朋友的陪伴。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磊和霞也开始了高四的学习。我一直很后悔没有和她们一起重读,因为在高四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我和四儿的分手,然后是磊的苦恋,最后就是霞对我的莫名其妙的疏远直至完全不理睬。
年轻时的我们都是倔强而自我的。和四儿分手仅仅是两个孩子情绪化的决定,而霞对我的疏远,我至今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在当时,虽然难过,却倔强着没有去弄个明白,因为那是第一次对朋友失望,感觉受了莫大的伤害。而现在,当我回过头来,想了解原因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再重新来过了。
如今,我和四儿依旧彼此关心着,却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磊终于放弃了她挚爱的人,开始一个人的生活。霞自从疏远我们以后,也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宝在我和四儿在一起以后,几乎从未出现在共同的聚会里,只是偶尔和我们每个人单线联系着,在他未满二十三岁的时候,突然重病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这些朋友没有人来得及参加他的葬礼。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
有些朋友逐渐远离了我的生活,有些朋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有些朋友一直都在。但是无论怎样,我一直坚信,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快乐,在我们每一个人心底依旧色彩艳丽,而我们每一个人在对方心里都是无可取代的,或许这样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