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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就是银杏果,它是稀罕物儿,一般人很难吃到。
读小学五年级的秋天,同学带了几颗小果来吃,看着他们将银白的果皮剥开,再将那颗青绿色的果肉一下子丢到嘴里,得意地大嚼着,香气飘到我的鼻子里,馋得我囗水也流了出来。
那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得到一颗白果,我求在公社工作的爸爸为我弄到一颗,可爸爸说没有办法,再求哥哥和姐姐,答复也是一样的。
他们说方圆几百里,就只有白家山一棵。
好生羡慕住在白家山的同学家门前有一棵百年老白果树,也羡慕他们有白果吃。
白家山离家不远,约七华里。和同学商议星期天去白家山摘白果,只要有果,爬上去摘就是了,反正我们都可以爬树的。可是白家山的同学却说白果树是神树,有神仙保佑,人去摘它的果会生病,而且树上住着蛇,不能爬的,希望破灭了。
我问同学他们是怎样弄到的,他们说是他们的父母早上起来捡的。因为去捡果子的人太多,很难捡到。我请求她想法子给我弄到几颗,她答应了。
我爸爸在公社管理多种经营,那时正从江苏调桑树枝回来嫁接栽种,我问爸爸为什么不带白果树回来,爸说没有。
我再问同学白果树是否可以种植,同学说不行。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后来不知从谁的囗里听到说到白家山那棵树是雌的,没有公的,只结果,不繁殖。
看来白果是吃不到了,栽种白果树让它长大结果再吃也行不通了。
有天,我的同学悄悄给了我三颗果子,银白银白的,光滑光滑的,是白果!我高兴得将果子装在衣袋里,上课时攥着,下课时也攥着,生怕被弄丢了。
放学后,我一手攥着白果,一手按着跑痛的肚子回家了。
第一件事就是生火,当柴灰积到能够煨白果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白果埋进红灰里,过了一会儿,白果便“砰”的一声响了,红灰爆开了,白果也从灰里跳了出来了,露出了青绿的果肉。
等不及冷却,将白果捡进了囗里。还不知什么味道,白果就进了肚子里。
后来白家山成了水库,姐姐回来说白果树被砍掉了,听说好多老人都哭了,从此,在我的心里再也不去想白果了。
大三的时候,去省城参加大学生运动会,在湖大读书的妹妹带我去岳麓书院参观,在那儿,我终于见到了白果树。它高大挺立在书院里,飒飒秋风,将碧叶翻成了金黄,扇形的叶子飘吹如蝴蝶,美丽极了。
它的叶子似乎有一种神韵,让我格外的喜欢。我捡了很多,将它一一放在书页里。书的香和黄的叶合在一起才相称,古典与神奇谐调得如此自然,拥有了它好象拥有一段历史。
可是我还是没有见到有果肉的白果。不知白果长在树上是什么样子,像桃子?像李子?还是像杏子?
后来,在长沙街上看到了很多银杏树,叶儿浓绿繁密,折扇形的叶片聚在一起,将浓荫布满大街,为行人遮风挡雨。对它为人带来的好处我只是默默地赞美了。
随着阅历的增多,见识也广了,对白果树知识也了解了很多。
我对它的顽强的生命力存着无限的敬意!我为因它所酝酿的银杏文化而慨叹!
我不知道在远古的时候,在悠长的岁月里,它是经历了怎样的电闪雷鸣与风吹雨打才存活下来,又经历了多少沧桑才造就它的雄姿与遒劲!
后来去云南旅游,在大云南大学的门前也看到了许多银杏树,它让我想起了闻一多的桀骜不群,于是在我的印象里,有银杏的地方就有一种文化底蕴氤氲,会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再翻史册,发现它的厚重是有道理的。历代文人墨客都喜欢它,歌颂它,或者以它的傲霜斗雪的品格自况。
现在地理学家研究它,经济学家开发它,药物学家利用它,美食家品味它,
作为常人,我没有能力去研究它。
想不到的是到了广东后,不容易的事情却成了易如反掌的事,我吃到了白果,它就在食堂的菜里,它就被师父配在菜里。他们将腰鼓、瘦肉、火腿与白果一起炒,那种菜真的很好吃,尤其喜欢像眼睛一样的白果。它绿中带黄的颜色,清甜中夹着微苦,糯糯的味道,让我好喜欢。
后来我自己学着做,先买来,将果子用锤子将壳轻轻地敲破,将果肉捡出,再将铜黄的果衣去掉,在温油中炒至八成熟,装上盘。再将鸡肉配上蒜子、辣椒、姜爆炒约五分钟后,将白果加进去,在锅里翻动搅拌约半分钟,再喷半碗水,温火煮上三分钟,装上盘,一份白果炒鸡肉就成了,你看白果是绿的,辣椒是红的,大蒜是白的,姜是黄的,鸡肉是嫩黄,拌在一起炒在一起,颜色好,味道也好。
我听商家说还可煲汤,明天再去试试。
古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时吃不到的东西在广东你天天可以吃力到。
哈,吃在广州,当你想吃白果的时候,就来广州吧。
只是我还是不知道挂在枝条上的白果是什么样子。朋友,你见过吗?能把你见过的样子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