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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l是在那个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的小城。
由于长途的旅行,j已经是身心疲惫,在古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后,洗洗满身的尘土,就倒床睡下了。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开着的电视。j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晚上睡觉时,总是习惯留一盏灯,心里才能踏实,睡得才能安稳。
第二日醒来时,屋子里仍然如昨夜一般暗暗的光线,j看看手机,已经将近十点。她伸了个懒腰,咧嘴笑笑,一种温暖的感觉在身体内流淌。可以如此闲适,不慌张,不急促,一切都按照自己喜欢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j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很满足。
梳洗完毕,j背包出门。出得门来,才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家旅店。说起这家旅店,倒是很有特色。窗户是木格子的,从里边往外一推,两扇窗就向两边敞开,窗外的景致就能映个满眼。窗前是主人家的庭院。花草树木绿意葱茏,山石掩映其中,庭院中放一张茶几,上面一副深咖啡色茶具,过往行人都可以从主人手中接过一杯清茶,缕缕茶香在味蕾间萦绕。门也是木质的,更有趣的是门上的锁。是那种老式的,下面一截一个沉重的铁块,上面部分是弧形的一道铁做的环,让环形铁块的头,对准下半截铁块上的一个锁洞,使劲一按,两部分咬合在一起,房门即被锁上了。
沿庭院的小径出得旅店的大门,一条石板道弯弯曲曲通向这座小城的主街道。门口,一个男子拿着相机在拍照。空空的一条巷,不知道他如何取景。j担心自己进入他的镜头,破坏了他要找寻的景致,可如果只在他身后呆呆站着却显得更傻,于是,按照先前的节奏,没有放慢脚步,仍然向前走着。走在他镜头里的那条巷子里,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在并不长的时间里,走出了这条巷子。
转到主街上,阳光泄了一地,j抬眼望望,满心的喜悦。j喜欢有阳光的日子,总是明晃晃的,没有阴暗。
古城里有一道特别的景致,一条长廊,长廊上密密麻麻的许愿牌,牌子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文字,有的是情侣的姓名,有的是祈愿的语言,木牌一头用红绳系了挂在廊上,木牌下是一串串小铃铛,微风吹来,丁零当啷地响。站在廊下,就会让人忍不住凭吊一番自己的心事,驻足一段时间才离开。
长廊旁风车吱呀呀转着,风车旁一条小溪,溪上一座桥,站在桥上朝下看,溪水清澈见底,有观赏鱼在里面畅游,看到它们欢快的样子,j就乐得咧开了嘴。j打算着,沿这条小溪走走,应该有不错的风景吧。
“嘿,能麻烦你帮我拍张照片吗?”
j转身,一个男子一脸明媚的笑。他圆脸、嘴边有小胡渣,蓝色的外套异常夺目,手里举了一架单反看着j。
j有点摸不着头脑,问:“照哪里?”
“照后面那水车。这可是绝佳的景点。”
j接过他的单反,抬起来,眯起一只眼睛从镜头里看他。没有笑容的一张脸。她按下快门,感觉手有点往下沉,单反太重了。
拍完照片,把相机递到他手里,抱怨一声:“真沉!”
然后转身想走。
“我给你拍一张吧。”
j看了他一眼,认为拍张照片也没有什么问题。点头同意了。把她自己的相机递给男子,他很专业地给j拍了两张,然后把相机递回给j,说:“你是住在**旅店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j疑惑地看着他。
“你昨天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啦!”
j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昨日到旅店时所见到的人,然后把他们的模样与眼前这个人一一对应,有了些印象。
昨天下午,j拎着行李包,跟着旅店主人进了小院,正迎面碰上一男子和一女子在走廊里站着,旁边有人和他们说话,问他们是不是要出去逛街。对了,就是那男子。记起来了。
“我和你住在同一家旅店。我是l。”
j看着他,等待着他下面的话语。
“我们一起走走吧,我知道附近的一个景点,还不错,我有门票,正好!”j想,总之一个人,多一个人作伴,也不是什么坏事,然后答应他啦。
“昨晚我回来时你已经回来啦。”
“你什么时候回旅店的?”
“十一点半!”
“嗯,那个时间我是已经回来了。”他倒是挺上心,想必他回来的时候,是路过j住的那间屋啦。
“刚才,我看到你出来。”
“啊!”j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恍然间想起刚才在巷子里拍照的那个男子,原来是他。
j的脸上挂了笑“真巧啊!”他笑了,和j并肩走在溪边用石板铺成的小径上。溪边的小路幽幽深深,通往前方。就j和l走在这寂静的路上,难免有些尴尬,想找些话来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抬眼碰到l目光的一刹那,j竟不知觉的绯红了脸。
l可能也觉着这光景有点不自在,于是叫j拍照,找不同的景点,让j摆出各种姿态来。j这人素来不喜欢拍照,更别说要在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大男孩前面各种妩媚,各种撩拨的神情。l拍着拍着竟着急了起来,上来纠正j的姿势,指导j如何安放自己的脑袋、四肢、躯干。j竟然也不反感,于是配合着他完成了他称之为一组照片的拍摄。之后,他们同游了这座古城中的那一汪深潭,碧波荡漾,如人的心境。
第二日,l便要离开了。问j是否同路,j拒绝了。时间不长,j和l的交情应该没有到这个份儿上。走之前,l把照片都拷给了j,在j看来,这组照片拍得并不漂亮。后来想想,他应该根本没有用心拍吧。
古城的夜,绿裳红霓。酒吧街上,都是一张张肆意张狂,喜不自禁的脸。j进了一家酒吧,找个正对舞台的位子坐下。舞台上,一个瘦似赵飞燕的姑娘,妖娆地舞动自己的身躯,台下红男绿女随音乐摆动身体,纵情忘我,好不自在。j点了鸡尾酒,一杯灌下去,人有点晕乎乎起来。可j却如何也融入不了。这是j的致命伤。既不能明了如镜也不能深陷如泥。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j颠颠倒倒晃着回到旅店,,一头栽倒在床上。泪水簌簌地流,j却好似与它无干。其实现在想来,那个大男孩有什么不好,或许不能救她,却能让她痛恨自己。一个既会痛恨自己的人,还有什么伤会怕,不都是痛吗?
古城几日流连,j便离开了。回家登上qq,找出了l留下的号码,加为好友。这个倔强的想法,让j更走向了无法自救的深渊。
“这才几日,你就想我了?”窗口打开弹出这样的话,让j感觉有点错愕。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让自己深陷吗?又有什么可犹豫呢?
“是啊,你也一样?”暧昧的气氛在头像闪烁的时候,逐渐蔓延加深。
“你是在a城吗?”
“对。”
“下个月我会来。”j只当他是在网络中肆意调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来看我?”j敲击出这句话时,有些漫不经心,或许也只是撩拨对方而已。
“过来办事,当然也是来看你。”当l发来这句话时,j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本来是用了一颗游戏的心,却因为某种磁场的变化,连最初的心意也跟着变了。
j也正感觉到,她的情绪在发生着变化。l因为和她的一次偶遇,能从几千里之外过来看她,这是在传递着怎样的信息。他真的那样在乎自己?对于需要填补空虚的j来说,哪怕就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诚意,都可以让她枯竭的心如逢甘露。这种真诚,无异于溺水挣扎的生命遇上了岸边的稻草。稻草轻如游丝,而抓住它的人,却在搏命。
“你不是在开玩笑?那么远!”
“距离是问题吗?”
“嗯。。”
一个月之后,j去机场接l。他还是那般大男孩的模样,干净的脸,明媚的笑,魁梧的身形,温柔的话语。j迎上去时,l把他的手搭在了j的肩上。那情景,仿佛他们就是一对多日不见的恋人。渴盼的心情仿佛无边泳池的水,轻轻一漾就会满溢出来一样。
j送l去他早已经预定好的酒店。l打开客房门,把自己的行李随意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然后招呼j进房间来做。客房不大,一张床,一台电视,一个梳妆台,就这些。j要坐在哪里才好呢?她犹豫踟蹰不前。l便伸手把j拉了进来。因为l这一猝不及防的动作,j被绊了一个趔趄,身体向前一扑,跌进了l怀里。j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推开l,向后退了好几步。
l咧着嘴笑,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站在原地看j,仿佛看一只大猩猩。l转身,开始去收拾他的行李,然后漫不经心地和j聊天。
“我是会吃了你?”
“没,没,不习惯。”
“才多久啊,你就习惯,那肯定不能,不过,慢慢就好了。”
“我不明白。”
“我从几千里外赶来,第一件事就是见你,你不明白什么?”
“我的情感都是慢热的。”
“我从来都是炽烈的,只要我想着的,我就会日日想着,夜夜想着,巴不得时时刻刻不离左右,黏黏糊糊不分你我。”
“我”
“好了,去吃饭吧。”他的脸上又是灿烂的笑,刚才的事情仿佛就没有发生一样。
j和l下楼来,进了一家餐馆,点了红烧的鸡中翅,还有其他一些小菜。他要了啤酒,要j陪他一起喝。j推辞不掉,答应了。j的酒量就是一两杯的事,没到第一杯的一半,她的脸就绯红了。l凝神看着她,她的脸就越发火辣辣地烧灼起来。
“真好看。”
j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哪里好看,红得快发紫了吧。”
“不,粉粉的,白里透红。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娇艳。”
“你平时都这么夸女人吗?”
“不,看人。若是我愿意夸的,我觉得什么样的词都无法形容她的美,若是我不愿意夸的,什么样的美词,我说出来,都味同嚼蜡。”
j低头不语,只时不时地用手去摸自己那张热辣辣的脸。
j觉得自己是踩着棉花回到酒店的,头晕沉得厉害,躺在床上,周围的摆设慢慢模糊起来。视线里,一切都朦朦胧胧,慢慢的朦胧的部分也开始消失不见了
凌晨时分,j舒醒过来,l躺在身边。j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她害怕,恐惧,使劲咽唾沫。她头痛欲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叫,可是干涩的喉咙,让她无法发出声音。她焦灼得不知道要怎么办,l的呼噜声更让她心烦意乱。她拼命推l,l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干什么?”
“我”
“有什么大惊小怪吗?”
“你”
“不是你跟着我回来的吗?”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
“我说了什么?”
j起身,夺门而出,尽管现在是凌晨,尽管现在街道上空荡得如同末世,她也要逃离。窗外的风呼呼地吹,撞击在j的脸上,每一阵风都如同一记耳光,拍打得j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车速极快,可前方的路只是延伸,没有尽头,到底要去向哪里?夜色暗沉,只有车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