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野味

沧海一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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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风景一时新。”朱熹的这句诗用来形容我今日的出行,是再合适不过了。

    昨日,一整天的阴雨,淅淅沥沥地浇淋着我的屋子连同我的人,它们在阴暗潮湿里生出一股子霉味来。今日,天际多出了一抹红色,太阳光不温不火地铺洒在这片大地上,就算这样,只要是有阳光的日子,心情也特别好。再加上早已是春天,风也多了,吹散了天空里的雾霾,天就显得高,空气也分外得好。

    我翻出早为着这春日准备的衣裳穿上,要到阳光里去走走。我所住的小区对面,有个新修的公园。这里,原本就有一条江水,而且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依江而建的一座公园,比起在一块什么都没有的土地上硬生生造出一座园林来,本来就有它的好处,在这样的园林中漫步,也自然心旷神怡了。

    人说有水的地方,更能滋养人的灵气,就是望着一江水奔流,先圣也能说出:“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这样极富有哲理的话来。我则是愿意经由它冲刷,洗礼,任着它升腾的水汽,浸入我的体内,把我整个人熏蒸得湿漉漉,清爽爽的通透。

    在江边遇到两位老人,俯身在江边长堤上,正在对着长在江边的什么东西研究着。

    我很有兴致想知道他们在谈论的是什么,于是走过去和他们搭讪。

    “两位老人家,这是在看什么呢?”

    “我们在找一种野菜。”

    野菜?我一听也来了精神。其实是早已经厌倦了在蔬菜大棚里,在温室里被各种药物催生出来的食物。总觉着,这些水灵灵,绿油油的蔬菜也不是原来的面目了,尽管它们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茁壮,可总觉得却是少了那份孕育自天地间,与霜雪雨露终日相伴而生出的天然的味道,把它们吃进体内,在体内运走的也不是这些个钟灵毓秀,却是些个药物残留。

    野菜自然不同,因为它是野菜,自然不会有人用各种高科技手段来“伺候”它,也正因为它是野菜,所以,它按照自己的方式长。夜晚降临,露珠来与它相伴,露珠儿在叶片上游走,把它的身体清洗得干干净净,于是清晨来临时,它鲜嫩可爱,翠绿娇艳;清晨,阳光洒下来,它为了和太阳对话,于是,努力地伸展腰肢,要拉近和太阳的距离,这种“锻炼”让它更加健康,不断向上生长;或许,某时雨来了,于是,它利利索索地洗个澡,体内的脏东西经过自身的清理,然后被雨水带走。就是在这种无尽的与大自然的同生共长中,它终于一天天成熟起来。路过它的人儿,看到它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地想把它采摘下来,九宫自己享用。虽则这样的举动有失公允,也算是对自然造物的摧残,可它实在鲜嫩得太可爱,太让人心动了。

    我随着两位老人,躬身在江边长堤上,低头寻找着一株株野菜,把它们采摘下来握在手里。长堤上这种野菜很多,可见它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并非在万众瞩目下成长,可是,在我摘取它时,我分明感觉到,它的枝干里有着饱满的水分,在我掐断它的那一瞬,甚至有汁液从它的枝干里喷出来,这是一种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再看它的叶子,油绿发亮,招人喜爱,你能说它不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绽放了自己最美丽的年华吗?终究,它还成了我手中即将落入餐盘的小菜,就算如此,这样的生命历程,已经让我这个人物自叹不如。

    我用随身携带的一本书把这些采摘下来的野菜带回家,无数次的冲洗,直到它通体如透明的一般,我才将它放入烧沸了水的锅中煮。稍事,放下去的野菜已经煮熟,我用筷子将柔软的野菜捞起,放进一个大碗里。拍一方蒜,放些辣椒油还有盐,将它这么一拌,再尝它的味道,着实鲜美。在调味料的滋味中透出野菜淡淡的清香。

    即便如此,我采摘了它,下锅煮了,用调料拌了,它依然散发着清香的滋味。这的确是大自然孕育的奇葩,采天地灵气的精灵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