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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
我是你的一片绿叶,我的根在你的土地
春风中告别了你,今天这方明天那里
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在陈强的散文与稻草为伍的日子里,字字句句向你传达着这份情意。
一个平常的日子,在敏思博客首页上,一个陌生的名字:弘虫,闯进了我的视线,这人一天在他的博客主页上发表日志10多篇,一看就知道是从别处“搬家”来的。漫不经心地双击,漫不经心地浏览,渐渐地,我的心开始不能平静了。他笔下缭绕的炊烟,古老的水缸,蕃薯的n种吃法,白发的娘和那条痛哭流涕的河流,触及了我心里最深的角落里那根最柔弱的神经,像是一个深知我心的人为我唱出了一首我等待已久的歌。我被弘虫的文字吸引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双眼已被泪水充盈。不是我容易感动,而是弘虫的文字确实有让我感动的魅力!
我所有的童年记忆在杭嘉湖平原一条叫做”黄墩港”的小河边。四十年来,我所有梦中出现的场景都在那里,我问母亲:“怎么有那么怪的事?我离开那里已经二十五年了。”母亲说:“不怪,因为那是你的血地。”看了弘虫的文字,我知道母亲的话是对的,有人和我一样眷恋那片“血地”
这个出身在六十年代未,来自鲁迅故乡,西施故里,自喻“弘虫”的男子,用他朴实而幽默的笔触,细腻率真的语言和对故土的拳拳思念,描述了他的童年生活,他的家人,他的村庄,他家乡的小河。他的文字,使我对童年的追忆,对家乡的思恋,由模糊变得清晰,由遥远变得触手可及。
弘虫的散文,不讲究文字的繁丽,不在句法上刻意经营,而是着意文章整体的效果,他的文字,就如他故乡五泄的瀑布一样流畅,让人有阅读的畅快。文字里隐隐中既有沈丛文的田园味,又有赵树理的泥土味,但又独树一帜,有他自己的味道。在浅白的诉说中,涌动着一个农民的儿子对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的眷恋。在字里行间,总有几个字向你流露,那就是:淳朴、率真。
正如弘虫所说“老家是一种企盼,是行色匆匆的游子远在天边心存的一份思念,是久居客地的城里人归去来兮的港湾。老家是珍藏爱的地方,老家是可供心灵取暖的地方,老家是牵动你我他刻骨铭心的一根神经。”与稻草为伍的日子让我们回到他说描述的意境中。
我有早起的习惯。每天早上,我都要打开他的博客主页,看他又搬来了什么。他收集在与稻草为伍的日子上的几十篇散文我都仔细地阅读过,有的甚至不至一遍。读他的文字,就如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一起怀旧,每次,他都可以给你复印出一张和当时情景完全一样的画面,让你忍不住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有时我被他感动得落泪,当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又会被他的幽默逗乐。
我和这个自称“弘虫”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常常惊叹他对往事会有如此强烈的记忆。他用曾经拿锄头,挖泥沙的双手,敲响键盘,丝丝缕缕的乡村柔情就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由于他敏感的洞察力,常常会涌现奇句,让人寻思良久:“人生,原本就应在太阳下暴晒,在月光中浸泡,在蛙声里揉搓,在稻香里熏陶,在雪野里漂洗”
我也喜欢写一点关于对童年的怀念与故乡的系念为题材的文字,但过于的“小我”弘虫的文字“小我”之中有“大我”他写的与稻草为伍的日子是他曾经的日子,也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在土地上苦苦挣扎,与病穷抗争的日子。他写的猪躺着,我跑着,就是其中最成功的。当我看到这个题目时,我就有一种揪心的感觉,尽管他的文章里不泛诙谐幽默的语句,但总有一种让人心酸的味道。从他母亲身上,看到了我的母亲和千千万万为生计而想方设法的无奈的母亲,她们一天到晚为温饱而奔波,把母爱藏在不显眼的地方“母亲对猪的生长发育十分关注,尤其关注它的体重,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母亲对猪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儿子身高体重的关注。”“母亲还是嫌这猪份量不够,她临睡前对家人说:我再去给猪喂一次食,明天早起我再喂它一次,这样喂下去的东西就都成了斤量了。”当母亲看到猪被四脚朝天捆起来时“我看到母亲的眼睛有点潮湿。”而当那头猪在半路上不识时宜地又是大便又是小便,把本可以当肉身卖的东西撒了一地时“便招来母亲的骂声,母亲的骂声比冬天的风更寒冷。”
“猪哼哼唧唧地在车上唱起了小曲来,他们十来岁的儿子在车屁股后面一路狂奔。我紧紧地握着车子,惟恐一松手就再也跟不住飞奔的车轮。那时候我脑子里滚来滚去就一个新学到的词语:风驰电挚。”看到他这一段描述,你又会有怎样的心情呢?
每一个平常的清晨和平常的黄昏,让有鸟叫,虫啾,蛙鸣,水流的音乐与我作伴;让弘虫的文字与我作伴,我的心变得温暖而踏实。我跟随他一篇又一篇的文章,一次又一次地重回童年,一次又一次重回故里。我的心里,从此也多了一个懂事、率真又可爱的小弟。他的故事,他的懂事,常常会激起我那份母性的关爱,让我不得不从心底里去怜爱他。
所以当我看到他在头发过去时里这样说:“我的头发怎么也逃不脱父母的巴掌,越是想逃脱越是逃不脱。所以,三天两头地,父亲或母亲像拔秧苗一样地拔着我的头发。头发一到父母手里就特别听话,还带动我整个身体跟随父母的手掌而去,那吸引力远比父母手里有一捧糖果来得强。在拔的过程中,我们谁也没有得到欢乐。我的父母在拔过我头发之后,一点也没有快感,惟留下一长串藤蔓似的唉声叹气。”头发被拨的是他,痛的是他的父母、还有我,看着这些文字,我一次又一次的抚摸自己的头,好像是在揉抚他疼痛的头皮。
淘气的男孩不怪父母因为贫困而变得火爆的性格,反而在头发被拨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人生的许多道理,足见他有多么的懂事:“我的头发,在历经一次次被抓被拔之后,根基理应更加扎实,所以除了头发的继续疯长,还有一个个道理也在潜滋暗长。这些个道理像家乡的小河那样清澈可见,虽然浅显却有粮食那样的实用,比如痛苦总是暂时的,比如乐极便要生悲,比如棍棒之下出孝子,诸如此类的道理,源于头皮的拔发之痛。”
当我看到他在飘逝的罗衣之——对不起两脚十趾里这样写:“我地里赤脚,田里赤脚,家里赤脚,河里赤脚,其实感觉还有些舒服,要命的是赤脚晒稻草,赤脚挑沙泥,赤脚上山,赤脚种蚂蟥田,赤脚走沙石路,那就时不时地要遭受痛苦。或是脚底遇刺了,或是脚底磕破了,或是指甲反转了,或是脚肚子爬满了蚂蟥,两脚十趾就象赴汤蹈火。”我又流下了眼泪,为他反转的指甲,也为我们的赤脚童年。
当我看到痛哭流涕的河流的河流时,我灵魂深处那根最痛的神经被触动了:“盛载着兄弟之情的小仙江已经干涸了,弟弟也早在十年前躺在了小仙江边上的一座山上,每天静静地看着这条小仙江的流淌。不知你,静躺在山上,远望着小仙江的干涸,远望家里升起的炊烟,远望父母头上为你为我而斑驳的白发,是否也与我一样,对老家的这条河流有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我也是一个曾经失去过手足的人,我有一个已在天堂的小妹,我知道失去手足的彻骨锥心之痛。那个晚上,我的泪水就像曾经的小仙江,不停息地流呀流。
我们怎么能不惺惺相惜?与稻草为伍的日子里的记忆,是我们一生中珍贵的记忆,尽管有苦涩,但更多的是温情。我们因贫穷而富有,我们因失去而拥有。
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与稻草为伍的日子,希望与稻草为伍的日子能牵动更多的人的神经。希望有更多的人读懂那份绿叶对根的情意: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
无论我停在哪片云彩,我的眼总是投向你;
如果我在风中歌唱,那歌声也是为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