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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
无月之夜,只有点点闪烁的星光梦一般透过窗棂,给我带来迷离的愁怅和困惑。
垂首冥想之际,一声微弱的叹息穿越宇宙渺渺而来——“大风吹熄了少女手中的灯,一个声音在空中回响,我把自己丢失了。”
啊,这是泰戈尔大师从心灵深处的一声低叹!这叹息令我心无法平静。
隔壁c,70年代初落难,妻儿挤间草棚,家人相濡以沫,互敬互爱,饥肠辘辘,一碗菜糊也要推来让去,可谓患难与共,情深意厚了。80年代初,c平反回城,官复原职,住进高楼,家电齐全,吃穿不愁,生活也算和睦。90年代末至今,c成了大款,腰缠万贯,包养了“二奶”夫妻反目,争吵不已,直到诉诸法律离异“二奶”也离去了。闲暇时,我问c:现在可好?c凄然道:老弟,我真想一无所有,再成穷光蛋,回到落难时的那间草棚,回忆那些个日日夜夜
同行w,当秘书时,可谓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多少次为赶写一份材料,伏案疾书,写完时已天亮。我俩相视,只是莞尔一笑,从无怨言。记得一次下乡调查,看到百姓生活窘况,他流泪了。后来,w官升局长,不几年,红光满面,官架十足,出则轿车,入则高座,腐败肚也出来了,俨然成了另一个人。一次在宾馆,w告诉我:以前傻乎乎地干工作,讲奉献,那也叫人生?!现在回过头来看真可笑可叹又可悲!我当时感到愕然,w确实变了,从外表到内心。时不多久,w被人告发贪污受贿,锒铛入狱。
人啊,就是这么蠢吗?患难之时,可以同甘共苦,一旦安乐富足,便生异心;位卑之时,可以埋头苦干,无怨无悔,位高之时,便为所欲为,贪赃枉法?
无人时自省,我常黯然问自己:人,该往哪里走?当拜金主义的暗流从花花世界汹涌而来,当唯利是图的阴魂从旧日的坟墓中乘隙而入,当形形色色的蛀虫在觥筹交错中踌躇满志,当尔虞我诈的市侩在巧取豪夺中各显神通,当一掷千金的赌徒在醉生梦死中叫嚣不已难道我真的丢失了自己,熄灭了手中的灯吗?
今夜无月也无梦。
无月之夜,至少我还拥有满天的灿烂星光。